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麽!他只是強弩之末!給我上!」張焌鴻大喊一聲,冰塵紅光閃現,一條火龍就向我正面直擊。

我心念一動一個五色元素球頓時漂浮在我面前,它們被我控制著急速旋轉壯大,然後被火龍撞上時火龍的所有火元素都被吸乾淨,我在它失衡爆炸之前將它掉到圍攻的人身上。

「砰」一聲煙霧彌漫,我趁機上前一劍一個將兩人了結。

噗噗!兩掌突然一前一後同時擊中我前胸後背,我吐出一口血,忍著痛一個轉身同時將兩條手臂卸下,但再受內傷的我再也撐不住跪倒地上。

此時我渾身浴血,四周躺滿屍體殘肢,還有受了重傷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敵人。而從我眼中看出去,所有事物都變成了黑白灰,而只剩下雙眼,所有人的眼睛都成了濃濃的紅色,紅得像黏稠的血液,濃得像漆黑的墨汁。



我瞥見從我嘴角流出來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赤靈上,在劍面上添了一點又一點的血花,然後,我又聽到聲音了。

拿起劍,站起來!你受的傷不會再痛,對嗎? 不再痛了對吧!

我看見赤靈上的自己,臉色蒼白,但雙目卻血紅一片,然後,我真的不再感到內外傷傳來的痛楚。

我依言緩緩站起來,抬起頭,眼前的敵人還似是無窮無盡,他們每一個人都面目猙獰,提起兵刃向我衝來,而張焌鴻亦高舉冰塵由上而下斬落,但他們的動作卻像是放慢了一百倍一樣。

我不明白他們的動作為何會變得這麽慢,但張焌鴻一劍所形成的劍氣雖然慢,但我知道威力絕對能將我一分為二。



不用怕!不用躲!將劍抬起就行!

此時赤靈在抖動著,在劍氣移近將我分開之前,我的手臂自動抬起來......不!應該說是給帶動著,給赤靈帶動著抬起來。

我手腕自動一轉以赤靈斜削劍氣,一陣難聽的金屬磨擦聲隨即傳來,伴隨著的,是一陣燿目的火花。

在我的眼中,此刻赤靈閃燿著異樣的紅光,然後我如有神助似的以借力打力之法將劍氣卸往身側的敵人。

「啊!~~~」身側的一個敵人首當其衝,被我卸開的劍氣慢慢一分為二,我彷彿聽到劍氣削開骨肉的聲音,然後,我眼前一大片黑白灰就被一片血紅所掩蓋。



接下來,第二第三第四道劍氣已經相繼接近,我依樣葫藘將之卸向四周,一、二、三、四、五、六、七......敵人一個一個倒下,他們不是被一分為二,就是腰斬斷頭,輕一點的就是斷手削足,全無一合之將。

轉眼間我方圓一丈之內躺了一大堆屍體殘肢,剩下的六七個敵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呆了。

好機會!別放過他們!

我擲出赤靈直插入一人咽喉,然後以流水鞭綑著劍柄再一抽一甩,赤靈從那人喉頭拔出,再以我為圓心畫了個圓,剩下的人不是被削去半邊腦袋就是咽喉被割,紛紛倒地斃命,到我重握赤靈,敵人就只剩下張焌鴻一個了。

這時我已累得要以赤靈撐地喘著粗氣,但我卻聽到張焌鴻驚恐的聲音﹕「你!......你是妖怪!......」他一向自信的俊臉現出我從未見過的懼色,就似是有個吃人的妖怪站在他面前。

妖怪? 佢話緊我?

我不其然瞧了赤靈一眼,在劍面的反射下,我看見一個渾身浴血的人。那人除了一身血污,臉上也灑滿了鮮血,頭髮被半乾的鮮血結成一塊一塊,而最可怖的是他那表情眼神,似是十分興奮殺了這麽多人,而且還好像殺不夠。

呢...呢個人.....係......?



小心!

我的手自動抬起,「鏘」的一聲火星四濺,一團火光倏地分開。

使了烈火焚身的張焌鴻全身包圍著烈焰鎧,連手上的冰塵也冒出了火焰。

突然他消失無蹤,只剩下一抹紅光,然後我感到劍氣刺向我的左胸。

噹!

我及時抬劍擋過一刺,不過右胸卻中了他的一拳。

我倒下吐血,全身骨骼似是被打散了一樣,又痛又累令我連爬起來的氣力也沒有。



快!血!我要血!我要你的血!

