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鳥急症室: （二）小海龜

小孩子一天比大人過得慢，三年的光景就像小海龜在地上爬行一樣。雪子和幾個同學被發現是資優兒童，跳級進了小學三年班。

洛奇這年唸幼稚園。一天，老師問，你們有什麼志願？

「當會計師！」，「畫家！」學生搶著回答。到洛奇，他說：「我想做小鳥。」

不久，家長日上，老師跟洛奇媽媽說，洛奇很怪，跟其他同學不同，又常說自己會說小鳥話。老師叮囑媽媽要好好管教他，將勤補拙。

回到家，洛奇一溜煙爬上屋旁的大樹，消失在茂密的樹葉之間。媽媽聽了老師的話，心中本已不快，控制不住罵道：「你這個懶骨頭，功課不做，老往樹跑，給我滾下來！」





洛奇過了半小時才下來，媽媽氣得面也紅了，拿起藤條狠狠打了他屁股十幾下，邊打邊氣得眼淚汩汩流下。

夜裡，刮起了大風，窗外的大樹沙沙作響，彷彿黑暗裡一頭猛獸。洛奇趴在雙層床上格，屁股還隱隱作痛，向著大樹發出一連串聲音：「阿大，哲大，哲哲。」他哥哥洛俊睡在下格，被吵醒了，砰砰踢上面床板幾下，怒喝：「 你欠揍吧！」另一張床的姊姊洛琳矇矇矓矓中說：「睡吧，要上課。」

搖擺的大樹上，枝葉間，有一個鳥巢。鳥巢被人用膠水和樹枝修補過，內裡有幾隻才出生幾天的雛鳥。牠們聽到屋內傳來的熟悉聲音，舉頭「吱吱」叫了數下，又安穩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