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女童軍系列】《我被陽光照耀的日子》: 第一章──如陽光伴我
第一章──如陽光伴我
故事，源起於一份只寫上三隻字的中史考卷。
「落晨晞！」黃Sir抽起伏睡在桌上的我的亂髮：「你睇吓你喺份卷到寫咗啲咩！」
黃Sir臉色紅怒，緊握著考卷。
「原子彈……囉。」剛睡醒的我抓一抓自己的亂髮，反問：「有咩問題…？」
「份卷問你乜野原因令到日本侵華失敗，你就淨答原子彈三個子係咪想激死我啊，我教咗咁多嘢！！」
「咁係啊嘛……」無言，要不是美帝投個原子彈在長崎跟廣島，你們中國早就
玩完了。
「……」黃Sir激動得用一隻手按住後腦，感覺就像快要中風一樣。
坐在角落的我站起來，用普通話問全班同學：「大家說對不對？」
班房裡並沒一個人夠膽回答，只傳著一些竊竊的偷笑聲，真是一群沒膽量的傢伙。
「你……」黃Sir又擺出含辛茹苦的苦瓜樣：「你放學之後…同我去掃乾淨學校操場塊地……！」
「我今日要練波喎…」
「唔准練！反正學校足球校隊同你中史成績都一樣咁爛！」
我舉起食指，指向他：「嗱…嗱……嗱！講還講，唔好拎我支球隊嚟講啊……」
「足球隊係你嫁咩？係學校架！」黃Sir用力抽打我後腦一記，讓我一嚐中風的滋味。
「總之！放學同我落操場掃乾淨塊地先好走！」黃Sir毫不給情面，轉身走回到教師桌前。
如是者，我放學後便如黃Sir所說，去到學校的大操場掃地。這間學校的操場少說也佔了整塊地皮三分一，看來今天不到日落我是不用走的了。
要我眼白白看著足球隊的傢伙在歡樂地踢球，叫我如何忍受？而且我開始用拖把抹地時，我身旁更出現了一個人麻煩的傢伙揶揄著我。
「咦，大情聖……！做咩唔一齊嚟踢波啊？」他是跟我一樣讀中史和足球隊的損友，名字叫王大雞。
「你好煩啊，王大雞，全班得我一個有勇氣敢同黃Sir對嘴……你地食完花生就應該喱家請我飲嘢喇。」我一邊抹地一邊說。
如果不是偉大的我幫你們節省上堂時間，你們被罵的風險也會隨之升高吧，真是用心良苦。
「唉，」王大雞嘆了口氣，拋了書包到地上：「總之你快啲掃完地過嚟練波喇。」
然後，王大雞便衝向那對我來說……既自由又神聖的球場。
「我都想快啲掃完啊……」我一隻手握著拖把支撐著身子，望著天上猛烈的太陽，禁不住解下衣服上的鈕釦。
不過在操場抹地至少有個優點，就是至少可以看到準備放學的女生們踏出校門時那瞬間的背影。
一群穿著整潔校服的女生有說有笑、她們含蓄的微笑間滿懷清澀的詩意、紮著的馬尾髮乘著風一起離開這間學校，你不覺得這畫面很美嗎？
可能對你們來說不怎麼覺得特別，但每個女生在我眼中也像一件獨特的藝術品。
獨一無二。
「啪！」
「喂，落晨晞！你睇女仔定拖地啊！」黃Sir神不知鬼不覺間出現在我背後，用力抽打我後腦一記。
看著放學的女孩們，我不自覺淺淡一笑。
「得喇得喇……」然後繼續低頭拖地，好讓自己也快點放學。
「你啊，平時就認真啲讀書喇──」黃Sir又開始對我耳朵轟炸。
「我罵為你好渣──！唔讀書一世無前途啊！」
「你下次唔好再喺份卷寫三個字就訓覺啊！如果唔係打電話俾你家長啊！唔係
……應該仲要加掃場一個月──！」
本來操場上的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在喋喋不休的黃Sir中，但是直到她們的出現，一瞬間改變了整個操場的氣氛。
她們，下凡了。
七個女孩並肩而行，除了外貌之外連氣質也哪是我們凡人可比……
就算連自然的力量也抗拒不住她們，輕風與花瓣像狂花浪蝶般在她們身旁飄
揚。
「七…七大女童……軍。」在球場上的王大雞張大了嘴巴，想合也合不起來。
黃Sir卻是一個魔免的一個，只管繼續對我發炮：「你啊……雖然幾靚仔，但係成日追女仔！冇出色嫁！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聽過未！？未聽過嘅話返去訓抄一百次！」
正當我想抬頭望「七大女童軍」一眼的時候，黃Sir又再抽打我後腦一下，可是這次他要連續抽打多我後腦數下我才回神過來，因為眼框與靈魂早已給那幾位女孩所吸去……。
「你啊！又望女仔又望女仔！！！」王Sir激動得跳起來拍我後腦。
「啊……」這一下黃Sir終於把我打得回神過來，我一手按住後腦一手繼續拖地，卻不敢再望那些女生，我怕再多望幾眼我會因後腦頭骨碎裂而死。
「講完喇！」待「七大女童軍」離去不久後，黃Sir也把他的苦口婆說說完。
「喂…喂……！阿晞你見唔見到啊！」王大雞見黃Sir離開後，激動得馬上跑來找我。
