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開始的愛: 4.對不起, 都怪我太沒勇氣
時間過得很快, 到了中五會考. 我在中五最後上學的一天, 鼓起勇氣去拿嘉嘉電話號碼.
我: 嘉嘉呀, um…..不如咁丫. 我地, 交換電話丫. 等到考完會考, 我想約妳出泥行下.
嘉嘉: 好呀, 不過你唔好夜晚打泥喎, 夜晚阿爸同媽咪係度, 我唔可以聽電話架.
我 (我手放到額頭, 做出一個敬禮手勢): Yes Madam!!
最後一天的中五, 估不到是很平淡的渡過. 對我來說當天最大的意義是拿到嘉嘉電話. 因為嘉嘉答應暑假陪我出街, 燃點了點點的希望.
我抱著這期盼的心情, 很快捱過了枯燥的會考. 然後, 我打電話給嘉嘉.
電話接通……DO…DO…DO…有把女仔聲聽電話: 喂.
我: 喂, 你好呀, 我想搵嘉嘉架.
嘉嘉(疑惑地): 我係呀, 你係??
我: 我呀, 我係阿月呀.
嘉嘉(開心地): 喂, 好耐無見啦喎, 你考成點呀?
我: 唔知呀, 盡左力架啦, 睇個天啦.
嘉嘉: 唉, 都係既, 盡左力, 唯有等啦.
我: 係呢, 妳記唔記得, 我地講好左考完試出泥行下架?
嘉嘉(扭扭擰擰): 吓? 係咩? 我無印象喎, 邊個同你講架? 你係咪記錯左約第二個女仔咋?
我: 咁呀, 可能真係記錯啦, 可能我約果個係阿研呀, 唔好意思呀
嘉嘉(吃醋地): 作死你呀, 你試下約第二個女仔丫
我: 講笑咋, sorry 囉, 我真係想約妳呀.
嘉嘉: 我知, 玩下姐. 咁出泥有咩做呀?
我: Um… 我都要想幫我細路去買中學書, 不如咁丫, 今個星期六1:00pm, 我去元朗搵妳, 一齊食餐lunch, 之後行街買書丫.
嘉嘉: 好呀. 不過你d頭髮, 記得執好d先出泥喎, 唔好呢度一忽飛起, 果度一忽飛起喎.
我: 放心, 而家唔係番學, 我可以用gel , 唔會飛泥飛去既.
嘉嘉: 咁好啦, 星期六見啦.
我: 一言為定.
嘉嘉: 好啦, bye bye.
我: bye bye.
懷著期待的心情, 我一邊搵暑期工, 一邊等著星期六的到來. 我期盼著我苦候了兩年的戀愛, 可以在這星期六正式開始. 我己經忘記所有現實問題, 包括家中的貧困問題.
然後, 我就同阿媽講.
我: 阿媽, 我星期六去元朗幫細佬買書呀, 你俾錢我得啦, 你今年可以抖下啦.
媽: 係喎, 細佬都升中啦喎, 又要買書, 又一大筆錢要使啦.
然後, 她把錢和書單給我後再說: 之後都唔知點算, 你地個個都開始升中, 升中學, 唔似小學, d野太深, 我教唔到. 你地都要補習, 買書, 車費, 飯錢. 我又要睇住屋企唔可以做野. 或者必要時我就問姨媽借錢啦. 唉, 你地生生性性, 讀好d書, 出來搵錢呀.
呢件事, 突然提醒左我, 我現在有的一切, 都是要倚靠屋企支持, 包括車錢, 食飯, 衣服, 甚至我儲lunch 錢買來的區區五十元手鍊, 其實都係家中的錢. 沒有物質的支持, 我還有甚麼資格去愛? 之後幾天, 我都在苦思這個問題.
到左星期六, 我約好嘉嘉在她樓下等著. 嘉嘉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小背衫, 但內裏穿著一件白色T-shirt, 下身穿著牛仔褲, 更刻意的化了一點妝, 塗了點唇彩.頭髮是放下, 及膊. 身上傳來一股我久違了的清新體香. 當時我呆呆的望著面前的嘉嘉.
嘉嘉(笑笑地): 傻佬, 做乜又呆左咁望住我呀?
我(又面紅啦): 無……無呀…….妳……今日好靚呀.
嘉嘉: 今日先靚咋咩?
我: 唔係, 日日都靚, 今日特別靚.
嘉嘉: 算妳啦. 而家去邊先呀?
我: 都成點鐘, 我地去千色果頭食野先丫, 食哈迪斯好無呀?
嘉嘉: 好呀, 我無所謂.
然後, 我們一邊傾談考試如何, 呢個暑假將會如何渡過? 若果考不上中六又會如何? 傾了很多很多, 像要把我們中五收起了的話都全部說夠. 只是, 一餐飯的時間太短, 不夠我們去談. 吃完後, 行出哈迪斯. 天陰陰, 開始下雨, 嘉嘉並無帶雨傘, 我便拿出我背包中的縮骨遮撐起, 一同沿教育路步向大坑渠的平價書店. 由於雨傘不大, 我們二人靠得前所未有的貼近. 一邊行, 一邊欣賞著嘉嘉的可愛臉容, 一邊聞聞她的體香, 髮香. 諗落很變態, 痴漢一樣. 但當時我倆心裏是甜蜜的. 貼得太近, 可能有點不習慣, 大家也沒有說話.
