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第二天就發生了變化,Lunch之後我和思思回到學校時在校門被鷹sir截住。 

「何為一,今天放學後到訓導室見我。」他這樣對我說。 

問他什麼事他也不肯回答,只是板起一副臉孔。 

「阿一,你犯了甚麼事嗎?」走進學校後思思問我。 

我不在乎地聳聳肩:「不知道,反正在鷹sir眼中沒有哪個學生是不犯事的,可能他只是妒忌我有個可愛的女朋友而已。」我笑攬著思思的肩, 她打了我一下不悅地說:「正經點啦,剛剛鷹sir的臉色很難看,我怕他會找你麻煩。」 





的確,雖然鷹sir從來都沒什麼好臉色,但跟平時罵學生那股狠勁比起來,今天的他顯得更陰沉,令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應該沒事啦,不用擔心。」但我還是這樣對思思說。


放學後我去到位於地下教員室旁的訓導室,在外面敲門後鷹sir示意我進去。在訓導室裡,鷹sir正坐在他的位置,低頭在一本記事簿上寫字。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了一聲「坐吧」,又再繼續埋首他的工作。 

房間內靜得出奇,鷹sir的寫字聲和冷氣機運作的聲音格外清晰。期間我偷瞄他正在寫的記事簿,還以為裡面記載了什麼學校機密,原來只是學生的犯事記錄。記事簿裡密密麻麻都是「某班某某同學頭髮過長,已記名三次,某月某日再作檢查」之類的記錄,瑣碎的程度令我不禁懷疑鷹sir是不是有挑人毛病的癖好。 





漫長的沉默等待後,他終於合上記事簿。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他用教訓的語氣說。 

「不知道。」我這樣回答,沒說出口的那句是「反正不會有什麼好事」。 

他冷眼看著我:「如果你還不知道的話,那我想你應該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 

這種轉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令人厭惡,現在的我也不再像低年級時那樣會被動地接受老師的教訓。 





「如果我犯了什麼事的話你不妨直說,也不用浪費大家時間。」我盡可能在語氣中保持基本禮貌之餘,又不會顯得太屈服。 

他皺起眉頭,好像不太滿意我的態度,但還是決定進入正題。 

「你是空手道社的社長。」他說。 

「我是。」我點頭說。 

他又陷入了沉默,好像在思考一個棘手的難題似的。 

終於他開口說:「有人向學校投訴,我們有學生昨天放學之後結黨打架,據說那些學生是空手道社的社員。」

我嘆了一口氣。果然是這樣。 






「是對方先挑起事端。」我解釋說。 

鷹sir用銳利的目光看著我。 

「所以你們空手道社的人真的有跟人打架?」他在「打架」兩字上加強了語氣。 

「那幾個學生勒索我們的社員小二。不僅如此,他們還侮辱他打他。」 

他突然雙手用力拍在枱面的玻璃上發出震耳的聲響,我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他站起來向我咆哮:他先打我,我才還手?你以為我會接受這種小學生的幼稚解釋嗎?還是你們以為自己是黑社會,替別人出頭很有型?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學人講義氣!」 

他怒視著我,憤怒扭曲了他的表情。我別開眼睛低聲說:「你不接受也沒辦法,反正這就是事實...」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我咬咬唇迎上鷹sir的目光,倔強地看著他。我告訴自己在這時候我不能退讓,因為這一刻我代表的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整個空手道社,決不能因為我的軟弱而讓他們蒙上不白之冤。

我們眼神僵持了良久,他終於坐回椅子上,回復剛剛沉思的表情。 


他說:「對方要求當時在場的人今個星期五去他們學校當面對質,否則就會報警處理。你們不能拒絕,我已經答應了,那天我會跟你們一起去。」 

我不敢相信。那些敗類居然還好意思要求當面對質! 

「好啊,對質就對質!到時候誰是誰非就一清二楚了。」我說。 

但鷹sir搖搖頭,不屑地笑了一下,像是在說我太天真。 





「你們這次闖禍了...向學校投訴的人就是被你們打的學生的媽媽,她是對方學校的家長教師會主席,也是新界東家長教師聯會常任理事。她很生氣自己的兒子被打,說一定會追究到底。」 

我一時沒有反應。 

「聽到了嗎?!」他高聲問。 

我陰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出去吧,這段時間給我好好反省!」他揮手道。 

我走出訓導室,思思一直在外面等我。她見我出來了,緊張地拉著我的手。 

「怎麼了?」她問。 

「可能有麻煩了。」







我召集眾人來到空手道室。大家圍著坐在平時練習空手道的木地板上,我把和鷹sir的對話複述一遍,他們聽了之後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有沒有搞錯?那個髮蠟男竟然惡人先告狀!」心鈴氣得半死。 

