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支電筒從圍牆上探射到牆外。

暗的馬路上躺著數具死屍,枯葉堆疊腐爛,變成一團團泥巴。

只有四隻浮屍在街角游盪。

 

科斯達的房間傳來歡愉的笑聲。





Jason和霍醫生叩門。

他們看到科斯達和工匠正躺在沙發上品嚐紅酒,酩酊大醉。

「噢!醫生!一齊丫~~~」科斯達舉起酒杯揮手。

「你聽唔聽到岩岩有警報?」Jason一臉不悅問。

「yes, so?」科斯達又呷了一口紅酒。





「我幾乎當佢鬧鐘,一日響幾次。」工匠打趣說。

「你當警報耳邊風,知唔知後果可以好嚴重?!」霍醫生嚴厲控訴科斯達的態度。

科斯達和工匠一起竊笑。

「What?」霍醫生認真問。

「咪一樣好地地~~~睇下。」科斯達打開雙臂,引導眾人觀賞房間典雅的裝潢。





柚木傢俬,深紅的地毯,寶藍色繡著金色花紋的鵝絨窗簾,甚有氣派。

「番工時都唔覺靚。。。依家坐低,靜靜欣賞時會發現其實好有韻味。」科斯達陶醉說,再呷一口紅酒。

Jason乾咳一聲,打斷科斯達的溫柔鄉。

「下午趕走左百幾隻浮屍,夜晚飲番兩杯慶祝都得掛?」科斯達開始鼓譟。

「you rest, they don’t.」霍醫生簡潔說。

「我地廿幾人每秒都提心吊膽守住圍牆,你地就係到飲酒唱歌?!」Jason破口大罵。

「果個係收留你既條件,唔滿意咪番去醫院囉。」科斯達強硬回應。





「你點樣帶領依到既人?比佢地知道領袖只係一個貪圖享樂既庸才。」霍醫生厲言道。

科斯達臉色一沉,然後泛起一個無奈的苦笑。

「帶領佢地去邊?拯救世界?」科斯達再呷一口紅酒。

「帶領佢地生存!直到政府嚟救我地!」霍醫生焦急得坐下沙發激動說。

科斯達的竊笑越來越響亮,他哈哈大笑得幾乎抽搐。

「哈!政府。。。已經三個月喇,連架直升機都冇呀!救兵?!有都向內陸走啦!明唔明呀?!我地已經比人遺棄左喇!等緊死呀!!!!」

科斯達越說越激動,最後變成怒吼。

工匠立即安撫他,讓他輕聲點。





霍醫生欲反駁,卻一時無言以對。

科斯達舉起酒杯,凝視晃動的紅酒沉思。

「假如你叫我比個理由你行上圍牆,犧牲性命去保護牆入面既人。我比唔到。 因為大家都係死人一個。」科斯達淡然道。

房間裡肅靜起來。

。。。。。。。。

科斯達再倒了一杯紅酒,呷在舌尖細味

 





「咁你地搵我有咩事呢?」科斯達皺眉說。

「我地決定多過十隻怪物先吹警哨,如果唔係舉紅旗算。」Jason說。

「嗯。」科斯達皺眉說。

「我覺得曹醫生用傷兵做緊人體實驗。。。」霍醫生說。

「我唔在乎死物。。。冇其他嘢唔好再煩我。」科斯達說。然後揮手趕他們出去。

 

 

神父捧著一大盤紅色水走到圍牆中央的大門鐵閘位置撥出去,他身後跟著幾個信徒。





「神父。。。點解兩次啲水唔同色既?」Jason問。

「我加顏料入去,紅色象徵寶血。可以加強效果。」神父答。

「。。。希望真係有用」Jason猶豫說。

「今日下晝你地都見證上帝有保護我地。。。阿門。」神父說。

「阿門。。。」信眾附和。

「依家好多人跟隨你啵。。。」Jason輕蔑看著神父身後的信眾。

「榮耀歸於天主,我只係一個僕人。。。時候唔早喇,聽日有排忙。。。早啲休息啦後生仔。。。」神父慈祥說。

神父和信眾們離開廣埸。

Jason盯著他們背影,對這些宗教狂熱份子保護警剔。

 

自從晞敏死後,Lincoln一直把自己反鎖在實驗室裡。

居民嘗試向他要廢水洗澡但Lincoln從沒回應。

他每隔數天才會離開房間拿取少量補給品回房間。

實驗室的門被鎖上後便不會再開。

科斯達偶然看到Lincoln在深夜走出會所踱步,回到早上便躲回房間。

他的身形日漸消瘦,變得瘦弱無力,頭髮凌亂,最麻煩的是實驗室裡開始傳出陣陣宿臭。

科斯達嘗試跟Lincoln搭話,但他沒有回應。

很快人們便避開實驗室的範圍。

 

房間的角落垃圾堆積如山,開始爬著各式各樣的昆蟲,發出濃烈的臭味。

Lincoln每次也鑽進被窩磨蹭,靜靜嗅著綿被。

除了回憶之外,被窩的體香是晞敏僅餘的遺物。

枕頭淚漬一片,已經分不出是誰人的眼淚。

他打算獨自擁抱著回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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