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安琪又為我點煙。

街邊的垃圾桶,旁人側目兩個在抽煙的少女,我已經不顧儀態了。

她問「要去哪?想見誰?」;我說回長洲好了,沒有心情。

她點點頭,把煙抽乾,又回中環搭船。

去到中環,又正好午飯時間,很多西裝白領人來人往。





她問:「要吃午餐嗎?」;我答「回長洲,飲酒」

或者安琪覺得日光日白喝酒有點問題,但她很能遷就我。




似乎我的心情也影響了她,她靜下來,眼睛彷彿失去焦點,空洞。

我知道她在思考,卻不明白,一個天使又會有什麼煩惱。





我沒有問她,反正自己也沒有心情說話。




她說「不要飲啤酒,飲紅酒。」

我們抽煙,看電視,飲酒,食杯面。坐在梳化,把腳抬在茶几上。





她說「有感情問題的人千杯不醉」,我很也覺得自己沒醉意,可能紅酒不會醉人。

看電視,講笑話,吸煙也呼煙。




今天特別孤獨。我想尋回戀愛的感覺,因為我已經沒有愛人的權利了。

我摸了她的臉一下,她醉而臉紅,眼睛迷幻像一條線。「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會強吻你」我說。

結果她輕輕吻我一下,大約半秒,然後兩人都哈哈大笑。








煙燒完了,她外出買煙。房子突然靜下來,我在梳化上睡了。



 醒來,又到同一檔大排檔食飯。

老闆娘問「還未走嗎?大多數人都只留一晚」

我答「還有五晚留在這裡」,這裡的意思不是長洲,是地球。

「嘩你們不用上班嗎?」大概老闆娘覺得我們應該是沒工作的富二代。

因為是工作天,長洲遊客不多,我們聊了一會。





老闆娘就成了我死後,第一個認識的人類朋友。



她問「你們有什麼夢想」,安琪就頹廢回答「沒有夢想」

我呢,我夢想好簡單,結婚生仔,退休後每天飲早茶。

可惜一一都達不到了。

「其實我想養一隻狗」我補充。狗有靈性,是人類好朋友。

一直都等成家立室,發達買洋樓,在花園養一隻狗,伴我跑步行山。








唉,活了一生,願望如此卑微。


飯後躺在沙灘,看星星。看自己的煙慢慢升上月球,幻想自己會如煙升上天堂。

神呀,請給我多一點時間。可惜,神只賜我身邊的煙剷。


「唔好唔開心,聽歌」,她把IPHONE拿出,放在沙上。然後一手扯起我,要我跳舞。

都是日文歌,東京事變或者椎名林檎。

她抽煙特別純熟,擔在嘴唇之間,跳舞。我不懂跳;她說左右左右搖擺就叫跳舞了。





雙手搭她肩膀,她的煙不斷吐向我,我學懂了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