到買完書後, 雨己經停了. 我便收起雨傘. 我們開始越行越近, 感覺是嘉嘉等著我拖她的手, 開口說聲我愛妳一樣. 然後我們行到一個小水灘前, 我倆都低頭, 停下, 相信, 嘉嘉當時是想我拖著她的手, 一同跨過這面前的小水灘, 一同跨到彼岸, 正式展開我倆的新生活, 一同去追尋我倆的幸福未來.
然而, 當時的我突然間停下, 思絮很亂.
小水灘對岸的未來, 真的是幸福嗎……我開始懷疑自己, 不再相信自己的能力.
然後想起, 這幾天在苦思著的憂慮. 我感到點害怕, 若果, 我倆的故事是在現在開始, 我能否給她幸福呢?
或許, 我根本負擔不起愛的代價, 我更不能將我拍拖的快樂加諸於我家人的痛苦之上. 我心中想的是, 我…….現在的我, 未有能力和妳一同跨進彼岸……
我沉沉的低下頭: 對唔住呀, 嘉嘉!
嘉嘉(含糊地說): 點解唔拖手呀?
我: ……丫……我……咩話??
嘉嘉(改了口): 你做乜同我講對唔住呀?
當時的我百般無奈, 心中有很多很多的憂慮. 不知從何說起.
我: 對唔住呀, 我注定左要行一條好難行既路. 我唔想你辛苦行呢條路呀.
然後, 我獨自跨過這小水灘的對岸. 我諗正常人都不會明白我這說話的意思, 何況當時還是天真的嘉嘉.
嘉嘉(很失望): 唔緊要啦, 落雨姐, 無人估到既, 唔關你事架..
我想著, 其實我恨不得衝到妳面前, 拖著妳的手. 向妳訴說出所有內心我對妳感覺. 只可惜, 現實的我, 卻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我只希望, 妳可以一直等, 等到有朝一日, 我可以正正式式地和妳再一次行經歷現在的一刻.
嘉嘉, 可以嗎? 妳會一直等我嗎?
嘉嘉 (心情一沉): …… 都晏啦, 番屋企啦.
我: 好啦, 我送你番去.
然後, 我送左嘉嘉番屋企. 當時, 我好痛恨自己點解唔出生係一個富裕家庭, 點解會想愛, 但係唔敢放開去愛? 係咪愛情唔應該太理智? 唔應該想得太多? 但我的的確確過唔到自己果關.
此日之後, 我非常之消沉. 但想起, 若果今次會考不成功, 以後總要過活, 謀生. 所以, 我要裝備自己, 等有能力後, 再向嘉嘉表白. 當年, 悠長的中五暑假, 我日間到油站做加油員, 晚上去學電腦. 加油員這工作, 當時是$4800一個月, 對我來說是求之不得. 既可以賺學電腦堂費, 又可以賺錢買一部電腦. 而我做了兩個月加油員後, 賺夠了錢, 真真正正買了一部電腦. 當年的是Pentium 3, 我開心不已. 餘下一個月的時間, 我辭去工作, 打算休息一下. 因為我明白, 之後無論會考成功與否, 讀高中還是工作都是一個辛苦的過程.
那個月, 我有打電話給嘉嘉, 想再約她出來. 沒有她的兩個月, 對我來說實在太長. 然而, 她說她要做暑期工, 沒時間. 我不清楚, 這是不是藉口, 但,從她語氣中, 我感覺到, 她對我這個沒出色的人很失望. 我每天在想, 我是否做錯? 我一個人去決定我們倆人的事, 是否太自私?
好不容易, 到了會考放榜日. 因為中四, 中五有著嘉嘉, 我的成績很好. 而嘉嘉亦考獲不錯的成績. 我倆又再一同升中六了. 為了可以每天見到嘉嘉, 我已經不會再去諗以往小時候甚麼轉校, 甚麼和女生比鬥那些幼稚想法. 此時, 我己真的察覺, 因為嘉嘉, 我真的長大了.
我和嘉嘉倆人都很開心, 而收成績表當天, 我們終於再次同行, 走著陪她回家的一段短途了.
我: 呢幾個月, 我做暑期工, 賺左d錢, 買左部電腦呀. 而家我終於識電腦啦. (可能而家呢句好柒, 因為而家幾歲細路都識用電腦)
可能因為能順利升中六太開心, 她好像沒有之前般冷淡.
嘉嘉: 我都有喎, 你有冇ICQ呀? Add我丫, 我No. 係xxxxxxxx
我: 好, 我今晚返去開個ICQ 泥Add你
之後, 番到去, add左嘉嘉, 發覺她原來也不是經常online. 到她online時, 她說因為電腦經常俾細妹霸住, 無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