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十四天》: 11
張開雙眼後，我發現自己喺一間快餐店裡面......而坐喺我面前嘅人係阿朗。
「訓醒啦？」阿朗問。
「邊到......」我撳住持續偏頭痛嘅後腦，望住周圍。
「未來啊。」阿朗淺淺一笑：「好攰咩你？」
「...」嚴格嚟講的確係。
「喂，食飽未啊？」阿朗望一望手錶：「我哋差唔多要行架喇。」
「去邊...仲有......點解阿菁唔喺到...」
「...」阿朗沉默不語一陣，然後才說：「你講笑定認真？」
「......認真。」我望住阿朗。
「我哋宜家正要去探佢...。」
「佢...」
「等緊我哋。」阿朗接著說：「行喇。」
我一直跟住阿朗，直到最後佢帶咗我嚟一個生死離別嘅人唯一會重聚嘅地方......墳場。
直到阿朗帶我去到阿菁墓碑前之前，我都唔敢相信喱個事實。
「佢...佢係點死......」我眼神變得空洞。
「...自殺。」阿朗答，然後放低一束鮮花喺墓地之前。
我眼睛乾澀得再流唔出眼淚，只可以蹲喺墳前、雙手掩住雙眼飲泣吞聲。
「又喊.......你太沉醉於往惜。」阿朗拍拍我膊頭：「賢仔...或者你唔應該為咗昨日而放棄現在，話唔定好好繼續生活落去......擺脫阿菁死嘅陰影，可以令你重新人生，你自問自己阿菁死咗之後喱六年，有邊一日你係過得開心？」
突然間，一個著住淺粉色西裝嘅男人行咗過嚟阿菁墓前，放低一束花然後躬身。佢望咗我一眼之後，點一點個頭，然後就轉身默默咁離開。
佢係......陳永浩。
有啲嘢...改變咗。
「唔會放棄...」我企番起身。
「吓？」阿朗不明所以。
「仲有七次機會。」
「喂...！賢仔，你去邊呀！？」阿朗呼問住已經跑得好遠嘅我。
「阿菁未死，仲有七次機會！」我無回頭，一直向前奔跑。
已經唔再係喊嘅時候，今次返去.......
一定要救到阿菁。
但係我必先要確定一下宜個時空有咩改變，特別係陳永浩喱一個人。好快地，我就跑到去阿菁屋企留下，直接上樓不斷撳門鐘。
「...邊個。」伯母再度用番一把虛弱嘅聲線、開門：「賢仔？嚟做咩啊...？」
「嚟...探下你。」我說。
「喔...你等下啦，阿菁佢仲未返嚟。」
經歷過上次之後，我就明白絕對唔可以喺伯母面前提起阿菁，因為伯母本身有情緒病，阿菁離開之後更係爆發咗出嚟，根本就當阿菁未死......
伯母開門，我入去之後依舊見到阿菁嘅神主牌，但係伯母自己又認為阿菁未死......真係好矛盾。
一去之後，我再次輕力咁開阿菁屋企對門。
「Dededede......」一踏入房門，手機就響起。
我拎出嚟睇下，係阿慧Sand短訊俾我叫我今晚快啲嚟佢父母屋企食飯，順便可以傾下結婚嘅事。
「......」我苦笑一聲：「原來宜個時空.......我咁快就結婚。」
正當我撳「離開」按鈕嘅時候，一則短訊令我停住咗手。
最後發送日期：13/3/2010，王佑菁。
係六年前，自殺前一日阿菁手機Sand嚟......
我撳落去。
「你知道，先走的人會變成永遠。」
我望住短訊，一種記掛嘅思念又慢慢喺心中滲出.......
我繼續喺阿菁間房翻找第二啲線索，但係隨咗鼓譜、書、路飛模型公仔之外，就冇任何嘅特別嘢，而床底下陳永浩寫嘅信......寫嘅嘢都冇任何特別。
定係...我諗嘅方向錯咗？
害死阿菁嘅可以係好多人......有無限個可能性，但係阿菁最親近嘅都係得個幾個。
阿慧......如果佢有可能嘅話，可能係妒嫉太菁同我走太埋。不過佢應該唔會做到殺人喱一步...
