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Kenny眼中,一個獨個兒去土耳其旅行的女人難得,不顧儀態地在機上死睡又會畫畫的女人更難得。
  可她好像對他沒興趣。
  飛機徐徐地降落酷熱的跑道上,他主動替她取回行李櫃架上的背包,又為她擋住中東麻甩讓她先走,但她竟然只道謝然後道別,完全沒有和他保持聯絡的意思。
  也罷,他不是為了溝女而幫她,更不是為了溝女而來土耳其。
  他鬆鬆脖子,瀟脫地穿過明亮的機場大堂,到地庫坐地鐵到伊斯坦堡的新城區。  和Kenny坐乘同一班車到伊斯坦堡但比他早下車的詩喬發現這個城巿比她想像中先進和整潔。她只需個半小時便到達攘來熙往的舊城區巿中心,擠過無數大汗淋漓的男人和穿背心熱褲的女人進入公園。
  原來她不用在烈日下穿長衫長褲。
  跟據地圖,她預訂的旅館就在公園後面的古賽馬場附近。可是公園有幾個出口,出去之後又有幾條沒有街名的石板路,她完全搞不清楚方向。
  正午的伊斯坦堡又熱又曬,她帶著行李箱,背著背包,硬著頭皮繞了公園一圈才找到賽馬場石柱,接著又在石板路走了個多小時,吃過午飯才找到躲在小巷的旅館。
  那是一間稍稍遠離旅館和酒店區的小型旅館。旅館沒有正式的接待櫃台,接待員在樓梯旁邊的書桌下找出鎖匙,跟她聊了幾句便替她把行李搬上位於三樓的海景房。
  「這是你的幸運日。」他說:「經濟房客滿了,但海景房租不出去,所以我們免費讓你住上去。」


  她以微笑接受了他的好意,卻擔心離開時要自己把行李搬下來。然而當她敞開窗戶看見無數暗紅的瓦頂後面有片一望無際的大海時,她心動了。
  這便是你想看的風景嗎?
  怔怔的,她掉下淚來。  電車把Kenny從甚具文化特色的舊城區帶到繁華的新城區。下了車,他穿過酒吧和名店街找到在多哈機場預訂好的旅館,登記和梳洗過後便又返回舊城區。
  看著車軌兩旁形態不一且色彩豐富的建築物,他鬆一口氣,心想這才是他想像中的伊斯坦堡,他希望見識的伊斯坦堡。
  不過如果去旅行是為了認識一個地方,預先為目的地設下形象不是很奇怪嗎?
  他搖頭失笑,尤如發現瑰寶那樣發現轉角一幢建築物上的大型畫作,接著看見塗鴉前方有一張熟悉的東方臉孔。
  竟然是她?
  電車軌把他們遠遠隔開。電車駛過之後她便失去了蹤影。他帶點失落地聳聳肩,繼續遊走這條遍佈伊斯蘭特色建築,卻又貼滿當代藝術展的海報的街。
  那些海報大多甚具異國風情 - 或善用伊斯蘭之藍、或善用豐富色彩、愛用簡單線條勾勒出正在跳舞的人體動作……看了幾個展覽,又看了些以遊客為對象的土耳其風景畫,Kenny更希望認識土耳其的傳統文化。這時他正好看見傳統迴旋舞表演的宣傳單張,便毫不猶豫地訂立了當晚的行程。
 


  他所不知道的是,有人跟他訂立了同一個行程。
  大意的詩喬在黃金角旁的Sirkeci Terminal等了又等才發現表演的售票處雖然就在Sirkeci Terminal,但表演場地在Hodjapasha Dance Theatre,一個她聽也沒聽說過的地方。
  這時距離表演只剩下半小時。
  她匆匆趕到大街,在路牌疏落、處處汽車的大路與小巷間,憑著票上的地址
問路,但那些不太懂英語的路人彷彿對Hodjapasha Dance Theatre和票上的地址一無所知。最後她走回Sirkeci Terminal,在遊客的指點下知道她一再錯過入口。
  累。
  一個人旅行很累,一個人到言語不通的地方旅行,更累。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坐到觀眾席上大嘆一口氣,發現自己又返回男神Kenny的身邊。
  那一刻,Kenny有點被觸動了,但隨著表演者陸續進場,他只能跟她交換一個傻笑便專心欣賞表演。關於Hodjapasha Dance Theatre:
https://www.hodjapasha.c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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