在2014年的除夕夜前數天,海晴跟她的男朋友突然結束日本之旅回港,
就在除夕夜那天的下午,一道久違的電話來了。
 
是她!
 
「霖,你……有無時間?我有野想同你講。」
 
我裝作輕挑的答道,
 
「嘩,今日咩日子?除夕喎,你唔洗陪男朋友咩?」


 
「今晚你得唔得閒?」
 
「嗯,我OKAY呀。」
 
其實海晴想跟我說的,我心知肚明只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
心裡天真地想著,她一天還未開口跟我說,我還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相約在一個老地方見面,這個地方很久再沒有到過。
 


晚上的海浪潮聲源源不絕,如像歡渡新一年的來臨,
今天是2014年的最後一天,正值除夕夜,
雖然人在紅磡碼頭,依然能夠感受行人歡愉的喧嘩,
但對我跟眼前的女孩來說,世上此刻只有我們二人,
我們沒有深情的對望,沒有擁抱,只有雙雙並肩站立,
凝視著瓊樓玉宇的維港對岸,配上漆黑的海面,
好像諷刺著我們二人活於繁華盛世,卻得不到幸福。
 
她用著深情的眼神,冷冷的心看著維港的景致,
這一顆,曾經是熾熱的心,現在經已冷掉了。


 
那雙眼眸,依舊溫柔只是我們變得已然冷漠。
 
海晴淡淡地說,
 
「好耐無黎呢度。」
 
而我目無表情回答,
 
「都有三年啦,對上一次你返黎食完飯之後經過呢度。」
 
「我仲記得你飲到醉醺醺咁。」
 
「哈,係因為我飲埋你果份。」
 


「嗯。」
 
沉默了數秒,我好奇地問道,
 
「係呢,明明你同你男朋友去緊旅行,做咩突然返一返香港。」
 
海晴聽到後煞有介事吞吐的回答,
 
「我......有野想同你講。」
 
我閉上雙眼擠出一個笑意,
 
「我知道你想講咩。」
 
海晴聽到後深呼吸了一口,吞吐的對我說,


 
「我要結婚。」
 
「哈,恭喜你,你終於可以擁有一個完全屬於你既屋企。」
 
「嗯。」
 
「幾時結呀。」
 
「12月。」
 
「咁凍咪無得做一個Sexy既新娘?哈哈」
 
「無所謂啦,阿姨同Daddy開心咪得。」
 


「哈哈。」
 
「係啦,本來……阿姨同Daddy想叫你,但佢地怕唔好意思。」
 
「係香港?」
 
「加拿大。」
 
「哈,咁到時我會去加拿大,首先代我同你Daddy講一聲恭喜。」
 
海晴驚愕的看著我,
 
「你會到?」
 
「哈哈,咁都叫做實現左一個本來兑現唔到既承諾。」


 
就讓我跟你走進教堂,縱使身邊人不是我,我依然在你的身旁。
 
笑容的背後,是甜蜜化成淚水散落在身體每一個角落,
愛情要完結的時候自會完結,到時候,不想畫上句號也不行。
緣盡了,還依然堅持的話,最後的堅持就是放手和成全。
 
也許,不停散聚就是我們的定局。
 
當人無法再擁有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不知不覺間用了數萬字寫到這裡,但我從不願意細膩地描寫,
要是讓我細膩地描寫的話,給我多十萬字二十萬一百萬字也寫不盡,
我不想把我倆的情感仔細剖析,因為只想好好地把我們過往的感情留一具全屍。
 
我愛她,為了她的幸福,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她。
但打從心底,我還是想自私的擁有她一輩子。
 
我放不開是她的手,此刻我的心在痛淚不停流。
 
寫了那麼多的故事,每一個故事的女主角總會悄悄地跟隨著她的身影,
每一個故事的背後埋藏著的,是思念,是遺憾,是恨,是愛,更是不捨。
 
最終歌曲唱不出我的情感,而文字再多寫不出我的愛。
 
我們不發一言用著哀怨的雙眸望著大海,
過了一會我假裝有約,準備假裝瀟灑的離開。
 
海晴從後的對我說,
 
「……不如一齊飲茶,我地…….好耐無去。」
 
我一邊向前走著一邊流著淚答道,
 
「哈哈,飲夜茶?好呀,咁行啦。」
 
我趕緊的拭乾眼淚,面向她,我會微笑,背向她,我懂得哭泣。
 
掛起那張笑臉跟海晴到茶樓,我們點了跟以往一樣的點心,
唯一不同的是,當我看到海晴二話不說的把冬菇放進口中之際,
 
我知道,我們回不去了;
 