阿朗，根本無可能。
陳永浩，已經改變咗，佢亦冇再自認係伯母女婿，沉醉喺幻想之中，佢同阿菁做朋友嘅心願今個時空已經達成，應該唔係佢。
伯母...有情緒病，好有可能係佢。
或者阿菁自殺前一、兩日受到乜嘢嚴重打擊，一時間諗唔開。
但係我諗嚟都好似多餘，一個殺人狂殺人根本唔洗理由......到底阿菁係點死。
點都好，白諗無用，要返多去一次。
只有越近阿菁自殺個一日，先可以越接近真相。
「好。」我緊握拳頭，準備離開。
就喺我打算打開阿菁間房對門個陣，我見到有一張學行單行紙貼上咗喺門上。內容大概如下.......
我記得之前都冇宜張嘢......
「1.傾天光ʕ •ᴥ•ʔ
2.大埔墟單車！！
3.每晚瘋狂短訊♪( ´▽｀)
4.海洋公園、唱K！
5.電影→訓膊頭。
6.乜都冇做過((((；ﾟДﾟ)))))))
7.學結他♪───Ｏ（≧∇≦）Ｏ────♪
8.情書～
9.完了吧～如無意外
10.性格問題？
11.雜技: )
12.耿耿於懷...
13.念念不忘。
14.
15.
」
「阿菁嘅願望情單...？」我望住張紙，輕手地撕咗落嚟。
「講起上嚟...除咗搭叮叮之外。佢應該仲有好多嘢想做先係......」我諗一諗：「或者喺第十四日之前，可以搵其中一日完成佢所有願望......咁樣改變應該會大好多。」
我將紙上內容大概記一記，然後就返去個橦大廈嘅天台上面。
其實我仲好多極端嘅方法可以嘗試，例如炸咗喱橦樓、綁架阿菁之類，不過蝴蝶效應關係可能會令現世嘅我要坐監，冇得再返出嚟。
所以如非必要，我都唔會咁做。
今次係...
第八次，返嚟搵你。
.......
...
我慢慢張開雙眼，發現自己喺摩天輪上面......而坐喺我對面嘅係阿慧。
我記得...
今日係我同阿慧出嚟約會嘅一日。
摩天輪升到差唔多最高嘅位置，而我個陣嘅打扮仲喺一副搖滾、飛車黨嘅MK樣，諗番起轉頭，我點解會同到阿慧喱種高雅嘅女仔一齊......
不過話時話...
幾時先可以落番去。
「今日天氣真係好。」阿慧望住天上嘅藍天白雲。
「...係囉。」幾時先可以落番去......時間緊迫。
「你好似...好趕咁嘅？」阿慧望住我。
「因為......」我隨便編一個籍口：「老豆佢突然入咗醫院，所以我想去睇下佢...」
「...咁洗唔洗我陪你？」
「唔洗啦。」我抓抓頭：「唔好意思......」
「唔緊要，細伯要緊。」阿慧說。
摩天輪過咗一陣先轉番落去，一開閘我就即刻轉跑步模式，離開海洋公園，不斷喺人群之中穿插。
同時間打電話俾阿菁，叫佢去中環等。
「去做中環做咩？」
「緊要嘢。」
「吓？」
「嚟咗先講！！！」
就係咁，我同阿菁喺地鐵站會合。
「你...唔係同慧慧去緊op咩......」阿菁都趕到嚟。
「雖然有啲對唔住佢，但係我已經決定咗。」就算放棄愛情，都唔可以阿菁你消失。
「決定咗啲咩？」阿菁問。
「完成你一系列嘅願望！」
「吓！？」
「嚟。」我拖住佢隻手，去到叮叮等車處。
「你...」阿菁仲未適應喱一切：「你唔係話宜啲老車行得咁鬼慢...自己跑步都可以快過佢咩......點解你突然帶我嚟搭...」
「你唔係想搭咩？」
阿菁似係俾我講中，所以冇回應到問題，反而鬆身一笑：「嗯。」