「那班混蛋肯定是未被我打夠!」光仔揮拳道。 

「我看九成是被你打傻了啦!」心鈴說。 

「也有可能是他們本身就腦大生草!」光仔哈哈笑說。 

眾人輕鬆說笑了一番,似乎不太擔憂這件事。 

「那現在我們要怎樣做?」吳卓羲問。 

我說:「也沒甚麼好做,就是等星期五和鷹sir一起去跟他們對質,到時我們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吳卓羲聳聳肩:「真不明白他們怎麼還敢投訴我們,難道就不怕我們把他們對小二做的事都說出來嗎?」 

「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凝問。她和澤天當時不在場,所以我們又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次。聽完之後她說:「最好不要太掉以輕心,始終光仔和他們打架是事實。」 

「我也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粗框男附和道。 

「那個髮蠟男有個家長教師會的媽媽撐腰,所以才敢惡人先告狀吧。」我嘆氣說。 

心鈴撓起雙手不滿地說:「那又怎樣?不管怎麼說,錯的都是他們,難道家長教師會就可以歪曲事實嗎?」 

我和凝對望了一眼。 

一輪沉默之後,心鈴又問:「鷹sir會站在我們這邊嗎?」 

「不知道,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我說。 

這時一直縮著身子的小二說:「對不起...我替大家添麻煩了......」 

光仔用力拍拍他肩膀:「不用道歉,你又沒有錯,這些混蛋我恨不得見一次打一次!」 

心鈴說:「對呀,不用想那麼多,反正那班小鬼弄不出甚麼花樣。」 

也許她說得對,現在不應該自尋煩惱。

討論完畢後,我說:「好了,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解散吧,對質大會當日我會再提醒大家的。」 


「還有一件事。」澤天對我說:「你剛剛說對質大會是在今個星期五吧?空手道社原定那一天去我的道場交流。」 

我拍拍自己的額頭。 

「對啊,我都差點忘了...」 

經過澤天的溝通,他那邊的道場答應讓我們拜訪作交流學習,時間原定在今個星期五放學之後,但現在卻和對質大會撞期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澤天說:「那個對質大會一定要去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跟師傅說取消這次交流。」 

我思考了一會說:「這樣吧,對質大會還是要去。凝沒有捲入這次事件中,妳可以代表我們去那邊道場拜訪,跟他們說聲抱歉嗎?下次有機會我們全社再去交流。」 

凝有點著急:「但我也是空手道社的人,應該要和你們一起面對空手道社的問題。」 

我說:「就是因為妳是空手道社的人,所以妳要替我們去學習他們道場的訓練方法,這也是為了空手道社。」 

但她似乎還是有點猶豫。 

心鈴對她微笑說:「凝,妳去吧,不用擔心我們的。」 

「那好吧。」凝答應說。 

我詢問澤天:「這樣的安排你認為可行嗎?」 

「可以,那天我們就分頭行事。」他又提醒我們:「關於那個對質大會,我想你們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特別是心鈴和光仔,不要意氣用事。」 

兩人都點點頭。


就這樣等到星期五放學後,我們在鷹sir的帶領下來到對方學校。 


一路上鷹sir不斷叮囑我們在對方面前不要亂說話。其實我們本來就打算實話實說,沒有甚麼亂話可說。不過到底在鷹sir心目中「亂說話」的定義是甚麼,就不得而知了。 

鷹sir向守在門口的校工說明來意之後,校工用對講機通知校務處,不久來了一個職員帶領我們進入學校。他帶著我們穿過一條走廊,兩側是各種活動室,裡面的學生正在練習朗誦、合唱和芭蕾舞等等,他們都用奇異的目光注視我們這群不速之客。 

最後我們走進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那是一個會議室,室內擺放著一張長形會議桌,職員叫我們稍等便離開了。 


坐下來之後大家都沒有說話,沉默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我環顧室內,會議室的兩側是一整排陳列櫥窗,裡面放滿了無數學生的獎盃和獎牌。我特別注意到其中一個獎牌,獎牌上刻著 

「黃偉傑 香港青年盃空手道錦標賽 男子自由組手 冠軍」 

時間是1996年,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雖然沒見過黃偉傑這個人,但總覺得他會是一個像澤天那樣的正直的人。我突然想到,如果他知道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咔擦一聲,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後面跟隨著另一個較年輕的女人,同樣是面無表情;最後還有髮蠟男和他那兩個同伴,三人的臉上都掛著討厭的笑容。 


