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祈願 – 娜娜戰戰兢兢的朝我們靠近,逞強道:『你們是誰?是那傢伙的人嗎?』  

我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對面是眾人都各自有來頭,我可不想惹毛他們,而且他們看起來和之前並過的敵人不太一樣,就是身上沒有散發出那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娜娜笑臉迎人,櫻唇微微張開,輕快地哼著我不知道是什麼但很好聽的旋律,我便試著答道:「我只是個路過的冒險者,給我記住了。而且,你們說的那傢伙是誰?」 

慧兒忍不住吐槽,指著我說:「喂!你在這裡亂用梗別以為我不知道喲!」 

「哈,其實我早就想這樣玩一次了,不過總是沒機會難得有人一本正經地問我是什麼人欸,她又是個美女的說。」我裝傻道。 





慧兒噗哧一笑:「真是的,你還是跟三年前一樣那麼奇怪….」 

娜娜那邊除了娜娜之外另外七人完全一臉懵逼,他們根本不會想像到我居然會如此戲謔地回應,這麼來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一點。 

娜娜無邪的笑靨換上了一絲迷惘,但小女孩的稚氣不減:「你說的話真的很難懂啊….什麼路過的冒險者啊….」 

「就字面的意思,我們只是路過的啊,不是敵人吧,大概。」 

那個叫『喬』的大塊頭大發雷霆:「你騙人,路過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娜娜接過話去:「喬大哥說得對,這裡可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就算是和黛安娜姐姐大人有交情的人也很難進到這殿來,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哦 ~」 

啊,我本來還想就此蒙運過去哩,果然沒有那麼簡單麼…. 


皮膚熏黑的夜精靈嘆息之川一如他惜字如今的性格喃喃道出數個字:「那兩人,戰鬥的氣息,血的氣味。」 

幹,你不是不說話的嘛!別說一些會令人誤會的說話啊!! 

娜娜大驚失色,轉移怒目相向,手中握起一束血光,血光慢慢幻化成一柄微彎的短匕:「就是說你們是把大伙兒殺掉闖進來….」 





「慢著!為什麼光憑那夜精靈的片面之詞就判斷我們是敵人了?何況你又沒告訴…..」 

娜娜氣得漲紅了臉,血色短匕架得更高:「托斯哥哥是不會騙人的,他的感官本來就很準。」 

「我是說你先告訴我『那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還有你們為什麼會變成石頭封在這鬼地方。」我急道。

然而娜娜拔足就上,我只好慌忙地提起單刀強行擋下,雖然面對著一個看起來比我還小的小女生,可是她出劍的力度出乎意料的大,一把短匕舞動蜂刺,直接震掉我五分一血條,娜娜的碧瞳隱約跟我對上了眼,眸中閃過一種不可思義的光芒。 

簡直是戰場上的殺神,光是望這麼一眼就能震懾我的心靈,內心的恐懼正被無限的放大。 

完全不是一個小女生會有的神色。 

「啊啊啊啊!」娜娜的匕首劃過我的手腕,撕裂般的痛楚在左腕爆發,思緒被狠狠的打散,腦中一片空白,我甚至感覺到好像有鼓灼熱流過手腕,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是聲嘶力竭地狂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恆!」 我脫力倒地,眼看娜娜將目標轉移到慧兒身上,右手的單刀僅可勉強夾著,左腕的傷口現出一條長痕,漸漸使不上力,幸好我握刀的是右手,就算他們一舉而上我還可掙扎一會,不過撥弦應該是做不到了。 

這一刺很毒辣,差點就取了我左腕脈門,按照這遊戲的尿性要是脈門當真劃上一刀我被放血致死也絕不為怪,雖說現在她沒取中,也足以讓我脫離戰線。 


慧兒操作不比我差多少,相比之下她有了心理準備竟與娜娜交換了數招,只是她的炮火只能落在娜娜上一秒的位置,因為都被她精準地閃過了,而娜娜的短匕亦只能在慧兒的鋼炮上敲出清脆的聲音,絲毫不得傷慧兒半分。 

我忍著疼痛,使勁從聲帶發出難以辨認的音調:「搞不好….兩件事是有關係的….『那傢伙』跟我們殺掉的那些人!」 

娜娜完全聽不入耳,一雙瞳孔敵視著仍然站著的慧兒,手中不知何時變成了兩把血匕,一輪狂風暴雨向慧兒移動。 

老者『無運』一揮木杖,兩個女孩被彈到各自後方十米,隔開了兩女,娜娜無情的眼神彷彿沒注意到無運這舉動:「娜娜,住手。」 





「但,無運爺爺!」娜娜停下空中的利刃,她對上無運的態度明顯沒有那麼強硬。 

「那年輕人說得對,先了解一下發生什麼事吧。」無運再度開腔,投來一道冷冷的視線。 

「他們可是殺掉大家的兇手啊….」娜娜委屈道,淚眼汪汪,這惹人憐愛的模樣跟剛才單挑我與慧兒的殺神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娜娜。」無運義正詞嚴地說,娜娜也只好照著他的意思放下武器,一躍而回,眼神卻不減敵意。然後換上水藍色短髮的小正太來到我面前,雙手遞起,一道跟他髮色一樣的柔光輕撫我身體每處,凡是暖流掃過的地方痛楚全消,血條亦慢慢拉回來,多半是對我施了個治癒魔法。 