我拖住佢走到上層坐低，然後電車好快就開動。喺宜個繁忙嘅城市入面，坐電車就好似將外面嘅一切慢播咁。
阿菁一開始好奇地坐喺窗口位望外面，直到後來就帶上咗MP3耳機聽歌。部MP3隨身聽係我中二個陣貪得意，又見佢生日送俾佢，雖然個陣已經唔興，加上件貨二百蚊有找，但係到中六佢都仲保存到......睇嚟佢都幾愛惜部嘢。
聽聽下歌，佢就不自覺搭住我個頭、合閂對眼訓著咗。受輕風柔拂，的確令人增添幾份睡意。
我望一望佢部隨身聽，部機顯示住走馬燈係衛蘭其中一首歌──《雜技》。阿菁佢曾經講過，如果我係代表住周國賢，咁佢就係代表住衛蘭。
宜兩個係我哋分別最鐘意嘅歌手，唔靠外表，單憑技巧取得人哋嘅認同。
車程結束之後，我拍極阿菁都唔醒，而且睇佢又訓得幾冧，所以就背起佢落車，一直行一直行。
到佢醒咗之後，我已經帶佢去到香港其中一處海濱長廊。
「立博賢...邊到嫁...？」阿菁睡意模糊地問。
「香港。」我答。
「我夠知啦。」佢用拳頭搥我心口一下。
「海旁啊。」我將佢放低喺草地上。
「無啦啦帶人出街......我原本諗住今日訓到夜晚嫁嘛.......」阿菁揉一揉眼睛：「你一定係俾慧慧甩底唔去OP，所以先叫我出嚟啦......賤人。」
「學唔學結他？」我作勢彈奏空氣結他。
阿菁點點頭，然後我就教佢。
「你真係好想學哂所有樂器咩？」我知阿菁對音樂好有熱衷。
「點解咁問？」阿菁說。
「之前一次我無意中喺學校雜物房外面偷聽到阿朗彈梗Bass嘅一首應該係Solo曲俾你聽。」我覺得有女仔想學Bass真係好怪，所以宜件事嘅印象特別深刻：「個陣仲以為阿朗想追你添，哈哈。」
「吓。。。你...你聽到.......？」阿菁好似嚇親。
「係...？」
阿菁諗咗一諗，表情又轉番正常：「無嘢。」
「你話D13點撳話？」阿菁問。
「咁樣。」我寫喺張紙到俾佢睇。
直到差唔多入夜，海濱長廊亦多咗唔少情侶沿住海邊嚟行。我同阿菁亦如是，如果旁人唔知嘅話，都會以為我哋係情侶。
但係相比起情侶，其實我哋更似兄妹.......
「.......」阿菁定定地望住前面一位企喺到拎住紅色氣球嘅小丑。
「你想拎啊？」阿菁果然似足細路女。
「...你一定會話我咁大個人仲要氣球係弱智嘅～」阿菁另轉頭向海邊：「唔拎。」
我拖住阿菁行過去小丑個到，拎咗佢五個紅色氣球俾阿菁。可能係免費派發嘅關係，個小丑冇問我收錢，只嘻嘻哈哈咁笑。
「。。。」阿菁側住眼望住個五個紅通通嘅氣球。
「拎啦。」我笑一笑：「我唔會再笑你。」
「你叫我拎嫁。」阿菁跳高、一手搶咗我手上個五個氣球連住嘅線。
阿菁拎住氣球之後心情變得異常地高興，蹦蹦跳跳咁行路。我雙手插住褲袋，一路跟喺佢身後，然後再抬頭望向天上嘅繁星夜空。
「咦...」我望住夜空：「點解...個幾粒組成咗之後好似蝴蝶嘅星星都唔見咗......」
明明每一次返嚟「過去」都見到。
「咩呀？」阿菁停低，另轉身望住我：「邊有消失？只係邊細咗渣～！」
阿菁咁樣講一講，我就再用心啲去望，果然.......原本前幾次返嚟天上仲有好多蝴蝶星，但係宜家變到只係大約得番七粒。
因為天上一啲蝴蝶星嘅消失，個嗰佢哋組成之後會變蝴蝶形狀嘅圖案都漸漸消失，真係有啲可惜.......