他們在我們對面坐了下來,那個年輕女人拿出一支錄音筆,按下錄音鍵。 

中年女人清一清喉嚨,用她尖銳的聲音作開場白:「我是本校的家長教師會主席,請稱呼我張女士。我也是這次事件的負責人。你們誰是負責人?」 

鷹sir說:「我是他們的訓導主任,黃sir。」 

她稍微側身面對著鷹sir :「好,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這次事件源於我們學校的這三名學生受到你們學校學生的襲擊,令他們身心受創。作為本次事件的負責人,我對此事表示深切痛悲,也對你們學生的暴力行為作出嚴正抗議。」 

心鈴不滿地反駁她說:「這位張女士妳搞錯了。」她指著髮蠟男三人:「明明是他們三個勒索小二在先,況且他們也有打我們的人啊!」 

張女士輕蔑地瞄了心鈴一眼:「妳是誰?憑甚麼跟我說話?」 

心鈴激動想回話,但鷹sir伸手阻止了她。 

鷹sir說:「正如我的學生所說,這件事上你們三個學生似乎也有犯錯,不應將所有責任推在我校學生身上。」

張女士又瞬間回復她的面無表情:「一事歸一事,現在是我們投訴你們在先,所以應該先處理我們的投訴。凡事都要講求程序和證據,當日在場的學生都在這裡了嗎?」 


鷹sir說:「他們都在這裡。」 

「現在就由我的學生進行認人程序。」張女士轉向髮蠟男他們說道:「請你們指認出當日襲擊你們的人。」 

他們毫不猶豫,同時指向光仔。 

「我打你們是因為你們該死!」光仔怒氣沖沖地說。 

鷹sir臉色一沉。 

張女士滿意地點點頭:「現在一切都很明顯了,你們學校的這名學生襲擊了我們的學生,令他們的身體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更重要的是他們心靈的創傷,他們都是本校的優秀學生,但這次傷害恐怕會令他們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影響他們日後的發展。我認為應該要嚴懲這種暴力的行為。」 

優秀學生...心理陰影...真虧她可以一本正經說出這麼荒謬的話。 

鷹sir說:「對於學生的懲處,我認為不能太草率,要仔細調查後再作決定。」 

張女士說:「好吧,但在適當的時候你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她彷彿打勝了一仗,語氣變得更高傲了。


「那麼關於你們的學生的勒索行為...」
鷹sir對她詢問道。

「這不過是你們學生的一面之詞而已,根本沒有證據。」張女士看著我們問道:「你們誰說被人勒索了?」 

小二畏縮地舉起手。 

張女士質問他:「誰勒索你了?」 

小二的顫抖的手指慢慢指向髮蠟男,張女士立刻擋在他和髮蠟男中間。 

「小朋友,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你真的肯定你被勒索了?還是對方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她咄咄逼人地說:「你知道嗎?勒索是很嚴重的指控,給假證供的後果很嚴重,你要好好想清楚。」 

原本已經很害怕的小二聽了之後就更加慌亂。 

「我...我不知道。」他的聲音快要哭出來。 

「夠了!」心鈴護在小二前面說:「妳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這樣迫小二?!」 

張女士淡淡地說:「我只是把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告訴他而已。根據資料,我們的三名學生家境富裕,並不缺錢。加上你那個學生的證詞含糊,不足以取信,所以勒索的理據不充分。」 

鷹sir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我看今天就暫時到此為止吧。關於學生的懲罰我校會仔細研究,決定後會給你們答覆。」 

他站起來,示意要結束討論。 

「等等,還有一件事。」張女士挽留說,鷹sir不耐煩地看著她。

「聽說這些學生好像是貴校空手道社的社員吧?我認為這就是本次事件的癥結所在。」她傲慢地說:「縱容不定性的年輕人學習一些打鬥的技巧,他們很容易就會隨意用來傷害他人,這樣實在很不應該。」 


「我已經透過常任理事的身份向新界東家長教師聯會反映了事件,家長們都很關注這個問題,紛紛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為下一個受害者。不知道黃sir你認為應該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呢?」說到最後她嘴角泛起一陣陰險的笑容。 

鷹sir壓抑著怒氣說:「這個問題我校也會進行仔細討論的,在這之前...暫停空手道社的一切活動!」 

「甚麼?!」 

我們再也無法冷靜。 

「太不公平了!」 

「我們根本沒有做錯!」 

「這算甚麼?我光仔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連累空手道社!」 

全部給我閉嘴!」鷹sir怒吼。 

張女士瞇起眼睛驕傲地說:「黃sir,恕我直言,這種暴力社團的存在只會突顯貴校水平低落。為了貴校著想,我勸你們最好立即解散空手道社。」 

鷹sir怒氣沖沖,頭也不回走出會議室,重重把門甩上。張女士坐在位置上,滿意地看著我們目瞪口呆的表情。


出到校門外鷹sir指著我們大罵:「看看你們空手道社闖了個甚麼禍,學校的面都被你們丟光了!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們聚眾鬧事!」說完他氣憤地走了。 


