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冥婚

嘉駿和鄺子仁急急的衝出酒館,奔往陳影紅的莊園,以期找到藍朗蕎的身影!

「個個陳影紅會唔會對阿蕎做咩事?」鄺子仁邊跑邊問。

「就係唔知⋯⋯無論點我都唔可以畀阿蕎有事。」嘉駿說。

不消一會兒,兩人已經跑到陳影紅的莊園。嘉駿跑到陳影紅的家門外,起勢的拍門。





「陳影紅!你出來呀!」嘉駿高呼道。

「出來呀!」鄺子仁也一起幫忙高呼。

不久,陳影紅便出來,但她似乎卻並未入睡,她還身穿外出的服飾、頭髮也沒亂。

「係你地?做咩事?係咪阿蕎同左你地講喇?」陳影紅語調平淡溫和,令嘉駿和鄺子仁霎時間摸不著頭腦。

「你唔好扮野,你收埋左阿蕎係邊?」嘉駿質問陳影紅,只見陳影紅臉露驚訝神色。





「咩呀?咩收埋佢?我仲以為佢返左去搵你地⋯⋯即係佢無返過去?」陳影紅問。

「你講咩呀?」嘉駿問,他也被陳影紅弄得亂了套。

「佢岩岩係搵過我⋯⋯而我都同佢相認左,其實我係佢媽媽⋯⋯」陳影紅說。

「而你就係柳絮個仔,文駿,我有無講錯?我叫左佢返去同你講清楚,然後一齊阻止冥婚⋯⋯咁即係佢唔見左?」陳影紅問。

「佢無返過來⋯⋯」嘉駿說。





「仲企係到?一齊去搵佢喇!聽日就要冥婚,到時就來唔切架喇!」陳影紅緊張的說,連嘉駿都開始被弄到一塌糊塗。

「駿!」

這時三人都聽到阿蕎的呼聲,一起看去遠方,就發現藍朗蕎正跟一黑實男人站在一起。

藍朗蕎和嘉駿對上了視線,兩人的眼神由初初的擔憂,變成驚喜,再飛奔去對方那處。那種先是擔憂對方安危然後知道對方安好的複雜感情,完全在兩人的眼裡透現出來。

兩人帶淚衝向對方處,他們均只想緊緊擁著對方,只是⋯⋯

他們都穿過了對方。

他們都忘了人鬼殊途,他們根本不可以碰到對方⋯⋯

古一、陳影紅和鄺子仁見狀也一同走過去。





「都唔記得左添⋯⋯哈哈。」藍朗蕎轉身看著嘉駿苦笑道。

「係囉,我都係⋯⋯不過最緊要你無事。」嘉駿笑說。

「你係咩人?」陳影紅警覺的看著古一。

「呢位係古一大師,岩岩係佢救左我。」藍朗蕎連忙向眾人介紹古一。

「救左你?你岩岩做咩事?」陳影紅問。

「你同邊個講緊野?」鄺子仁問陳影紅,眾人都忘了鄺子仁還是看不見藍朗蕎。古一笑了笑,然後走近鄺子仁。

「等我幫下你。」古一說,然後唸了幾句咒語,再用拇指用力按壓鄺子仁的眉心,鄺子仁感到一陣痛楚和天旋地轉的暈眩然後跌倒在地上。





「哇頂⋯⋯好痛呀⋯⋯」鄺子仁正要抱怨古一的粗暴的時候,鄺子仁卻終於見到藍朗蕎⋯⋯

是已為鬼魂的藍朗蕎。

「蕎⋯⋯」鄺子仁呆呆的看著藍朗蕎,他方知道,藍朗蕎一直以來所說的怪異事情都未必一定是假的,鬼、神之說,也許都有其真實性。

他後悔了,後悔沒有相信過藍朗蕎。

「好喇,感性野遲下再講,我諗我地有好多野要討論。」古一說,打斷了這個百感交集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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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個個王玄天係咁既人!豈有此理!我仲咁相信佢,原來一切都係佢設既局!」嘉駿氣憤的說。

「而家所有野都清清楚楚,佢地聽日一定會逼蔓渟同正宇進行冥婚,我地點都要阻止佢。」陳影紅說。





「唉,估唔到我師弟帶左咁多麻煩畀你地⋯⋯」古一歎氣道。

「佢由細到大都對學法好執著,一直要追求更厲害更特別既法術,不論正邪佢都想學。最近佢就想利用佢捉返來既鬼去煉一種好陰毒既法術,但如果要成功,佢要起碼過萬隻怨靈先可以做到⋯⋯」古一說。