「等陣...你又知有蝴蝶星宜樣嘢嘅...？」阿菁問。
我想答，你講俾我聽。
但係鑑於阿菁應該冇印象，因為宜到係第二個時空，所以我就答咗第二個答案。
「我對星學都有啲研究。」
「真唔真呀？」阿菁有啲質疑：「咁我問你，蝴蝶星咩形狀！？」
「佢哋所有星球合埋一齊出現喺天上就會好似蝴蝶嘅形狀囉。」我答。
「咩顏色嘅！？」
「深藍色，仲要係特別閃。」
「啊......估唔到你又真係知喎，仲以為你上網睇到之後無聊望下個天搵嘢講添～」
「嘿，講下星學得罪你咩...咁緊張。」我淺笑。
「喺我宜位星學大人面前，當然要測試你係唔係真係有真材實料！」
「完你最後一個心願啦。」我說：「係咪想喺大埔墟踩單車？」
「唔.......」阿菁合眼諗咗一諗：「都係嘅...」
「行啦。」我拉住阿菁隻手。
好快我哋就到大埔墟，不過我哋只係租咗一架單車，因為阿菁佢唔識踩，所以要攬實我條腰坐我後面。
我沿住單車徑踩到去大美督，出發之前阿菁仲將啲氣球掛住喺車尾，真係好型。
我不時另轉頭，望到阿菁清澀嘅笑容時......
我忽然有感而發，自己每一次返嚟做嘅嘢，都好似贖罪。就好似想要離補同佢損失咗嘅時間咁。
所以不斷去做啲我哋一直未一齊做過嘅嘢，去離補當年十七歲青春嘅遺憾。
到宜家，同阿菁相處咗一段日子......我先知從前個一段日子...係幾咁難能可貴。
所以每一次返嚟「過去」嘅時空，我都想用最友誼嘅方式嚟改變結局。
我唔係刻意討好佢...而係.....
我已經諗唔到有咩方法可以救阿菁。就算我用再極端嘅方法阻止佢自殺，例如綁架或者炸咗橦大廈，往後佢都會可能再自殺。
所以...我要改變佢，就只有改變令佢心態樂觀啲、或者搵出佢問題所在，幫佢解開心裡嘅一道結。
「立博賢！乜你咁慢架。」我哋好快就踩到去大美督個條好長好直嘅路。
兩旁嘅海面，就好似反射緊天上嘅繁星咁，個一種感覺就好似置身於宇宙中一樣。
「好靚...」我望住海面望得差唔多出神。
「靚係靚架...」阿菁提醒我：「不過唔該你唔好炒車呀！」
雖然係幾靚，不過個一條長直路不斷吹梗逆風，而風中又混夾咗好多森林吹過嚟嘅青色幼細毛蟲仔，風不斷將佢哋吹落到我塊臉同身上，所以就算幾靚都好......都令我好想快啲離開宜一到。
「捉實我。」說罷，我就加快腳力狂踩前進。
阿菁就放鬆到將塊臉貼喺我背脊上，個一種溫暖嘅感覺，大概我永遠都唔會忘記。
踩完成條路之後，我就帶阿菁返屋企，途中我抬頭望天又無聊問起阿菁到底蝴蝶星由幾多粒恆星組成蝴蝶嘅形狀，佢答我係用十四粒。
「你點知？」我問。
「因為...係一個神秘人講俾我聽嘅！嘻嘻。」
同阿菁分別之後，我行上咗佢橦大廈嘅天台，雙手放喺後腦墊住個頭，大字型咁訓低喺地下，望住整個夜空。
直到個一種頭痛嘅感覺出現，我就靜靜地合上雙眼，準備接受今次「現世」嘅結局。
我知道好多事都唔可能有完美嘅結局。
不過好多時正正係因為缺陷......先顯得結局嘅美。
但係我唯一可以肯定嘅係...
