濘沁走近那兩個長衫男子,她的聲音有點微顫﹕「你...你不是五系法師嗎? ......怎麽你不還手? ......」她用劍指著其中一個長衫男子。

那男子顫抖著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但他的樣貌......點解會同我一樣樣㗎? !

那男子的髮型雖然和我不同,而且皮膚也稍為白晢了一點,但他的相貌,卻是跟我一模一樣。

那男子顫抖道﹕「女...女俠......饒...饒命......女...女俠............」

濘沁的聲音有點哽咽﹕「你還要裝甚麽......還是你又要去騙誰人了? ............」



那男子完全不知道她說甚麽,也不知要如何回答﹕「我...我......我.........」

濘沁突然聲色俱厲﹕「你還要玩弄我嗎!」她提劍就往那男子喉頭一劍刺落。

「劍下留人!」突然一枝火箭高速射來,濘沁被逼撤劍一個翻身避開。

「誰!」濘沁不待對方回應,數枝激流箭就往剛才火箭的來源射去。

一個火紅的身影突然在林中左穿右插而出,卻是腳踏踏火迎雲的都mean樽師,而他身後還跟著一大夥人。



我馬上屏息靜氣,將身軀盡量縮到樹幹後。以我現在的實力,跟炎燿單挑的話肯定會束手就擒,更不要說他現在人多勢眾。

炎燿來到濘沁跟前,悠然道﹕「海姑娘,別來無恙。」

「是你? 」濘沁變回了一副撲克臉,冷冷的盯著炎燿。

炎燿瞧了地上那個「我」一眼,嘿的一聲笑道﹕「終於給我找到你了!」

「我」渾身顫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甚麽事。



炎燿蹲下揪著「我」的衣領,道﹕「哦? 怎麽怕成這個樣子? 這倒有點不像你。」他伸手在掌上喚出一個火球,微笑道﹕「那個楊帆躲在哪裏呢? 你可以告訴我嗎? 」

「我」已經嚇得面青唇白,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不說嗎? 」炎燿指了指另外一個長衫男子,道﹕「他是你朋友吧,你不說的話,我手上的這個火球就會將他燒焦啊。」炎燿手上的火球越變越大,將「我」驚恐的神情映照得清清楚楚。

另外那男子一個勁的在叩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端...端木兄你若是知道那個是楊帆的話就說出來吧,這可不是說笑的......」

「我」跪倒在地上叩頭﹕「大人饒命!我根本不認識那個甚麽楊帆,求大人你饒了我們吧!」

蓬!炎燿將火球丟到那男子的右腿上,他的小腿馬上燒起來。

「呀!救命!呀呀!......」那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又嘗試用手撲火。

炎燿手一收,那人腿上的火頓時給他全數吸去,但那人的褲子已經燒爛,露出了燒得皮開肉裂的皮膚。



「怎麽樣? 還不肯說嗎? 再來的就不止燒他的腿了。」

「我」嚇得渾身發抖,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炎燿手一揚,一堆火彈朝那長衫男子射去,他身上頓時多處著火,把他燒得到處逃跑翻滾。

濘沁眉頭緊蹙,似是看不慣這麽殘忍的畫面,我更加只能將視線聚焦在濘沁上。但即使如此,那人淒厲的慘叫聲還是讓我毛骨悚然。

「夠了。」濘沁手一揮,一個大水球擲向火人,頓時將他身上的火撲滅了,但那人已經渾身焦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火燿笑道﹕「海姑娘真是菩薩心腸。」他轉而捏著「我」的臉頰,左看右看﹕「說起來,這傢伙雖然跟那小子很相像,但感覺差太遠了。海姑娘,你跟他交過手,你說對不對? 」

濘沁有點遲疑﹕「我...我怎麽會知道......」



炎燿揪起「我」﹕「莫非這傢伙是戴了那勞什子的面具來幫姓陳的小子來一個掉虎離山? 」他摸了摸「我」的頸項,又捏了捏「我」的臉,道﹕「這臉皮是真的,難道是那小子一直都是掛著副假面孔? 」他沉吟片刻,道﹕「這人留著或許還有用,來人,帶走了。」他那些手下馬上脅持著那怕得發抖的「我」離開。

