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gerKing與綿綿冰》: 決心
一覺醒來,迎接我的,是美好的清晨。
雖然睡得實在不夠,但總覺得全身都充滿動力。
匆匆吃了個麵包,又騎上單車與阿達一起上學。
聽著那個地中海的煩音,不夠精神的我實在忍不住與周公相聚。
幸好他也知道自己講得太悶,學生睡覺他是不會理的。
辛辛苦苦撐過了,小息的時候照樣地跟阿達一起與功課苦戰。
突然班房傳出一陣喧嘩聲,抬頭一望,原來是女子四人組來我們班房了。
我和阿達相視一眼。
應該是找我們的......吧?
我們一站起身,大聲妹就向我們招手:「達豬豬~~」
........
........
........
大聲妹果然名不虛傳。
全場沉默了幾乎十秒。
阿達臉紅的樣子實在少見。
「啊......不如離開呢度先啦。」他說。
離開課室後,裡面的人才開始醒覺。
「達豬豬?What The Fuck?」
「呢四個女仔,專登過黎搵佢兩個?」
「天啊~好唔公平呀!!!!!」
......
我們到了籃球場一角的長椅才停下來,因為小息都來打籃球的,通常都是愛球成痴,不問世事的球痴。不是八掛的人。
「哇......入面班人做咩好似未見過女人咁嘅。」周妍問。
大佬你睇下你地個樣啦,都唔係女人,已經係女神級嫁喇。
「哈哈......佢地係咁嫁。」我當然不會將心裹的話說出口,「係呢搵我地咩事呀?」
「我地之前咪講過話出MK夾BAND嘅。」大聲妹著躍地說,「依家好似真係可行喎!阿達依家也唔洗番工,你又去左樂宜度幫手,咁咪多左好多時間夾BAND囉!」
「吓?你點知我去左樂宜度幫手嫁?」
「嘿......」她做出一個奸險的樣子.「我地四個邊有秘密嫁......我仲知道好多野啊啊啊.......」
說到一半,樂宜就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
有時看著她們打打罵罵也是一種享受啊。
「所以,」小龍女說:「我地想開條YOUTUBE CHANNEL,放我地平時練習嘅片上去,同埋WEEKEND出MK夾下BAND咁囉。」
吓,咁無聊嘅。
她好像看出我的心聲,突然將頭伸過來,說:「提提你啦,樂宜好似幾鍾意一個放自己啲cover上youtube嘅男仔。」
我一早話放音樂片上youtube好有意義嫁啦!
「好啦,無異議嘅話今日放學就開會傾小小細節先啦!」她將頭從我耳邊移開。
好吧......反正沒事做。
幾經辛苦終於放學,我和阿達來到音樂室,卻空無一人。
「咦?無人嘅?」他說。
「會唔會係比人捉住要補課呀?」
「唔知喎,上去睇下先。」
我沒跟他上去,獨自對著這些老朋友。
上次在BAND房,因為他們選的歌幾乎每首都需要電結他,他們卻沒人會彈,我只好放下彈琴的欲望。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5Crjm5ym2A
(聽住睇較果更佳XD)
徐徐地將手放在琴鍵上,久違的感覺啊!
慢慢地在琴鍵上跳動,鋼琴跟我就像溶為一體一樣。
感受著旋律,節拍。
一首曲,由十個不同人彈出來,可以有不同感覺,應該有不同感覺的。
但偏偏現在的社會就是喜歡用一個格式去評價所有人。
不跟這格式,就是廢人,反叛,
或像我一樣被說是不知所謂,浪費自己的才能。
可笑。
空曠無人的音樂室中，伴我申訴的只有琴聲。
渡過歌曲中段強力的哭訴，最後也回歸到安靜，淒美的旋律。
結束了幾秒，我伸一伸懶腰。
既然他們還沒到，那就繼續吧！
「啪啪啪啪啪啪！」
邊個啪啪啪?!
突然傳來一陣掌聲。
望向聲音的源頭，原來他們一早站了在門口。
「到左都唔出聲嘅？」我笑著問。
「係呀......你個樂宜話驚我地入去會打擾到你喎。」阿達說。
「邊個係佢個樂宜呀......」樂宜低頭。
「原來你彈得咁好，等我嗰日仲班門弄斧左成日。」小龍女說。
「各有各好姐......」我連忙謙虛一番。
「好喇，」阿達說。「第一步......改名！」
......
「好似......無人諗到喎。」我苦笑，一開始就遇到這麼大的難關。
「大家諗下自己鐘意做啲咩，或者鐘意食啲咩咁啦。」阿達繼續說。
「嗯......草莓綿綿冰？」我說。
......
眾人的眼神帶著笑意地看著我。
我好像說錯話了......
