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趙喜當時已近乎癲狂。他在對於群眾們大吼大叫!

「你們都看不得本少囂張是吧?都不捨得看著這多情的書生被欺負吧!本少就要囂張到底給你們看!看你們能奈我如何!」

趙喜一把扯著周謙的衣領,把那張扭曲的臉哄過來!

「本少不只要玩你的女人!還要讓你瞪著眼睛,親眼看著本少怎麼玩!看本少把這小賤人弄得連你是誰都忘得一乾二淨!就只會嬌喘著說趙哥哥我還要!哎唷奴家還要!怎麼樣?氣得瘋了吧?自出娘胎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吧?你現在是不是很想要打人?可是你敢嗎?本少就別個臉來讓你打!你敢打嗎?」

「你娘的!老子實在忍不下去了!我陳得烈不親手打死你這畜生,我還算是人?」





陳得烈正要撲出之時!

「啪!」地一聲!

趙少卻是被周公子狠狠地打飛了!

接下來,跟著趙少的五名惡少一湧而上!可是也是「啪!」、「啪!」、「啪!」、「啪!」、「啪!」地,被逐個打翻!

「好敢打!」





「這書生有膽色!」

陳得烈身旁的鄉親父老們,均是一片喝采之聲!

「這位真箇是好漢子也!有我衛國漢子的驃悍之風!」陳得烈乃是個武人,見周公子出手懲治這班畜生,胸口頓感一股熱血沸騰!他對這位周公子的印象,頓時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而且他打的那幾巴掌,確實是有模有樣!不但有練過武的形跡,而且還天生一副蠻力,非常適合走上修煉之路!

也難怪他自恃能對付得了這幫神虛體乏的惡少!





可是接下來,趙喜那邊,就出動到武者護衛了!

陳得烈看了看那劉三的架勢,頓時心道不妙。「這武者修為甚高,看來還是從軍中出來的,周公子或許並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周謙面對武者,非但不懼,還朗聲跟趙喜叫板!

「……別想旨意全身而退的,是你們!馬上放開那位姑娘!再給我綁起那班惡少,送交官府,問以強搶民女、打人生事的罪名!然後讓他們的爹親自登門,向這位姑娘和那位大哥道歉賠罪!還要他們以官位和名譽起誓,同樣的事情,絕對不許再犯!把這些事情都做完了,則在下還可以稍作考慮,息事寧人,不再追究!」

人群頓時起哄喝采起來。

「講得好!這書生吃了豹子膽了!」那中年婦女更是樂得神采飛揚!

「真有骨氣!」陳得烈也聽得爽了!

可是,接下來兩人交手,僅僅三招,周公子就落入下風,還受了刀傷!陳得烈心想:周公子看來真的對付不了此人,此時出手襄助,他大概不會嫌棄我多事吧!





正當他要出頭時,城中捕快便又趕到來了。

這趙喜頓時又發揮了他的無恥本色。只見他亂掰胡謅,搬弄事非,直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又說成黑的,竟然硬要把周公子說成是首先出手打人的瘋書生!而且他還故意恐嚇證人,讓在場所有明事之人,都敢怒而不敢言!

幸而後來有那位涂大富挺身指證!路人們這才夠膽附和,直斥其非。

而這捕頭馬鐵穎也不是個糊塗的,他根本就不理會趙喜的擾亂視聽,直接判斷滋事之人,便是他們朝歌六少!

「……你也太小看朝歌城的捕快了!本官現在就以強搶民女,當眾打人,以及毆打官差等等的罪名,逮捕你歸案!人來!給我拿下此人!另外在場跟這趙喜同夥的一干人等,通通視作嫌疑共犯,一律拿下!」馬鐵穎喝令道。

此捕頭不但不糊塗,更是個有膽色的,連南門趙偏將的親兒子,都敢拿下!

可是,正當此時,城中捕快的行動,又被人叫停了!





南門派了特使前來,送上一封急函,給馬鐵穎親閱!

馬鐵穎看著那封信,面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裏面說的是甚麼!

「難道是趙偏將出面護短了?堂堂本城南門守將,竟也是這種徇私枉法之人麼?」陳得烈有點不信。可是他也不可能再按兵不動了,要是這封密函的內容,是要對周公子有甚麼不利,到時候才阻止便太遲了。

也不是說,南門趙偏將連周大將軍的公子都敢動,事實是,這位周公子是微服出門,在此之前聽說也沒有在城裏露過臉。或許就連趙偏將親臨一看,也看不出這不起眼的窮書生,原來便是周大將軍的寶貝獨子!

「不行!要馬上請示張老將軍!不過今天乃是過節,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值班!」陳得烈正要離開現場時,卻突然感到,他的衣袖裏好像動了一下!

