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二回

我差點就不小心吐出「殺人兇手」一詞,幸而我昏睡而久,喉嚨有點乾涸,一時間無法順利說下去。

高健見我已清醒,立刻走進來。還好,在他的身後還有Shirley及小勳,我才放心一點……我在發什麼瘋呢?高健是不會傷害我的!我到底在擔心什麼?

「怎麼了?」高健看到我一臉驚恐的樣子,問:「你剛發噩夢嗎?」

「不,是被你嚇倒了……」我或許真是睡得太久,腦筋不好,竟不小心說出了真話。





高健不以為意地問:「我?我怎會嚇倒你?」

「因為……」想了想,我勉強想到個藉口胡混過去:「因為你沒敲門就進來啊!」

「我有啊!Shirley及小勳可以做證。」高健說罷,身旁的Shirley及小勳點點頭表示同意。

「是嗎?抱歉……」

我以為我已成功把話題轉移,沒料到高健仍對我剛才的話念念不忘,他追問:「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我好像聽到個『殺』字,是殺什麼呢?」





當刻,一陣強烈的恐懼感貫徹全身,冷汗亦無聲無息地從我的背部流過,令我倍添寒意。那只不過是我的一句無心話,他為什麼如此在意呢?莫非他在我面前只是一直假裝善良,所以他發現我察覺了他兇殘的一面,要殺人滅口?

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多了。不過,我想了想,他並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目露兇光,在白色異境內,他被洗腦而襲擊我時,也差點殺了我,但這不能相提並論啊,那時他並非自願……

「喂!」高健呼喊我,並把食指及中指合攏,向空中一刺:「如果你不是有傷在身,你應該已受到教訓。」我明白他的意思,過往我在他面前發呆,他也會這樣向我的腰間一刺,讓我「精神一振」。然而這刻,我不單感受不到他平日作弄我時的那種輕鬆氣氛,我甚至有種錯覺,差點把他的手指看成刺向Titan的小刀……

「沒……沒什麼,」我口吃着回應:「我想說的……是『殺必死』。」

一直在旁的Shirley,側側頭不解地問:「『殺必死』是什麼呢?」





「那是日文サービス的音譯,」小勳代為解釋:「即『福利』或『優待』,常見於動漫作品中,意指提供一些令觀眾或讀者很高興的畫面,例如女主角穿着性感泳衣又或者走光。」

「哦……誒?我走光嗎?」Shirley緊張得立刻掩着正穿在身上的小短褲,擔心真的漏洩春光。

「不,我說的是高健你。」我連忙解釋,順道再次引開話題:「話說回來,怎麼最近男孩子穿的短褲好像愈來愈短,快要短得能跟女孩的熱褲一拚高下了。」

「能顯得雙腳更加修長嘛……喂!你瘋了嗎?怎麼會留意我的腳!」

「那你又怎麼會臉紅?」

「我沒有臉紅!你一定是被Titan踢壞腦了!胡說八道!」

我和高健的互相搶白,令Shirley及小勳也哄笑起來,我總算有驚無險地把話題引導開去了。

不過,回想起來,其實我為什麼要這麼用力引開話題呢?難道我真的以為,高健是兇殘的人嗎?我怎麼會質疑他呢?





我跟他是十多年好友,這回卻是我首次對他有陌生的感覺。

我們四人繼續閒聊。原來我重傷昏迷後,已睡了三天。S機關替我急救過後,已無大礙,多休息一兩天就應該會完全康復。不過,此刻的我尚未知道,在這三日之間,外面的社會已變得難以想像……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