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回: 神奇藥丸 – 2

我已經特地早個半小時離開展覽會場, 仍然避不過那場淪陷, 排了足足九個字才買到地鐵票, 如沙甸魚般迫呀迫, 終於回到福田口岸. 在剛才和同胞們面對面相隔幾厘米的十五分鐘入面, 我已經沾滿一陣”大陸”味, 咩叫”大陸”味? 之唔係煙味加頭油味加口氣味囉! 每次我都要幫自己全身消毒, 才能夠消除那陣好難頂的味道.
 
第二天回到公司, 整個早上都在看那堆從各參展商取來的CATALOG, 看看有什麼PRODUCT可以做. 突然有一排藥丸跌了出來, 跌到我腳邊的紅色地顫上. 我拾了起來, 想起那位奇怪的OPPA, 在那一大堆未執拾好的CATALOG中將他的卡片和CATALOG找出來, 花了我很多時間.
 
終於找到了, 然後我終於為意到CATALOG的封面那幾行小字.
 
“stimulate your memory…greatest drug in the future”
 
這隻藥, 可以刺激記憶? 唔係呱? 今時今日的科技, 竟能做到?
 




幾個小字, 已經吸引我去全神貫注硏究這份CATALOG的內容. 其實我丟低了書本知識很多年, 基本上我看不明. 突然走路沒聲的BOSS, 在房內大聲呼喚我的名字.
 
「點呀MACY, 昨天有無咩特別?」
「嗯…我未睇哂呀, 不過剛發現一隻有趣的PRODUCT.」
「是什麼?」
「是一隻可以刺激記憶的藥.」
「咁得意? 給我看看.」
 
於是我拿來了CATALOG和那排藥丸SAMPLE, 老闆看都未看CATALOG, 已經硏究那幾粒藥丸. 他拆了一粒出來, 用放大鏡看啊看.
 




「嗯…沒什麼特別, 和普通藥丸無分別.」
「係呀, 所以我在硏究CATALOG的內容.」
「嗯…其實幾個月前我在北京都有聽過有廠在硏發這樣東西, 可是是哪間廠, 什麼國家就不清楚…嗯…我諗不如咁啦MACY, 你幫我儘可能取多點資料, 尤其是成份方面, 我想給DR. CHENG看看.」
 
DR. CHENG是老闆的好朋友, 老闆經常提起他的名字, 從他們的每日一電中, 聽得出他和老闆內地的生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老闆叫到唔做唔得, 於是我發了電郵給他, 請他提供更多資料, 譬如証書和成份, 藥效和臨床報告方面. CATALOG上那些圖表和TECHNICAL TERMS我雖然看不明白, 但我也想了解多些, 於是我SEARCH他的公司網頁. 原來是一間雜不甩公司, 什麼類型的PRODUCT都有, 血糖計, 脂肪儀, X-RAY機, 消毒衣物, 連能量水和韓國人參都有! 真是什麼都齊, 看來不只是一間廠, 而且是一家代理. OPPA全名金柱賢, 看上去四十多歲, 文質斌斌, 笑容親切.
 
幾天之後, 收到金先生的回覆, 他說這些屬於機密資料, 雖然很想讓我了解多些這PRODUCT, 但怕我們的NETWORK SYSTEM靠不住, 怕電郵會被攔截, 寧願親自來香港跟我們會面. 什麼? 先是叫我即場試藥, 現在又說怕電郵會被攔截, 他瘋的嗎? 可是他堅持, 說這藥將會全球大賣, 所以此刻必須非常小心, 以防泄漏機密被其他行家搶先一步. 幾天之後, 他說已訂了四月三十日的機票過來香港. 哈! 這OPPA真神化, 難道又不怕條長路遠, 資料被偷掉或者直頭被買兇殺掉嗎? 是但啦, 他喜歡來香港便來個夠, 反正老闆想要的資料, 我交到差便是了.
 




四月三十日, 期待已久的日子. 金柱賢一方面很有信心這藥將全球大賣, 盈利分分鐘過百億, 亦即意味住假如我們取得香港的獨家代理權的話, 我們將由一間寂寂無名的小代理, 躍升成為全港最巴閉的醫療公司之一, 那些一直看我們不起的死對頭, 是時候要卑躬屈膝了! 想到這裡我就很亢奮, 好似突然中了六合彩幾千萬咁開心, 有無咁易? 金柱賢信心保證, 之但係另一方面又三緘其口, 一問到深入少少就什麼都不肯透露, 更加為這藥丸添上了神秘的光芒.
 
可惜老闆和金先生緣慳一面, 他要飛到新加坡開會. 阿媽教落, 韓國佬好鬼鹹濕, 於是我死都馬住陳浩南一齊見他, 無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南:「嘩! 呢隻藥咁神奇?」
我:「係呀, 代理到就發喇!」
南:「係咪堅嫁? 你自己有無試過先?」
我:「梗係無啦! 食死咪弊! 點都要佢所有証書報告睇過, 無事先食落口啦!」
南:「咁又係呀, 到時就由你去試.」
我:「下? 我?」
南:「唔通我呀?」
我:「……」
南:「咁你放心, 有咩事我諗老闆點都會照顧你的, 嘻嘻嘻!」
我幾時可以收佢皮?
 




不過話時話, 別只往錢看, 要是這藥真有刺激記憶的功效的話, 肯定會震撼整個醫療界, 因腦部受過重創而失憶的病人有得醫, 老人痴呆症的老人家有得醫, 什至乎那些時常飲酒飲到斷哂片, 咩都唔記得哂的酒鬼, 好像我兩點鐘方向的IT部同事何高高, 都因為這隻藥, 可以愈飲愈有又不怕斷片, 豈不快哉!
 
金柱賢還說, 正常人間中一粒, 亦可以令記性增加, 像我這類大頭蝦, 成日不見八達通呀, 儲值卡呀, 鎖匙呀, 有時又忘記了密碼和約了人, 可以靠這藥大大減低失物和遺忘的次數. 要是這些都是真的話, 我只能夠說, 人類的進化又推進了一大步, 腦袋記性的限制終於被打破, 人類變成超強記性生物.
 
但願這一切不是幻想, 這藥真的可以幫到我們增加銷售額, 助我們公司渡過此時此刻生意已經幾年沒有增長, 且不停在退縮的難關, 因為我每被死對頭搶走一個客, 我便吃不下飯一個月, 再待下去, 壓力大得很.
 
講了那麼久, 那位金先生還未到? 明明約了三時, 現在四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