「見到，不過只係望得個幾秒……」黃Sir真是煩得像老媽一樣。
「唔係啊……我話啱啱「七大女童軍」嘅遙嘉妤一路行一路望住你俾黃Sir罵，仲要發自內心咁笑咗一笑呀……我嘅女神呀……我女神竟然對住你笑…啊……」王大雞一臉悲慟。
「挑，仲以為係其餘個六個其中一個添……」老實說，有點失望。
「唉，我失戀喇。」王大雞低著頭，死氣沉沉。
「你都未追過，何來失？」我反問。
「佢對住你笑，唉……我失戀啊。」王大雞一臉死灰的撿起書包，球也不練，腳步虛浮的離開學校。
這個王大雞……
「七大女童軍」這麼多女生好選擇，為什麼偏偏選阿妤呢。
「啊……」我用力伸一伸懶腰，繼續趁日落之前把地拖好。
拖完地後，我很快便回到家中洗澡，因為本帥哥最討厭身子污穢啊。
洗澡期間，我不其然地拿起花灑當作麥克風對著浴室中的鏡子唱著周杰倫的《陽光宅男》。雖然我不是宅男，卻出奇地喜歡著這首歌，或許這是我至今還未拍過拖的關係吧，多少也有點共鳴。
「Dededede──」手機來電。
「喂。」
「晞仔？你喺邊啊？」老媽問。
「我沖緊涼，唔好煩我，收線啦，三、二……」
「喂喂喂！」老媽立即把要說的話極速吐出來：「我今日去咗你表姐個婚姻啊！你自己搵嘢食啦！」
「嗶──」我收線。
這就是我對付苦口婆心的老媽的方法，迫使她一秒之內說出了二十二個字，把大量文字極速縮於一秒之內。
雖然這樣看起來好像很不孝，但某程度上我在訓練她說話的語速。
真是用心良苦。
「啊……」我仰著天花板，放鬆地嘆了一口氣：「今晚食乜好呢……」
我躺在沙發上看著廳中掛在米色牆壁上的大鐘，現在才六點半……
她會經過上來我家嗎？
「沙啦沙啦沙啦沙啦──」天上陰沉多時的雲霧終於忍不住要下起大雨來。
「哼。」我低沉笑了一聲。
下這麼大雨，她會上來這裡吧。
那麼……今晚不用擔心晚餐的問題了。
我像個廢人一樣頹躺在大廳中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自己從小學到中學一直以
來放滿在玻璃櫃上的陸運會獎杯及獎牌。
不知不覺間都已經七點了，她怎麼還未上來？阿妤啊…我開始掛念你煮的菜餚了……
「叮噹~」一講阿妤，阿妤就到。
「終於…」餓得快死的我馬上撲去開門。
阿妤依舊背著木結他，穿著格仔衫及緊身牛仔褲。百搭的風格，搭配棕色牛皮帶，清爽又不失文藝和溫暖的氣質。
開門後，我躺回到沙發上：「喂……你結他班唔係六點半就落堂啦咩…？等你等到餓死……」
「哇，你又知我會上嚟？」阿妤放下木結他。
「咁啱落雨、咁啱你返嘅結他班開喺我喱頭、咁啱你成日上嚟我屋企，你唔上嚟會去邊？」對，不知為何我們之間就是有這麼多巧合。
「伯母呢？」
「唔喺到，去咗我表姐婚姻……」我抓一抓頭髮，閉目入睡：「你煮飯俾我
食，我訓陣先，當……自己屋企得架啦~」
「懶鬼。」阿妤白了我一眼，然後開始在廚房取出爐具。
「哈哈，你都煮慣俾我食架啦~」
因為我家裡是開放式廚房，因此大廳跟廚房是連在一起，所以時時也看著眼前這位女生的背影。
她，是個擁有維他命的少女。
擁有天賦賜予的修長身材及長腿、擁有努力做運動才有的健康膚色及擁有早睡早起才有如陽光反射般的容光煥發外貌。
名字叫遙嘉妤，由幼稚園一直跟蹤我讀同一間小學、中學，到現在中五的暴力女生。
在此我要先說明下，我絕對不會用青梅竹馬一詞來形容我們關係，因為不知為何在這個戀愛開放的世代「青梅竹馬」都給定義為「初戀情人」的意思一樣。
而我跟她的關係，大概就只是單純的友誼吧。
她除了讀書成績好之外，運動跟我一樣厲害，更是學校中公認的女神──「七大女童軍」之一。
她的存在，就是跟我對立，一個學渣，一個學霸。
所以，有時我也不得不佩服一下她為什麼能成長得那麼好。
「叨叨叨叨叨──」純熟地將食材切開的刀聲。
「滋~~~」誘人的煎炸聲。
「叮…叮…叮…叮…叮…叮…」用匙子搞伴醬料的撞碗聲。
有時就這麼躺在沙發上看著阿妤的背影，看著她做菜……也是一種享受。
某些日子，我家人不在家的時候她都會來我家為我煮飯，這可能是因為她自小
便習慣每星期來我家中蹭飯一、兩次的關係。
有時候在學校見到這麼多男生追求她……
我都感覺有點奇怪，卻又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喂，你諗住煮乜？」我就這麼安定地看著她的背影。
「關你乜事呢？」她沒理會我，繼續拋鍋炒飯：「我煮乜你食乜。」
「嘖…」我嗤之以鼻。
睡了大概半小時後，一陣飯香氣傳入到我鼻子中。