「邊有咁多呀⋯⋯」鄺子仁說。

「所以,當佢聽到幽山村有山妖既傳說之後,就來左呢到睇,一隻高階既妖可以抵上好多既怨靈既份量⋯⋯」

「咁你話⋯⋯佢會唔會可以捉到山妖?」嘉駿問。

「佢根本唔知自己面對緊既係咩,呢隻山妖唔係咁簡單,要對付佢都唔係咁易。」陳影紅說。

「咁我地有無辦法可以消滅佢?」藍朗蕎問。





「以我對佢咁多年既經驗,我知道佢都唔係萬能,而佢一定係有一個肉身係呢條村附近,只係咁多年來我都諗唔通,呢樣野到底係咩。」陳影紅說。

「唔好諗咁多住,聽日佢地就會準備冥婚,我地搞掂左聽日單野先。」古一說。

正當眾人正在商議對策之際,忽然一陣拍門聲傳來。陳影紅趕緊去開門,發現來者是一名與陳影紅較為友好的村民。

「紅姐!唔好意思阻住你休⋯⋯」村民此時才發現陳影紅家中十分熱鬧。

「咩事?咁夜搵得我咁急?」陳影紅問,但村民卻打量著嘉駿、鄺子仁及古一等人。

「照講喇。」陳影紅說。

「孫老太帶左個法師去搵班長老⋯⋯話場冥婚推遲一次又一次,山神好嬲⋯⋯所以為左幽山村,佢地決定要即時冥婚喎!」

「咁快?仲諗住直接跳過我⋯⋯豈有此理!」陳影紅說。

「我地要去山神廟!即刻!」陳影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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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駿、藍朗蕎、鄺子仁、陳影紅及古一也到達了山神殿,只見汪媽媽正在替神情呆濟的汪蔓渟上妝,準備待會的冥婚祭典。而敖正宇也已經到達了,他的精神仍然是在崩潰邊緣、沒法自控。

當然孫老太、王玄天也正在山神殿,準備主持儀式。

「停手呀你地!而家幾時換左規矩?做儀式唔使問過我?」陳影紅霸氣壓倒全場。

「你其身不正,處事不公,點配做儀式主持人?大家,企係佢隔離個個男仔叫嘉駿,就係佢好朋友柳絮個仔!大家認得佢架喇!上次同佢來個個女仔阿蕎,就係陳影紅個女!」王玄天說,在場的長老不禁感到驚訝。

「明明應有二十年前死左,但而家重現人間,點解?就係因為佢為左救自己個女,所以呃大家、講大話!一個咁自私、咁唔公正既人,我地仲應該要信佢咩?」王玄天高聲叫道。

「師弟,夠喇,你收手喇,你做咁多野都係為左自己既煉屍大法,但你知唔知咁樣好危險?」古一也開口說。

「各位!係,以前我做過好多錯事,親手將兩對男女送去死,仲有好多人嚇到自殺、殺人⋯⋯我滿手鮮血,我預左我會有報應,只係我估唔到⋯⋯報應唔係報落我自己到,而係報落我最親最錫既人身上⋯⋯阿蕎已經死左喇!」陳影紅叫道。

「呢件事係錯架,我地唔應該咁做,從一開始就唔應該!今日有份害死呢對男女既話,你地今日可能會無事,但安穩一時,邊個會知道山神下次係咪會要你?定要你既子子孫孫?你既朋友?」

「各位聽我講,唔好再繼續落去,我地要反抗!」陳影紅說。

「唔好理佢!我地繼續!新郎新娘就位!」王玄天說,敖正宇慢慢走過去就位⋯⋯

「汪太!你可以救返你個女!唔使佢死架!你個仔都會無事!」陳影紅連忙拉著汪媽媽,但汪媽媽已被恐懼控制。

「唔好搞我個仔⋯⋯唔好⋯⋯」汪媽媽嘀咕著。

「正宇!你醒下喇!你唔記得寶賢啦咩?佢唔會想你咁樣架!」嘉駿也去拉著敖正宇。

「你畀返個仔條命我呀!賤女人!」孫老太衝過去要捏著陳影紅!整座山神廟亂作一團!

「妖!等我來!」鄺子仁見狀也惱了,便衝去祭壇將所有用品掃跌!

「冥咩婚呀!唔使冥婚喇!取消呀!」鄺子仁大叫道,全場都忽然靜了。

「你⋯⋯」王玄天看著鄺子仁,氣得咬牙切齒。

「斃喇⋯⋯我從來未試過咁樣⋯⋯」其中一個長老驚慌的說。

山神殿的燭光忽然熄滅,怪風也沒預警的襲來,將眾人的恐懼推至最高點!

「無喇⋯⋯無喇⋯⋯佢嬲喇佢嬲喇⋯⋯」長老說道。

「來喇終於⋯⋯」王玄天狡黠的說。

眾人都戒備的看著周圍,以防山妖忽然出來。正當眾人惶恐之際,孫老太卻忽然發出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孫老太在瘋狂笑著。

「孫夫人?」陳影紅甩開孫老太的手,問道。可是孫老太並沒回應。

「你地呢班奴隸⋯⋯好大膽⋯⋯竟然一次又一次逆我意?」孫老太用怪異的聲音說,他們都知道,山妖已經佔據了孫老太的身體。

「係你喇!」王玄天見狀,馬上拿出幾道紫色的符紙,全部貼到孫老太的額頭!

「雕蟲小技!」山妖說,然後一下子撕掉符紙,好像完全沒效似的。

王玄天沒有停下手,他馬上取出一卷墨斗線,並纏著孫老太的身體,墨斗線忽然發光發熱,灼傷了孫老太。

「啊!」孫老太發出非人的尖叫聲音,令人心寒不已!王玄天竭力與山妖拉扯,但山妖的力量似乎更勝一籌!

