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

熟悉的鈴聲立時響起。

於是我立即放低啤酒在石凳上,取出電話,二話不說地接聽。


「喂!?」我急忙把電話放在耳邊。

『嗯…』



「詩娜!」我聽到她的聲音後內心便雀躍起來:「你終於…終於都…」

『你…』詩娜猶豫地說道:『你知道錯咩未…?』

「我知!我知!」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因為…詩娜願意打比我,即係話佢已經原諒左我!



終於…終於都雨過天晴…

係呢一刻我內心默默起誓,永永遠遠…都唔會將呃詩娜。

只要佢問起…我都一定會將所有事都坦白咁同佢講。


『嗯嗯…』詩娜的語氣和藹,輕聲的問:『你話知自己錯咩……咁…講黎聽下?』

「我錯…!」我立即回想:「我知我唔應該呃住你,就算陪朋友都應該要坦白同你講。」



『仲有呢~~?』詩娜追問。

「仲有……」我想了想後說:「仲有…係我果日應承左你…話要陪你到天光…但我竟然搵籍口…我知錯喇!以後…以後都唔會再犯…!」

『唔~』詩娜滿意的說道:『係你先好講呀…衰人!』


聽到詩娜呢一句…我個心就仿如放下千斤巨石般釋懷。

因為,我知道我地終於可以返到去最甜蜜果時。

至於逸朗講果啲事,我亦唔會再理,因為我知道詩娜先係最重要。

就算詩娜真係唔想同我拍拖,都一定有佢既苦衷。



只要我同詩娜…都係真心留係對方身邊,果啲閒言閒語…又有咩所謂?


不過一諗起逸朗,我就覺得佢咁做除左係佢講既咁話想幫我之外…

我仍然覺得佢對詩娜絕對唔係咁簡單。


「係呢……」我緊張地吞著口水說:「前幾日…係咪有人搵過你…?」

『嗯?搵我…?』詩娜呆了呆,回過神來:『關你咩事喎。』


「唔係呀…!」我急著解釋:「呢次真係關我事!果個係咪逸朗!?」



『我……』詩娜吞吞吐吐的說著:『我唔知…果日佢加左我LOL好友,然後…佢淨係話係你朋友咋…』

果然係咁!

講咩為我好…講到自己咁偉大!到頭來咪又係睇中詩娜!?

要為我好既話……咁洗咩加詩娜好友呀!?

逸朗一定係想搞散我地之後乘機去搶走詩娜!


「詩娜!」我將所有事都講出黎:「其實呢幾日發生既所有事,都係果個人做架!」

『果個人…?』詩娜聽得一頭霧水:『你話你朋友…?』



「係!」我續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屌鳩左佢一鑊!你唔洗擔心架喇!無人可以再拆散——」

