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沒有愛情的日子

考完第一科DSE後,我嘗試用訊息找愛晴。

希望能夠消除將冷戰吧...

黃耀鋒:「近排過成點,應唔應付到DSE呀…」

過了一會兒後,她都沒有應我,心裡開始慌張起來,看來她連應我的動力都沒有。



當訊息變成藍剔後,她亦沒有應我。

唯有再過一段時間再找她吧…

既然我們三兄弟都不用溫書,每科都是打天才波,我就約了他們到樓下聊天。

「喂屌!兩條友仔好耐冇見喇喎,近排點呀。」歐佬一出場就說粗口。

「咪又係咁,我要等高妹考完DSE先有得同佢去旅行呀,唉。」阿飛嘆氣。



我有想過愛晴因為要應付考試才不理會我,但她沒理由一句都沒有回答我, 心裡很多疑問。

「話時話,你兩條友有冇試過同自己條女搞野。」歐佬淫笑著。

「歐佬你真係好痴線,你咁講即係有啦。」阿飛說:「仲要同校花...冇啦冇啦。」

「阿鋒做乜唔出聲呀,一落到嚟就死老豆咁嘅樣,唔撚係搞大咗愛晴個肚掛。」歐佬笑著。

「唉…屌,講樣野你地知,唔好講出去呀。」我說。



相信歐佬的溝女技巧,加上阿飛的小聰明,應該能幫我解決問題。

「咁大獲,唔係真係搞大咗下話!?」阿飛追問。

「愛晴同我分咗手。」我冷冷的說。

「喂兄弟,呢啲野唔講得笑。」他們十分驚訝:「你地感情咁好都分手!?」

我解釋分手的過程。

「唉,都叫你嗰日同愛晴坦白㗎啦,屌。」歐佬說:「咁你之後諗住點。」

「再過多一排搵佢囉…而家仲考緊DSE。」

「嗱,好彩高妹都識愛晴個圈子啫,得閒幫你打聽下。」阿飛說。



「佢同你咁多年感情,冇理由咁就同你分手嘅,信我,慢慢嚟唔好急。」歐佬說。

忽然被他們感動了一下。

朋友總會在你有難的時候,無條件去幫你。

他們不求任何回報,只求朋友開心。

「我都知你好頹㗎喇,返屋企換衫,落嚟踢場波先啦,我係愛晴嘅話都唔想見到你咁頹。」歐佬搭著我肩膊。

「唉...唯有見步行步啦,歐佬陣間球場等。」

「一有消息通知你。」阿飛說。



雖然心情繼續頹然,沒有任何動力去做事,自從學界完了都沒有接觸過足球,沒有愛晴的日子,就像生命裡沒有色彩,世界彷彿變成黑白色。

失去愛晴的日子,更顯得愛晴對我的重要,可能我也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吧。

心裡一直想著一起跟她玩的日子,坐在我身旁的日子,很想愛晴每天都在我身邊。

沒有愛晴的日子,就像沒有了最親的人一樣,畢竟她都陪伴我成長,一起渡過最青春的時刻。

換好球衣後,就跟歐佬到球場踢球,但其實都沒有動力去踢,在球場上沒有愛晴給我打氣,就像失去了靈魂。

不過把心情投入球場後,總算能夠出一身汗,將不快射進龍門,都能即時減輕痛楚。

運動的確能讓自己放空一下,又或是歐佬的開朗性格能夠感染我。

「阿鋒,踢完波係咪正好多先。」歐佬搭著我肩膊。



「都係嘅...」不過我心事重重。

「雖然我同愛晴唔熟,但你地係由細識到大,我相信愛晴唔會因為咁少事而分手。」

「希望啦…」我嘆氣:「我想...返去沖個涼抖下先。」

「咁好啦,有事要幫嘅話,即管開聲。」

能夠在生命中認識歐佬和阿飛這類朋友,真是我的福氣,雖然他們平日瘋瘋癲癲,但認真起來,絕不會敗給任何人。

在考DSE的數個月途中,我一直都有傳訊息給愛晴,每次看到她凌晨時份還在線上,真是擔心她會與其他男生聊天。

我將愛晴的訊息通知轉為黃色LED燈,因為能夠讓我知道這個訊息必定是愛晴傳給我,然後立刻回覆她。



要是有一天我在早上醒來時,看到電話閃著黃色LED燈的話,我會極度興奮,只可惜根本沒有用,因為她根本不會找我。

黃耀鋒:「早啲訓喇...唔好玩咁夜呀。」

黃耀鋒:「DSE加油呀,商科加油呀,我支持你㗎,應下我啦。」

黃耀鋒:「覺得大壓力就落街行下啦,怕冇人陪?搵我啦。」

黃耀鋒:「唔好同其他男仔玩呀...淨係同我玩就得。」

黃耀鋒:「最後一科DSE都考完喇喎,不如出去玩下啦,我好寂寞...我想你陪我呀。」

黃耀鋒:「考成點,理唔理想,不過以你嘅努力,入大學輕輕鬆鬆啦。」

這數個月期間,她還是看完訊息之後都沒有理會我,感覺就像單機一樣,自己跟自己對話,連我都覺自己很煩。

也有試過製造無數次巧合,回家時繞到她樓下,嘗試行她經常去的地方,都沒什麼大作用,我為求的只是見她一面。

太多苦惱便凝聚恐慌...

