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榮哥已離開了一星期了,我有留意近來的新聞,並無發現飛機失事的事件,表示榮哥可能尚在人間的,這真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畢竟,人的生命太脆弱了,生死只隔一線罷了!如果榮哥撞機死亡,我能夠做什麼呢?除了撫摸着自己凍冷的身軀,流下第一滴淚以外,難道要高歌一曲『一起用過的廁紙』嗎?呵呵……串魚蛋好辣,小彬彬,給我喝一口可樂好嗎?」泥明像小狗般伸出舌頭,對韓彬說。

韓彬把自己手上的可樂遞給泥明,提醒他:

「喂喂,只能喝一口!」

「Okay!」泥明咕咯咕咯的喝了一口,然後他把空瓶退回給韓彬,他一口把4/5樽可樂喝光。

韓彬握着空瓶子,也沒有動氣,只是沉思起來:





「榮哥走後,班中當堂水靜河飛,沒有人帶頭搞活動了,一點也不熱鬧啦!」

泥明打了個噎,應聲說:

「是呀!沒有人帶頭整蠱Miss Kerokerokeroppi、搞擲粉刷鬥遠比賽、(課)室內五人足球賽,全部都沒有了!」

韓彬看着操場上一個男生在踢籃球,有點唏噓地說:

「所以有點懷念榮哥。」





泥明看着操場一個男生抱着踢籃球的腳在地上呻呤,回應道:

「應該把他打暈,不讓他上機的,or,打落他的飛機。」

韓彬把指頭塞進樽口,哈,那麼窄也塞入了。他對泥明說:

「好苦悶的校園生活哦!」

泥明拍拍大髀說:





「如果我們讀男女校就好了,我綽號『情場小旋風』,單單一個眼神,動一動手指,就可以迷死女孩!」

韓彬斜眼盯着泥明,他的輪廓又確實標緻得很,皮膚比女孩子還要白,而且天生像鷹般勾鼻子,真正是斯撒第一美少男,只可惜,斯撒是和尚寺,枉有俊貌吹吹矣!

韓彬忍不住說:

「不如你轉到男女校吧!」

泥明「哧哧」一聲笑起來:

「是哦!轉校就可以接近女色了,為什麼我想不到?」

韓彬嘆口氣說:

「在這裏躭下去遲早會性無能。」





泥明不同意地搖搖頭:

「不,我就認為會變成愛滋基魔人。」

韓彬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真可怕哦!」

泥明點點頭說:

「真係嚇鬼死各方友好!」

兩人又驚性無能又驚愛滋病,所以一時間沉默無語。





韓彬拿着汽水樽,站起來:

「我去回樽。」

「我陪你去。」泥明也站了起來。

韓彬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泥明,問得有點懷疑:

「你不是——愛滋基魔吧?」

泥明聳聳肩頭:

「一半一半啦!」

韓彬立刻和泥明隔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到了食物部,韓彬和泥明回樽後取回兩亳子準備離開。這時候,食物部對開的馬路欄杆處人聲鼎沸,圍着一大群人。收銀的阿伯習以為常地說:

「又有人講數了!」

泥明也習以為常地說:

「每天都有人講數的。香港人在講數;中國人和英國人在講數;美國人和蘇聯佬也在講數。講數順利的,便天下太平;講得不順暢,便……」

「但,那是你們中四丙班的程強。」阿伯說。

韓彬和泥明齊嚷:

「吓,強————記?」





兩人面面相覷,韓彬擔心地說:「是強記!」他有點猶疑的問:「但是,強記還算是我們的兄弟嗎?」

泥明說:「自從榮哥走後,他沒有再和我們說過半句話,見面也不招呼一聲。」

韓彬說:「不和我們說話,又算不算好兄弟?」

泥明喃喃地說:「很難下定論!」

韓彬吸一口氣:「我們要支援強記嗎?」

泥明眼睛轉了轉,便說:

