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Pizza Bar,是我讀書最常去的酒吧,這個習慣一直未改,直到現在,我每次心情不佳想找人傾訴就會到這跟我的兄弟Fanco 聊天。 

我讓他看完我和安琪的對話,他只是默默地盯著我。 

當然,他知道我和安琪發生過的事,如何開始,如何結束,我如何傷害她,如何又被她傷害⋯⋯他知道我人生差不多每一件事。 

所以,我會把更多事情告訴他。 

他就像一個樹洞,我說了,他聽了⋯⋯從來不會記下我的聲音讓另一個人聽。 



「我係咪講錯嘢呀?」我問他。 
「其實,我都唔知你想同佢講乜。」他就是這麼直接。 
「我都唔知,但係我見到佢個status,我就忍唔住好想留言。」 
「好喇,個問題係,你想點吖?」 
「咩⋯⋯咩想點呀?」 
「咪係囉⋯⋯」 

他點起了一枝煙,男人老狗抽雲尼拿味捲煙,可謂做作的極致。 

「我唔明你個問題問乜呀⋯⋯」



他又看了看我一眼,他用怪異的眼神盯著我,就像用眼神已經把「朽木不可雕」數個字完美印在我臉上一樣。 

然而,有很多事,我就是這麼遲鈍。 

「OK,我簡單少少問你。你係咪想溝佢?你係咪鍾意佢?你係真係想關心佢定係想溝佢而開話題?如果你唔係想溝佢,你點解要問佢有無掛住你⋯⋯」 

「我只係想知,我係佢心目中個位置有幾高啫。」 

「高唔高關你叉事咩?」說完,他一口煙吐在我臉上。 



仿佛狠狠地給我來了一個耳光。 

「我連呢樣野都唔問得?」我有點委屈地說。 

「蔡梓豪,你收皮啦⋯⋯」他不慌不忙說。「你同佢經歷過啲乜嘢,你唔係唔知下話?你仲好意思問你係佢心目中嘅位置?你唔係唔記得,你同佢發生過咩事㗎?你問呢條問題都白撚痴嘅!」 

我和她發生過的事⋯⋯ 
要由十年前開始說起, 
那一年,我們都是中四學生。 

《羅生門 第一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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