「WUUUUUUU！！！！！！」
「樂宜招牌菜喎！」
「你係鐘意綿綿冰定鐘意樂宜呀？」
「男人老狗食綿綿冰，仲要草莓味，哈哈哈哈哈.....」
我接受你們的嘲笑。
因為我自己也覺得很好笑。
「咳咳咳......笑死我。」大聲妹說，「有無人有異議呀！」
出奇地沒人舉手。
「咁就咁決定啦！哈哈哈哈哈......」
居然真的這樣決定了。
草莓綿綿冰誕生！
接著討論了一無關痛癢的事，比如說什麼練習的時間啊，第一次表演所唱的歌曲之類。
謎之音：真的是無關痛癢嗎......
很快就講完了，我當然沒忘記搬家的事。樂宜也表示今天太忙，不開鋪了。
呵，那些大叔大嬸應該生不如死吧。
我和阿達匆匆回到舊居，先收拾好個人物品，再將最重要的床合力抬去樂宜家樓下。
三十多度抬著一張床在街上走十五分鐘。
衫褲一早都濕透了，實在忍不住除掉上衣。
沒辦法，沒錢就是這樣。
幸好我也沒什麼家具，要搬的只有一張床。
樂宜的家在五樓，我們也懶得躋進升降機，直接走樓梯上去。
終於都到了......五樓C室。
按了一下門鈴。
「叮噹。」
我這才發覺我們都沒穿衣服，像個變態佬一樣站在純真少女的門前。
「喂，著番衫啦。」我提醒呀達，他如夢初醒一樣穿回放在肩上的背心。
門一打開，阿達的眼珠瞪得比金魚更大。
張大口，卻講不出話。
「你.....你你地一齊住？」
「係呀.......」我這才記得我沒跟他說。
「你....你等我地一陣。」阿達關上門，「你過一過黎。」
他拉著我到走廊的盡頭。
「你又話你地無拍拖？」他問。
「係呀......」
「你on9架？！？！！」他突然大吼，我嚇了一大跳。
「你唔係同佢拍拖做咩要住佢度呀？」
「咁佢話屋企有間吉房，可以免費借比我住嘛。」
「咁姐你鐘意你啦，仲唔去馬？」
「等多陣先啦，好似太快喇。」
「快你老母！」他再次大吼。
「你咁樣係令個女仔嘅清譽比你破壞左呀。你有無諗過比其他人知道佢同個唔係佢男朋友嘅同學住埋一齊，啲人會話佢係雞係公廁嫁！你有無幫個女仔諗過呀？」
「你有無諗過我呀？」
......
原來我都是沒改變。
始終都沒為對方想過。
「嗯，明白喇。我會令佢成為我女朋友。」
「唉.....你係至好呀。」他嘆了一口氣，「拿拿林搬埋入去啦，我想番屋企沖涼呀。」他看著放在門口的床。
一路搬的時候，我也沒空留意她家中的裝潢或擺設。生怕一不小心就將汗滴在地上和撞花她的牆。
「哇......終於搞掂。」我說。
我看著我的房，除了一張床外什麼都沒有。
現在不用交租，也算是有點閒錢了。
找天去挑部結他解悶吧！
「達BB，唔該曬！」我裝作要跟他來個擁抱，將汗抺在他身上。
「走開啦基佬！」他笑著說。「我走先喇，我都要搬屋，大把野搞。」
「好啦，Byebye！」
阿達走了後，我馬上進了浴室洗澡，實在無法忍受自己在女生面前濕成這樣。
一出來，就看到她坐在sofa上吃木糠布甸。
「死肥妹！」我大叫：「食甜品唔預我，該當何罪！」
她聽見後，連忙將除下的少許木糠布甸都放進嘴裡，轉頭看著我。嘴角還黏著小許忌廉。
「無啊，無食啊。」
點解可以咁可愛。
「係喎又真係無食喎。」我說：「咁我地依家食晚餐啦好嗎？我好肚餓呀......」
我又裝作一個小男孩。
我想大把大把車落自己度......
「好啦好啦，姐姐帶你食Burger King!」她著躍地說。
根本是你想食吧......
就這樣，我們真的去了食Burger King。
「雪櫃除左木糠布甸仲有無其他野食呀？」我問。
「嗯......」她認真地思考：「仲有啫喱，雪糕同埋牛奶布甸。」
哇.....唔叫你一聲肥妹都唔得。
「無綿綿冰？」
「無呀傻仔！」她跳高打我的頭。
我們經過一間運動鋪時，她停住了腳步。
我沿著她視線看，發覺她居然含情脈脈地看著......
呀俊
邊撚度俊呀！！！！！！！！！
咳咳......
含情脈脈地看著......
