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幾,我和沅婷都太累了,所以睡了六小時才醒來,而且我們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門外的嗚嗚聲吵醒。門外已經聚隻了數十隻喪屍。

「呵欠~沅婷,你醒啦?」我擦一擦眼睛問說。

「咁嘈仲點訓喎。」沅婷應道。

「你地醒啦?食小小嘢就要行動啦喎,我已經幫你地準備好哂啲嘢啦。」阿明給我們各自一個空的背包,另外再給我們一枝水。

「咁啦,我地又無咩通訊器材,約定3個鐘內你地就要返嚟,如果你地未返嚟,我地就會另作打算。」阿明又道。





「好啦。」

「同埋你地最好唔好搭lift,萬一一開門成炸喪屍係門口等住你地,你地就無路走。」阿明給我們臨走前最後一個建議。

阿明比起高威和肥波,真是有用得多,至少他也會替我們打點一下,又會給一些建議。而那兩人在我和沅婷離開前,一直都沒有作聲,好像怕要他們替我們出去一樣。

我和沅婷吃了幾塊麵包就由後門出發,手上依舊拿著我們原來的武器。幸好,後門竟然連一隻喪屍都沒有,我們馬上沿著樓梯回到地下。若果不能用升降機,要去到hall3同hall6只可以行馬路去。也就是說,我們必需一口氣就跑到hall而不能停留,因為沿路上接近沒有任何建築物可以讓我們躲起來。

「沅婷,一陣出到去,應該就會有好多個啲嘢追住嚟,你準備好未?」我深呼吸一下。





「嗯,行啦。」沅婷點點頭。

我把最後一道防煙門打開,果然有一大群正在走過來,是一堆擁有完整身軀的喪屍。

我左手拉住沅婷的手拼命地跑,而右手則亂揮掃把。咦?這是什麼感覺,掃把好像打在軟軟的泥膠上似的的感覺。在我亂揮的同時,竟然有數隻被我的掃把打得頭都飛脫,這個畫面真夠噁心,那些被我打中的喪屍馬上倒下不動,看來頭部是他們的致命傷吧。

那些喪屍竟然弱到這個場步,有見及此,我對那些喪屍的怯意登時減了幾分,雖然我們算是被喪屍圍困,但只需亂掃一通,喪屍便通通倒下,轉眼間便滿地屍骸。此時我望到地下的殘骸好像動了,應該是我看錯了吧。我拉住沅婷繼續上路,而一路上只消兩三下子就把喪屍的頭打飛,我們很輕鬆就跑去hall3和hall6。

「哇,估唔到可以咁順利就嚟到喎。」沅婷拿出她的學生證插卡。





「咪係囉,早知係咁弱雞,一開始就唔洗咁驚啦。」我假笑著說。

「得啦,入去啦。」沅婷打開門。

可是,這一切未必太順利了吧,而且這些喪屍竟然會這麼弱,真的不敢相信。又或者可能是我想法太過負面吧,我心底內傳出陣陣的不安感,總覺得一切不可能會這樣順利。但我又想不出到底是有何不妥,愈加以思索但愈沒有頭緒。

「做咩呀?咁嘅樣嘅?我地都入到嚟啦。」沅婷問。

「ER…無嘢呀,我地都係快啲搵嘢食啦。」我不想對她提及我的顧慮,不想添加更多壓力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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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屌呀,啲喪屍咁撚廢嘅,我都打得贏啦,咩生存遊戲,小朋友玩泥沙咋?哂鳩我啲錢。」數名男子破口大罵。





「大家冷靜啲先,橫點都比咗錢入場睇,點解唔睇埋落去呢?之後會愈來愈精彩咖啦。」

「係真唔係真?再係咁回水呀」

「當然係真啦,係稍後時候仲會有啲特別環節比大家咖。」

「好~就睇吓有咩咁精彩。」

眾人繼續觀看大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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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hall3找到一些杯麵和水,還有一些藥物。而更幸運地,我們在hall6一個行山愛好者的房間中,找到四部對講機。對於欠缺通訊器材的我們,這可算是大大的寶藏。最後我們花要一個小時多,終於找遍每一個房間了。

「呼~攰死人啦。」沅婷擦一擦汗。





「係咩?都唔係姐,我仲有大把貨喎。」我又展出弱不禁風的手瓜。

「頂你!唔知之前邊個跑樓梯跑到叫哂救命咖呢何?」沅婷笑著說。

「之前還之前,依家還依家!我地仲有一個幾鐘頭時間淨,坐多陣好返去啦,廢事預到啲時間咁鬆。」

稍作休息後,距離約定還有一小時,我和沅婷打算由原路返回實驗室,誰不知這個決定竟會令我們身陷險景。

經過先前一役,我和沅婷對那些喪屍的怯意幾乎已經全消,雖然大部分都是由我消滅的。我以為剛才已經消滅了許多喪屍,理論上回程時應該會更加暢通無阻,極其量只是要面對新一批進來的一百隻喪屍。一離開宿舍不久,有十幾隻喪屍由遠處走過來。

「沅婷,你跟係我後面,一陣我打散哂佢地就全力跑返上去。」

「知道,你小心啲呀!」





那用得著「小心」二字,對付這麼弱的喪屍根本就是輕輕鬆鬆。但好像有點不妥,那頸部的傷痕,不管了,我依舊用掃把狠狠地打在喪屍的頭部。「卡察」一聲,是喪屍頸骨斷裂嗎?不,是我的掃把斷了。這下真的把我都嚇呆了,那喪屍絲毫無損,對著我張開血盆大口,我要死了嗎?

