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係啩！我間房幅牆有個窿》: Chapter 10
接著的幾天也有一兩個晚上下雨，不過我沒有跟水靈聊天，因為前幾晚一直熬夜的聊天弄得我很累，所以這幾晚我早早就睡了。水靈倒是有找過我，她在我睡覺時留下了紙條給我。其實也沒有甚麼特別事，就是告訢我這幾天她跟那個男同學的情況和問我進行得怎麼樣。
到了星期天，我於約定時間到達了安老院，並打電話給敏儀。
「喂我到咗啦。」
「你自己去reception登記返就得喇，佢會比張義工証你。你搞掂就上嚟2樓活動室搵我啦。」
我到接待處登記並拿了義工證，就到了二樓找敏儀。
才剛走進去活動室，就聽到喧嘩的人聲，十數個公公婆婆圍圈坐著，中間一個男人在講解著今天的活動。看他的樣子年紀好像跟我差不多。
敏儀本站在一旁，她看見了我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她身旁的同時，環顧了全場，但明顯地Carmen不在其中。不過想來也是，她的樣子看起來像親屬多過像義工。
我也沒有太失望，畢竟現在才剛剛開始罷了，待會問一下那些老人家大概就會知道了。
敏儀小聲跟我說﹕「而家講緊嘢嘅係我同事叫阿文。其他後生仔女都同你一樣係義工嚟，另外嗰兩個著制服嘅係呢度嘅姑娘。一陣我哋會玩啲遊戲，跟住會有人表演，最後就同啲公公婆婆傾吓偈呀，食吓茶點咁，之後個活動就完㗎啦。」
我聽後基本上是沒有問題，而且還有我最想要的聊天環節，不過我聽到「有人表演」時嚇了一跳。
我小聲問﹕「你話有人表演嗰個人唔會係我啩? 我咩都唔識又無準備，表演啲咩呀? 」
敏儀翻了翻白眼﹕「放心啦，唔係你。你又唔識玩樂器魔術，唱歌又難聽，從來都無諗過要你表演囉。」
雖然被她奚落得體無完膚，但想起不用表演我也沒有跟她計較，於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指示。
整個探訪活動其實就是陪老人家玩玩遊戲唱唱歌逗他們開心，雖然我意不在此，不過也挺享受這種輕鬆的氣氛。
到了茶點時間，因為我照顧的老人家行動不便，所以我便動手餵他。
餵他的同時，我不忘打聽Carmen的親人是誰﹕「係呢伯伯，你識唔識一個後生女叫Carmen㗎? 佢姓楊㗎，幾靚女㗎。」
老伯吃著我餵他的蛋糕，雙目無神的望向前方，聽到我的問題只是發出了「呀呀」兩下無意義的聲音。
我心裏暗嘆，他大概是得了老人痴呆那些病吧。想到這裏，我也不好意思問下去了，只是繼續默默的照顧他。
「我唔要李姑娘，我要第二個陪我！」後方傳來一位婆婆的叫嚷聲。
「好...好，咁你想要邊個陪你呀? 」敏儀就是李姑娘，她正安撫那位婆婆。
「嘻~我要嗰個靚仔！」
「好...好......恒仔，你過一過嚟吖。」
我愕然的望向敏儀，敏儀道﹕「係叫你呀，呀楊婆婆想你陪佢喎。」
甚麼? 那位婆婆指定要我? 又不是12金鴨，還可以指定坐枱嗎?
算了......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會非禮我吧?
敏儀接替我照顧著老伯，而我就坐在楊婆婆的身邊。
「楊婆婆你好呀，你叫我恒仔啦。」
「嘻...哈......哥哥仔你餵我食蛋糕吖。」
「好...好......」我餵她吃了一口蛋糕，就問她﹕「楊婆婆呀，你識唔識一個叫Carmen嘅女仔呀? 」
「係呢，靚仔你都未介紹自己，你叫咩名呀? 」楊婆婆笑嘻嘻的問我。
我心裏在嘀咕，才剛介紹了自己啊，你沒聽到嗎?