運動鋪裡的禿頭大叔。
迷之音：你姐係迫我出山姐？
唔係呀我無玩野，佢真係望住個呀叔。
「做咩呀，你鐘意左個呀叔？」我問。
「痴線......」她說，目光卻沒離開過運動鋪。「你等我一陣。」
說完，她就走進了運動鋪。
當著我面與老闆親吻。
-全文完-
迷之音：我無殺人好耐，你唔好迫我。
她走進了運動鋪，挑了兩包黑色的東西，但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那是什麼。
付錢後，一蹦一跳地走出來，像個發現新奇事物的小女孩。
我探頭想看看紅色膠袋裡的東西，她馬上合上膠袋，並打了我的頭一下。
「唔準偷睇！」
「咩黎嫁......好想知呀。」
「M巾呀！唔好問啦。」她紅著臉說。
「你入運動鋪買M巾？當我傻嫁咩。」我不禁笑了。
她沒回答。
她不想講，我也不追問了。
回家後，她馬上跑進房放低剛買的東西。
「懶神秘。」我裝作沒興趣，卻相當好奇。
「哼，遲啲你咪知囉。」她說。「喂，食唔食雪糕呀？」
「緊係食啦肥妹！」
她微微一笑，再跑進廚房不知搞什麼。
我拿出手機坐在沙發，發覺有幾百則信息。
當中二百多個是班Group的閒聊和問功課，我直接無視了。
閒聊談的話題不關我事，
至於問功課，我都沒打算做，關我屁事？
還有零零碎碎二個Inbox，一個是阿達的，至於另一個......
+852 91238765：hi 好耐無見 不如搵日一齊食飯？(露齒笑emoji) -19：31
我不知他是誰，點進了她的頭像。
......
我：唔喇 -21：16
應該夠簡單易明了吧？
最後的是排球隊的whatsapp群，居然也有百多個信息。
要知道這個群組通常是用來談戰術，訓練，賽程等。
通常大家都很自律，不講廢話。
我馬上點了進去，發覺有七成信息都是在分析接下來幾場比賽的對手的球員特色，強弱點等等。
人生最後一場學界比賽，確實會比較認真啊。
雖然我是隊裡遺一一個中五生，
不過明年排球隊剩下的應該盡是那些阿諛奉承的後備吧。
目標不會再像以往一樣是奪冠,只會是出線吧。
風光不再,我也無謂打了。
所以，這應該也是我最後一場學界比賽吧！
看來我不應再偷懶啊。
退出了whatsapp，打開了IG。
突然一陣強力的閃光從屏幕傳來！
是阿達與大聲妹的自拍照！
他們好像去了吃韓國燒烤。
死仔.....又話搬屋好多野搞，原來趕著拍拖。
我留言：閃死朕
這時樂宜終於從廚房走出來了，拿著兩個杯雪糕。
圓錐體的雪糕桶上壓著三個大大的雪糕球。雪糕球上鋪滿了糖果針與朱古力碎。
係街食起馬要成四十蚊。
「哇......估唔到雪糕仲可以咁食。我仲以為會係就咁放落隻碗度用更食添。」
「點可以食得咁求其嫁。」她望著我的手機。「咦？咩黎嫁？」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她的雪糕，「阿達同大聲妹係IG放閃炸嘛。」
「哦......」她趁我還在按自己的電話時悄悄地從口袋拿出手機。
「笑~~」我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最終到達她手機的鏡頭。
「咔嚓」
於是我呆頭呆腦的模樣就被她捕捉到了。
「你......唔會po IG嫁呵？」我問。
「緊係唔會啦，呢張留番自己收藏。」她甜甜一笑，「比機會你Chock個靓樣先Po啦。」她又拿起了手機。
如果我不影，她應該不會給我吃雪糕的。
於是我擠出一個拍照專用的露齒笑，被她拍下帥氣的一張。
「黎張笑得真啲嘅！」
「笑得真啲會好樣衰嫁喎！」我說。
「唔緊要啦！我陪你樣衰。」
她又真的在努力地擠出樣衰的表情，但放棄吧，你如何擠都不會樣衰的。
看著她這模樣，我也發自內心地笑了。
「咔嚓」
最後這三張照片中後兩張被她合拼成一張。
然後再po了在她和我的IG。
她在照片下打了一句：傻仔
而我什麼都沒打，照片說明了一切。
躺在床上，想著我們今天做的事，根本已超越朋友的界線了。說我們不是情侶也沒人會信。
她會有這樣的行為，是代表她也喜歡我吧？
那麼，我是時侯有行動了。
我彈起身看一看校曆
十二月二十二日--聖誕聯歡會兼歌唱比賽。
是你了......
我在whatsapp開了個群組。
將阿達，大聲妹，小龍女和周妍都加了進去。
我：小弟想搵大家幫個忙(月亮emoji) -2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