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見便宜也賺足了,依依不捨地多看虞思兩眼,便兀自收拾心神,開始唸咒。
  
畢竟有過之前激活錮命鎖(陳風)的經驗,對於唸誦咒文時如何切合音階,如何細緻調整,他都有了一定的心得。嘗試了七、八次之後,咒文的第一、二個小節,已被成功激活!
  
只見石室開始微微晃動!
  
周謙也似乎感到,綑綁自己的勾索法陣,也隨之稍稍有了弱化的跡象!
  
周謙繼續反覆唸誦咒文,第三個小節,第四個小節,也漸漸逐一激活!「啪裂!啪裂!」勾在周謙身上的兩、三道法術勾索,自行失效脫落!
  




「太好了!似乎在開啟密室的同時,這石室內的所有法術都會隨之失效!」
  
「嚓!」的一聲!一道銀光閃來,讓周謙的肩膊穿出了一個血洞!
  
「且看看到底是誰先脫身!最後是誰殺了誰?」只見綁在虞思身上的銀線,已是脫落了很多,有一些是她自己掙脫的,更多是咒文激活而導致的!虞思的一條手臂已可自由活動,隨之捏起法訣,祭起飛刀欲要刺殺周謙!
  
「虞姑娘,你酥胸前的那塊布要掉下來了,不按著行嗎?」周謙連忙喊道。虞思「啊!」的一聲,連忙伸手掩著最重要的位置,飛刀法訣就散掉了!
  
周謙趕忙爭取時間,反覆修正唸誦咒文,同時不斷催動修為,企圖首先掙脫勾索法陣!若是被虞思首先脫身,他就是死!到時候她手持法陣真正玉杵,衛國大軍就真正完蛋了!
  




約一盞茶時份之後,周謙成功唸完了八個小節!
  
周謙身上的勾索已是減少了一些,可是還未弱化到足夠完全掙脫!反之,虞思那邊已是能夠騰出雙臂來!她一手護胸,另一隻素白玉手,捏出飛刀法訣!
  
噗!噗!噗!噗!
  
一把又一把的飛刀,刺入周謙的身體!
  
「老是被按著打,真是不爽!」周謙也得要反攻!只見他騰出剩下的單臂來,不住全力揮空喋血爪!他也不是要隔空抓死虞思,不過是為了製造強勁的風壓!
  




只見虞思那貼身長褲上的破裂口子,由於風壓關係,越裂越上,漸漸逼近那妙不可言的桃園之地!虞思感覺下身越來越有冰涼之意,往下一看,便又是一聲尖呼!這是絕對一定要遮掩著的!死也不能讓人看得到!虞思只恨只有一雙手,根本遮不了身上這麼多曝光的地方!哪還顧得上要飛刀殺人?
  
周謙又賺得了些許寶貴時間!
  
周謙這回學乖了,不讓虞思再有慢慢掙脫銀線陣的機會,他故意跳過關鍵的第九小節不唸,先練習好後面的!又沒過一盞茶時份,第十至第十六小節都相繼練習至完美,只要用第九小節把整段咒文併合,就可一舉成功,到時候,且看他和虞思,誰能搶佔先機!
  
「是時候了!完整的咒文,一口氣唸出來吧!」
  
只見周謙不住唸誦出古意盎然的咒文,完美無缺,石室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周謙和虞思身上的綁殺均是越來越弱⋯⋯
  
來到關鍵的第九音節,周謙從未練習過,只要一次成功,密室就肯定可以開啟!
  
「⋯⋯哎吔!」
  
唸錯了一點點!又要從頭來過!




  
只見虞思大字型的猛烈一掙,已大大弱化了的銀線陣,終於被她完全掙脫!雖然她身上衣衫僅剩下些許破布覆蓋,可是到了如此關鍵時刻,也管不得那麼多,夾腿側身遮著重要部位,便是一把強悍的飛刀襲來!
  
「刺穿你的喉嚨,看你還怎麼唸咒!」
  
商天真雙目精光一閃,一雙手掌往上提起,及時擋在周謙的咽喉前!
  
「噗哧!」
  
飛刀插穿商天真雙掌後,僅僅刺入了周謙咽喉的一半!這傷勢不重,周謙燃起生魂,便完全痊癒!然而商天真這一動,雙目中的生氣明顯削弱了許多!
  
周謙再一次唸咒!
  
「⋯⋯」
  




全部十六個音節,完美完成!
  
翠綠玉杵頓時放出刺眼閃光!石室猛烈顫動!
  
石室中的地板,霎時從中間往下打開,露出了下面的無底黑暗!周謙,商天真和虞思,同時被掉進地底!
  
而沒過一眨間之後,地板從新閉合。石室歸於沉寂,就像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般。
  
早上的叢林。
  
一身綠衣的王鐘,按著筋鍵斷裂的肩膊,在茂密的樹冠上,點躍疾走!他身為覺醒了地階武魂的宗師武者,能夠溝通大地,吸納來自原始叢林的地之氣息,觸覺有如野生動物般敏銳,有感應地脈以作引導定位的本能!是以他這一路飛馳,幾乎沒有任何停下分辨前路的需要!
  
