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喂,你今日又呢埋係屋企啊?」第二日朝早,我媽拍我膊頭問。

「冇辦法啦,我點知班人會係舅父個報紙檔個頭蒲頭先得架。我比人打唔緊要呀,舅父都係搵兩餐架咋,廢事佢比人打啦。」

「呀女,咁落去唔係辦法架喎。正正經經返學又好,去搵份工又好,都好過咁樣呀!」

「咪玩啦,唔返學啦。我返黎都冇用啦,我都讀唔到書既。」





「咁返工呢?」

「你有所不知啦,」我係張床度坐起身,「依家度度都要識英文,連做報紙檔、7仔都要英文,我點返工呀?咪玩啦。」


「咁你想點呀?你講啦!」呀媽突然發惡,「咁唔識英文咪正正經經返學,學好佢囉!你依家先17歲,你點捱到70歲呀?依家返工唔好話英文,d人開始學埋普通話、日文、韓文,你冇可能一直唔搵工落去架喎!」

「我都唔知呀……我好亂呀!」講到躁底,我就即刻訓返落床蓋被。






「呀媽就係太清楚你會咁,」呀媽突然坐低係床上面,「所以我已經偷偷地幫你搵左王秀麗,佢話冇問題,叫我地聽日去見一見佢。」


「WHAT THE FUCK?」我嚇到成個人彈起身大叫(英文粗口我識既)

「學費個度佢話可以再商量收平我地,因為係私立學校所以收你冇咁嚴,應該可以過到骨……」

「但係我邊讀得上呀?人地名校……」

「入左至算啦好嗎?讀唔上先至再好似今日咁樣死蛇爛鱔啦!」





第二日,我就跟住呀媽行返去威廉書院。
由於我冇著校服,著住小背心、超短牛仔褲
加上染左個銀白色既頭,所有學生都以奇怪目光望住我。


「早晨,王校董!」前面一行女仔向住我地微微咁45度彎腰,我拎轉身先見到當日個呀嬸。

「啊!你係上次個個呀嬸!」我見到佢出現,不禁驚訝大叫。

「個女仔講咩話?呀嬸?」個一排女仔即刻好譁然,「咩人黎架?咁無禮既……」


「Hello,你就係當日個個女仔?請入黎坐低先再講!」於是我地就走左入佢間房坐低。





「早晨呀,王校董!」我媽微微咁鞠躬,「叫人啦!」然後好大力咁撞我一下。

「早晨……」

「唔好意思,年輕人係生寶d既……不過唔好誤會呀,我個女雖然睇落係野性豪邁d,不過佢好乖女架!」

「明白既,明白既。之前發生既事,我同你媽咪係電話度都略有聽聞過。真係唔好意思,竟然因為我而連累到你比人退學。」

「邊關你事呀,咁當日的確係我郁手打柒班人先既!」

「喂,唔好講粗口!」呀媽即刻大大力咁批我一下,提我唔好講粗口。

「啊……Sorry……」

「唔緊要、唔緊要!既然係咁,我都要為呢件事負責既。咁啦,我都知道一時間要你轉校過黎威廉書院,係比較難適應既。」王校董拎起手上面既月曆牌,揭左幾頁。





「嗯……聖誕假前啦!如果你覺得okay既話,聖誕假後就繼續留低,唔okay既,到時我幫你再轉介去其他學校,好唔好?」

「下?但我……」

「好、好!就咁話啦!呀女,仲唔快d多謝人!」呀媽一邊講,一邊大大力咁撳我頭鞠躬。


「咯咯……」突然有叩門聲,然後一個著住黑色西裝,成個管家咁既呀伯走入黎。
「我地書院既校服拎到黎啦,請問有咩需要?」

「哦,你放低得啦。」然後管家就出返去。

「之前同你媽媽傾電話略有聽聞你屋企狀況,我地套校服確實係比較昂貴既,如果你最後決定離開,咁豈不是浪費左一筆金錢?咁所以我特意叫管家將舊時校友所贈既校服帶過黎,你度下岩唔岩身。」





「都okay既,剛好遮到屎忽,掂!」我拎住條半截裙度一度上身。

「岩!岩!岩!一定岩呀!」呀媽即刻好大力咁扯長條裙,扮到去到大脾咁樣。

「咁就好啦!另外,呢本係我地學校既校規,希望你今晚可以睇曬佢。」

「下,咁厚……仲要係今晚內?嘩,雞腸黎架喎,點睇呀……」

「我地學校課程進度係比較趕既,咁所以我希望係聽日就開始上課。」



聽日?我冇聽錯下話……






「夏子琪同學,咁你記得染返黑把頭髮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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