「不如猜『包、剪、揼』,你贏了,我們全力支援。我贏了,我們全力走人。」

韓彬呼出口氣:「好!」

泥明揮了揮拳頭:「一,二,三,我出『包』!」

韓彬見泥明出「包」,就出「揼」。

兩人很有默契的說:「走投!」

走了幾步,背後傳來的爭執聲音更響了,兩人心裏也擔心強記有所不測,兩人幾乎是一致的停住了腳步。韓彬咬一咬牙:「剛才我出彈弓手。」

泥明會心微笑:「這個秘密,我早知道,來來來再猜過!」

泥明又晃了晃拳頭:「一,二,三,我出『揼』。」

韓彬又慢了半拍:「一,二,三,四,你出『揼』呀,我出『包』。」

泥明:「小彬彬,你贏了。」

韓彬:「沒有彈弓手?」

泥明:「沒有!」

韓彬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要全力支援!」

「這就去!」泥明一邊踏步,一邊從校褸暗袋取出煙包,從煙包騰出一根煙,咬在嘴角,挺起胸膛說:

「我強烈地感到自己像Mark哥!」

韓彬稍稍落後於泥明,他好心勸告:

「千萬不要像Mark哥!」

「何解?」

「Mark哥是被人掃了三千幾槍而死的!」

泥明眼中有淚光:

「講數必須流血,流血由我開始!」

「你好偉大!」

兩人向人牆走過去,泥明巨喝一聲:

「大家借歪!」

圍觀的學生一轉頭,被叨着煙的泥明的氣勢所懾服,人牆立即讓出一個缺口,讓兩人走進去。

怎料,當泥明看到裏面的形勢後,便雙腳發軟,想立刻轉身就走,向重新封閉了的人牆央求:

「各位大哥,唔該借歪,唔該!」

因為,兩人看到程強和一個胖子學生在一桌上談判着,桌邊圍着四個健碩似阿諾舒華益力加的學生,一看而知是那胖子學生的保鑣。

一旦真正打起來,合程強、泥明和韓彬三人之力,也不過一人捱多幾拳,三人捱少幾拳罷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泥明不吃打針雞!

但人群似乎毫無挪動之意。

韓彬說:「我們死定了。」

泥明轉口風了:「想來強記也不會把我們當作兄弟的!」

韓彬也夠機警:「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應把他當做兄弟。」

泥明說:「所以,他的事與我們完全無關,我們只是普通觀眾罷了!」

韓彬說:「對對對!」

既然走不出去,韓彬和泥明只有暫時充當觀眾了。

程強此際冷冷地笑,冷冷地說:

「既然你這樣說,我們不必談下去了。」

那胖子學生神氣地說:

「你知道就好!要談,找竹來跟我談!」

程強聳聳肩,站了起來,似有無功而退之意。四個保鑣就在程強附近,自以為是的放鬆了防範,猝地,程強用力翻倒了桌子,胖子和四人亂成了一團,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到胖子身後,把他提了起來,手上已多了一柄彈簧刀,刀鋒指着胖子的頭。四個保鑣呆站着,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今次大件事!」韓彬壓低聲音說。

「唔知點收科!」泥明回應。

胖子臉也青,聲音抖顫着地對程強說:

「兄弟,有什麼事,可以慢慢商量。」

程強冷哼一聲,對胖子說:

「敬酒不飲飲罰酒!現在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的地盤,以後歸竹管理,你聽到了沒有?」

胖子沒張聲,程強把小刀作伸前之勢,差點兒沒刺入胖子的頸項!

泥明瞪大眼睛看着,咬在嘴邊的朱古力煙仔嚇得跌到地上,而他自己還懵然不知。
韓彬也暗暗心驚,這樣搞下去,會不會搞出人命?只希望有老師巡過,能擺平這件事。

胖子臉色發青,由於性命攸關,只好屈服了:

「好,以後我的地盤,就由竹管。」

程強露出滿意的表情,沉聲說:

「還需要找竹跟你談嗎?」

胖子連忙搖頭擺腦。

程強微彎起嘴角,傲視同群地說:

「君子一諾千金,大家可以做見證。反悔就是懦夫,懦夫的下場只有——」

他舉起小刀,朝胖子的身上插去,當刀尖緊貼着胖子身體的時候,他的手便停了下來,冷冷地說: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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