他摸了摸衣袖,卻是摸出了一個揉皺了的紙團來。

陳得烈好歹是武道高手,更同時是煉氣士!而竟然有人在他完全不察覺下,把這紙團丟進他的衣袖裏! 

陳得烈左顧右盼,都是擠得水洩不通的路人,完全察覺不到有任何異樣!好像是這紙團自行爬到他的袖口裏似的!可見這丟紙團之人,修為要比他高上不知多少!





「是上頭哪位要給我傳話了?」陳得烈且敬且畏地攤開紙團一看。

他深深地透了口氣。

陳得烈也不再猶疑了。他擠開人群,就要出去!

「兄台!你怎麼啦!」那中年婦女拉住陳得烈的衣衫。

「呃,在下有點事要處理。」

「我很明白兄台的心情,可是事已至此,就連官府捕快甚至南門守軍都已插手其中,已不是我等平民百姓可以出頭的了!」

「放心吧,大姐。實不相瞞,在下也是軍中之人。」陳得烈也不多說,身形詭異地竄了一下,便從水洩不通的人群當中,走了出來。





此時,馬鐵穎已閱畢字條,交還到武將手中。

「那麼,請馬捕頭的大隊,執行信中的指示!」那武將道。

「南門守軍……是要指教我們官府捕快,如何執法了嗎?」

「不敢說是指教,僅是建議而已。若是馬捕頭不接受建議,那就別怪末將多事,運用趙偏將大人所授權的戰時律例,強行接管現場防務了。」

陳得烈來到了兩人面前。

「這位同僚,且慢。」他對那武將道。

「閣下是……」武將盯著陳得烈,對這位「同僚」將信將疑。

「六品步兵校尉陳得烈,隸屬中軍大營。請問閣下是……」陳得烈亮出了一個黃銅徽章,正是衛國步兵校尉的身份證明。

「末將不過是替南門趙大人送信的,微末軍階,不值一提。未知陳校尉此番出面,是所為何來?」

「當然是要干涉你們的事了。」陳得烈直白地道。

「哦?以末將所知,中軍大營雖然是我衛國的主力大營,戰功顯赫!可是朝歌城內的防務,卻不屬於你們的管轄範圍!陳校尉,你正值休班是吧?是不是佳節當前,有點喝多了?」

「我清醒得很。」

「陳校尉!你的意思是,你要推翻南門守將大人所親下的軍令嗎?」

「正是!」

「你有何憑依?」

「我手裏也有一封密函,你自己看吧!」陳得烈把一張皺巴巴的紙片,遞給那武將。

「哼!這是誰的手筆?竟敢以如此口氣,在發施號令……」那武將看到末尾,看到了下款那個朱砂蓋章,頓時面色刷地變白!

「這、這真的是那位……的親筆?」那武將連手也有點抖了。

「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吧?」陳得烈點了點頭。

那武將抹了抹額前的汗水,二話不說,竟把南門趙偏將的那封密函,撕成了碎片!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此武將竟然把據說是南門守將大人親書的密函,當眾撕了!

他到底是承受了誰的壓力?

「他、他竟然……撕了我爹的密函?」趙喜更是又驚又怒。

「末將在此向在場各位聲明,南門守軍,不再干涉此事。」他朗聲道,然後便乖乖站到了一旁去了。

陳得烈把馬鐵穎喚了過來,也讓他看了那張紙片。

「馬捕頭,你並非軍中之人,可認識這朱砂蓋章,是屬於哪位的?」

「下官不認識。」

陳得烈湊到馬鐵穎耳邊,道了一個名字。

「……真的是那位大人?」

「當然!朝歌城內,誰敢擅用這位大人之名義,到處惹事?那不是找死麼?」

「那也是!那也是!」

「馬捕頭,你已看清楚信中內容了吧?請執行大人的指示!」

「可是……這張紙條上面寫的,跟剛才南門趙大人那封密函所說的,是一模一樣的事情!」

這才是最讓馬鐵穎摸不著頭腦之處!

「這我可不知道了,我沒看過趙鎮那一封。總之,照辦吧。」陳得烈道。

「是!下官領命!」

「放開那個書生!」馬鐵穎喝令道。

兩名捕快對看了一眼,便放開了架在周謙頸上的鐵尺。

「這是甚麼回事?誰敢違逆我爹的軍令!」趙喜等人有點心慌了!

「也放開趙喜一干人等!」馬鐵穎喝道。

「咦?」捕快們雖然有點猶疑,可是最終也如實執行指令,收回了鐵尺繩子等,列隊站到一旁去。

「此次紛爭,屬於私人恩怨,而且並非甚麼大事,不用勞動到官府或是刑部。本官在此判定,爭執雙方,當場私下了斷吧。」馬鐵穎木無表情地道。

全場幾乎所有人等,都看得莫名奇妙。

「早就該這樣啊。」周謙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