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5am】 

陽光穿過山坡上的樹稍,驅散了昨夜鬱燥的暑氣,柔柔地落在月街大押的天台上。 

二叔公把皮褸脫下,掉到一旁的椅子上,露出了甚少為人所見、滿滿是紋身的雙臂。 

她從褲袋的破碎煙盒中,淘出一支稀爛的捲煙。那纖巧的捲煙已被擠得扭曲,煙絲從縫中掉得七零八落。 

「拿我的吧!」在二叔公面前的是王琛。

他把自己的煙盒拋給她。
 





二叔公打開珍珠白色的貝雕煙盒,捲煙整齊地排列著,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 三份二的鼠尾草煙絲混合三分一的玫瑰煙斗絲。 

「這道歉我就接受了!」二叔公拿起火柴燃起其中一支,那度清澈的白煙被微風追趕至半空之中,消散在明朗的藍天。 

二人抬頭看著那明媚的清晨,不動聲色。 

鳥兒在天上飛舞,樹隨著風而罷動,一切看似自由自在的世界,是否如眼前所視而不受束縛呢? 

鳥,或許會想和馬兒一樣享受在地上奔馳;樹,或許也會羨慕石頭的安靜。 這遍大陸之上沒有生命是完全的,我們與生俱內就是受盡束縛,鳥不能用雙翼充當前肢如馬般奔跑;樹不能如石頭般結實,在風中堅決停止搖曳。 





不計較努力,每度生命總有翻越不過的界線。在這片塵土中,又有多少自由能夠超脫生命的束縛呢? 

「王琛,你也太寵這孩子了吧!?先是把付托『顒』給你的『那位先生』稱為小妖,然後又刻意隱瞞那頭『顒』的事。與其說它被關住,好不如說它奄奄一息、支離破碎的躺在籠裡... 老實說,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早一點釋出『式神』,硬是要我拿著弓箭跟在那孩子的旁邊,又不許我把它射下來....」二叔公皺著眉,深深地呼出一口細長的白煙。 

「小川,以妳的執著,應該比誰都更清楚因緣吧!既然如此,只要繼續相信便好了!」王琛笑著,便頑皮地呼出一圈圈像水泡一樣飽滿的白煙。 

「真猾狡!」二叔公翻了個白眼,便一聲不發穿回皮褸往下層走去。 

王琛又獨自抬頭看著天空。 





軌跡,好像有點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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