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這是陳少給她的評語。

可是陸輕言倒還真的沒想到他會讓她打扮成一朵玫瑰。

看著幾乎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鏡中美人她完全愣住了,很想對著鏡子問一句:「妳誰啊?」

她全身上下都是形象設計師的傑作。精美到極致的淡雅妝容,被盤起了一半的長髮用白玫瑰別住,頸項處吊著一顆水鑽的白絲帶,露肩的白色晚禮服,還有白色細跟高跟鞋。

不得不說的就是那個晚禮服,腰間一圈都用小小的白薔薇點綴,裙擺從膝上開釵,並用經特殊剪裁的薄紗重疊出七瓣的形態,裙尾還微微拖在地上。



整套衣飾品味極高,高貴奢華而不落俗套,就算去參加舞會大概也不會遜色。

這讓她嚴重懷疑她到底是去吃飯還是去登台走秀。

她五時下班就被陳少開著跑車拐到酒店試衣,然後整套護理打扮服務下來讓她完完全全感受到有錢人的奢侈。

對於這她只能表示受寵若驚,穿著這一身名貴服飾她渾身不自在。

要是她不小心弄髒弄壞了怎麼辦?



在戰戰兢兢之下她被酒店的職員帶到餐廳,遠遠就看見陳少跟她一樣穿得一身白,只是扣子依然沒扣好,可是因為他本身的氣質就很妖嬈,倒是適合得讓人不忍直視。

她才剛坐定,陳少就開口把她誇了一遍:「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妳就像白玫瑰般美麗且純潔,讓人不得不讚歎妳的美好。」

「謝,謝謝你的誇獎。」該死,她的雞皮疙瘩又開始跑出來了。

「妳大概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我事先訂好了餐,如果妳有什麼不吃我讓廚房去改。」陳少用手支著頭,一臉笑意看著她。

「我......什麼都吃。」然而她卻沒那個胃口,在這種環境下她陪感壓力啊。



「那就好,不如我們先開瓶酒。」他彈了一下手指,一個待應就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為他們倒了兩杯酒。

陳少把酒杯伸了過來,說:「敬今晚的美人美景。」

陸輕言學著電視也把酒杯伸了過去,酒杯發出相互輕敲的清響。

紅酒比想像中好喝,澀味少而充滿果香甜味,感覺比較像是含酒精果汁。不知道是否酒精影響,她的心情也開始放鬆下來。

接下來的晚餐出乎意料地順利。雖然從頭到尾就只有陳少在說話,不過食物是真的很好吃,在無視陳少有意無意的挑逗下她還是吃得很開心。

到晚餐的尾聲,比想像中厲害的酒力開始發揮出來,不過喝了幾杯她就已經連走路也東歪西倒。

「我先送妳到房間休息吧,來,扶著我的手臂。」

房間?對,房間。只要到房間謝天就會來接她了。



此時她心裡只有這個想法。讓謝天接棒她就能回家倒頭大睡。

陳少看著已半掛在他臂彎上陸輕言,臉上出現得得逞的笑容。

先把人帶去打扮一番,讓她穿上像公主般的華美服飾,在高級的環境下享用美食,配上有極高酒精濃度的甜味紅酒,再帶她到房間為所欲為,到第二天就軟硬兼施讓她臣服於他。

他做這些可謂是駕輕就熟,萬試萬靈。

走到總統套房的時候他已經把陸輕言抱在手上,他把她放在潔白無瑕的大床上,點上催情的香薰,從花瓶中抽出數支紅玫瑰,把花瓣撒在床上。

看著床上意識迷糊的人兒,他用一早預備好的相機拍下這最後的美態。

花朵最美的時候是綻放的那一刻,而綻放前的瞬間是讓人興奮的,而盛放的花朵凋零也快他不感興趣。



床上的美人兒眼神迷離,惘然而純潔,臉頰因醉酒而泛紅,在玫瑰花瓣的襯托下更顯嬌豔。就如同他都說的,她是白玫瑰的妖精。

她並不是他玩過的女人中最美的,可是氣質卻非常純粹。

只希望這次不會那麼快就玩膩。

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胸口,在玲瓏有致的曲線上感受著那微微的起伏,讓他的跨下有點發癢。

就在他想把她的衣領解開時,房門卻突然被踹開,長相秀氣的青年靠在門框,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壯漢魚貫而入,一把就提著陳少的衣領走到一邊,開始撕衣服......

「等等!你們是誰?!你們在做什麼?!別......救命啊!!」

陳少的呼喊唤回了陸輕言的些許神志,她努力把雙眼對焦,最終看見初次相遇他時的那張臉。

第二次看到這張臉還是在醉酒的時候,真讓她懷疑這其實是她醉夢的幻影。



「吞下去。」謝天往她嘴裡塞了顆藥丸,「放心,睡一覺就沒事了。」

她乖乖聽話努力把藥嚥下去,大概是酒精的原故她幾乎吃不出藥味。

「乖孩子。」他撫過她額頭,然後抱起她往房間外走。

此時已被脱個清光的陳少也明白了主使者是誰,立馬就對著他們的方向喊:「求求你,放過我吧!!!」

謝天停下了腳步,轉頭冷笑:「放過你?為什麼?」他原本温柔的臉在一瞬間就滿布了寒霜,「我的委託人們可是要你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才不會讓你這麼容易解脱,你就好好享受吧。」