她單手推一推沉睡著的我，我緩緩地張開眼。她把飯放到桌上後，自己一個坐在那裡靜靜地吃著，我從沙發上起身後伸了個大懶腰後也走到桌前坐下。
「西班牙炒飯！？」我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這道看似簡單的炒飯。
這可是我整天要求阿妤做的炒飯，但她總是遲遲不肯給我做，她今天怎麼突然菩薩心了？
「阿妤。」我仔細地游視她的輪廓：「其實你都稱得上係「女神」啊……點解唔搵番個伴，學校班男仔好差咩？」
「淨係識得拍拖。」她好像很不滿我這種戀愛主義者。
「車~扮高逗。」
「食完啦？」阿妤拿起盤著炒飯的碟子，托起下鄂斜視著我。
「喂！喂！！喂！！！」我立即搶回碟子：「我一啖都未食過！」
我狼吞虎嚥地把炒飯都秒速吃清光，連渣也不留。
「咳…咳咳……」
「哎吔！冇陰公呀，咁都哽你唔死。」阿妤她用力拍打我背脊。
「咳…我邊有咁易死。」我按住喉嚨並舉起姆指，向她眨眼。
「執嘢啦，食完唔洗做啊？」
「吓…？要執嘢架咩…我好攰喎……等我老母返嚟佢會幫我哋執架啦~再唔係你幫我執囉。」
「你諗住食軟飯？」
「咳，野呢，就唔係咁講嘅，首先呢……」
阿妤一手拉我起身：「起身啦！執嘢啦！」真係…咁大個仲當自己大少爺……由細到大都係咁無心無力……」
雖然阿妤口裡責罵著我，但自己還是幫忙收拾碗筷。我發了一口晦氣，無精無力地收拾碗碟。
她…大概就是這麼一位女生吧？
你們肯定認為在現實世界由小至大都認識的異性真的會像電視劇一樣雙方都影形不離到高中並且深愛著對方吧？
如果你有這種觀念的話，真的錯得比相信女生會明白什麼叫「越位」一樣謊謬。
現實是，上到中學大家始終都會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像我這種不學無術的學生與她這種資優生更像隔了一道牆般，雙方盡管努力站在一起都會顯得很怪。
吃完飯後，我們並肩站在一起在同一個洗手盤中刷洗著碟子碗筷，沒辦法，地方蝸窄。
「喂…」我用肩膊輕輕碰了阿妤一下：「你仲未答我點解唔拍拖喎。」
「唔係每個人都好似你咁鐘意溝女嫁。」
怎麼這回答好像有點骨刺帶在內裡？
「啊！」我恍然大悟，說：「唔通你鐘意我……」
「係啊，我係嗒你糖啊，點呀？」阿妤放下手上的工作，凝視住我。
「吓…」我又再愕然，回望阿妤。
阿妤拿起刷碗蘸有泡沫的抹布刷了一下我的臉頰：「講笑渣，白痴。」
「嚇死……」我身體打個餘顫。
「點啊？驚我打甩你排牙骹……冇得再口花花呀？」
「讚美女生係一件好正常嘅事嚟嫁喎。」
「你喱啲叫口甜舌滑。」阿妤更正我。
「你都想俾我讚下呢？」我揚起嘴角。
「想啊，太陽喺西邊升起先。」
我們把碗洗乾淨後，阿妤抹乾雙手，背起結他準備離開。
「你有個弱點。」她說。
「弱點？」像我這種帥哥又怎會有弱點？
啊，我有個弱點……
那就是…
帥。
「你嘅弱點就係，女仔。」說罷，阿妤便穿回波鞋離開。
「點會啊！我風靡萬千少女嫁喎。」我撥一撥髮蔭，追出門外：「從來只有我carry女仔！」
「喂……你真係咁快走？」我追了出走廊時，阿妤已經走進升降機內。
她轉身望向升降機外的我：「You see？」
接著，升降機關上了門，往地下樓層下降去。
「死妤…」我怨尤地走回屋子裡：「講到我冇咗女人真係生存唔到咁……」
星期日，對一些精力充沛，巴不得把所有熱血汗水揮發出來的青年人有什麼做？對我來說只有兩個字──睡覺。
「Dededede──」手機來電。
我盲摸著床位旁邊的桌子，直到摸得到手機然後接下：「喂……」
「喂，師父，喱把咩聲呀？你明明約咗我朝早去塔門放風箏架喎。」是Jessica的聲音，她是我一次學校活動認識的女生。
啊…忘了。
隨便編個籍口就好……
「咁早邊有船去塔門啊……」
「早你個死人頭咩！你根本就係遲起身！」Jessica怎這麼橫不講理啊……
「唉啊……」我抓一抓頭髮：「今日八號風球呀……」
「八你個死人頭呀，我一早就睇咗天氣報告嫁啦。」
「咁…咁我屋企俾恐怖份子脅持緊啊……出唔到嚟…對唔住啊Jessica…」我要
睡覺、我要睡覺、我要睡覺，給我睡覺。
「你條友……」Jessica突然抽泣起來：「我都係想見吓你，望吓你姐！」
「唉……返學大把時間見啦。」
「師父呀！但係你一早約咗我嫁！」
「Jessica啊……乖啦…」
「我唔理呀。」Jessica語氣又變回強硬：「總之你唔立即出嚟，我哋就分手！」
「唉…仲好……分啦分啦…分飽佢……我哋拖都未拍過何來分手…唔好阻住我
訓覺。」
「嗶──」我直接收線。
呼，終於可以繼續深睡。