完全沒想過結果會是這樣慘不忍睹,我們恨得牙癢癢。 

「可惡!」光仔一拳打在燈柱上。 

「那個臭八婆!我恨不得把她煎皮拆骨。」心鈴憤恨道。 

Apple說:「那個八婆真的很嘔心,明明那髮蠟男是自己的兒子,還扮成互不認識的樣子,虛偽!」 

「假裝有多公正,其實根本就偏袒得要死!」Lemon說。 

這時髮蠟男三人從學校裡走出來。 

「哎啊!怎麼一出來就見到一班喪家之犬啊?」他無恥地笑道,他的兩個同伴在後面跟著大笑。 

光仔和心鈴握緊了拳頭。 

「冷靜!不要被他們挑釁到。」我低聲對他們說。 

髮蠟男走到光仔前面說:「你不是很好打嗎?怎麼不動手?打我呀!」 

光仔憤怒地瞪著他。 

「對了,差點忘了如果你們再鬧事的話,空手道社就很麻煩了吧?哈哈!」髮蠟男又轉向心鈴:「妳呢?上次的氣焰怎麼不見了?」他無賴地笑說。 

心鈴冷眼看著他。 

髮蠟男輕佻地撥弄她的頭髮:「讓我看看,哎啊,造型失敗!」 

就在心鈴快忍不住怒氣時,一個身影從後閃出,揪起髮蠟男的衣領。 

「別用你這人渣的髒手碰我們!」吳卓羲揪著他怒罵。 

髮蠟男不斷掙扎說:「你竟敢這樣對我!你們慘了...我去跟媽媽說...」 

「即管去跟那個惡毒的女人告狀吧,我不是空手道社的人,我可不介意痛毆你一頓!你最好跟緊你媽後面當裙腳仔,別再讓我看到你,滾!」 

吳卓羲舉起拳頭,嚇得髮蠟男和他的同伴急急逃命。


「謝謝。」心鈴對吳卓羲說。 


「沒什麼,我也看不過他們那麼囂張。」吳卓羲聳聳肩。 

看到髮蠟男狼狽逃命的樣子,我們都覺得很痛快。但一想到目前的窘境,心情還是很沉重。剛剛整個會議,我們都被那女人牽著鼻子走,明明準備了一堆說話卻沒機會說。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Apple無奈地說。 

「都是他們歪曲事實,可惡啊!真後悔當初沒有狠狠的打他們一頓就放過了他們!」光仔氣得青筋暴現。 

粗框男搖頭說:「都是因為光仔你太衝動了,才讓他們有機會借題發揮。」 

「什麼?!」光仔不可思議地看著粗框男,指著小二質問他:「難道你要我眼白白看著小二被他們欺負都不還手嗎?」 

「我又沒有這樣說...」粗框男低聲辯駁道。 

「你沒有這樣說,但你就是這個意思!」光仔氣憤道。 

「都說不是這個意思,除了打架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吧?」 

光仔冷笑一聲:「嘿!對付混蛋還哪有甚麼其他解決辦法?我才不會像你那樣,只懂說一堆不設實際的理論,做起事卻是個怕事的膽小鬼!」

粗框男漲紅了臉:
「甚麼膽小鬼?你...你別看不起人!」 

光仔挑釁說:「我說得不對嗎?你就是膽小鬼!」 

粗框男氣得指著他說:「你這...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平時上空手道堂不肯跟規距,永遠只會橫衝直撞,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現在終於闖禍了!」 

「我闖禍都是為了伸張正義,至少比你那些甚麼運動科學理論有用多了!」 

「這只是你自以為是的想法而已,你總是這麼自大!」 

「是誰自以為是啊?粗框男博士!」 光仔嘲諷道。

「你...!」

粗框男極怒向他揮拳,光仔不退讓
衝上去,兩人幾乎打起上來,幸好心鈴及時擋在中間分隔開他們。 

「夠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她心煩地說。 

Apple和Lemon拉著臉紅耳熱的兩人,他們仍狠狠怒視著對方。 

小二哽咽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崩潰地哭了起來,啜泣的聲音聽得人心酸。大家沉默下來,一時之間相對無言,誰也不知道應該說甚麼,我們就這樣默然站在行人路上。 

天色漸暗,街道在太陽的餘溫下還是有點冷。不知從哪裡吹來的一陣風,撩動單薄的夏季襯衫。我輕顫了一下,不經意從嘴邊溜出了一句。 


「原來要換季了。」 


第二十三章 <事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