無論喺邊一個時空、
邊一個維度、
邊一個空間、
邊一個時間，
我對你嘅思念...
都係一直永遠不變。
.......
...
開番眼睛之後，我發現自己身處喺輕鐵嘅座位之上。身邊仲坐住咗閉目入睡梗嘅阿朗，我哋兩個都帶住枝結他出嚟，應該係啱啱搞完音樂嘅嘢。
不過我俾輕鐵上嘅小型電視機吸引咗眼球......
「各位好！新聞報導，關於蝴蝶星由來，天文學家又有突破，發現係由十四粒恆星組成蝴蝶形狀，而恆星亦相信距離地球十分之遙遠，不過今日蝴蝶星又再消失一顆恆星，變到得番六粒，雖然已經唔似蝴蝶形狀同埋恆星數量一日比一日，不過有興趣睇嘅市民，不況可以抬頭望下個天，見到深藍星閃閃發光嘅就係嫁喇。今日新聞報導完畢，聽日再會！」
「啊...宜到都見到喎。」有個企喺車門一旁嘅阿叔望住車窗外面嘅天空。
話唔定就係因為我同阿菁喺「過去」討論過，咁啱俾人聽到.......演變到宜家新聞報導都上埋。
「阿朗...」我推一推醒佢：「我哋邊到落車？」
「...」阿朗模糊咁開番雙眼：「唔...應該...應該係喺元朗呱？」
「...去元朗做咩？」我問。
「呃...元朗B仔涼粉囉，個到啲雞翼尖好食啊。」阿朗說。
就係咁，我跟住阿朗身後，不過佢好似唔識路咁，反而要我帶返佢路轉頭。
坐低喺B仔涼粉之後，我哋叫咗各一碗淨涼粉同一碟辛辣雞翼尖。
「阿朗...」
「係？」佢望住我。
「阿菁...佢點？」
「.......賢仔...你玩我啊...？」
「.......」
「好心你收埋咗咁耐，啲傷心嘢就唔好突然拎出嚟提啦。」阿朗搭住我膊頭：「突然間...又諗起啲咩啊？」
「無。」
結局都係一樣。
我漠然地食過涼粉同雞翼尖，阿朗可能查覺到我表情有異樣，所以就問：
「喂！你同阿慧鬧交啊？咁呆嘅...」
我冇乜心情，所以伏咗喺桌子上：「有冇聽過蝴蝶星...」
「...有，做咩？」阿朗問。
「我同佢約好咗，喺未來等。」我說：「但係...我一次都無成功過。」
「約...邊個？」
我輕笑一聲：「無嘢，你當我發下up瘋。」
「Dededede......」手機震動。
我接起手機，係老豆。
佢竟然仲未死.......不過到底係點解，我唔太清楚。
我印象中自己返去都冇接觸過老豆......
「喂，衰仔，幾時返啊？」老豆問。
「呃...食埋嘢就返。」好耐冇同佢講嘢，有啲唔習慣。
「食嘢！？你約咗我哋成家返屋企打邊爐嫁喎！」老豆雖然口講粗口，但係冇乜憤怒嘅語調：「我唔理你啦，快啲返！你個衰仔有咁大件事都唔同我講！」
「唔同你講？吓...？」有咩事...
