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了一輪,最終還是趙喜那邊得勢了麼?」

「私下了斷?那不是等於讓那書生送死!根本比誣告他還黑!」

「到底是誰跟誰在背後互相角力啊?又密函又密信甚麼的,一頭壓過一頭……唉,真不愧是都城,勢力間的鬥爭很複雜啊……」

路人們之間,又是一陣哄動和熱議。

「捕頭!這怎麼搞的!如此一來,朝歌城還有我們立足之地麼?」





「捕頭!你從來都不會向上頭壓力屈服的!為何這一次會這樣!」捕快們都是既不忿,又莫名奇妙。

「事情……或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馬鐵穎道,語氣中帶著猶疑。

「或許?」

「我們靜靜看著就好了。」馬鐵穎道。

趙喜此時可就囂張了!





「雖然本少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可是既然所有礙事的人,如今都袖手旁觀,連官府捕快都容許本少動用私刑,可見還是我爹壓得住場面!哈哈哈哈……」

他的本意很簡單,也就是把那書生弄死而已。既然如今可以得償所願,他便理所當然地把那個送上第二封密函的陳校尉,也當成是他爹的人了。

或許是他爹覺得第一封密函寫的還不夠到位,便又多寫一封,以作補充吧!

趙喜見場面已完全受他所控,他也不急著對付書生,反而把第一個目標,落在那名女捕快身上!

「你這賤人!剛才竟敢頂我的嘴!看本少打得你滿地找牙!」趙喜一巴掌就要往那女捕快的臉上甩去!





「你敢!」馬鐵穎怒喝一聲!

這一喝,竟把趙喜嚇得倒退三步,還跌坐在地上。

「趙喜!本官剛才所說的容許私鬥,乃是指你們和那書生之間的事!若是你還企圖襲擊捕快,本官依舊有權將你法辦!」馬鐵穎冷冷道。

在趙喜的心裏,震怒和驚懼兩種情緒在猛烈交戰!最終的結果……

「……哼!不打就不打!你這條狗捕快,都被我爹鎮住了,還在囂張甚麼!看本少以後再慢慢整治你們!」趙喜狼狽地爬起身來,當作沒事發生,便又指向那書生,惡狠狠地下令!

「本少就先解決這書生!人來!給我當場打死他!」

「書生,拖了那麼久,你還是得死在我的刀下啊。」那護衛劉三舒展了一下筋骨,便又重新擺出架勢。

周謙並未理會劉三。此時,他正在跟陳得烈對望。





只見陳得烈跟周謙稍稍點頭,可是表情上卻是有點擔心。

周謙輕輕一笑,意思是讓陳得烈放心。

「這甚麼意思?瞧不起我劉三麼?」這劉三見書生並未把他放在眼裏,頓時心頭火起!他

身形一輕,便是有如飛燕一般,疾速躍起,然後一刀劈來!

「……!這是「燕雲山十八刀」中的「飛燕俯衝」,而且熟練程度已近大成!以中軍大營來說,除了精兵營外,大概沒有校尉以下的能擋得住這一招!周公子危矣!」陳得烈不禁心頭一驚!當下此刻,他是幾乎忍不住要出手襄助!可是礙於那封密函的指示,他不可以出手!

可是這一刀,憑周謙的腳步,是避不開的!

「剛才有那麼多的空閒時份,我早已想到了對付你的方法!這裏不是九十九死籠,能用上對敵的法子,多得太多了!」





面對這凌厲的飛燕俯衝,周謙並不打算閃過一旁,反而蹲下身來!

他一記手刀,插進地下,然後把一方三呎長寬,厚達四、五吋的石造地板,硬生生的拔了起來!

周謙提起那方石板,架在肩上,正好擋住了劉三的一刀!

周謙順勢,雙掌蠻力一推!

劉三只感到一股不可抗逆的力量朝他壓來!他執刀的手頓時脫臼,然後被那石板砸在身上!他就像是被一枚攻城鎚子砸中一般,往後倒飛到逾丈之高,再重重墮地!那方石板就壓在他的胸前,壓得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雙目一個翻白,就不省人事了。

不使武技!僅憑蠻力,就把一名武者一擊倒地!

「那方石板,少說也有上百斤吧!他竟然單手提起便甩出去了?」

「他到底是力士還是書生啊?」





「這窮書生平日為了糊口,恐怕也幹過了不少粗活,這才練就一身蠻力吧……」

這算甚麼打鬥?用蠻力推倒一個武者?

那班趙家的護衛們,當然不服!

「兄弟們!上!」護衛頭目喝令道!

五、六名趙家護衛,全都拔出了鋼刀,一湧而出!

「地板還多著呢!」周謙往一旁移了三步,便又拔起一塊石板,像是飛鏢般甩了出去!

要注意喔!把石板當成石板般甩出去,跟把石板當成飛鏢擲出,是有很大的分別!





想像一下,這方三尺石板,完全是以一枚掌心飛鏢般的速度激射而出!還加上了那有如死神鎌刀般的旋轉!

這根本是擋不了的!

這六名護衛只得狼狽地從旁閃避!其中兩個走在最中間的,被同伙們左右夾著閃避不過,就這麼被石板砸中了胸腹,當場吐血倒地!

閃往左邊那兩個,還來不及抹把汗,只見周謙已經來到他們身前,舉起了一塊大石板,向他們砸了下去!

