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鐘正要把張維新性命取去之際!
  
一直待在山凹出口處後面靜靜待機的一個人影,正要伺機而動!此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男子,身穿華貴藍衣,頭上結著髮髻,手持一柄靛青色的古劍。
  
男子猛然催動修為,頭頂驟然綻現三花!天、地、人三道武魂之意,衝天噴發!由其可見,此人修為已達三花聚頂的顛峰!男子提起古劍,踏著一步十丈的身法,猛然而至!
  
就在王鐘的巨拳砸落之際,藍衣男子乘隙一劍斬出!
  
「青靛霸意斬・斬鼎式!」
  




這凌厲無匹的一劍,把王鐘那綠色的巨大拳頭,齊腕斬落!
  
「嗚哇!」
  
王鐘跪倒地上,握著手腕,傷口處不住湧出綠色的液體!
  
藍衣男子持劍而立,昂首挺胸,一副把現場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
  
他看了看受著重傷倒地的張維新,冷笑一聲,道:
  




「衛國張維新,你被龐亮法陣壓制,而且隆中草蘆的那些煉氣士們,還要報他們大師兄被你所殺之仇,你且慢慢玩去,本少待會再回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藍衣男子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王鐘。
  
「總算給本少逮到你了,綠林道的王鐘。」
  
「倪無畏!」
  
王鐘見到對他偷襲之人,竟然是跟己方站在同一陣線的宋國藍衣援軍!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雖說黃茋黨軍跟宋國的結盟,完全是建基於互相利用,甚至最終拿下衛國之後,黨軍最終能否歸附於宋國,王鐘都大感懷疑……
  




可是,在此時此刻,八風山城的大戰正值白熱化階段,勝負尤未分曉!若然宋國要反臉不認人,在此時就出手,怎麼說是太早了! 
  
就說他王鐘本人,自恃還是有一定的利用價值!他狙殺血盾小隊,牽制張維新,以至剛才馬上就可以解決掉這衛國軍中第四號人物,他所做的一切,對這個身為東風堡主將的倪無畏,無一不是有好處的事情!
  
「倪無畏!我王鐘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在此時對我出手!難道你跟開封安陽侯已是投靠了衛國,突然插手,是要阻止我殺張維新?」
  
「唉⋯⋯」倪無畏搖頭輕笑。
  
「張維新麼?他被龐亮的法陣所制,再加上身受重創,已是強弩之末,也不需要借你的手殺之。張維新畢竟有點名氣,要是由本少手刃,那本少的殺人名單上,不也就添上了頗為精彩的一筆了?」
  
這倪無畏竟然模仿王鐘剛才的語氣說話,把王鐘氣得要死。
  
倪無畏踢了踢那地上的綠色巨大斷手。
  
「王鐘,你對自己的心狠手辣,本少也不得不佩服!本少在東風堡上,看著張維新廢了你的右臂,還以為你的一身修為就此廢了!豈知道你還有對自己下蠱這一招!你的蟲臂已是盡吸你畢生修為精華,你的一拳,足夠對三花聚頂顛峰強者也造成殺傷!在本少看來,目前你的威脅,比起張維新,還要再大一些!不趁機毀了你這一臂,在本少看來,實在是不放心啊!」




  
「不放心?」
  
王鐘那枯槁得近乎死灰的面上,滿是愕然。
  
「我王鐘向來只專注做自己的事情,我這性子,就連你們軍師龐亮也都熟知!這一戰以來,我的目光就只瞄準著周顯和張維新這兩個人! 又何時有對你倪少產生過威脅了?」
  
「嘿嘿,威脅倒是沒有。」
  
倪無畏抬頭看著遠處的東風堡。
  
「若說你有罪,你身懷重寶,就是該死之罪!」
  
王鐘順著倪無畏目光看去,憑其超人銳利的目光,赫然見到自己的五輪寶車,正在企圖被東風堡上之人所收取!那收寶之人明顯下了功夫,所佈下的法陣,隔絕了寶車對外界的感應,是以王鐘竟然一直都懵然不知!
  




「我的五輪寶車!」
  
王鐘狠狠死盯著倪無畏。
  
「該死的!竟然想打我寶車的主意,不惜在兩軍激戰正酣,勝負未分之際,便對戰友下手!你幹出此等不義之事,宋國那邊,又容得下麼?」
  
倪無畏哈哈大笑:「當然要趁此機會下手,下手之後,方好嫁禍給張維新嘛!不然若是大戰勝負以分,我還能拿甚麼藉口要殺人奪寶!」
  
「你還是不需要殺我!五輪寶車你拿去,你留我一命,你我從此倆不相欠!」
  
倪無畏笑得更狂!
  
「王鐘!如果你是張維新,我很樂意推遲跟你決一死戰的時機,就算讓你離開那又如何?可是你在暗行界的名氣太大了,在你還在綠林道當弟子時,本少就聽說過你的事跡!你若是執意要隱身逃遁的話,即使是五氣朝元強者,也難把你找出來!我既要執意奪你的五輪寶車,就不能讓你活著!難道本少還會蠢到讓你躲在數十里外,拿箭射我,以報我奪你寶車之仇?不了不了!你不是近戰決戰型,本少最不喜歡跟你這種躲躲藏藏的暗行者糾纏下去!」
  
倪無畏高舉靛青劍!