我講到一半時。


『任天衡…』詩娜打斷了我。

「嗯?做咩?」

『你話…你鬧左佢…?』詩娜追問著。

「係呀!」我洋洋得意的說:「件事係佢搞出黎架嘛!我唔屌佢屌邊個!?根本成件事無佢就唔會發生!你都快啲Block左佢喇!呢個人好危險架!」

『你…講真架…?』詩娜似是心痛著:『你唔係話你無咩朋友架咩…?點解你仲…』



「係…我係無咩朋友,佢係我唯一既朋友…」我坦白的說:「不過就算咁又點?我知道詩娜你對我先係最重要呀!佢想搞散我地…我嫌打得佢少啊!!」

『任天衡…』詩娜低聲說:『你話你…仲出手打你唯一既朋友…?』

「係!」我不加思索,照直說:「我唔會比人拆散我地。」


將心聲講出後,當我以為詩娜會被我感動時。


『點解…』詩娜哽咽著:『點解任天衡你仲未知錯…?』

「我錯?!」我莫名的說道:「我咪認左錯囉!但成件事最錯果個係佢啊!」

『果個…果個係你朋友黎架…』詩娜彷彿淌著淚說:『你點可以咁對佢…』

「詩娜…?」

『任天衡…我想你知道錯…係想你改…點解你仲要賴係其他人身上啊…?』

「我賴佢…?」我感到百般莫名奇妙:「詩娜…你做咩呀…」

『我對你好失望…』

「下?」

『就算你朋友今次無搵我…』詩娜聲音沙啞地說:『你將來都會有一日咁呃我…係咪…?』


我拎住電話目瞪口呆,明明激動既我…此刻卻無話可說。

「但…!」我打算辯駁時。

『任天衡…』詩娜哭不成聲地說著:『點解你唔反省下自己呀…』

「你聽我講呀!係咪逸朗仲同你講左啲咩呀!!」

『冇…』

「一定有!!」我怒不可遏地說:「如果唔係佢件事就唔會搞成咁…我…我而家…」



我已狂燥得失去理性:「就去打死佢!!」

『任天衡,』詩娜立即喝止:『如果你再發癲…我就永遠都唔會再返黎香港!』

「………」

『嗚…我唔想…我唔想再見到你…』

「詩娜…!對唔住呀…我講下—————」


嘟———


Cut線…

無…

無喇…

一切都完…


明明一開始仲好地地,點解…點解會變成咁…

我到底做錯啲乜野…我都已經認左錯,詩娜仲想點呀!!

好辛苦…真係好痛苦。

起初,我同詩娜道歉時佢仲好似好開心聽到我把聲咁…

但一講到之後…講起逸朗時,所有野都好似一百八十度咁完全變哂。

明明罪魁禍首係逸朗,點解詩娜仲要維護佢…?佢地到底係咩關係?

我做錯啲咩呀…!我唔通連一個識左幾日都唔夠既人都比唔上!?

係,我可能樣樣野都唔夠逸朗好,但…詩娜無理由會咁架…!


我愈諗,個頭就愈來愈痛。

逸朗、仲有果班每日都陪住詩娜既狗公…我不禁問自己…


到底我係詩娜心目中係咪真係咁唔重要?


詩娜竟然幫逸朗都唔幫我,果個更係我最痛恨既人…!

我做左咁多野去維繫我同詩娜呢段感情,我將所有想傷害詩娜既人趕走有咩唔岩!?

我咁做…都係愛佢姐…我有咩做錯啊!?


我坐左係石凳上,望住個大海…回想起詩娜為左逸朗而鬧我…

個心真係痛到想死;好想跳海自殺死左佢…總好過而家咁痛苦。


試想想…你腦海中不斷憶起兩張臉孔:一個係最愛既人;另一個係最痛恨既人…

但佢地站係同陣一線上去攻擊自己。

果種痛苦…就好似被掐住頸,不能呼吸一樣難受。


回到現實…詩娜已經唔會再見我;我只係一個睇住自己愛人被搶走,而又咩都做唔到既廢物。


滋———


垃圾如我又點會有勇氣去死…?只能依賴眼前既啤酒,希望酒精可以為我減輕一點點痛苦。


『嗚…咕嚕…咳…咳咳……』


拿起罐啤酒,緊閉著雙眼,一邊飲…一邊彷彿感覺到臉上不斷流過淚水。

只有在酒精麻痺既情況之下,死守的淚腺才可崩潰釋放出來…

明明我唔係一個眼淺既人,但我已經唔記得…為詩娜流左幾多次眼淚。


滋—

滋—

滋——

一罐又一罐既啤酒不斷送進口內,但我內心果股錐心泣血既感覺仍然揮之不去。

就好似……我已經唔識去形容。


只要你感受過一次被愛人拋棄既感覺,相信你一世都會記得…果種難過。


『嗚…嗚嗚…』


除左喊之外…已經唔知仲可以做啲咩。

思緒中仍依稀記得同詩娜一齊既片段,但每一幕…都好似一場戲一樣。

或者就如逸朗所言,詩娜佢…根本就無愛過我。


試問,愛一個人,你會願意令佢難受嘛?

