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Elina 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時, 她發現自己身處在醫院的病床上, 甦醒後的 Elina 只記得失去知覺前有陣劇烈的心絞痛, 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知道她甦醒後, 護士來了, 醫生來了, 在門外一直等候的妹妹也進來了, 之後那兩個被 Elina 派去現場埋伏的探員也來了, 然後 Elina 大概明白了按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見到 Elina 喝酒倒下後, 按照預先的安排, 那兩個埋伏在附近的探員立刻發射麻醉槍將 Kelvin 父子擊倒, 然後立刻打開那個神秘的盒子, 盒子裡面有一整套醫療設備, 包括兩枝針筒, 一枝是空的, 一枝是可調刻度含有藥劑的針筒, 一個小型測試儀, 一本簡易說明書. 看完說明書的指示, 倆個探員立刻往 Elina 倒地方向飛奔過去, 邊跑邊通知高層立刻派直升飛機前來救援. 到了事發現場, 倆個探員也顧不得倒地昏迷的 Kelvin 父子, 立刻按照說明書上的指示, 用空的針筒在 Elina 手臂上抽取了少量血液, 然後啓動那個簡易檢測儀, 將抽出來的血液擠出一點在測試點上, 顯示屏上立刻顯示出來是 45 度, 他們兩人可不管45 度究竟代表什麼, 連忙將那個可調刻度的針筒調到 45 度, 然後立注射到 Elina 的體內, 急急忙忙完成這個事情後兩人看了看錶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原來說明書上的指示說明, 必須要在救治對象倒地後五分鐘內將準確刻度的藥劑注射到她的體內, 不能遲, 而且刻度也不能錯, 否則之後就算是再如何努力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他們兩人誰也不知道這針劑裡究竟是什麼, 但 Elina 如此鄭重地將這些託付給他們, 自然有她的道理, 雖然兩人對此都大惑不解,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容許他們有其他的想法. 如今看到 Elina 甦醒過來他們兩人才算鬆是了口氣.



醫生對到底發生的事情也不是特別清楚, 只是告訴 Elina, 通過分析那兩個探員抽出倒地後的 Elina 血液, 及那個酒缾裡殘留的酒後, 證實 Elina 飲用了一種非常罕見的心血管藥物, 藥力之強足以讓飲用者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心肌梗塞的症狀而死亡, 好在 Elina 的身體比較強健, 加上倆個探員及時注射了有助於緩解藥力的藥物, 否則她是無論如何都會在到達醫院前喪命. 

聽了這一切, Elina 才明白主人為何要讓自己刻苦訓練參加什麼祼體肉搏, 其實那場肉搏的勝負與否根本就不是重點, 而是要通過這樣的訓練提升 Elina 自己的體質, 看樣子主人已經預料到將會發生什麼, 這樣也好讓 Elina 有能力支撐下去直到埋伏的探員趕來. 殺害父親的兇手是誰, 他們是如何殺害 Elina 的父親的, 他們會採取何種藥物等, 恐怕主人一早就知道, 而他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他們會用多少劑量去下毒, 因此才需要進行現場檢測, Elina 估計那些稀釋的藥劑恐怕也是種劇毒的東西, 用少了會起不了什麼作用, 用多了恐怕還是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想起自己曾經命懸一線, Elina 還是出了身冷汗.

“Elina 姐, 你真的是神機妙算啊, 怎麽就預先知道這一切, 還有這些藥物是如何準備的? 據說這些東西是以前蘇聯 KGB 的殺人工具, 你是如何拿到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 Elina 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辛苦你們了, 我這條命算是你們給救回來的.”

“哪有什麼, 沒有你的錦囊妙計, 沒有哪神奇的藥劑, 沒有說明文件, 我們就算是能趕到現場, 恐怕也是愛莫能助啊.”



“不說這些了, 他們父子兩人呢?” 

“老鄧警司承認一切都是他做的, 以前謀殺你父親一事也是他做的, 至於 Kelvin 則否認一切, 他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我看他們都是兇手, 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何要謀害你父親, 至於他們要謀殺你的原因就更加搞不清楚了, 估計是他們怕你刨根問底找出殺父真相.” 兩人似乎對 Kelvin 父子的辯詞一點也不相信.

“能找出父親過世的真相就可以了, 至於是老鄧警司有份還是他們父子都有份, 這一切留給法庭罷.” Elina 對他們兩人的敘述并不感意外, 她自己在心痛倒地的那一刻就知道眼前的兩人就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對於這個結果她有種異常複雜的心情,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Elina 當然恨他們父子, 但反過來說, 從小老鄧警司就對自己照顧有加, 父親過世後他對自己的照顧, 提攜, 那份恩情看得出是發自心腹的, 有恩有恨, 這讓 Elina 不知道該如此去面對.