一直睡到大約中午十二點正的時候，我總算睡得夠飽。加上老媽突然不斷拍我房門，令我從春夢中醒來。
「喂，晞仔啊！晞仔！！」老媽在門外叫喊著。
「乜料……」我打個呵欠。
「有個女仔喺門口出面話搵你啊。」
「你個仔我年中有唔少女仔自動搵上門啦……叫佢報上名來。」
「阿女，你咩名啊？」我隱約聽到老媽在門外問。
「Auntie你好呀，我叫Jessica。」
她怎麼會找上來我家了……！？
「落‧晨‧晞！」Jessica直接走進來我屋子，用力地拍我房門：「出嚟！」
「阿…阿女呀……不如冷靜吓先啦……」老媽幫忙在門外制止。
「唔理呀！唔濟呀！喱個賤人拋低我一個喺黃石碼頭等咗成大半日呀！！！」
Jessica像個任性的小公主般不斷拍門發脾氣。
「Jessica。」我臨危不亂，在電腦上開了Leessang的歌曲──《我的答案是妳》。
然後背靠在門前用正經的聲線開始說一個甜蜜的謊言。
「我今朝冇嚟，其實係有原因。」
「你有咩原因呀！」
「Jessica……其實，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我感慨地說：「我唔可以好似正常
人咁…咁早起身，唔可以好似佢哋咁周圍玩……你唔好睇我踢波好勁，其實我
每一場都賭緊自己條命。」
老媽當然懂得配合我，因為在Jessica之前……早就已經有過無數的例子。
老媽早已見怪不怪：「唔……」雖然話雖如此，但老媽說謊技巧還是有待改善。
「對唔住，我唔可以做一個稱職嘅Oppa去保護你，所以，我寧願選擇喱種方
式，講我太早起唔到身喱種大話……去結束我哋喱段不知所謂嘅關係。」我說。
Jessica好像有點想哭的樣子：「我唔會拋低你一個人架…師父…」
「你走，我唔想喱段師徒關係折磨你太耐。」我整個躺在床上，閉目準備入睡：「我要自我反思，Jessica你走啦，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下……認清心裡面嘅自己。」
Jessica的抽泣聲不絕，老媽把她送走後，走回來門外敲門：「佢走咗啦。」
「啊……」我站起來伸懶腰，扭一扭頸子：「終於走咗。」
我把門打開，好讓老媽進來幫我摺衣服。
「上次就漸凍人症，今次就先天性心臟病，阿仔呀……你唔好再逼我陪你講大話啦。」老媽好像有點不爽。
「講大話你又唔會少忽肉嘅。」我走到廁所開始刷牙。
「你咁樣傷一個女仔嘅感情都唔係太好啦。」老媽又苦口婆心地說。
「喂喂喂……邊個話你聽佢係我女朋友？我當佢係阿妹渣……我不嬲對大姐姐
先有興趣…佢喱啲死妹釘，唉…總之我就用心良苦啦，佢問我叫先搵到一個十全十美嘅男朋友，我就教下佢喇，點鬼知佢會鐘意咗我！？」
「係啦係啦，我就睇你宜位愛情導師幾時會俾女仔傷。」老媽說得得逞。
「哈？乜世上有一個女仔可以傷得到你個仔嘅心嫁咩？」我反問。
「有一個嘅。」老媽說得輕鬆，神情得逞：「你唔知姐。」
「哦…你啊？」
老媽只以笑回答，不答覆我。
或許天生太有魅力，也是一種罪吧。
這一整個炎熱的夏天，我也躺在床上用手機跟別的女生Whatapps聊天。當然，偶然也會跟自己的兄弟死黨說一兩句話，但絕對是一句起兩句止。
而我最好的兄弟應該便是阿發吧。
他跟我一樣是踢足球的好手，我們兩人在中一入學加入足球校隊的時候認識。教練亦刻意把我們分配到左翼、右翼，讓我們成為足球隊上戰無不勝的左右門神。
而他靠著平衡的能力及冷靜的思維擔當了足球隊的隊長，你們一定會認為像我這樣的高手會是擔當副隊長吧？
不，我只懂在球場上閃避對手及進攻。
所以要我制訂什麼戰術有點麻煩啊……足球這種東西，我一直也只是抱著在球場上見球就踢的這種想法去踢。
「呼…」我抬頭望向窗外已入黑的夜空：「係時候做吓運動。」
我站起身來，走到衣櫃前換好一件adidas深藍色連帽風褸、黑色緊身運動褲及一雙Nike限量版中洲風葡萄紫藍黑混合色跑鞋。
出門之前，我把手機及手錶都放到鞋櫃上。
「又出去跑步啊？」在洗碗的老媽問。
「唔。」我收拾心情，把家門打開。
「落毛毛雨喎……」
我沒理會老媽，直接離開。
「哼……一到做運動層面就咁認真…」老媽發驢騷起來：「平時做人又唔見你
咁認真……」
我一直沿著平時跑開的路徑，將軍澳運動場跑到將軍澳海濱長廊的盡頭。就算今晚沒有毛毛雨，每晚跑步的時候都會把風褸的帽子戴上。
大概，我每晚也會跑大約７km。總之是跑到自己肺部沒氣，體內的水份被完全榨走榨盡為止就是。
而且跑完後我就順便散個步，反正在街上可能會遇到幾個美女也說不定。
於是我由將軍澳海皮散步到去寶琳，沿中不時看到一對一對情侶我總會下頭來。