「仲扮懵喎個衰仔......」老豆將手機交咗俾另一個人，係阿慧。
「喂，你快啲返啦，我爸爸媽媽都等緊你呀。」阿慧說。
「伯母伯父都等緊我...？」我更加愕然。
「係啊，快啲返啦。」
「咁邊到等...？」
「梗係我哋屋企啦。」阿慧冇好氣咁笑咗笑：「快啲返呀。」
「我哋屋企...咳...喺邊？」
「阿賢你仲玩嘢喎！你唔可以再咁細路架啦！仲之等你返啦，快啲呀。」阿慧收咗線。
雖然唔知發生乜嘢事，但係我都照問阿朗我屋企喺邊，因為佢可能會知。
「喂，阿朗.......我考下我哋之間嘅友誼幾深厚好冇...睇下你有幾了解我。」我說。
「哈...」阿朗無奈笑笑：「突然玩啲咁嘅嘢啊？」
「第一條，我同慧慧宜家咩關於。」
「呃...幾好囉，就快結婚，你最深愛嘅女朋友。」
「第二條，我返梗咩工？」我繼續問。
「喺間大公司做梗編曲囉，我同你同一Team嘅......咁「鄭智」嘅你啲問題。」
「第三，我屋企住邊？」
「油塘囉...」阿朗答。
「實際地址唔該。」
阿朗講完俾我屋企地址喺邊之後，我就放低咗五百蚊當喱餐B仔涼粉我請，然後就搭地鐵過去自己屋企。
始終穿越太耐，個種徒勞無功嘅感覺已經令我有少少攰。
而且我暫時仲未有周全嘅計劃繼續下一步點樣救阿菁，就算第八次返去嘅時候跟足願望清單去做都失敗，到底問題發生喺邊一點......
返去屋企之後，我就撳門鈴。
阿慧一開門，我就見到阿爸、仲有伯父伯母都喺入面坐梗，三老一齊傾計。
「你咁慢嫁！想餓死佢哋咩？」阿慧開門之後，拎咗我膊頭上枝電結他入房。
而我就慢慢咁行入去間屋到，望住周圍。
成間屋好簡約，以白色為主調。牆邊掛有一啲我同阿慧嘅合照，唔少景都睇得出係同佢去旅行嘅時候影。
最重要...係其中一張結婚相。
從前我總係放得雜亂嘅五線譜同音樂書籍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喺書架之上，屋企冇多餘無用嘅嘢......感覺自己，好似變得成熟咗。
「食得啦食得啦。」阿慧喺間房走返出嚟，拉埋我同三老打邊爐。
「你哋幾時生番個呀？」伯母劈頭就問。
「呃...」我啞口無言。
「好快架喇！」阿慧笑住答。
「為咗未來個孫同好新抱！我都總算冇白白咁戒煙啦！哈哈哈......」老豆大笑。
「哈哈哈，到時個孫每一年生日我哋就幫佢搞大啲！」伯父都好高興咁講。
佢哋成班人就融融洽洽，但係我就好似同時代脫節咁，完全跟唔上佢哋。
「嗱，襯家，咪話我唔益你哋呀！」老豆突然喺檯底拎起咗一大盒豪華裝嘅燕窩俾伯父同伯母。
「吓！咁大份禮我哋收唔落手喎襯家！」伯父瞪大哂隻眼。
「唔緊要啦！」老豆豪氣地說：「想當年你哋阿慧都不知買咗幾多補品俾我！喱家咪當禮尚往來囉！」
「哈哈...」阿慧陪笑道：「其實都係阿賢之前講俾我聽世伯你入咗院，我先至買咁多補品俾你啫，唔洗咁放喺心。」
「個衰仔講大話渣～！我龍精虎猛，不過都係多得你啲補品喇，我直頭如虎添翼呀！」老豆越講越誇張。
原來...喺「過去」海洋公園個陣因為我同阿慧講，老豆入咗醫院，所以佢就買好多補品俾佢食......唔怪得知老豆冇死。
亦可能老豆見阿慧咁孝順，所以戒咗食煙。
「賢仔，你公司做嘢個邊點呀？」伯母問。
「呃...」我又無言而對，因為我根本唔知道實際工作情況做成點。
「幾好嫁！」阿慧見我臉有難色，又搶住幫我答：「佢呢，就好多靈感，日日都見佢喺屋企日作夜作。」
「唔...」伯母點點頭，抬下副金絲眼鏡：「咁都應該搵得幾多下。」
「唔多啦，夠養你個女我囉。」阿慧淺笑著說。
伯母聽到個女咁講之後，都釋放出一個燦爛嘅笑容。
「我...我去個洗手間先。」我始終有啲唔係太適應到，所以想行入去洗手間洗個臉冷靜下先。
入到去洗手間之後，我開水用雙手洗臉。洗完臉之後，褲袋中嘅手機又振動起嚟。
我打開嚟睇，係阿朗Sand信訊俾我，叫我聽日帶盒弦線俾佢。同以前一樣，喱條友永遠唔會幫定自己枝Bass買定弦線方便斷咗個陣換。
就喺我打算收返手機入褲袋個陣，我臨時記起......雖然阿菁已經唔喺到，但佢可能留咗蛛絲馬跡俾我...