赤靈的劍面上,那個渾身是血的人,不斷渴求我的鮮血,我竟被催眠一樣毫不考慮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我將赤靈插在地上勉強站起來,眼看冰塵往我左胸直刺,我只微微一側,然後以左掌迎上他的劍尖。

接著左掌一陣劇痛,冰塵直接穿掌而出直至沒入到劍柄位置,此時張焌鴻離我只有半米之遙,我把握機會運勁一拳打中他胸口。

他胸前的烈焰鎧有一瞬間給我打得消失了,但火焰很快就填補了空隙,不過他還是被我打得連退數步,並順勢將冰塵拔出。

左掌又是一陣劇痛,而且從劍刃離開的一刻,傷口馬上血流如注。

我左手一抄拔起赤靈,掌心的血不斷從劍柄流向劍身,然後,我似是感到赤靈在顫抖著,在興奮的顫抖著。

血一直流在劍身上,但很快就被赤靈吸收了,然後它泛起一陣暗啞的紅光,一股妖異的黑氣從赤靈慢慢滲出,從劍身漫延至我的手腕、手臂、左肩,直至全身都被籠罩著。



忽然我眼前一黑,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我似是墮進了無盡黑暗之中,四周迴響著敵人痛苦的呻吟聲,然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幕又一幕殺戮的畫面。

畫面起初只是黑白色,然後逐漸抹上一層又一層的血紅色,血紅色重複交疊著又形成不同深淺的血竭色,此時鼻端更傳來濃重的血腥味,我站立的地面更化成黏稠的鮮血,將我慢慢吞噬。

我無助的張口呼喊,卻只能喊出沙啞的聲音,我伸手向空中想抓住些甚麽,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把劍,是赤靈。

泛著紅光的赤靈突然間溶化了!不!應該是說,它的劍身化做了濃稠的血液慢慢流下來,流經我的手臂,我的肩膊,再漸漸覆蓋我的身體,我的頭臉。

我被赤靈化身的血掩蓋著口鼻,我想開口叫救命,但卻給血嗆到了......
 




「咳...咳咳......咳...」我給血嗆得咳嗽連連,然後我被人手忙腳亂的扶起,有一把很擔心的聲音﹕「相公!你怎麽吐血了!你別嚇我!」

我的雙目逐漸凝聚了焦點,眼前出現的,是一張美麗,但疲倦憔悴的臉容。

「濘...沁......咳咳......」我又咳出一口血。

「啊!你別說話!你的傷口又迸裂了!」濘沁扶起我挨著岩壁坐下。

接著我感到右胸涼浸浸一片的很舒服,原來是濘沁幫我治療裂開了的傷口。

我感到渾身無力,除了眼皮能半張外,連抬起一隻手指頭都有所不能,我眼睛轉動,發現我和濘沁正身處一個頗大的山洞當中,夕陽的陽光剛好從洞外射進來,映照出濘沁哭腫了的雙眸。

此時濘沁已將我的傷口封好,不過我才一動,胸口一陣劇痛又令我嘔出一小口血。

「相公!...你...你沒事吧......對不起......我精神力都用光了...用不了凝露術替你療傷...嗚......」

我搖搖頭,然後閉上雙目內視自己的情況,卻發現我除了渾身無力外,連精神力和內力都耗得一乾二淨,就彷似給人揸盡了每一分力量一樣,而且受了的內外傷也令我很難受。

我使勁道﹕「濘...濘沁......我衣囊...裏...裏面有...有藥......」希望那些回復的丹藥能助我們快速回復功力吧。

濘沁馬上從我的衣囊裏掏出幾個瓷瓶,然後按我指示吃了一顆,又餵我吃了一顆。

濘沁馬上打坐運功,一注香後她精神奕奕的張開眼,馬上使出凝露術幫我治好了內外傷。

我一邊療傷一邊盤膝靜坐煉化藥力,但感覺卻有如泥牛入海,到藥效消失了,丹田裏還是空空蕩蕩,而且連精神力也像內力一樣消失無蹤。

我倒不是十分緊張,這大概是激戰過後又受了重傷令身體虛耗過度吧。

半個小後,濘沁終於將我的內外傷都治好了,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濘沁,你有無受傷呀? 」

濘沁抱著我哭道﹕「相公你沒事了嗎? 人家...人家都擔心死了......」

我輕撫她的秀髮安慰她﹕「濘沁,我哋而家喺邊呀? 發生咗啲咩事? 我頭先...唔係同張焌鴻打緊咩? ......」我最後的記憶,還是停留在跟張焌鴻的決鬥中。

濘沁臉帶懼色﹕「相公...你...你剛才...剛才的樣子變得很可怕......」

「得人驚? 」

她猶有餘悸﹕「你剛才......我..我以為你想殺了我......」

殺濘沁?

「頭先我發生咗啲咩事? 」

濘沁開始敍述剛才我和張焌鴻對決的最後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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