像我這種師哥為什麼這麼沒自信？當然是為了不讓她們看到我的美貌後會棄自己男友而去啊，真是用心良苦。
因為地鐵站對出那裡有一間又一間的甜品糖水鋪及食肆，所以就算到晚上寶琳也很多人走在街上。就在我經過「松記」甜品鋪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阿發坐在裡面喝綠豆沙，而且還要是自己一個……
媽的，真羞家……
單身寡佬獨身來吃糖水？阻住著別的情侶。
為了不讓這個好兄弟給別人歧視白眼，身為兄弟的我只好走進去陪一下他，讓他至少沒有那麼醜。
阿發注意到我後，微微抬高頭望向我，呆然道：「咁啱嘅。」
「咁啱跑完步經過見你自己一個食糖水咁柒……咪入嚟望吓你囉。」我說。
「好樣衰咩……」阿發一臉不以為然：「食糖水姐。」
「唉，同你喱個未拍過拖嘅男人講極都唔明架啦……請我碗紅豆沙啦，我就陪你坐一陣。」
「原來喱個先係你嘅最終目的。」阿發一臉無奈輕笑著：「請你啦請你啦，都知你個死仔每次跑步都唔會帶銀包。」
「知仲唔快啲叫碗紅豆沙？」我說。並一直望著在落地大玻璃窗外經過及排隊吃「松記」的女士們。
「唔該，一碗紅豆沙！」阿發舉起手。
一直等待的期間我總是忙著看在外面經過的不同女生，阿發卻連瞧也不瞧一眼，只專心地聽著歌及低頭吃綠豆沙。
「喂……你…」
「唔…？」阿發又微微抬頭望向我。
「你gay架？」
阿發咽了一下，立即說道：「緊係唔係。」
「喔……」我回想著平時的阿發，這傢伙好像總是對女生沒興趣。
而且我們足球隊每天更衣時都肉帛相見，他又不時拍我肩背…該不會是…媽的……我只是天生長得比較俊俏罷了，為何連我的好兄弟也要愛上我？
不，不可能吧！
哈…哈哈哈哈……
「喂，」阿發又微微抬頭望向我，露出招牌笑容：「做咩喺到喺咁搞個頭？好痕咩？」
「呃…我想問你啲嘢。」
「唔？」
「咁多年兄弟兼死黨你老實同我講，到底……你係咪鐘意男人？」我疑惑地直視著阿發。
阿發有點愕然，然後輕描淡寫地答：「痴線，我緊係鐘意女人。」
「真係？咁有冇對像？」平時在學校不怎麼見他跟女生搭訕閒聊啊……
「有，當然有。」
「邊個？」
「遙嘉妤。」
「吓…阿妤…？」這次換我變得愕然。
「唔。」阿發點頭。
「紅豆沙。」職員放上了一碗熱騰騰的紅豆沙到我桌上。
「做咩發呆仲唔食？」阿發問。
「喔……」我拿起一隻匙，問：「點解鐘意佢…？」
「呃……正囉。」阿發簡單地回答。
「例如呢？」
「佢比我種Feel……好健康，充滿維他命嘅味道。」阿發抬高頭想了一想，然後低頭含春繼續吃綠豆沙。
阿妤她這種女生可是絕世的好老婆啊。
「點解……唔揀第二啲女仔係要揀佢？」我再問。
「啊…」阿發有點不耐煩起來，說：「乜你咁鬼多嘢問嘅？」
「冇…」她也算是我由小識到大的朋友，問多一點阿發為什麼喜歡她也是正常吧。
「你諗住追佢？」我一邊嘴嚼紅豆一邊問。
「都想架。」
「Bu──！」我禁不住把嘴裡的紅豆沙噴了出來。
這麼一噴都噴到阿發的臉上，而且因為紅豆沙是紅色的關係……弄得整間店裡
的人都以為我是噴血。
阿發拿起桌上的紙巾抹去臉上的紅豆：「你條友……」
「Sor……」我尷尬、抓頭、傻笑。
「你食完未啊？食完我就埋單喇。」阿發貌似一點都不生我的氣。
「唔。」我站起身來，走出店子讓阿發付款。
一走出去後，晚上的涼風便立即襲來，幸好我穿著長袖衣褲跑步也不止太冷。回到家中之前，還莫名其妙地遇到一位中年的神父叫我信教，但我沒有理會並極速回家洗了個澡然後捲入被子裡。
做完運動後洗過澡再躺在床上最舒服的了，可是…今晚怎麼好像一直想像什麼睡不著。
每天醒來後背腰身都會十分酸痛，但一站到鏡子之前看著自己英俊瀟灑的容貌後便會頓時間精神起來。
「落晨晞……」我摺一摺校服上的頸領，然後指著鏡中的自己：「你今日一樣都要carry所有女仔！」
「喂，」老媽敲一敲廁所門：「七點半啦衰仔，你對住塊鏡講咗成十五分鐘喇，快少少換衫啦！」
「一早搞掂哂。」我打開廁所門，順手把學校的短袖背心掛在肩膊上。
「你唔洗學林峰chok哂樣俾阿媽睇嫁喎，留番俾你啲同校女同學睇啦。」老媽
不理會我，把我直接從廁所拉出：「我今晚夜返，我特登打電話叫阿妤嚟幫手
煮飯俾你個衰仔食，你一陣間返到學校俾條鎖匙人啦，睇死你個衰仔都係練波練到七、八點返到嚟又唔識煮飯食。」老媽說話的語速給我鍛鍊得太快，我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砰──」關門也不用這麼大力吧……