說罷,他頭也不會就走出房間,而在他身後則傳來了陳少絕望的慘叫。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實際上陸輕言沒有完全搞懂,因為在她吃完晚飯後意識就已經失去大部份作用。



而當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日出時分。

陽光還未足以穿透雲層,窗外的事物似是被填上淡淡的藍,直到早起的鳥兒開始唤起早晨的生氣,整個世界才開始增添出更多的色彩。

她穿著那套晚禮服,坐在自家公寓的床上發愣,卻完全想不起她是怎樣回到家,腦海中存在的只有那張她一直放在心底的臉孔。

房門被推開,陸輕言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她竟然看到謝天依然維持著昨天那張臉,穿著休閒服和圍裙端著湯碗走了進來。

「醒來的話先把醒酒湯喝了吧,之後繼續睡也可以。」他把碗放在她手上。

湯碗並不燙手,醒酒湯剛好就是能入口的温度。她慢慢喝著湯,不時還偷看坐在床邊的謝天。

「妳又怎樣啦?有事想問?」面對她像貓咪般小心翼翼的眼神,他不禁好笑的問。

她說不出那是因為覺得他的臉很好看這種話,所以稍為想了想,認真地問:「這次是誰想要陳少死?」

「沒有人想要他死,只是讓他嘗嘗他對女孩們做過的事情而已,至於他會不會想要自行了斷就不關我的事了。」他順手伸手抹掉她嘴邊的湯汁。

「他都做了什麼?」上一次她也問過,不過他說得含糊,她很想知道是否就是她所想的一樣。

「利用曾經對妳做過的事來誘姦那些女孩,然後給予一切物質讓那些女孩成為他的奴隸,當玩膩後就送給他的豬朋狗友當玩具。」他接過她喝完的湯碗放到一邊,「妳喝的那瓶酒雖然感覺很甜,但酒精濃度足以醉倒一頭大象,要不是我及時給妳吃了藥恐怕妳三天三夜都醒不了。」然後三天後一切都會變得面目全非。

對於自己的大意她也感到了羞愧,她以為那是酒店內的東西再怎樣都不會被人下手腳,想不到竟然會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委託人難道是其中一個女孩的親人?」

「不是其中一個,而是好幾個。被他害的女孩有些自殺了,有些則進了精神病院。前些日子,她們的家人竟一起找到我,拜託我讓那個人渣也嘗嘗墮落到地獄的滋味,所以我就讓那個男人好好服務一下那些無處發洩的Gay。」謝天的臉上出現有點血意的笑容。

聽著這些,陸輕言感到越來越心寒。

雖然他也很可怕,可是如果不是因為謝天,說不定下個受害者就是她了。就算她避得一時,誰知下一次那個人又會做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從來不缺辦法。

無論如何她能平安度過這些危險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如果當初沒有遇上他,那現在的她又會變成怎樣?

話說直到現在她還會夢到他在燈光下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容,像是下一刻就會把她擁在懷裡。雖然他知道她的想法大概會生氣,可是她真的覺得那天晚上的那張臉是她見過最美的事物。

謝天看著不知在想什麼臉頰逐漸紅起來的陸輕言感到匪夷所思,不禁就起了捉弄之心,把雙臂支在她身側輕輕在她耳邊吹氣,說:「話說我都救妳兩次了,妳就沒什麼表示嗎?」

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這下她的臉是真的燒起來了。

表示?表示什麼?她沒權沒勢,出身又不是富裕,剩下的大概就只有身體......可是就算是以身相許感覺也比較像是她得了便宜。

謝天靜靜看著她,只見她通紅著一張臉,雙手捏皺了被子,眼神在不斷飄忽。

這副小女人姿態讓他很想再多欺負她一下,可是他還真怕會嚇壞她。

就在想就這樣打住而退開身子的時候,陸輕言卻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般轉頭就吻上了他的唇。

這下反而是謝天被嚇了一跳,一臉愕然的任由她啃著他的嘴唇。

這女人的技術有夠生澀。他哭笑不得地想。

反應過來的他也認真地回應這個吻,也順道教教她該怎樣接吻。

良久,謝天按著她的肩結束這個吻,這時就連他都感到有點燥熱。

對於感受到身體某處好像起了反應的謝天,看著眼前完全沒有跟他一樣生出別的慾望的女人,這讓他覺得有點挫敗。

而陸輕言本身對於謝天沒有推開自己就已經感到無比慶幸,至於更進一步?她連想都不敢想!

「咳,妳不睡的話就起床吧。我去給妳做早餐。」謝天看似平靜地站起來,拿起湯碗走出房間。

在不經意間看到謝天微紅的耳朵,她不自覺撫著嘴唇笑了。

她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也不能否認有顆種子一早就已在她心中萌芽。

她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做過什麼。這對於一向力求生活平穩的她很危險,也不是她樂見的。

可是她還是沉淪了,就算明知他們不會有好結局她也從沒想過要抹殺這份情感。

現在的她,就像走在鋼絲上,看不清前路,也不願後退。

她沒想過要為這個隨時都會消失的人拼命,所以......她會站在原地,珍惜那一點一滴的溫柔。

就算經過這次謝天再也不在她眼前出現,她還是能跟著平靜的步伐把日子過下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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