但不論如何, Elina 算是徹底對主人珮服得五體投地了, 主人不但一早就知道過去發生的一切, 而且還能預測將要發生的一切, 從安排自己鍛鍊, 到安排針劑, 測試儀等等這一切, 要是換成是 Elina 自己哪還不知道要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主人為了能讓自己完成尋找殺父兇手的心願, 那可是費盡心機, Elina 覺得如今自己就算做任何事情也不足以報答主人的恩情!

“姐姐, 為了尋找爸爸的死因, 你一個人承擔了那麽多, 你就不可以讓我也知道些, 讓我也替你分擔一些.” 妹妹春燕拉着 Elina 的手, 眼淚鼻涕汪汪的. 要是春燕知道姐姐甚至還為她承擔了肇事逃逸的事情後, 她會如何想? 這年頭其實就是這樣, 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 其實只知道你該知道的事情就足夠了, 君不見那些低能兒往往都顯得很開心的嗎? 不知道他們是低能, 還是我們 “正常人” 才是真正的低能兒! 難得糊塗, 可真是醒世良言啊.



“你不要自責了, 這一切不是你能瞭解的, 而且我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Elina 憐愛地撫摸着妹妹的臉, 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Elina 也沒有說假話, 她自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出院後 Elina 回到家, 立刻脫光衣服, 渾身赤裸只在手上帶著那隻銀兔戒指, 跪在鏡頭前拍攝了自己的感恩演說, 然後將視頻發給了主人, 并將發生的一切用文字詳細地上報給主人. 在視頻裡 Elina 也表示了願意為主人赴湯蹈火, 願意為主人做任何的事情. 

“針劑的來源可以用明姨為藉口! 還有報讎容易, 報恩難!” 主人的回覆總是那樣的簡潔.

原來讓自己去大陸做 “小姐” 為的就是此事啊, 通過去大陸查探 Kevin 的活動, 從而得以瞭解他們的野心, 并通過黑市渠道獲得這些解藥, 然後用請君入甕的伎倆讓 Kelvin 父子覺得他們的醜行有可能會被暴露, 從而鋌而走險意圖殺害 Elina, 然後被埋伏的探員人贓並獲. 天啊,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計謀, 整個編排滴水不漏, 一環套一環的, 而且從很久前就開始部署, 而自己則傻乎乎的只到倒下了的那一刻才知道兇手是誰. 相比之下, 主人就是神, 而 Elina 覺得自己就是頭豬, 而且將自己比喻成豬恐怕還是高估了自己得智商.

這前一句算是明白了, 那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什麼是 “報讎容易, 報恩難?”

如今在 Elina 的心目中, 主人具有神一樣的地位, 神的每一句話都需要自己這個凡人好好的琢磨一番的, 如果不是這樣, 為何兩千年來還有人會閱讀研究聖經呢? “報讎” 這個很容易明白, 不就是如今這個殺父之讎嗎? 找到兇手則讎就算報了, 至於他們會受到何種的懲罰這有法律放在那裡, 作為警員她知道這懲罰不是她自己能說的算的, 而是法律, 法庭, 陪審員說了算的, 就算最後給判了個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自己能做什麼?

Elina 內心知道這不可能會發生的, 雖然 Kelvin 拒不承認, 但老譚 Sir 是親口承認的, 而且人證物證俱在, 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逃不了法律的製裁. 

“報讎” 一句是明白了, 那 “報恩” 是指什麼的, 是主人提示自己不要忘記他的大恩大德, 以如此睿智的主人有必要如此俗氣嗎? 不要說 Elina 曾經簽署過出賣靈魂的契約, 就拿主人幫自己找出殺父讎人之事來說, Elina 當然會條件地為主人做任何的事情, 這有必要提醒嗎? 再則, 就算是退一千步, 主人怕 Elina 過河拆橋, 那妹妹春燕肇事逃逸的資料, Elina 簽署的契約, 那些祼體的東西, 都足以讓 Elina 言聽計從, 有必要提醒自己 “報恩難” 嗎? 



其實報恩難倒是句實話, 這報讎的事情多少會有一個目的, 比如說找到殺人兇手, 比如說找到父親死亡的真相, 但報恩呢? 對於窮困潦倒留宿街頭的流浪漢來說, 一次熱水的沐浴, 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或者就是莫大的恩惠, 對於苦於學業的學生來說, 解惑才是他們渴望獲得的幫助, 對於無所不能的主人來說, 如果報恩? 這的確很難! 但即便如此, 有需要提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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