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說的是在場的人有一個人在說謊!」我繼續說道。
 
「什麼...! 我沒有說謊呀! 他更不是我殺的!!」保特開始大叫了起來。
 
「先撇除這裡是否真的密室不說, 可以進來休息室而又不引起別人注意的就只有你們保安部的同事。」我開始向大家解釋我的見解。「所以兇手的範圍可以縮窄到你們保安部的人身上。」
 
「第二, 這裡的隔音設備這麼差, 連外面那些吵吵鬧鬧的聲音都可以傳得進來, 約翰他倒在地上或是被刺時總會痛得大叫起來吧? 這樣沒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的。」
 
「如果兇手像我剛剛用手或者毛巾塞住了他的口, 再刺殺死者呢?」彼得問道。
 




「那就要等剛剛的化驗報告, 看看能不能從約翰的口中找到什麼了...不過無論兇手按得多緊都好, 約翰也沒可能沒哼半聲就死去吧...更何況如大文所講這裡的隔音那麼差。被刀刃貫穿的疼痛可是厲害得很的!」敏敏補充說道。
 
「第三,」我繼續自己的推理,「大家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每個人都向下望向了自己的衣服, 一臉迷茫的樣子。
 
「現在天氣這樣寒冷, 就連保安的制服也是厚厚的。芬蘭刀以短小見稱, 刀刃的長度大概只有9厘米。可是衣服的厚度已經有5-6厘米了... 3,4厘米的刀刃應該不足以一刀殺死死者吧?」
 
「而現場又沒有反抗或是掙扎過的痕跡, 所以我估計死者是因為一些原因, 或是被另外的刀刃一刀刺死後, 芬蘭刀才被放進傷口裡面的。」
 




我在保暖的毛手套上多帶上了一層膠手套, 然後走到屍體旁邊。「第四點... 是刀口的出血量比起地上的血跡離奇地少。假設死者真的被芬蘭刀刺死, 出血的部分應該也是傷口的位置。可是地上的血量跟刀口附近的血相比實在太不尋常。刀口附近血液的凝固程度就可以說明了大量出血的位置未必是我們眼看到的刀口位。」
 
「果然...大家看看這裡。」我稍微轉動了約翰的屍體, 眾人看到的是在染滿鮮血的保安制服上, 有一個刀刃所做成的破碎位 (也就是約翰正面的保安制服上) 。「如果不認真看的話, 根本不會發現這個破口。 可見兇器把他貫穿了, 而且應該是一把細而薄的鋒利的刀刃。」
 
「即使可以刺穿身體, 但也不應該是一下子就死去的...」敏敏又發揮了自己在生物學上的知識。「可是現場又沒有掙扎的痕跡...難道說他一開始已經是昏迷的狀態或是已經暈死了過去?」
 
「這個我也不能說, 只可以等驗血的報告了。」我對敏敏的推測感到無能成力。
 
「所以這還是一樁謀殺案? 那麼兇手是什麼時候拿準機會刺向他背後的呢?」彼得問道。
 




「這是第五點,」我打斷了他的說話。「兇手是真的從背後刺向死者嗎? 我們剛剛都看到死者是被刀刃貫穿殺死的。如果芬蘭刀是後來才放進傷口裡的, 我們根本沒法得知到底兇手是個左撇子並從後面刺向死者, 還是個右撇子從正面刺殺死者的。」
 
「最後是保險金問題。時間上的巧合實在令人太難以置信了。」我覺得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巧合要不是神跟我們開的玩笑, 就是人們編出來騙人的藉口。」
 
彼得聽完我的推理後跟屬下說了幾句話, 那些警察便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一個警察走了進來跟他耳語了幾句。
 
「已經找到兇器了。」彼得說道。「兇器是在不遠處的積雪下被警犬發現的...而且被好幾件厚厚的衣服包裹著。另外我們還發現了像是注射器的東西, 入面的成份我們已經送到了化驗所化驗, 應該很快有答案的了。」
 
「那麼... 保特說了什麼謊?」敏敏問道。
 
「你是這次自殺案的幫兇對吧?」
 
雖然說憑著現有的証據根本沒法得知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 但是我還是故意的把這次事件說成是自殺案。因為比起施欠賭責而做成的謀殺, 我更希望那只是一單有別人幫助的欺騙保險金自殺案。




 
人性本善, 至少我仍然這樣深信著。
 
保特他雙腳一軟跪倒在地上。「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你露出腰間的鎖匙開始。」我只簡單的說了一句話。
 
「是阿...這裡只有我有房間的鎖匙, 而且你又推理到芬蘭刀是後來才放進殺者背後的...」保特好像放棄了說謊。
 
「而且可以在人群中不被懷疑, 拿著被衣服包裹著的兇器四處走動, 我想就只有你們保安了吧。刀子我想也是你刺在約翰身上的吧...你急著承認是右撇子還有你在腰間右邊的鎖匙是想告訴我們你不會是兇手? 可是這些都來得太突兀了。」我不禁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謀殺案嗎? 怎麼你又說他是自殺的幫兇呢?」一名警察問道。
 
「因為保險未必會賠償給自殺的人, 所以要拿取保險金就一定要令別人覺得是謀殺。」我其實一開始也有點遲疑應否拆穿他們的把戲, 也不知道我這樣講對死者,其家人和保特是不是一個好答案。因為拆穿了他們後, 保險金可能就不獲派發, 約翰的死可就白廢了。可是我又覺得無論什麼原因也好, 謊言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因為它只會不斷引申出更多的問題, 而人又會用更多的謊言去掩飾。
 




保特聽完我的話後拿出了電話, 播出了一段錄音。
 
「我親愛的朋友阿, 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幫我最後的這一次。這也是我一生的請求。」一把男聲說道。「我前幾個月投保了一份人壽意外保險, 即使被謀殺了也可以賠錢, 而且剛剛過了免責期! 我欠下的賭債實在太多了, 我不想連累我的家人, 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完成這次的「謀殺」, 也好讓我的家人能夠拿取到保險金。」
 
「之後的事都跟陳先生所說的一樣了。」保特說道。「約翰他預先打了一定份量的嗎啡, 然後叫我待他迷迷糊糊之間刺死他。確認他死了後我再把兇器和注射器處理掉, 當然也在傷口放上了一口芬蘭刀。沒想到我們籌劃了差不多一星期的計劃, 只消一個晚上就被你看穿了...」
 
「你把錄音留著是為自己留下後路吧?」彼得對保特說。「到底法律上這是謀殺還是自殺真的不太好說。」
 
接著保特便被彼得帶走了。
 
「多謝你的幫忙, 陳先生。」彼得在押保特上警車時說道。「你們可以乘那輛警車回酒店。再見了。」
 
「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再見了。」我苦笑揮了揮手。
 
我們於是便坐上了警車, 往酒店的方向駛去。




 
「我美好的聖誕老人村旅行呀...」敏敏好像想哭的樣子。「為什麼我總要遇上這些事情呢?」
 
「說不定是我注定要遇上這些而不是你呢...」我喃喃說道。
 
「你說什麼? 我聽不到?」
 
「沒有, 我沒有說什麼。」車上又沉默起來。
 
過了好一會我們終於到達了酒店。接著我們走到了服務處, 想問他們拿個匙卡之類的東西返回房間。
 
「我們的房間都安置了最先進的面部識認系統, 只有登記了的客人才可以進入特定的房間。所以兩位只要走到自己的房間, 在前面站2-3秒, 門就會解鎖的了。」一名服務生解釋道。
 
「想不到科技已經這麼先進呀...」我拖著敏敏, 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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