那個叫『準』的男生停止施法,滿意地笑了笑:「這樣就可以了,剛才娜娜醬這樣對你真是不好意思呢,這丫頭就是急性子,又總是很倔強。」 

娜娜不服:「這那裡是我的錯!明明是他們….」 

「是啦是啦~娜娜醬也快點過來跟他們道歉吧。」準笑呵呵的揚手搖頭,裝作不關自己的事。 

娜娜別過頭,嘗試藏起羞紅的臉蛋,一臉不情願的踏著碎步走至準身邊,兩片唇瓣中吐出小聲得幾乎聽不見的語絲:「抱歉啦….不要誤會!是準哥哥叫我才說的!我可從來沒有後悔。更何況….你還是個嫌疑犯呢。」 





「娜娜醬~」準瞇著眼,笑得很可怕。娜娜只好咬牙切齒重新道歉一次。 

慧兒急奔過來抱緊了我:「小恆!」 

我輕輕的摸一下慧兒的秀髮:「好了,我沒事,只不過劃了一下吧,雖然這一下有點痛就是了。」 

「娜娜醬,那麼先來跟他們說發生什麼事吧。」準撤手道,將球拋給還在糾結的娜娜。 

娜娜抱怨了一會,還是繼續說下去:「先問一句,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剛剛才知道,你叫娜娜,那邊的是準,後面的有無運….」見識過娜娜的實力我可不敢恭維,唯有乖乖地和盤托出,一一列舉他們的名字。 

「行了行了,別數下去了,讓陌生人數著自己的名字真的很不舒服,」娜娜喝注我,我也只得跟著閉嘴。 





「那你知道這個月神教團的事嗎?」她續問。 

「大概是一個邪教組織吧,我想。」 

娜娜激動地說:「才不是!黛安娜姐姐大人才不會是邪教教主!她可是十聖者之一啊!在魔族中拯救這個世界的十聖者之一啊!」 

「那你怎麼解釋我在一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在用某個東西吸收信眾的精氣?」我半信半疑。 

「誰會那種東西啊?」娜娜否認,然後轉頭徵求其他人的意見。 

準的幼齒正太臉上露出不符形象的認真模樣:「印象中我們新月殿好像真的沒有你說的東西啊….」 

喬:「如果是『那傢伙』的話倒是有可能。」 

無運接話:「若果年輕人所言屬實,那麼教團多半被『那傢伙』操縱住了,問題是….」 

娜娜不等無運說完就搶著問道:「『那個雜碎』做這種事情要幹什麼?何況這一過就是數千年,他可不是準哥哥這種的長壽種族欸!如果沒有像我們這樣被封印起來應該早死了吧?那這種殘害他人的可怕儀式還有什麼意義?」 

還是聽得一頭冒水….他們都顧著跟同伴說話,連『那個雜碎』是什麼人都沒說。 

我插嘴說:「那個,抱歉打斷你們,可以先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嗎?」 

「你可真麻煩啊,」娜娜鄙視我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我怕你了,認真聽囉。」 


我骨碌的吞了口唾液,娜娜接著開始說明:「既然你甚麼都不知道,那就要從零開始說明了。我們這裡八個人都是月神教團的護教圓桌騎士,圓桌騎士一般有十二個吧,但其中四個被大司祭的黨羽殺掉了,不過我會一步一步說下去。」 

「月神教團的教主是黛安娜姐姐大人,這裡只是一個以月神之名的普通教派,和什麼邪教絕無半點關係的!」娜娜很強調這一點,激動得臉蛋貼了上來,一陣少女的清幽芬香撲鼻,若不是最近和雪晴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我早就開始FF了。 

「娜娜醬。」 


準一言喚醒娜娜,她續道:「然後月神教團在黛安娜姐姐的帶領下慢慢壯大起來,追隨者亦愈來愈多,所以與其說教團只是一個宗教,倒不如說是一個有軍團級實力的小國家,以神殿附近土地為根據地,我們十二個人都是因為黛安娜姐姐的魅力而被她招攬入教,成為姐姐的左右手,姐姐人很好,所以她都當我們朋友看待,那段日子是我的雙親被害之後我笑得最快樂的時光….」 

