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經常說我什麼都怯,什麼都不敢嘗試;
害怕面對新的環境,害怕結識新的朋友。
我怕,只是為了保障自己和其他人不會受到傷害;
哪怕我一下無意的舉動,都會殺個別人措手不及。
亦有人說你都還未試過,你又怎會知道會否成功。
但卻正是因為我嘗試過,才令我更加的怕;
更加的怕我會無意傷害到她,更加的怕別人不會接受到我。
那一次嘗試,就是我的初戀。

聽說,學校是戀愛的溫床。




很多在學校談過戀愛的,後來都會大有發展。
但唯獨我,因為初戀使戀愛成為禁忌。
那人是誰?一位由中一至中五的同班同學——婷。
我愛上她不只因為外表,而是她的性格。
那是我或她遇到什麼不愉快或不開心的事情,都會跟他一起談心。
功課遇到什麼難題,我們都曾一同解決。
就是經過幾年初中生活的薰陶,我就漸漸愛上她。

終於,就在一次自修時,我跟她示愛。
她突然不知怎樣去反應,呆了一呆;




然後就像答應我一般點了頭,但她的表情卻是不知所措。
那時的我就當作她默認了,便「唔」了一聲作回應。
她像沒聽到似的,繼續發呆沉思。
也許她還未準備好談戀愛,就被我二話不說的拉進了來。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自己很過分。

雖然說我們在戀愛中,卻和平日沒兩樣。
照樣的談心事,同樣的溫習考試。
那時的我卻覺得無比開心,以為這就是談戀愛。
還自以為得意的拖手,做些過分行為。




然而,原來她在我背後已另有其人。

一個下雨天,我照常地跟她一起放學。
當我打算跟她拖手時,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滿面愁容地跟我說:「不如⋯我哋分⋯⋯絕交啦?」
我愕然地跟她說:「點解呀?⋯你係咪有啲心事屈係個心?」
「唔係啊唔關事啊⋯其實係因為你」
「我⋯?我做錯咗啲咩⋯⋯?」
「我身邊啲朋友都笑我,笑同我個毒男一齊拍拖,仲同我講:『呢件咁嘅嘢你都啃得落?』」
「佢哋講笑咋⋯⋯唔使理佢哋嘅⋯⋯」
「講笑?依家唔好話男朋友啦,我連其他男同學都識唔到個啊!都係因為你!」
「對對⋯⋯對唔住呀!我都唔想呀,我又唔知道⋯⋯」
「夠啦!我唔想再聽到你講廢話!由今日開始我地再無任何關係!」
說完,她連同我的傘帶走;
剩下我一個在路中心淋雨。





其後幾個月的晚上,我開始失眠。
不是想我做錯了什麼,而是想我一直以來到底傷害了多少人。
結果用了好幾個月的晚上,都想不透。
不知道傷害了多少人,更不知道怎樣才能避免。
於是我就只懂得怯,希望能夠逃避問題。
缺少了婷的交心,我變得更加迷惘。
於是,我利用那唯一的途徑交心——互聯網。

跟婷絕交後,我的成績一落千丈。
學校裏朋友亦不多,做什麼事也不太成功。
於是我決定在網上交友,至少也能交到個知心好友。
中五那年,我就應識了另一個她——Peggy。
初時,只是在一個交友群組裏面認識。
慢慢發現大家有共同興趣,便開始聊起個人心事。




就是這樣,一段網戀開始了。

由於雙方都沒有自己樣子的頭像,所以大家只能從文字中瞭解對方的性格。
正就是這樣,我們談開始戀愛。
不止在Facebook中互加對方作情侶,還一起玩些網路遊戲。
大家還試過互傳一些肉麻對話,就像喝醉一般。
我和她還通過無數次電話,就像我們是真正的伴侶一般。
問過大家的出生日期,知道大家的童年經歷。
見不到對方的真面目,反而才令我更加安心。

但直到有一天,她要求我去一次約會。
她說,經過這麼多年,很想跟我去一次約會。
「我都付出左我嘅初戀俾你,你可唔可以陪我出一次街咁簡單?」
「我真的真的很想看見你的真面目」
「點解次次我話想約你,你都同我講你唔得閑?」




我真的答不了她,唯有每次都說我很忙碌。
我很害怕,很怕我又會傷害多一次別人。
要到底怎樣,才能避免這浩劫?
難道要蒙着面出外?又不是參與什麼遊行示威。
但又不可能跟她分手,始終我真的很愛她。

「我警告你吖,如果你今日下晝兩點旺角恒生冇出現嘅話,我真係unfriend你架!」
如今已經沒辦法再逃避,唯有硬着臉的面對。
我把衣櫃找了好幾遍,才能找到比較合適的衣服。
還故意把擦得比平時更白,還用漱口水漱口了好幾遍;
久違的口臭完全消失,已經保證萬無一失。
做盡了一切措施,終於要出門。

「準時兩點正,我已經到咗啦!」
我就在恒生銀行門口,傳個訊息給她。




畫面顯示着藍雙剔,但她卻久久未見人。
然後我再問了她是不想我來錯了銀行,卻再也看不到藍剔。
上面明明寫着「在線上」,卻像人間蒸發般再也找不到她。
我站在那個銀行門口,然後又走到對面那銀行;
由兩點等到六點,始終還是看不見她的蹤影。
過程亦沒有任何一人跟我相認,我就像瘋子般逛來逛去。
但是最後,還是失望而回。

「⋯⋯你仲喺唔喺度?」
一日又一日的過去,她最後那短信息還是叫我出外的那段。
她的Facebook封鎖了我,她的電話再也打不通。
她的一切恍似就停留在那一刻,無論我送多少一發訊息給她;
還是跟他道歉,她還是照舊不理我。
失眠期間,我又想到為何她當天沒出現。
或許她早已出現,但就是因為我的出現;
她就完全消失,就像從沒出現過。

現在想回來,或許這一切都只是願者上釣。
或者她根本沒真心愛上我,只是我一個自作多情。
但也可能她的初戀真的給了個毒男,就這樣傷害了一個少女。
或許她那天是哭着回去的,就是被她的好奇心弄死。
或許她還未準備好愛我,承受不了這好奇。

或許她還愛着我,還未接受到我的美。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Ec-74DMbqo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