我唯有再說一遍﹕「我叫恒仔呀。」
楊婆婆張大了口示意我再餵她，於是我又餵了她一口，她道﹕「啲蛋糕好好食呀，仁仔你都食啲吖。」
仁仔? 我叫做恒仔啊！
我更正她﹕「我叫恒仔，唔係仁仔呀。」
楊婆婆好像沒有理會我，只是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又再次問她﹕「楊婆婆你識唔識一個叫Carmen嘅女仔呀? 」
楊婆婆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落寞，並傷心道﹕「嗚...芯女唔理我啦......阿靜又唔喺度......嗚......」
怎麼她答非所問的? 還忽然哭起來......
她突然鬧情緒令我有點不知所措，我連忙以求救的眼神望向敏儀。
還好敏儀一直也有留意著這邊，她馬上走過來跟我耳語﹕「楊婆婆佢有啲老人痴呆，記憶有啲亂，你同佢講咩佢都係亂咁答你㗎。」她說完就安撫著楊婆婆，沒花多久，楊婆婆又展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唔要李姑娘，我要第二個陪我！」楊婆婆又開始撒嬌了。
「好...好，咁今次你想要邊個陪你呀? 」敏儀問道。
楊婆婆指著我﹕「我今次要呢個靚仔。」
又是我嗎? 難道我真的比較帥?
敏儀笑道﹕「睇嚟楊婆婆都幾鍾意你喎。」
我尷尬一笑，又開始跟楊婆婆有的沒的聊著。這次我再沒有問有關Carmen的事，反正問了也是白問，於是只是一直聽她說話。
「阿靜佢好乖㗎，放學就會自己做功課溫書，唔駛我叫㗎。」她正在說一個叫阿靜的女孩子，好像是她的女兒。
我唯唯諾諾的和應著，她突然問道﹕「而家幾點呀? 」
「差唔多五點啦。」
「唉哎！我要落去等阿靜啦，佢就嚟接我返屋企啦。」說完她巍巍顫顫的站起來，原來她有腿患，行動起來不太方便。
敏儀見狀馬上走過來扶著她﹕「楊婆婆等我扶你落去啦。」
楊婆婆挽著我的手臂笑道﹕「唔駛你，今次有個靚仔陪我落去。」
敏儀對著楊婆婆笑道﹕「你曳呀你，有異性無人性。」然後向我打了一個眼色
她大概是叫我照顧著楊婆婆吧，我聳了聳肩沒有意見。
楊婆婆抿嘴笑著，活像一個少女一樣，然後挽著我一步一步的慢慢離開。
我扶著她乘升降機到了地面，然後陪她坐在一旁等著。
我問﹕「你個女嚟接你呀? 」
楊婆婆點點頭﹕「係呀，阿靜佢每個星期日都會嚟睇我㗎。」
「你個女幾大呀? 」
她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在前向作輕撫狀﹕「嘻...佢呀? 佢好乖㗎，佢放學返到屋企就會自己溫書啦...嘻......」
楊婆婆的記憶還停留在她女兒小時候的情況吧。
她繼續自顧自的訴說著從前的事，我沒有搭話，只是靜靜的陪她坐著。
等了一會，我聽到玻璃門打開的聲音，然後傳來了腳步聲，我抬頭一看，不禁張大了嘴巴。
Carmen?
