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日後,阿詩連夜不讀我的慰問訊息,我的心總是怏怏難安,做事也無法上心。

  莫名的孤獨感充斥心頭,雜亂的思緒再度遊走。回想除了雙親和寥寥朋友,我幾乎都是一人渡過人生,加入地盤行業後更飽受歧視,再加上毒撚的自卑心理作祟,我那無剩的自信早已崩塌,幸好阿詩的出現讓我拾回些少信心,也給我機會面對女性,只是常言女人反覆無常,像現在我卻摸不透猜不清她的想法。她是惱了我嗎?她是想避開我嗎?她想利用完我一走了之嗎?

  「阿新,今晚陪我食飯。」放工後,我拉著了阿新。

  「癡線,屋企煮咗飯你先嚟講,唔搵你個學生妹?」

  「唔好提喇屌......」



  「俾人玩?」

  「唉唔知呀......」

  「一早話佢想玩鳩你,你又唔信......」

  「去食飯去食飯......」

  一張枱,兩支青島,兩碟豆腐火腩飯。



  我誠實地道出一切,說了阿詩在家長日後失蹤,但忽略了金毛仔一事不談。

  「你話你係咪戇鳩?條o靚妹靚少少就迷到你頭都暈埋,好彩人哋有錢,唔洗呃你錢咋,如果唔係你成副成家都俾埋佢,哎屌......」阿新邊咀嚼邊說話,終於咬到舌頭。

  「我想知我點死。」

  「有咩點死?用完即棄囉。」阿新面容扭曲的道。

  我自斟自飲,沒有說話。



  「拿,一係咁,等我幫下你......」

  「點幫?」

  「你俾佢電話我。」

  「你想點?」我皺了皺眉。

  「唔洗起晒鋼喎......放心,我唔會搵佢,總之你俾我先。」

  我半信半疑地交了阿詩給他。

  「掂啦,有咩消息同你講。」阿新滿意的道。

  雖然我不知道阿新除了講粗口和叫雞之外還有甚麼特異功能,但見他胸有成竹般,我竟對他有一絲寄望。



  當晚我喝了很多,酒精上腦時,世界彷佛被遲緩下來,周圍都變得安靜,那翳鬱的心情霎時也被擱在一旁。

  我總不相信阿詩是這種人......

  就在開門回家時,阿詩卻致電過來......

  「喂?」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喂......」電話裡傳來她的哭聲!!

  「咩事?」當下我心焦如焚,也只好先問清究竟。

  「可......可唔可以出嚟......陪我......」她嗚咽的道。



  「得得得......你依家喺邊?」

  「我喺尖沙咀海旁......」

  「我依家即刻過嚟,等我!」

  「我......嗚......」

  「唔好喊住......等我過嚟先......」

  「嗚嗚......」

  聽著阿詩啜泣同時,我已衝到樓下截了一架的士。

  「尖沙咀海旁,要幾快得幾快!五百蚊俾定你唔洗找!」我把一張五百蚊交到司機手上,亦特意說給電話裡的阿詩,好讓她鎮定下來。



  「我可以等架......唔洗咁貴坐的士......」阿詩吃了一驚。

  「我唔想你等。」

  任破產失業生癌我也承受得起,平生最怕的卻是女人流淚。看著楚楚可憐又似乞求的模樣,柔腸寸斷地哭哭啼啼,心底便會方寸大亂,然後行為都不經大腦失去理智,最終惹上很多不必要麻煩。可是,她是阿詩......我不確定將來會否為她付出所有,但當下,我願意為她趟上任何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