濘沁見「我」被帶走了,有點欲言又止。

炎燿道﹕「嗯? 海姑娘你怎麽了? 這人應該不是那姓陳的小子,放心好了,我找到他一定會先通知你的。」他頓了頓,道﹕「對了,既然海姑娘你想找那小子,不若跟我們一同前行吧,正所謂人多好辦事,總比海姑娘你靠自己一個瞎找要好的。」

濘沁似是一直瞄著「我」的方向,她道﹕「隨便吧。」

炎燿禮貌的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濘沁就跟著他們一起離去了。
 


直至他們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一陣子,我才躡手躡腳的回到地面上。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七具屍體,三具是被濘沁刺死的炎氏的人,另外四具是因為我而死的無辜平民。



我不是大愛左膠,我明白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殺人,或者被殺,都只是像吃飯睡覺般平常。我知道要在這裏生存,就要學會習慣這一切,否則下一個死的,就可能是我和我愛的人。但此時地上屍橫遍野,血跡斑斑,卻全因為我一個人,我實在有點難以接受,我要做甚麽才能洗脫我的罪孽。

或許我此刻可以做的,就是埋葬他們,免得他們曝屍荒野吧。

我以土術弄出七個土坑,然後將他們的屍首逐一放入並蓋土。

其他完整的屍首還好辦,我將他們抱入土坑裏就成,那具給砍斷腿的,我花了很大的勇氣才敢將他的斷腿拾起跟他的遺體放在一起,而那具斷頭的,對不起,請恕我實在太害怕了,我實在不敢撿起一個人頭,最後只好喚出遁地石蟲幫我叼了他的頭放在墓裏。

到那具燒焦了的,我也沒敢碰他,怕一碰就斷開數截,所以就原地將土陷了就這樣埋葬他。

「呃......」當地陷的那一刻,那「屍體」竟然發出了呻吟聲,並微微動了動。

哦!佢未死!



我連忙輕拍他的臉,他臉上的皮膚馬上化成焦炭掉下,露出底下一層鮮嫩血紅的皮膚。

「呀......」他則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似是輕輕一動就已經令他痛不欲生。

我連忙以凝露術替他療傷,但他已燒傷的皮膚只能治好小半,而燒傷了的內臟,我更加是無能為力。


可能要用光系的神聖治療才能將他治好,但一來我現在還用不了魔法,二來我的魔力也不足以發動神聖治療,那該怎麽辦?

我抱起他想帶他回鎮上找醫生,但才一動他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嚇得我再也不敢動他。

他氣若遊絲﹕「殺...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安樂死? 你要我幫你安樂死?

他睜著我﹕「求你......殺了我......快殺了我......我很痛苦......」

我手按赤靈,耳邊彷彿聽到一把聲音在說話。

殺了他吧,你不是殺人,你是在幫他解脫。快!殺了他!

我不期然拔出赤靈,雙手緊握劍柄,懸空在那人的心臟上方。

對!沒錯!對準他的心臟,對,慢慢的,慢慢的插下去,就可以幫他消除痛苦了。

我彷似中邪一樣,真的將赤靈慢慢放下。

那人閉上雙目,輕輕道﹕「謝謝你......」

我突然醒了過來,一個失神手一鬆,赤靈就直向下墮。

嗖!赤靈直插入那人胸口直至沒入了半把劍,那人「嚶」了一聲,就這樣死去了。

我呆住了,沒想到我真的殺了他。之前戰鬥中殺的那些人,可算是因為為了活命,但這一個,卻只是一個無辜的人,一個手無吋鐵的人,就這樣死在我劍下。

唔係!唔係,係佢叫我殺咗佢嘅,我只係幫佢安樂死...無錯!係安樂死!荷蘭同瑞士都已經將安樂死合法化,我無殺人,我無犯法,我只係幫他解脫!

我吸了口氣收拾心情,拔出赤靈並將他埋了,就往炎燿和濘沁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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