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朱偉此時也站了起來,從褲袋中拿出電話說︰「嘩哈哈哈!你就係華哥仔啊?你今次仆街喇,襲警?你睇我掃唔掃鳩你!」
 
聽到朱偉的話,華仔變得更激動,隨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玻璃煙灰盅,向朱偉跑過去。
兩步的時間,華仔已經站在朱偉的面前,沒有猶豫地用煙灰盅厚厚的角打向朱偉。
頭部中了重擊的朱偉馬上流血,慘叫了一聲。
華仔沒有放過朱偉,再一腳把朱偉踢進房間的牆角。
 
見到這一幕,Evan覺得有點不妙,他對碎料良說︰「你入去睇住佢!」
然後把碎料良也推進了房間,再把門關起來。
 




架步內還有其他客人,Evan怕朱偉的慘叫聲會驚動到其他客人。
所以就對每個客人說「收到風差人會上嚟查牌」的理由叫客人先行離開。
不管你完事還是未完事,也不收取任何肉金。
 
其實在香港,叫雞是不犯法的。就算遇到差人查牌,嫖客合作的話,基本上也只是會問你幾句話就放你走。
但沒有人想遇到這種麻煩,所以基本上大家都很快就離去了。
Evan也叫囡囡先收工,然後再把店門關起。
 
現在架步裡只有他們四個人。
 




房間中,倒在地上的朱偉又一聲慘叫。
華仔拿著手中的煙灰盅,準備給朱偉頭上流血的部位再一次重擊。
這時碎料良捉住了他︰「華仔,冷靜啲!夠喇,佢好傷喇!」
 
華仔冰冷地望向碎料良,平靜地說︰「好傷?咁又點?我又唔係想打傷佢。」
碎料良看到華仔這個眼神和聽到華仔說的這句話,已經完全明白了華仔的意思。
碎料良對著華仔搖搖頭︰「唔好啊…冷靜,冷靜…」
 
坐在地上的朱偉也聽到華仔所說的話,亦明白華仔的意思,馬上求饒︰「華哥唔好啊,華哥唔好啊,殺警好撚大罪架……」
 




華仔聽到這一句,將煙灰盅掉下。然後一拳打向朱偉的臉。
「殺警好撚大罪?」
再打一拳。
「咁殺個地盤佬就唔大罪喇?」
又打一拳。
「咁殺個江湖大佬係唔係無罪啊!」
又再狠狠地打一拳。
「殺咗隻雞係唔係要頒個好市民將畀你啊!!」
華仔向著朱偉的鼻子一個直拳打下去。
 
除了頭頂的位置在流血,朱偉的鼻子中了這一直拳後,也一直流血。
 
「救命啊!華哥,放過我啦!我以後唔敢再上嚟!你放我走啦,我唔會追究,唔會掃你場,仲會幫你收埋風幾時有人掃你場!殺警……吖唔係唔係,殺人好大罪,又麻煩,無謂為咗我搞正自己吖。」
 
朱偉話一說完,華仔一個低掃腳踢向他的頭。




朱偉中了一腳,又大叫了一聲,由坐在地上變成了躺著。
華仔捉起朱偉的衣領將他拉起來,這時候朱偉已經變得沒氣沒力了。只能以細小的聲線說出︰「唔好啊華哥……放過我啦華哥……唔好啊…」
 
被華仔拉起坐在地上的朱偉已經很虛弱,雙手放在地上,沒有做出任何防禦的動作,更別說反擊的動機了。
 
「放過你?咁邊個放過我阿媽?邊個放過我阿爸啊!!」
華仔用力再次將朱偉拋在地上,自己騎在朱偉身上,向著朱偉的臉門一拳一拳的打下去,重重的直拳打向眼睛打向鼻樑,重重的勾拳打向下巴。
 
為什麼華仔會牽扯到自己的父母?
原來,面前這位警察就是當年跟著鬍鬚狗一齊去華仔家的其中一位門生。
只是沒想到會是一個警察。
就算對方的身份是警察,華仔也能從聲音將他認出來!
當年在他家中,每一句對白,每一個聲音,華仔記得清清楚楚!不會錯!
 
已經數不到華仔到底打了多少拳,躺在地上的朱偉已奄奄一息。但要用拳頭將人打死其實是一件難事,奄奄一息朱偉仍然能說話︰「你阿媽…?唔通kitty係你阿媽……你放心,我以後叫雞會畀錢……尤其叫你阿媽,我畀雙倍……」




Kitty正是剛才服侍朱偉的妓女。
 
華仔一聽更加火大,捉起朱偉的衣領將他拉起,再狼狼地往地上摔。朱偉的後腦硬生生地撞在地上。
朱偉只能做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已經叫不出聲來。
 
「聽清楚!我阿爸係上校啊!」
 
「邊……邊個上校啊?」
 
對著仇人最大的諷刺或許就是這樣,當你朝思暮想希望可以報到仇。但人家連跟你有仇口也不記得。仇人沒有擔心過你會報仇,因為他根本就沒曾在意過你。
華仔一直認為爸爸是江湖中的猛人,的確到現今仍然有不少人記得誰是上校。
但原來上校已經像歷史一樣,漸漸被人所忘記。漸漸對這個世界失去影響力,漸漸沒有人再在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