沅婷一手拉我回頭,那喪屍便咬空了,而此時我亦回過神來,但已經毫無戰意了,捉住沅婷拔腳就跑。那些喪屍仍然行得很慢,但我們的去路已經被喪屍封死。我和沅婷停在hall3門前,眼睜睜看著喪屍漸漸迫近我們。

「點…點解會…咁咖…」我忍不住問道。

「我…我…點知喎…」

「今次…死緊啦…唯一上返去嘅路都比佢地封死左,依家點算…我…我…」我害怕得冒出一頭冷汗。

「我…我唔應該拉你跟我,我唔應該…唔應該…都係我…」我開始自責。

「唔緊要啦,我明白咖啦。」沅婷捉住我的手微笑。

此時,我想起我曾經答應過要保護她,但我現在竟然害怕得要由她來安慰,我真的很憎恨自己如此無能,若果真的有奇跡的話,可不可以快點出現,我只是想為她好好守承諾。





我想可能真的是奇跡出現了,在我如此不冷靜的情況下,竟然想到一個辦法出來。

「喂,沅婷,一陣間,我地引到啲喪屍行到最接近我地嘅時候,我地即刻跑去hall2搭lift。」

「吓,咁如果一上到去全部都係喪屍咁點算?」沅婷問。

「所以我地就係引到佢地行哂落嚟咁濟先再去搭,搏吓真係引到佢地行哂落嚟,如果真係咁唔好彩嘅。」我一邊說,一邊拿出我藏在衣腳內的剪刀。

「我地咁死,都好過比人咬死。」我苦笑著說,然後作出假裝用剪刀插入心臟的手勢。

「嗯,好啦,你話點我都跟你。」沅婷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

原來我在她心中是這樣可信嗎。

喪群愈迫愈近,我看準機會,又拉住沅婷直奔hall2,誰知千算萬算,偏偏全部升降機都停在最高樓層,也就是說我們要等lift。耳聽嗚嗚聲又愈迫愈近,升降機一到,我和沅婷馬上進去,不停按關門制,當lift門差不多關上的時候,有一隻手擋住lift門,難道趕不及嗎?

「等埋!」門外兩名男子說。

然後兩名男子都入lift。

「係你?」我和沅婷同時說。

「乜你識阿俊/軒少咖咩?」我和沅婷又同時說,然後我們又對望笑了一笑。

「有得笑好笑啦,上到去我驚你笑唔出。」那名我不認識的男子說,相信應該是叫軒少吧。

「屌你老母,三唔識七洗唔洗咁撚串呀。」當然這一句我沒有說出口,一來我從來都是個和平主義者,二來他強壯的雙臂持著兩把鋒利的菜刀。

到了頂層,lift門一開,門外竟然一隻喪屍都沒有,真是喜出望外。我們步出lift門,突然一隻喪屍由我們視野的死角撲向沅婷,我們全部人都反應不及,只有他……他一刀將那隻喪屍劈開兩半,然後他用勝利者的眼神望一望我。

「沅婷,你無事呀麻?」軒少溫柔地說,跟剛才對我所說的語氣大大不同。

「喔,我無事。」沅婷尷尬地說。

看來他們的關係應該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吧。

「喂屌,估唔到係到遇返你,你地依家去邊?」阿俊問。

「我地係返去實驗室呀,個到仲有其他人,你呢?」我應道。

「唔知呀,啱啱係seafront諗住搵嘢食,點知都係得幾包餅乾,一入廚房就見到佢。」阿俊指一指軒少。

「之後我地拎咗三把菜刀就走人,點知又見到成堆喪群落緊嚟,咪諗住去搭lift搏一搏囉。」阿俊再接著說再揚一揚他手上的菜刀。

「咁一係你地同我地一齊返實驗室啦,多幾個人有個照應。」我搭一搭阿俊的膊頭。

「好喎,行啦,我地行馬路上去啦,啲喪屍應該無咁快行得返上嚟。」

一路上,軒少一直和沅婷走在我們前面聊天,而我和阿俊就跟在後面,其實剛才細仔一看,發現其實軒少都算是個型男,雖然比我矮一點,但是身型健碩,五官又算端正。此時反觀自己,樣子平平,又懦弱,自卑感油然而生。

「喂,屌你,條友明撬你牆腳喎,你咁都可以唔出聲嘅?」阿俊都看得出我神色有異。

「咩…咩撬牆腳呀,你講咩呀?」被阿俊一語道破的我顯得不知所措。

「唔係咩,條女明明你year1已經食硬,係你淆底唔敢上咋麻。」

「咩呀?我地普通朋友嚟咋」我仍矢口否認。

「仲扮嘢,個陣你同人wtapp成日笑淫淫。」阿俊恥笑著說。

「痴撚線,幾時有,你又知係同佢wtapp緊?」

「我偷睇到!」

「哇屌,你好鬼狗。不過我真係無諗過見得返你,你哩啲咁仆街嘅人都仲可以無穿無爛。」我啟動了平時跟阿俊溝通的毒舌模式,同時扯開話題。

「咁又係,不過都好過要硬食條女比人撬啦。」阿俊強要把話題拉回來。

「痴線!哈哈!」對話好像牛頭不對馬嘴,但這是我們的無喱頭對話方式。

如果說與沅婷相處可以令人有一種純潔的安心,那阿俊的那種就是令人有一種熟絡的安心。

回程路上,軒少手上的兩把菜刀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我們一行人都安全地回到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