娜娜說著千年前的往事,臉上流露的悲傷彷彿在說這個小女孩有著不乎她年齡的經歷。 

「接著就是魔族大舉入侵現界的時候,由教主姐姐親自領軍的月神教團成為對抗魔族的其中一隊主力,擊潰了第九魔王的部隊,而教主姐姐比我們厲害多了,她一個人和魔族的強者戰鬥,雖然她其實不是單人匹馬上陣,另外有九個聖者級人物站在她的一方就是了。」娜娜說得很不服氣,似是覺得她口中的黛安娜實力應該更高才對。 

「那場戰爭你應該知道的吧?那麼重大應該有好好寫下歷史的,結果現界的眾多種族獲得勝利,但只是一場慘勝,我們失去太多了。立下戰功十個踏上神階的強者理所當然地封為十聖者之名,黛安娜姐姐是其中一個,她被封為皎月之女 – 黛安娜,與此同時月神教聲名大躁,甚至真正的建立起自己的小國家來。」 

她的語氣回歸沉重:「所有事的轉捩點是教主姐姐的魔化,其實早在戰爭結束的時候她已經覺得有所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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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眉間深鎖,氣色凝重,言談間喘著大氣:『小娜,大家,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 

『姐姐?你怎麼了?你面色不太好啊.....』娜娜憂心忡忡道,因為姐姐平時待她最好了,有什麼好事都第一個想起她,又總是世界第一擔心她,自然深得娜娜喜歡。 

萊恩哈魯特推測說:『會不會是戰爭剛結束,黛安娜大人力量耗盡?那請你多多休息吧,教內的事交給我們做好了。』 

黛安娜展露久別的笑容,但這笑容卻帶著萬般痛楚:『這次不是一般的事態,最嚴重的話我可能會失去自我....』 

她話未說完,眉頭皺得厲害,雙手緊緊掩著腹部,聲帶僅能發出令人發寒的呻吟,看起來異常痛苦。 

『姐姐!』『黛安娜!』『教主!』眾騎士見狀一哄而上攙扶著失足的黛安娜。 

『我們十人都....失算了,本以為可以一舉殺死傑克和路西菲爾那兩個魔頭,怎料反被他暗算了一道。』黛安娜吐出一隻字都十分使力,勉強完成一句完整的句子已經令她冷汗直冒。 

『原來我們用盡魔力最虛弱之際,混沌之種侵入我的身體,現在在我體內已孕育出一個混沌漩渦,如果再不管他的話我就會被混沌完全侵蝕,假若我們十個踏入神階的人魔化的話,現界將會多出十個神階實力的敵人,以現在元氣大傷的現界來看絕對捱不過多一場戰爭。 』

『種下的混沌還有更恐怖的事陸續有來,』黛安娜的痛楚使她不得不再喘一口氣,萊恩哈魯特本想阻止她繼續說話,但被她回絕了:『當混沌完全將我魔化,就代表又一個混沌漩渦醞釀完成,這麼一來魔氣就會再次由漩渦回到現界。』 

『所以在我壓制混沌的這段時間有勞你們幫我照顧其他人了。』黛安娜強忍疼痛淡淡一笑。 

牙 - 圓桌騎士之首,最有領導氣質的一個,平日將一頭黑色長髮扎成單馬尾,是個比男性還有英氣的女人,有著男人的果敢及女人的細膩,所以是黛安娜最看重的人,亦是娜娜的想成為的目標 – 開腔:『那黛安娜妳......』 

黛安娜決斷道:『我會把自己鎖在蝕月殿,直到完全壓制住混沌才會出來。』 

牙:『那太冒險了,其他人未必幫得上忙,但至少讓我們....』 

『這也不是你們能處理的,混沌只會用我作媒介侵占你的意識,』 

牙死心不息:『那至少我!』 

『你也不行!』黛安娜終於哭了,然後態度開始軟化:『你是大姊姊,要看著小娜啊。』 

『不是還有準、萊恩和月亮老頭嗎?』牙習慣叫無運做月亮老頭。 

『我心意已決,大家就讓我任性一次吧,這也是我黛安娜最後的一句叮囑』黛安娜走近傳送至蝕月殿的陣式,雙手作勢一揮,陣式的光芒逐漸暗淡,直至完全消失。 

『等我。』這是黛安娜離開前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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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握緊粉拳:「姐姐大人走後一段時間,大司祭,也就是我們說的『那傢伙』掌控了教團的一切,使計除掉牙姐,將我們困禁著,那傢伙還妄稱是姐姐大人......」 

「你在找我嗎?」誰在說話!?所有人即刻向聲音的來源望去,一個男人全身披著跟信罛長袍不太一樣的紫袍飄浮在半空。 

「布拉德!」「你這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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