  
「所以,給本少去死吧!」
  
「你廢話太多了!」
  
王鐘趁倪無畏雙劍還未落下時,突然發難!
  
那一隻被斬斷了的巨拳,不知何時,竟已重新接駁回到王鐘的臂上!原來,王鐘故意延長跟倪無畏的對話,借意把右臂收到背後作遮掩,然後從斷口處,伸出一條條小小的綠色觸手,把斷拳連接回來!
  
這重新接駁起來的巨拳,還比受傷前要長達一肘!這暴長的部份,都是用王鐘自己剩下的血肉所轉換來的!現在王鐘看來,本人更像是一個附生物,依附在一隻蟲型巨臂上生存了!
  
王鐘一拳轟出!
  
這一拳的力量,足以越境殺死三花聚頂強者!
  




倪無畏見王鐘突然發難,並未慌亂,反而臉上流露出狠獰之意。
  
「這個樣子,才配得上本少的青靛霸意斬!」
  
倪無畏劍招一變,古劍劍身,猛然拍向王鐘的巨拳,打算正面硬拼!
  
「波」的一聲巨响!大地強烈震盪!在一拳一劍交鋒之處,大地甚至裂開了幾道裂縫!
  
「這兩個人都瘋了!他們這一招的殺傷力,都已達到了三花聚頂後期的水準!」就連同是三花聚頂強者的張維新,都為此感到震撼!
  
「倪無畏!跟老子一招定勝負!」王鐘吼道,更為強勁的一拳揮來!
  
「正合本少的意思!」倪無畏握緊劍柄,把修為再推高一些,迎面對決這一拳!
  
轟隆!
  
咔嚓。
  
周謙燃燒起一枚生魂,在掌上燃燒,在他置身之處,驟然一陣明亮。然而,縱使生魂之火要比尋常火焰猛烈很多,其照明能力卻是受到了大大的限制,只能勉強照亮身周約一丈之地。
  
周謙一口氣燃燒掉五枚生魂,可是依然如此。
  
「這大概不是生魂之力的問題,而是這周遭環境中的「黑暗」,有很詭異之處。」
  
自從周謙唸誦了開啟古陣真正陣眼的鑰匙後,地面突然打開,他便一直往下掉落。掉了不知多久之後,他砰然著地,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之後發現,除了堅硬的地面,周遭均是無盡的黑暗。
  
大概他是掉到了地底深處的一個不為人知的岩窟之中。
  
「我也有同感。這岩窟的黑暗,並不是因為缺乏照明,而是由於充滿了一種黑暗的物質。」商天真的聲音傳入到周謙的神識中。
  
商天真依然駄在周謙的背上,屍身大致保持完好。
  
因為周謙跌落之時,以正面著地,保護著商天真的屍體。周謙有黑鎧魔神之體,雖然也是摔得很慘,但還是在可以恢復的範圍裏。
  
周謙摸了摸那沒了前臂的右手,想起了下手之人。
  
「虞思呢?」
  
「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息。我們大概下墮了數百丈,完全深入地底,以她修為,除非身懷至寶,否則絕對沒有可能活著。」商天真道。
  
既是由暗行校尉商天真親口說的,大概虞思真是死了。
  
不過,在四周一片黑暗,不知身在何方的環境下,周謙實在難以感到放心,即使隨時有人偷襲,他也不點不覺得奇怪。
  
「商師兄,我們這是在……」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被陸副統領告知,若是我的任務失敗的話,便由你來執行這個補救的計劃……我只知道是跟守城大陣真正陣眼有關,其餘事情,恐怕連暗行營裏,也沒有人知道。」商天真傳音道。
  
原來,商天真潛入東風堡地底,計劃被龐亮識破,而龐亮所奪走的,確實是開啟遠古守城大陣的鑰匙。
  
正確來說,那是大陣表層的鑰匙。
  
由於這陣眼點距離敵陣大本營太過接近,想要潛行基本上是不可能,所以,在商天真接受任務之前,他和陸毅早已有了默契,這一行,該是失敗居多。
  
商天真已經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很有可能是一隻棄子。
  
為了讓龐亮以為已經把衛國的圖謀完全識破,所以被他所奪走的鑰匙,只能是真的,而作為犧牲的棄子,也定是要有充份的價值,否則的話,根本不足以去除龐亮的疑心。
  
商天真從接受命令之時,便已知悉自己的命運。
  
所以在一路上,商天真冷眼旁觀,甚至不時冷言冷語,因為他必需要非常確定,周謙是個可以信賴,並且有能力執行補救計劃之人。而且他需要有一定的大局觀,要有無比的決心,在知悉他的潛行任務失敗後,依然一意孤行,企圖把任務完成。
  
血盾小隊進入古道之前,商天真離隊潛行,臨行前交給周謙的一塊玉牌,其實,就是他的命。
  
他把他的一縷靈魂神識,寄存進玉牌之中,然後交托到周謙手上。
  
這一縷靈魂神識,也包含了所有不能夠讓龐亮得悉的秘密。所以後來龐亮殺死了商天真,直接讀取他的腦髓,也無法得知這開啟大陣的鑰匙,還分為「表」、「裏」兩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