在回校沿中，我經常會遇到一些學生妹紅著臉的低頭細語討論我，但我也早已習慣，畢竟我是校內出了名的情場浪子、愛情詩人、王牌情聖、愛情導師、浪漫教主兼愛情理論家，所以我亦特別有女性緣。
畢竟萬人迷這麼受到女生歡迎也是人之常情。
「喂，晨晞！」跟我一樣經常遲到的王大雞的聲音。
「唔？」我用眼角瞧一瞧他，有點不好的預感。
「遲到啦！仲慢慢行！」說畢，阿雞立即發力狂奔。
我舉起手腕看一看手錶，現在七點五十九分……
他媽的，還有一分鐘便遲到！此刻我也再沒兼顧形象，與阿雞並肩一起跑回學校。
「每次見到你就知我可能會遲到……」阿雞喘著氣說。
「喱句嘢應該我同你講……」我繞路而行，並帥氣地直接跨過一個欄杆。
靠著在人群中穿插及不顧自身性命安危無視紅綠燈，我終於成功在最後十秒趕回到學校外的一條街道上……現在考驗我的正是我的短跑實力。
這條街道最左手面是我學校的大門入口，而我現正站著的正是這條街道的最右方。我先利用四秒極速紮好了皮鞋的鞋帶，再用六秒時間以音速般的速度向前狂奔。
我們學校的政策是中一至中三的同學需要在早上回校後到操場外集隊，因此有一群師弟妹也正目睹著我的英姿，我不能有任何差錯！
糟糕！今天看守在門外的訓導竟然是古Sir……
他在學校出了名是一位「鐵面判官」，就算成績多好的男生，樣貌多麼趣緻的女生只要犯了錯都無法得到斟情。
而話說回來，我跟這位古Sir也對抗了足足四年多。今天就在所有在操場集隊站著的同學面前來一決高上吧！
跑到差不多可以進入學校時，我先脫下背包單手把它拋進學校裡。而古Sir早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急忙的把大門拉上。
今天我要用的是「美式足球」入學式！！！
「古Sir，仲有四秒鐘先打鐘喎。」一同站在大門內的領袖生隊長瞧了我一眼。
「你估俾多四秒佢，佢就會衝到入嚟咩？」古Sir眉目深鎖，緊張地說：「佢成
日遲到都俾佢用九唔搭八嘅奇怪方式入到嚟，過到骨……今次我唔會再俾佢成功，真正嘅學生係應該七點半準時返學之後返班房預習！！」
就在我跑到學校大門之前，大門餘下一個半個身位的空間可以進去。我用左腳踏穩著地面，再用力轉身對向那半個身位的空間，然後左腳發力向前一跳！
跳進去後再順勢接好剛拋到進去的背包，然後轉身以背部著地！
「砰──」地上所有泥沙都蘸到我身上。
「達陣──！」我仰天喘著氣，望向天上的太陽大喊。
古Sir臉色低沉地走到我面前，用他滿身的肌肉把我眼前的太陽掩蓋住……
「你，遲到。」他沉沉地說。
「吓…係咩？」雖然這四年來的每個早上都跟他大鬥一番，但我還是不敢直視他雙眼。
就在我逃避古Sir的眼神其間，給我無意間看到到趕不到進來在大門外站著的阿雞。他看到今天是古Sir看門後反而輕鬆地嘆了一口氣，慶幸著自己沒有趕上。
「你認為你剛才嘅行為好型？」古Sir問。
「呃…咳……哈…我認為好柒……」面對他的問題我只能傻笑回答。
「今次當你趕到返嚟，唔計你遲到，但係記你講粗口，中午嚟一樓搵我訓企。」古Sir望了領袖生隊長一眼，示意要記我名後便離去。
「呼……」我嘆了一口氣：「總算冇遲到……」
「又──係你條友。」說話的這人正是領袖生隊長──莫友思。
別看她是領袖生隊長就認定她是戴眼鏡的那些宅女，她同時身兼「七大女童
軍」的成員之一，可是學校七大女神其中公認的一位。
她走到我面前，再次把我眼前的陽光掩飾住：「起身。」她伸出一隻手出來。
我捉住她的手站回起身，她的手果然跟外表一樣嫩滑啊。
然後她拿起一個文件夾開始記名：「唔洗講喇，日日成隻死狗咁趕返嚟……都已經記得你咩名咩班咩學號。」
「５D……落晨晞……十四號。」她對著文件夾喃喃自語。
「喂……」我不自禁望著她潔白的雙手輕笑：「估唔到你隻手都幾嫩滑喎……
平時夜晚用牛奶浸過？」
「……」莫友思她臉色突然大變，轉頭盯著我：「你個死流氓…」
「呃，唔好咁講！」我高舉雙手，奸笑：「係你主動要扶起我嫁。」
「無賴…」她繼續盯住我。
「喂~當我咩都冇講過好冇？」我單肩背回書包，背向她揮手：「我返班房先喇。」
「下流。」她還是不屑地盯住我的背影。
上了兩層樓梯後，就是我們的 ５D班房。讀得D班的你也會知道，裡面盡是不讀書的傢伙，但也有一、兩個是意外的進了來。
「Hey，every body！」我把班房的門踢開。
「落晨晞，你冇遲到咩？」Miss Wong不屑一眼的望向我。
「冇啊，今日用「美式足球」入學式衝咗入嚟。」經過Miss Wong背後時我用手掩住她雙眼。
Miss Wong煩厭地撥開我的手：「下次早啲返學啦，仲有唔好踢門啦，喱個學年你已經踢爛咗兩對門啦！仲有啊，你下次唔好再用你個啲奇奇怪怪嘅入學式衝入嚟學校啦……上次就周街搵枝竹竿跳入嚟、再上上次就偷偷地爬欄入嚟……早少少起身洗死咩……？」