但我都只是想知道愛晴的近況。

雖然她可能不知道我的感受是如何,但至少她能知道我依然關心她。

我就已經心滿己足。

我除了擔心愛晴的事,我亦擔心我的前途,因為要開始報讀課程了。

DSE考完後,結果我只是得2分,中文和通識都有1,結果都不太意外,我都沒有溫過書,這期間我只是寫故。

我寫的故事都接近尾聲了,但這個作家夢想依然很遠。

既然我只得2分,都沒有什麼出路可以選擇,我上網看看有什麼工作薪金比較高而學歷低。

最好也是紀律部隊,警察,消防員,救護員。

這三份工我都不大興趣,但其他工作的薪金令人不太滿意。

要是我毅進畢業後,再進修多兩年高級文憑,才有些工作適合我,不過要浪費多兩年時間,而且高級文憑要用英文教學,對我來說實在太難了。

如果我不選擇紀律部隊,往後的生活更加艱難。

唉,現在終於明白龍哥說的『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道理。

經過數天的思考後,我在網上報讀了毅進文憑,以我的成績只可以報讀這課程。

在我選擇選修課時,我有想過文學,不過範圍太曠了,我只是喜歡看小說。

既然都沒有選修課適合我,我就選了韓文和日文,結果是日文課程收了我。

歐佬和阿飛都是報讀毅進文憑,因為他們的成績跟我不相伯仲,當我們報讀好後,還有三個月時間騰空了出來,我們三個就一起找份兼職做。

凡有金錢的事,當然交託給阿飛做,由他來找兼職。

結果他找了一份機場博覽館的工作人員,一小時六十元,阿飛這個富二代果然厲害,我們都很滿意。

有一天我們在夜晚放工後到碼頭聊天,反正我們三個都隔了很久都沒有聚在一起,對上一次是剛剛考DSE時。

入夜的碼頭顯得周圍的寂靜,我們坐在海堤上,看著一片無際的星空,對自己的前路感到迷惑。

「喂大佬飲啤酒啦,你大個仔喇,仲飲橙汁?」歐佬看我手握橙汁。

「啤酒咁苦,我真係唔識飲,你地兩條友慢慢飲。」我心想著長大後一定要喝啤酒嗎...我又不是生意人,既然我不喜歡喝,無謂強逼自己。

「你同愛晴而家點呀?」阿飛好像明知故問。

「唉...都係咁,同之前一樣冇進展,我搵佢,佢又唔覆我。」我喝一口橙汁後說:「不如諗下前路仲好啦。」

「我聽高妹講,愛晴好似入左樹仁大學。」阿飛似乎不願意轉換話題。

「佢入到大學唔出奇呀...」我一面憔悴。

「阿鋒你係唔係痴撚咗線,你條女入大學,你都知大學不嬲都會搞Ocamp,片你都有睇㗎啦,下話?」歐佬憤怒地說:「你緊張啲得唔得呀!」

「......」我無言以對,心中只想著與愛晴一起在碼頭的日子,只希望愛晴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歐佬你冷靜少少先,我地一齊傾下有咩方法幫下阿鋒好過啦。」阿飛心平氣和地說。

「既然而家阿鋒你個樣又輸,身材又輸,學歷又冇。」阿飛繼續說:「咁你同愛晴仲有啲咩?」

「咩都冇。」我繼續頹廢。

「話你on9驚你嬲,咪你地之間嘅十年回憶囉!你地由細識到大㗎嘛!」歐佬說:「好心你振作啲啦!你再咁落去,愛晴俾人搞㗎啦!!」

「嗱嗱嗱,大學入面咁多虛偽嘅人,雖然愛晴都唔蠢,但俾人食咗都唔出奇。」阿飛說:「阿鋒聽住,條路自己揀,仆街唔好喊,如果你仲愛佢嘅,唔好驚。」

這兩個他媽的朋友,我們平日在學校裡最喜歡生壞事的一班,在家中是一個頹廢青年,但認真起上來,真是十分幫手。

「我識點做㗎啦,多謝你地。」我的能量似乎回復了,對自己充滿信心。

回家後,我在電腦開著音樂播放器,低下頭來看著一張一張與愛晴拍的照片,眼淚一直流在桌上,然後自動播放了一首久違的歌...