我即刻打開短訊個一欄，果然發現有個阿菁十四號之前發嘅信訊......
「千變萬變，最後都變不回當日他喜歡的自己
不論是魔女，還是修女，
都不會得到他的喜歡…」
......
「......」我望住手機。
阿菁...
有鐘意嘅人？
唔知點解我第一時間諗起嘅人係阿朗......
等陣...明明屋企啲相都反映出我同阿慧已經結咗婚，點解頭先喺B仔涼粉個陣阿朗會答我同阿慧就快結婚......
到底...
發生咩事......
我行番出大廳，一直思考緊當中嘅一切關係。
既然阿菁喺過往嘅時空都不斷選擇自殺，咁就表示當中一定存在某啲秘密.......到底咩一回事。
「阿賢...你冇事啊嘛？」阿慧拉一拉我衣袖：「你表情好似有啲怪咁嘅？」
「唔通...」
「阿賢...？」
我即刻行番入房，然後拎部手機出嚟打俾阿朗。
「喂。」
「賢仔...？」阿朗把聲。
「阿菁有冇同你表過白？或者你有冇向過阿菁表白！？」
「...你做咩無啦啦咁問。」
「有冇！你答我！」
「無...。」阿朗答。
「嗯...」我收線。
唔知阿朗可唔可信，所以宜個答案只可以喺「過去」自己問阿菁一次，因為我推斷有可能係阿菁為阿朗而自殺。
因為手機上個一段短訊，可以證實到.......阿菁好有可能係為情自殺。
「點解你要咁蠢......」我無力地坐喺牆邊，躺後望住天花板。
既然阿菁寫到明係「他」，咁個一嗰人自然唔會係我，而除咗阿朗我亦諗唔到第二個人，阿菁亦唔會喺出面識第二啲男仔。
雖然唔知啱唔啱，但係總算有啲頭緒...
我望住手機裡頭訊息嘅字，唔知點解總係有一種熟識嘅感覺，好似喺邊到聽咁......
「阿賢。」阿慧行咗入嚟：「你唔食啦...？」
「...唔洗，食飽。」我下意識之下隻手收一收部手機喺胸前。
「...喔。」阿慧轉身行番出去。
如果阿菁係因為情傷而自殺，咁唔通阿朗喺出面識咗第二啲女仔係我唔知？但係冇理由......而且阿菁同阿朗表面上又冇任何嘢，照係平時咁共處。
加上我哋個陣咁Friend...無理由喱啲大事都唔宣佈，就好似我當年要追阿慧都同佢兩個講咁。
如果我解開咗阿菁喱個心結，佢會唔會...
不過阿菁曾經講過自己點都唔會自殺......
我又相信阿菁唔會係唔珍惜生命、厭世嘅女仔......
「好矛盾。」我大字型訓喺床上，慢慢合上眼皮。
我今日都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