我隨便答句膚衍她，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她根本不懂像我們這種帥哥在廁所弄個髮型要弄多久。
「……」Miss Wong橫看著全班點點頭，說：「姐係喱家得返王大雞未返。」
嘿，阿雞這個沒氣力趕回來學校的傻子又要罸錢了。
在５D的班房中，我們有一條約束好的規條，就是遲到的人要罸錢當作交付班會費，一次交五十元。
現在一想，阿雞他大概已經罸了四位數字的金額以上了吧？不過對他來說沒關係吧，他家中這麼有錢。
我在班中的位置在中間的最後排，而坐在我身邊的叫Eric。他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傢伙，樣子卻出奇地精靈，一個外貌跟性格完全格格不入的呆瓜。
但班中的傢伙總叫我們做「傻瓜與阿呆」，他媽的！我哪裡像傻瓜！！！
而坐在我左手邊一排的是阿發，他這平時雖然會跟我們群不學無術的人玩在一
起，但一到上堂便會很認真的抄下筆記，因此上堂的時候我都會盡量不去打擾他學習。
最可惜的是我們這一班的女生都是豬排，有時候我會不自禁仰天長嘆，問問上天為何要這樣對待我。
不過我每次一照鏡子，上天都會重複地回答我。祂奪取了我跟美女同班的機會，便給了我一副英俊的樣子。
所以也不能全怪老天爺的，只要有心，多難追的女生也會追得到手。
一開始，我是這麼想的。
「你哋啊，仲喺到嘻嘻哈哈，喱家五月尾啦，就快大考升中六啦，再唔溫書你哋等留班啦。」Miss Wong向全班喊道。
「Miss Wong真係雷到爆~」我雙手托頭，想著自己惡劣的成績，恐怕逃不過今年的大層殺。
「之後咩堂？」我問。
「英文。」阿發答。
我二話不說伏在桌上睡覺，一直睡到去小息，阿雞突然不斷猛拍我肩膊。
「咩料…」我揉一揉眼睛，抬頭望向他。
「女…女童軍……」阿雞緊張萬分的望著走廊。
不……不單是他，我想現在全校的男方也聚集了在四樓，只為一睹她們的天仙美貌。
「我愛你呀！莫prefect總隊長！！！」阿雞從褲袋取出手機，在走廊外不斷揮擺著：「我帶手機返學呀！快啲捉我落去校務處喇！！！！！」
「洗唔洗咁癲……」我站起身來打個呵欠，望向窗外的走廊伸一伸懶腰。
可惜一大群男學生都聚集了在四樓的走廊和班房的窗邊令我看不清出面的環境，他們欣喜若狂的歡迎著「七大女童軍」，十足十凡夫俗子圍在街道上一旁迎拜著出巡的皇室公主一樣。
「咦……」突然間，一大群男生發出感嘆的聲線：「點解遙…遙嘉女神妤會……會停低咗嘅……」
阿妤…？
「佢…佢行入咗D班……」其中一人呆然道。
衰女……不是來找我吧？
…懂得在這種小息時間來找我，借以讓全校的男同學也妒忌葡萄我……
阿妤，你好狠啊！
我果然神機妙算，身穿一身藍色女童軍制服、紮著微棕色的馬尾髮、還有一副修長的身材的她站到我面前來。
「鎖匙。」阿妤張開一隻手。
「鎖匙？」我愣住。
阿妤妳要讓他們妒忌到入骨子裡嗎？鎖匙從來是兩夫妻才會交付給對方的東西。
啊…老媽好像用五速嘴說過今天有事做，交托了阿妤煮飯。
怎樣也好，想到那群現在十分葡萄我的傢伙，我嘴角便忍不住上揚而笑。
「笑乜？」阿妤依然一臉正經，張開著手：「拎嚟啦。」
我從褲袋取出鎖匙給阿妤，說：「老婆，今晚等你靚餸。」
「發神經。」阿妤取過鎖匙後放入裙袋，然後離開班房。
「……」不單止阿雞，所有男生都靜止了般凝視住我。
「阿晞──！！！！！！」除了A、B班的男生帶點不甘及不屑的眼神之外，其餘C、D、E班的一大群男孩衝上到我面前圍擁著我：「教我！你到底施咗啲咩妖法！！？」
「教我呀大佬！！！我好葡萄呀！」、「你用咩方法可以令到七位女神其中一個同你講嘢嫁？！！」、「呀啊啊啊啊啊啊！！！！！以後我要發奮向上得到女神嘅賞識！」
嘿，一群傻子。
「傻瓜！你點做到架！！？」其中一個男生問。
「邊個喊我傻瓜！？同我企出嚟！」我憤然地指著地板。
「我啊……」阿雞尷尬地笑著。
「你個王大雞啊！一齊圍毆佢！！！」我說。
然後大家立即把阿雞圍住，並且對他施展「拖地」、「撕腿」、「千年殺」及拿著足球向他腹部施展「螺旋丸」！
「嘩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這一天，阿雞在班房發出了我畢生聽過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一天的課堂完結後，便到我四年來都一直參加的課外活動──足球隊。