假使雙眼未見天堂 各有各的苦況 每日過得瘋狂
向上游 以為是處方所寫於最大染缸
吃藥求睡一覺好 如何收放
天空鋪滿萬千星塵 最困擾的境況 最後也需安葬
渡過了漆黑 天光總照出 一地清朗
煩惱了 放慢呼吸 安躺


聽著歌在電腦桌上熟睡了...

八月中旬,又到了就來開學的日子,現在辭了那份兼職,餘下約半個月時間,我一直寫的故事總算完成了。

我鼓起勇氣將我寫的故事放上網絡中,一少段慢慢公開故事讓讀者能夠看我的作品。

一開頭都是沒有人看的,我打算放棄,但反正我都放了開頭,嘗試繼續公開多一段章節,沒想到真的有第一位讀者支持我。

既然有一位讀者有追我的故,我都沒理由停止公開,繼續一少段公開下去。

直至開學前的一個星期,大學那邊的迎新營開始舉行,而樹仁大學在數日後舉行,如果我不跟愛晴說我心底話,這樣關係下去的話,很大可能真的會失去了這個好友。

我開著手機的對話視窗,看著愛晴在線上,回想起歐佬和阿飛對我說的話,我的確...的確愛著黃愛晴。

看來我不能再懦弱下去,這回真的要傳達我心底話了...

我在視窗打字『唔好去Ocamp呀,嗰度好危險㗎。』但沒有傳出去。

我想了一想,還是接下了傳送鍵。

黃耀鋒:「唔好去Ocamp呀,嗰度好危險㗎。」

既然現在都開了頭,沒理由爛尾吧!

黃耀鋒:「我好掛住你呀,我愛你呀!黃愛晴。」

黃耀鋒:「不如你返嚟我身邊啦,呢半年我好掛住你呀,我想你成日係我身邊打我呀。」

黃耀鋒:「我想同你一齊渡過我地嘅人生,唔只小學,中學,而係一生人。」

黃耀鋒:「你想環遊世界呀嘛?呢幾個月嚟我好努力返兼職,請你去七日韓國日本又點話。」

黃耀鋒:「好唔好呀?黃愛晴...我愛你呀,應下我啦!」

黃耀鋒:「點都好,千其唔好去Ocamp呀...我擔心你出事咋...」

結果又是玩單機遊戲。

我要說的,一切都說完了。

真的不能挽救嗎?...我已經盡力了,眼淚一直不爭氣地流,求你返回我的身邊吧...黃愛晴。

過了數小時後,訊息已經被讀過,她都沒有回覆,看來真的要完了。

時間又到了夜深,寂靜的時間又來臨了,心情再一次低落下來。

在衣櫃上看到中五時愛晴幫我們設計的時裝,這件王子服裝,還會用得到嗎?...但答案似乎很明顯。

放在我電腦桌上的鉛筆,這是小學時愛晴借給我的鉛筆,都應該不會用得著吧。

這兩個『回憶』看來已經沒用了,因為愛晴都已經不在我身邊。

我頹然行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回家,終於都知道那天為何愛晴會喝酒。

是因為實在太辛苦,很想被酒精沉醉一下,不想面對事實的真相。

每個男孩,都曾遇上一個最後沒有在一起的女孩,我想她就是黃愛晴吧。

這天起身後,頭十分痛,感覺就像裝上了一個金剛箍一樣。

這些就是酒精的威力,早知就不喝這麼多!現在後悔不及。

打開電腦後,看到我的故事多了很多支持者,大量好評,觀看率是本星期的最高。

因為酒精影響的關係,我擦一擦眼睛,看看自己有沒有眼花看錯,結果真的是本週排行榜第一,令我大吃一驚。

我高興得跳起來,砰!忘記了後方就是床,後腦撞到了床的木欄。

「屌...好撚痛。」我按著後腦。

現在的頭就如爆炸一樣痛...酒精的揮發加上這一下撞擊,我按著後腦,幸好沒有流血,既然有人看我的故,繼續在網上多加公開一個章節。

經一些讀者給的建議後,我改善了我的文筆,我嘗試再吸引更多的讀者。

時間很快到了黃昏,明天就是樹仁大學的迎新營,一直絕望的我顯得徬徨無助,洗一趟熱水澡後,就在電腦使用社交網站,看看愛晴有沒有新的近況。

她最新放了一張拖著行李照片,標題是『日子就來到了,心情有點興奮又緊張。』

「唉。」我對著電腦嘆氣,然後關掉網頁。

我已經不想再面對她了,開啟音樂轉身在床上睡覺。

在床上又再次流下難過,心痛,無助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