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分手了】: ２

【明明就．分手了】

２

「喂，咁邊度得架！你就無曬私人空間！佢就大把空間，鐘意黎下就黎，走就走！」
同事栢耀大力放下啤酒樽，微微的泡沫淺在桌上，激動地說。

「你真係有病呀你，咁都得。」老死Alan 點起了根煙。

煙圈徐徐升起，不高，很快就被酒吧內的Jazz樂曲沖淡，


星期二的Happy Hour時段，店內客人寥寥可數，當然啦，明天不用做嗎？

我卻特別喜歡這些時候來，因為當繁忙的星期五六到來，
這裡不播放Jazz，只有嘈雜的 Britney Spears, Justin Bieber　爛品味電音。
沒有辨法，老闆說他也對這些音樂很反感，但客人喜愛，無計，是為一種妥協。

是對的，我也不喜歡收到那些電話網絡商的銷售電話，什麼體檢訪問，什麼贏了船票，
我甚至一聽到他們說「先生你好」就本能性還句「好你老母」，
可是，為了吃一口暖飯及能坐下來喝一杯，
早上的我也用上大量的時間作Cold Call　銷售保險及讓人問候。



Louis Armstrong的音樂在酒杯中暢泳。 

「話緊你呀！」Alan續道。

「唔…其實…又無話太阻我既…基本上，佢有佢，我有我，佢又唔會理我ｄ野…」
我向吧頭揚了揚手，「比多半打黎！」

「咁即係佢出完夜街又番下黎訓，約左人又上下黎hea時間！
喂，邊有咁架，唔係情侶關係，又享有一齊果陣既著數？」


栢耀漲紅了面，拍着桌，像要把頑固的桌面摑醒一樣。

「唉…咪理佢啦…講極都唔化。」Alan搖頭然後對走過來的啤妹打了個招呼：「喂Puzzle!」

Puzzle 是這裡的Part Time Promoter。 一個星期大約有兩晚在這裡。
早上是那些什麼毒男攝影會的私影妹，稍有名氣。
說的是輕輕在Facebook上貼張高炒自拍照，說句今天「熱熱喲」就換來二百幾個Like。
這個年頭，女生要出位要搵錢真是容易至極。
開個Youtube，幾分鐘學懂化妝，再夾兩件砵仔糕在心口，只要肯露，就有市場。
我常在想，這個速食年代，還有有什麼人會去敲石仔，幹苦力，循序漸進。

有，不就是男生了吧。

短裙制服的Puzzle 捧着半打啤酒過來，五吋高跟鞋上展示着一雙修長的澀谷系棕色美腿。



噗哧的一聲，替我們打開了一支，把啤酒倒進半透不徹的玻璃杯內。

「Puzzle，今晚收幾呀？」滿口白泡的栢耀說。

「收一呀。」

「去唔去食宵夜呀，我知有檔…」

「唔喇，耀哥，聽朝晨早影野呀。」

「哦…聽朝去邊影呀？」

「室內果ｄ囉。」

「話時話，相機佬係咪好賤架？有無ｄ又要你做呢樣，又要你做果樣咁…？」



話未說畢，我與Alan已禁不住對望噴笑了起來。

我揶揄說：「好似要迫你去食宵夜果ｄ呢！」

Alan 把杯撞了過來，凍啤險些灑在我褲子上，
擁有性感厚唇的Puzzle連忙把餐巾遞上，向我抿嘴一笑，可能是灰色大眼仔的關係吧，
眼神格外閃爍，水江江的，精靈可人。

「有咩需要再嗌我啦。」她雙手放在背後，然後轉身離開。

「我肯定，相機佬係有野食包埋既！」栢耀望着Puzzle豐滿的臀部看得痴呆。

「飲啦！」Alan舉杯。



「唔係點解佢地幾貴都要班齊ｄ器材…」

仍然喋喋不休…我開始從嘈吵聲中淡去，眼睛望着窗外的昏黃街燈，舌上是一口透心涼的苦澀，
其實，一個人都幾好…飲杯酒，發個呆，無須交代。

深吸煙絲點燃的寂寞，淺呼大麥發芽的苦澀。

面前是一些失去焦距的現實。

印象中，Puzzle回眸望了我一眼，或許…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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