如果詩娜係愛我…點解…點解佢唔聽我講?

起初我仍不敢相信,但而家…我卻開始質疑……?

原來不論你有多「愛」一個人,只要稍有不安…真的會被動搖得到。


「詩娜愛既…」我淚眼惺忪,半醉地說:「根本唔係我……」


我拿著手機,呆望住過去一年多以黎同詩娜影既每一張合照。

每當見到詩娜每一個笑容,我個心都好似被刀狠狠地插進心內般痛苦。

相片入面既我…木無表情且不擅長望鏡頭;而詩娜…卻係天真爛漫地甜笑著拍照。

我同詩娜…就好似兩個世界既人一樣,有道牆阻隔住…永遠唔可以係埋一齊。


「一切都已經…完喇…哈哈…」我自言自語地說著。


喝下最後一罐啤酒後,我已漸漸失去知覺…

然後我朦朦朧朧地…躺在海旁的石凳上…

打算休息…希望可以暫時忘卻心痛的感覺。

我已經…咩都唔想再諗…咩都唔想再理…或者係度等死…都係唔錯既選擇。

反正我都已經———


忽然間…

正當我準備入睡時,我耳邊彷彿聽見一把熟悉既聲音…

果把聲…好溫柔,好親切…就好似詩娜一樣咁沁人心脾…

慢慢地…一段熟悉既音樂,伴隨著柔和的聲線…共譜成一首樂曲,傳到我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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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9PiFiOHY3_s?t=20s

(影片內容與故事人物無關)



這些年來 曾經多次跌落地牢仍然等待

這些年來 和抑鬱與狂躁對話依然忍耐 


為了要抱你抱到最後 用我的體恤體諒補救 

得到是你無情 冷笑 鬆開我手


知不知你在濫用我的惻隱 當我愈來愈沉迷像毒癮 

外界很多傳聞 說你有數段孽緣藏在我附近 

追蹤只恐怕侮辱我的身份 蒙著耳朵 雙手不准抖震

很快便忘記了 難堪都不要緊 


但你要計較每個錯漏 用我的心思也不足夠 

何不回頭 回到當天放你走 


知不知你在濫用我的惻隱 當我愈來愈沉迷像毒癮 

外界很多傳聞 説你有數段孽緣藏在我附近 

追蹤只恐怕侮辱我的身份 蒙著耳朵 雙手不准抖震 

很快便忘記了 忘記這段人生 


知不知我共你原著多繽紛 相信共你的遺傳極合襯 

但你總不斷恨 要繼續捏造罪名蠶食這幸運 

終於都知道我能有多低等 纏住你手 走不開拉不近 

只要仍然愛你 其他都不要緊


請你回頭細看 欣賞我這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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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今晚我地既演出暫時去到呢度喇,多謝大家。』


[啪啪啪啪啪啪——] 掌聲如雷貫耳般響起。

深夜時分,大家在欣賞完樂隊的街頭表演後,聚集的夜遊人便開始慢慢四散。

而樂隊的每一名隊員,都開始收拾現場的樂器和雜物,準備離開。


『呼~今晚大家既狀態都好好喎。』一名男隊員開聲說道。

『哈,係呀,』另一名戴眼鏡的男生和應著:『尤其是阿蚊啊。』

『嘩,乜你咁講野呀?蚊姐把聲不嬲都咁好聽架啦~!』男隊員用紙捲打了一下眼鏡男。

「妖,咪煩~!」女生不屑地說道:「我都估唔到今晚咁多人…反應仲咁好。」

『全靠你咋阿蚊~』眼鏡男奉承的說道。

「……」女生在執拾其間忽然發呆的望著遠方。

『蚊?』另一名金髮男隊員沿著女生的視線看去:『做咩?』

「冇…」女生搖搖頭:「你地…等我一陣…」

『做咩?』


語畢,女生便匆忙跑到海旁遠方的一處石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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