「砰!」地一聲,石板裂成了幾大塊!那兩個護衛也是吐血倒地,不能再戰了!

六名護衛,沒幾個眨眼,便剩下兩個而已。

最難看的是,他們甚至還未出過一刀!

「我們左右包抄!」這兩人總算是學乖了,知道不要走在一塊兒!他們分別從左右二路,舉刀劈向周謙!

周謙拔起一塊石板,雙手一掰,一分為二!

「這是甚麼神力!可能嗎?」兩名護衛心裏一陣驚訝,的腳步都幾乎礙窒了一下!

這樣一塊石板,要是運用武技刀法之類,全力施展,或許還可以破壞得了!可是這書生明顯沒有使用武技,僅憑蠻力,便把石板掰了?

這兩名護衛的戰意已是潰了!

周謙把兩片石板,同時向左右擲出!兩名護衛只感到心慌意亂,身法甚麼的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就只會雙手抱頭,硬吃!

兩人同時被砸得倒飛吐血。

只見周謙正砸得性起,他又拔起一塊地板,然後抬起頭來尋找目標。可是他放眼一看,好像現場沒剩下甚麼護衛了。

周謙經過了魔尊精血洗禮,九十九死籠的歷練,最大的收穫當然是跨入了神魔煉體的本檻。而他即使不激活神魔之體,這凡夫狀態的肉身,也已被淬煉到了一個可怕的強度,足以大勝一般武者了!

那帶兵而來的南門武將,看著趙喜那邊的戰況不佳,眉宇間有點不善。

本來,壓住官府捕快的行動,讓少主子和那書生私自了斷,這正是趙偏將的意思!可是,當武將看到陳得烈帶來那位大人物的密函時,他心裏便想:這次不妙了!甚至還逼得他當場撕了趙偏將那封親筆,好毀滅證據,以防萬一!

哪知道,那位大人物的意思,竟然跟趙偏將的一樣,也是讓趙喜和書生私下了斷!

這大人物莫名奇妙的命令,還讓武將納悶了好一會。只是他後來發現,那書生竟然如此厲害,兩三下子就幹掉了趙少的大半護衛!這時候,他才明白那位大人物的真正用意!

正是讓他不能以南門守軍身份作出任何行動!他專誠為了助拳而帶來的士兵,也頓成了擺設!

他也真的料想不到,少主子的護衛們竟然敵不過那書生!眼看都要全滅了,難道眼巴巴看著少主子吃瘪不成?趙少剛才企圖搶那書生的相好,又百般出言侮辱,要是那書生報復起來,恐怕少主子很難全身而退!

雖然說,到了危急之下,他不惜得罪那位大人物,也得出手襄助趙少!他畢竟是趙偏將的心腹,此時不挺身護著少主,趙偏將就再也不會重用他了!事後他有護主之功,想來趙偏將也會盡力保住他,不讓他被那大人物秋後算帳吧?可是,即使他有出手的膽氣,也自恃那班官府捕快都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那個一直監視著他的陳得烈,他卻是不得不提防!

「此人修為最少也是武師巔峰,說不准還同時是個煉氣士!中軍大營的校尉,都不能小看啊……」

仔細思量之後,那武將還是沒有把握,在冒險出手之餘,還能夠同時擺脫掉這陳得烈!

他轉念想道,即使他自己出不了手,也必需使點別的手段,援助一下少主!

那武將左右顧盼,好像在前方某樹梢處找到了甚麼,便朝那片漆黑之處,點了點頭。

陳得烈好像覺察到了甚麼,隨即盯住了那武將。

那武將頓時又把注意力轉回現場了。

「南門那邊又想使甚麼詐了?」陳得烈追看著一片漆黑的樹梢,好像感應到了甚麼,卻未能確認。

幾名惡少,都是目瞪口呆地盯住周謙。

尤其是趙喜,幾乎驚愕得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不是本少行使私刑的時候嗎?怎麼會這樣的!這書生到底吃了甚麼猛藥!」

他已是惱羞到了極點!

「本少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殺了此書生!」他咬牙切齒地道,顫抖的手漸漸朝自己脖子上摸去。

「趙少,放心。還有小人在。」那護衛頭目總算站出來了。

「嚴江!本少的頭號侍衛!這種時候就靠你了!」趙喜頓時有點放心了。

此護衛的身型極之魁偉,他拔出腰間之大鋼刀,足有四、五呎長!

「在下南生門嚴江,領教書生的石板!」

「如你所願!」周謙把手中石板,使勁一甩!百斤石板有如飛鏢似的疾飛旋轉,比起剛才所扔的,又更快更重了一些!

「南江劈掛!」嚴江雙手高舉大刀,迎准來勢,使勁一劈!

石板給大刀一劈,爆成了好幾大塊的碎片!

「這刀法很猛!」周謙也不禁乍舌。

「南生門乃是這一帶的武學名門,在衛國以至好幾個鄰國均有一定影响力!看此人刀法武技,起碼是武者巔峰,近乎武師級別!比剛才那劉三,至少強上一倍!周公子他……沒問題麼?那位……會不會對他太有信心了……」陳得烈的心情有點忐忑。畢竟,這位周公子的身手,他已經看過了。蠻力是有的,可是真的不懂武技!

他身為習武之人,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武者,敗在這武學門外漢之手,心情不可謂不糾結。

到底,憑絕對的蠻力,可以戰勝得到修為多高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