她,變得成熟了,長大了。
 
她,不會再為我停留。
 
我也默默地把冬菇放進口中,味道依然十分怪,卻吃上懷念的感覺。
 
我們就像活在平行線的路軌,現在我們要在分叉位離別,
縱使依然能夠相見,可是我們只能從遠處的觀摩著對方,
也許我們再次相逢之際,我們已是她人的唯一,她人的另一半。
 
人都是在不經已的情況下走遠,只是我們沒有發現。
 
她成長了,不再需要我,
 
我成長了,不再害怕孤獨。
 
撫心自問,一直以來我對她的掛念,
到底是愛成了習慣,而不捨得,還是我依然愛著她而不捨?
 
唯一知道的,是我愛得十分自私。
 
或許,學某一位朋友說過,在明天以後,希望跟另一位女孩再次相愛的時候,
懂得再不會愛得如此狼狽,再不會愛得如此幼稚。
 
我想起了,
 
「張子霖,冬菇係呢個菇字呀!」
 
「唔係呢個「茹」字咩?」
 
「白癡仔,你既中文好心改進下啦,成日寫錯字。」
 
「哈哈,大小姐,你竟然話我!」
 
「唔話得你咩?」
 
「其實有無人話過你講廣東話有時候會唔正?」
 
「車,張智霖你夠有大把懶音啦。」
 
「係子呀!」
 
「嘻嘻。」
 
這晚跟海晴分別後,我還若無其事的跟友人們有說有笑,他們談著兩口子生活的笑話,我以歡笑聲和應。
 
別人得到幸福,我也得到過,我沒有一絲妒忌心,
因為最美好的依然埋藏在我心裡。
 
我依舊戴著那個用笑容來掩藏悲傷的面具。
 
這場戀愛這個故事如像童話一樣,只不過沒有完美得讓人羨慕的結局。
最後我們能夠互相了解,只不過雙方的心已遠在彼岸。
有些人只能夠懷念,我們還是對方最愛的朋友,對嗎?海晴?
 
回到家後,我坐在電腦前,寫著這個故事,
每打一個字,心裡總會淌一滴淚,這刻間我只知道,
我只希望寫字,只希望利用文字再能跟她靠近一點,
無休的牽掛我剪不斷,那糾纏的誓言我揮不去,
人會倦,人會老,心會累,但思念卻永不疲乏;
 
世間多少痴兒女,愛到深處無怨尤。
 
噹噹從後「喵」的一聲,撲通一聲跳到我的大腿上,
 
「十年後,你還會記得我嗎?」
 
每想起這句話,我總會心中喃喃自語地答道,
 
「記得,永遠都會記得。」
 
我二話不說緊緊的摟著噹噹,親了噹噹一口合上雙眼,再一次細味著恍惚若夢的往事。
 
一切都是因為意外而開始,最後卻因意外而終結。
 
她說,愛從來都是自私,同時亦都是無私,
我們還有機會跟對方說一聲再見,已經是一件幸福的事。
 
有人說,初戀往往是最刻骨銘心,最令人難以忘懷。
其實最令人刻骨的莫過於曾經用著最真摰最原始的情感,
毫無保留的去愛,最終卻不能開花結果,
正正就是遺憾才最叫人折磨,最刺痛的滋味。
 
他/她說,時間會走,當失戀的我開始與旁人攜著手,
但甚麼可以擁有,纏在那頸背後,
最美麗長髮未留在我手,我也開心飲過酒。
 
愛,是每一個人都渴求的,但卻少有人知道;
什麼是真愛?真正的愛沒有佔有,不求回報,
它完全基於對方的成長和需要。
 
真愛不是你以為的,而是他/她以為的。
 
就算只在夢中相見親熱,仍能使我高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