我們學校足球隊是學界上是C組，可以說是弱得不可以再弱的那一隻，但我還是熱衷於在這裡踢球，因為我想有天……我們足球隊不再給人小看。
雖然每次比賽都有一群死忠女生過來看球賽，但她們目的根本不是看球，而是看臉。
要在世界上找一個真心喜歡看我踢足球的女生我想應該少之有少。
「阿發。」我四十五度角把球長傳給在界線外的他。
阿發早已準備好姿態，球一到掠到他腳前便施展他最強的秘技──高射炮。他這招式作用是把球踢得極高和精準地降落到場上某一個方位，再由別的球員在預定的位置把球接住或射球。
「呀──！」身材矮小的阿雞直接跳起，用額頭把球頂入籠門。
我們三人都滿頭大汗的看著那在籠門中的球，熾熱的太陽照射著學校的操場，
蟬發出寂寥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炎熱的夏日。
「都係得我哋幾個人嚟練波……」我撥一撥頭髮，走到籠中撿起足球。
「其餘嘅人話咩要應付下學期大考……唔嚟練喎。」阿雞插著腰喘氣說。
「喱個就係我哋足球隊沒落嘅原因。」我撿起足球握在手上，凝視住它。
「算啦…阿晞。」阿發嘆息地笑道：「香港有幾多個人可以做到職業足球員？
佢哋為自己未來打算都唔可以怪佢哋…」
「唔…咁今日就散喇。」五點半，差不多要回去吃飯。
「師父！」這把聲音，Jessica……
「做咩啊？」我苦惱地抓一抓頭髮，望向站在場外的她。
「嘩，阿晞……你幾時食咗喱件校內出哂名高挑嘅有錢女嫁？」阿雞走到我身後問道。
阿雞說得沒錯，雖然Jessica只有中三，但她不單止性格高挑，身材也十分之高佻，樣子活像一副洋娃娃臉般可愛，這種身高與樣子的反差卻令她更吸引異性。
可是這小女孩卻不太合我胃口，但她每天總來纏著我。我最喜歡的類型可是比我大一至七歲的大姐姐啊。
「我哋一齊去食飯啦，師父。」Jessica滿心歡喜的走過來挽住我手臂。
「呃…」我又再抓一抓頭髮：「我約咗女仔食飯喎。」
「我唔信囉！你點會同女仔食飯！？我都未見過你放學會同第二啲女仔去食Lunch嘅！」
因為我始終認為，如果不是有心去全力追求那位的女生的話，就不要做出什麼讓她誤會，這樣做只會害了她一世人……我是過來人。
「唔信啊？你等等……」我走去背包取出手機，然後致電回家。
我還特地較了擴音，讓Jessica能聽得清清楚楚。
「喂？」看來阿妤已經來到我家中了。
「喂，阿妤？煮好飯未啊？」我笑著問。
「拎緊俾你食個塊牛排浸廁所水，你返啲返，就快有得食啦。」阿妤親切地笑道。
「嗶──」然後阿妤直接把我收線。
Jessica呆然張口，再不憤地望住我：「唔信呀！我…我……我都識煮飯嫁！我又要上嚟！！我都識整放隻蛋落飯上面嘅蛋包飯架！」
「嘩嘩嘩……阿晞你金屋藏嬌…仲要係嘉妤BB……」阿雞臉上盡是說不出的妒忌：「我明明條件都唔錯……點解呀！天呀──！」
「咩呀！我係晨晞Oppa嘅師妹呀～！」Jessica指著王大雞的額頭大罵。
「人哋嘉妤幫埋阿晞煮飯呀！你婢女就有份！」王大雞說。
「點解喎！！你講個嗰女仔有咩資格先！」
「第一，佢兩個一樣喺學校迷倒好多異性，遙嘉妤仲要係個全級公認嘅七大女神之一！所以佢兩個絕對係同一個門派，而個門派就係男女神協會！第二，宜家嘉妤仲要上埋阿晞屋企煮飯！？」王大雞滔滔不絕地說。
「呀！！！冇可能嫁！！！」Jessica尖聲大叫著。
「唉……你兩個咁啱音，都係一樣咁懷才不遇……不如你哋兩個去其中一個嘅屋企同對方玩煮飯仔算啦。」我一隻手拉住Jessica另一隻手拉住阿雞把他們兩人撮合在一起。
「我先唔要同喱個短人一齊！」Jessica立即把手縮開，抱住雙手。
「嘩！喱家我有話鐘意你個公主病咩！」阿雞反駁道。
「你兩個慢慢嘈啦，我要返屋企食飯。」我拍拍他們兩人肩膊。
「喂，阿晞！」兩人同時叫住我的名字。
我沒有回頭，一手把眼眉前的頭髮撮後，另一隻手握著背包離開學校。回到去家中的時候已經六時左右，阿妤也一早煮好飯在飯桌前待了我好一段時間。
「就快下學期大考，等留班啦你。」阿妤無端白事提起這件苦事。
「你唔會見死不救嘅……我知阿妤你咁好人成績又咁好，一定會幫我溫嘅？一定會！」我特意用疑惑的眼神望住她。
「發夢啦你，除非太陽聽日西邊起啦~」
「喇！你無啦啦喺我面前提起大考宜樣咁傷嘅事，搞到我家下成身負能量，你無理由咁不負責任嫁！？」
之後阿妤就再沒有理會過我，想不到她真的這麼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