古一也不會見死不救,古一同樣取出一卷墨斗線,在另一方纏著孫老太的身體,兩師兄弟一前一後夾攻著山妖。

「啊!」孫老太這次叫得更淒厲,王玄天、古一拼盡全力,額角都出汗,而王玄天更是用墨斗線一同纏上自己的手,以防脫掉。但線拉扯得好緊,勒得王玄天的手出血。

「放手呀師弟!佢太強大喇!」古一勸勉著王玄天,但王玄天沒有理會古一的勸告,繼續與孫老太鬥扯。

「不自量力!」孫老太大叫,古一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勝算,毅然放手;但王玄天卻要鬥到底,結果墨斗線把王玄天的手都夾爆了!

「呀!」王玄天痛苦叫道,然後被孫老太發出的力量彈撞到牆,吐血死亡。

「唔好話我唔畀機會你地班人,三日後我要十對男女,如果少一個,我就要你地幽山村一個不留,全部都要做我奴隸!」孫老太叫道,然後她的頭忽然扭轉180度,手腳也不自然的扭曲著,然後升上去,凌空的用詭異目光看著眾人。

然後一下子掉到地上,孫老太也死了,她的表情仍是猙獰的笑著。

在場的人都嚇壞了,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最驚險的一次,也是最可怕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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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駿、藍朗蕎、鄺子仁、陳影紅、古一及幾名長老都聚在一起談論此事,而汪媽媽早已暈倒了;敖正宇受了驚嚇,卻由痴呆變回驚恐,似乎精神有所好轉;汪蔓渟也未回復狀態。

「媽媽⋯⋯唔好犧牲我⋯⋯」汪蔓渟重覆著。

「媽媽⋯⋯」汪蔓渟仍然故我的這樣說。

「佢幾時先會好返?」陳影紅問嘉駿。

「應該過多陣會無事,只係藥力未過姐。」嘉駿說。

「咁而家點算?連王玄天都死埋,得你一個又點收拾佢?」鄺子仁問。

「⋯⋯」古一臉有愁色。

「仲有方法既,係咪?」藍朗蕎問。

「仲有咩?你岩岩都睇到,兩大法師合力都搞成咁⋯⋯我地呢種凡人做得咩?」鄺子仁問。

「其實⋯⋯方法唔係話無⋯⋯不過⋯⋯」古一似有遲疑。

「講喇古師父,而家咩方法都要試架喇。」嘉駿說。

「來呢到之前,我都查過呢隻山妖既底細,佢既道行好深,應該有好幾百年功力。不過佢亦都唔係天下無敵。」古一說。

「要治佢,就要先用一種佢最怕既武器,就係刀。」古一說。

「刀?我有幾十把喇,畀曬村民一人一把都仲得呀!」鄺子仁說。

「你聽我講埋先,呢把刀唔係普通刀,而係殺人無數既一把凶刀。」古一說。

「殺人無數?唔係掛⋯⋯」鄺子仁說。

「咩刀係殺人無數⋯⋯」藍朗蕎思考著。

「據我所知,古時曾經有個人用佢既刀斬殺過山妖一次,但呢隻山妖無完全死到,所以如今就有咁厲害既力量同功力,只要我地用呢把刀再斬佢一次,就可以消滅佢。」古一說。

「咩刀咁巴閉?」嘉駿問。

「呢把刀⋯⋯係清朝末年最後一位劊子手留低既物品⋯⋯」古一說。

「下?清末?點搵?」藍朗蕎問。

「距離呢到只有半日路程,就有個位劊子手既後人住係個到。」古一說。

「不過個條村⋯⋯有些少危險。」古一皺眉頭的說。

「你想講⋯⋯個條好整齊⋯⋯但無人去、無人住既瀧山村?」陳影紅問,古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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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渟渟,起身喇。」一把溫柔的女聲傳入汪蔓渟耳中,而且好熟悉⋯⋯

「渟渟⋯⋯係我呀⋯⋯姐姐呀。」汪蔓渟又再聽到這把聲,她緩緩張開眼,驚見身穿白衣的姐姐汪蔓頤就站在自己面前。

「姐姐⋯⋯你來接我架?」汪蔓渟迷糊的問。

「傻妹⋯⋯緊係唔係,只係我唔可以畀你再訓,你訓得太耐喇⋯⋯而且有野要你幫手架。」汪蔓頤溫柔的說。

「但我好累⋯⋯」汪蔓渟說。

「你既屋企等緊你去保護⋯⋯係我地既屋企,你唔可以放棄⋯⋯」汪蔓頤說。

「我好想放棄⋯⋯好累⋯⋯」

「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仲有邊個會幫你?唔好羨慕人地點解有咁好,應該諗下點解自己做唔到,知道嗎?」汪蔓頤問。

「乖喇,要起身作戰喇⋯⋯」汪蔓頤說道,溫柔的摸了摸汪蔓渟的臉頰。

忽然間,汪蔓渟就醒過來了。

「係⋯⋯要作戰喇!」汪蔓渟驚醒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