Carmen見到我也顯出了一絲驚訝，但她還是繼續向我走過來。
來到我的身前兩三步處，她溫柔的向楊婆婆道﹕「媽，你呢個禮拜點呀? 」
噢！原來楊婆婆就是Carmen的媽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楊伯母看了Carmen一眼，滿臉失望﹕「阿靜呢? 阿靜呢? 佢唔嚟呀? 」
Carmen輕輕撫著她的臉龐，苦笑道﹕「係呀......佢突然間有嘢做，唔得閒，佢叫我嚟陪你㗎......」
楊伯母轉眼又笑容滿臉，她拉著Carmen的手讓她坐在身旁﹕「嚟嚟嚟，快啲坐低，我哋今日做咗好多嘢呀，我話比你知吖。」
Carmen握著她的手，默默的聽著她說話。
楊伯母一開始還在說今天發生的事，說著說著又開始說起從前的家事。
我感到有點尷尬，畢竟現在Carmen就在身旁，感覺就像是我偷聽她們兩母女對話似的。
於是我道﹕「楊婆婆呀，你們繼續慢慢傾啦，我上返去先。」然後就站起來。
楊伯母馬上拉著我坐下，嗔道﹕「你要去邊呀? 你唔陪我啦? 」
我微笑道﹕「你同靚女傾得咁開心，唔阻你哋啦。」
楊伯母嚷道﹕「唔制，你兩個都要留低陪我。」
我望向Carmen，她對著我微微一笑點一點頭，示意我留下。
雖然得到她的允許，但我還是站起身來道﹕「你講咗咁耐嘢，你都口渴啦，我去攞啲嘢比你哋飲啦。」
楊伯母嚷道﹕「我要飲檸檬茶。」
我回應﹕「好好好......」然後我向Carmen做口形﹕「你哋慢慢傾。」然後我就轉身走向樓梯。
我到二樓拿了兩包飲品回到地面，見楊伯母正聊得性起，Carmen則靜靜的聆聽著，我也沒打算去礙著她們，就坐在遠處默默的等待。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敏儀從二樓下來看見我孤獨的坐在一旁，奇道﹕「咦? 楊婆婆呢? 」
我指了指她們的方向，敏儀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
敏儀走向她們，並拍了拍手道﹕「好喇楊婆婆，今日時間到啦，你要上返去啦。」
楊伯母聞言苦起臉來﹕「吓? 咁快㗎? 人哋都未傾完，傾多陣先啦......」
敏儀板起臉﹕「唔準唔聽話呀，如果唔係我下次唔比楊小姐嚟探你㗎。」
楊伯母一臉不忿的﹕「次次都係咁，傾多陣都唔得......」
Carmen柔聲道﹕「媽你聽話啦，我下個禮拜早啲嚟探你啦。」
楊伯母雖然唸唸有詞的埋怨，但還是乖乖的讓敏儀帶走。
在楊伯母經過身邊時，我將手上的檸檬茶給了她﹕「我哋下次見啦，楊婆婆。」
她接過後笑瞇瞇的﹕「靚仔你記得再嚟探我呀！」
敏儀聞言笑駡﹕「剩係掛住識男仔！」然後向我道﹕「今日活動完㗎啦，你將張義工証比返reception就ok啦，如果下個禮拜你都嚟嘅話就話聲我知啦。」
我點了點頭目送她們離開，然後望向Carmen。
Carmen跟我四目交投，我有點不好意思。我搔搔頭，尷尬的笑道﹕「Hi......乜咁啱呀? 」
Carmen微笑道﹕「你又會喺度做義工嘅? 之前都無見過你㗎? 」
她...她在跟我說話嗎? Yeah！成功了！她終於跟我說話了！
我難掩興奮的心情，結結巴巴道﹕「係...係呀......係呢......你返去未呀? 不如一齊行吖? 」
她「嗯」一聲的點點頭，然後我們就肩並肩離開了安老院。
離開了安老院，我們向著地鐵站的方向前進。
我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其實係咁嘅，頭先個李姑娘，係我朋友嚟嘅，佢話我平時唔做善事驚我死咗要落地獄，所以叫我做義工。咁我又真係好驚要落地獄喎，而且今日又無乜嘢做，咪嚟吓囉。」
Carmen噗哧一笑﹕「你個人都幾搞笑喎。」
我笑道﹕「你笑多啲咪幾好，笑多啲個人開心啲又靚啲。」
她臉上一紅，語氣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平時係咪黑口黑面呀? 」
我連忙搖搖頭道﹕「唔係唔係，只係......有啲cool啫......」我這樣說她不會反感吧......
Carmen的臉容有點苦澀﹕「其實我都知，不過......」
我馬上道﹕「咁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嘅性格啫，所以你做返自己得喇，唔駛理我點講。」然後又岔開話題﹕「係喎！我知道附近有間甜品店啲甜品好好食㗎，不如............噢...sorry，我唔記得你唔好甜添......你當我無講過啦......」
Carmen嫣然一笑﹕「你上次咪話有款蛋糕好好食嘅? 係咪喺我哋樓下有得食? 不如我哋而家去囉。」
甚麼? ！我是不是成功了? 我是不是成功了?
我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大聲回答﹕「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