在王鐘身後不遠處,一身戌裝的張維新,依然緊追不捨!若說是地階武魂,他也同樣擁有,而且論修為深厚,張維新還要看高一線!就是對於叢林中的狙殺經驗,稍不及王鐘罷了。
  
只見張維新已漸漸追上了王鐘的背影!他從腰間取出一根古蕭,「嗖」的一聲,蕭身末端伸出了七吋的銀光劍鋒!




  
張維新爆發身法修為,霎眼追至貼近王鐘!
  
一道淡墨色的劍影閃現!
  
王鐘身影一淡,竟是及時從樹冠跳下,在地上繼續迂迴奔走。張維新的必殺一劍,僅是入身一吋,只見一些血花,以及幾片綠衣布絮,隨風飄散⋯⋯
  
「這一個晚上追逐下來,我已在這王鐘身上留下十幾道的劍傷,剩是失血,也差不多有數升了⋯⋯看來他最多也只能再撐半個時辰!」
  
張維新提一口氣,跳下樹冠,繼續追捕目標!
  
話說,昨夜王鐘埋伏於山腳叢林,遠狙山上古道死戰中的周謙!王鐘身懷先天神賦「百里穿揚」,在極不平等的條件下對周謙施以遠距離「屈機」,為周謙和血盾小隊帶來了極大威脅!
  
幸而,在關鍵時刻,張維新終於趕至,並展露出其儒門「蕭中藏劍」的殺著,一劍廢了王鐘一臂,送葬了他的箭術修為!雖說若是張維新沒有插手,王鐘也未必殺得了周謙,然而,張維新的入局,卻是得以讓血盾小隊大大減輕了壓力,並為後來他們殺出古道,佔領東風堡,驅走了最大的阻礙!
  




王鐘雖是被廢了一臂,卻不肯束手就擒,爆發身法,拼命逃亡。如此王鐘和張維新之間的追逐戰,便從暗裏轉到了明裏!
  
兩人一追一逐,不覺已是數個時辰。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八風山城守城大陣已經激活,衛國大軍形勢險峻!血盾小隊正在殺出古道,東風堡大軍傾巢而出,而虞老等人則在全心全意,要收取王鐘的五輪寶車,無瑕理會周謙等人。
  
張維新的修為,畢竟比王鐘要高一個境界,是以在這種消耗式的追逐戰中,他是佔據了明顯的優勢,並曾製造出好幾次下殺手的良機!
  
然而王鐘身受重傷,看似已是強弩之末,可是其生存意志卻是極之驚人,每一次即將被張維新追及而性命悠關之際,總能僅僅避過要害,而僅僅受些皮肉之傷!
  
張維新瀟灑著地,已停止了焦急的猛追。
  
在陽光照射下,叢林的前路清晰可辨。在那看似完全沒有動靜的前方,地上留下了點點鮮血構成的一條迂迴血路。
  
「一名擅於林中潛行的刺客,若是連自己的血跡都掩藏不住,那就意味著⋯⋯他已經油盡燈枯了。」
  
張維新踏著身法,沿著血路疾走追蹤。這個時候,與其追求速度,他更在意王鐘有否故意示弱使詐⋯⋯因為留下血路此種事情,即便是新手,也是不可原諒的。
  
王鐘拼命逃竄,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他最初狙擊周謙的那片地區,東風堡就在眼前可見之處。他撥開草叢前進,絲毫不理會一路上留下自己的血跡。
  
他繞過了幾棵大樹,一個拐彎,轉入了一個自山脈延伸出來的小山谷。這山谷凹入之處,太陽照射不進,是非常好的隱蔽之所,可是卻是一條死路,若是被人發現,就只有死戰一途了。
  
王鐘就在這山凹的最深處,倚在山壁喘息著。
  
「這張維新真的好煩人!八風山城守城大陣已經啟動,衛國軍隊有可能遭滅頂之災,這種情況之下,他都不回去助戰,偏要咬著我這廢人不放⋯⋯天底下有沒有這麼固執的人!」
  
王鐘伸手進懷裏搜索,搜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紫木盒子。
  
他打開了盒子,盒子裏面,養著一條綠色的蟲子,蟲子正在噬食著一塊不知名的血肉。這蟲子身軀極肥,吞食每一口血肉時,整個身體都在蠕動吸收著養份。
  
王鐘看著這蟲子,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張維新,你為何要把我逼到走投無路,非得要讓這條「綠林蠹蠱」吃我肉身不可!天啊!好嘔心⋯⋯」
  
王鐘拈起蟲子,這蟲子頓時瘋狂掙扎,長滿細細尖牙的嘴巴不斷伸長,欲要噬食王鐘!王鐘吞了幾次口水,這才敢下定決心!
  
王鐘把蟲子貼在自己斷了筋鍵的肩膊上。
  
這綠林蠹蠱看到新鮮血肉就在眼前,隨即便瘋狂噬食!只見這綠蟲身體不斷蠕動,漸漸漲大⋯⋯王鐘似是感到劇痛,滿臉冷汗,咬牙忍耐!
  
綠蟲以極快速度,抽乾著王鐘的血肉。沒過多久,只見這蟲的蟲身已長到幾近王鐘半隻手臂長寬,身上的綠色漸褪,而趨近王鐘的膚色,甚至整條蟲身,也正在漸漸融入進王鐘的手臂!
  
而就在此時,張維新已是尋到了王鐘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