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啊!你同鬍鬚狗一齊殺死嗰個上校!砵蘭街上校啊,記唔記得啊!!記唔記得啊!」
華仔像瘋了一樣,不停捉起躺著的朱偉再摔在地上,朱偉的後腦不停受到重擊。
 
華仔說出了這一句,身邊的碎料良及剛進門的Evan已經了解是什麼讓華仔這般失控。
他們都知道,這次的殺戮是不能阻止。
Evan再次看了朱偉一眼,就走了出去想解決的辦法。
 
「記得啊華哥…對唔住啊華哥……對唔住啊華哥……我唔知你係上校個仔……鬍鬚狗話你搶佢啲女,又打過佢啲人,叫我上嚟教訓吓你咋……我咩都唔知……放過我啦……」
 
「如果我放過你,又點對得住我父母?」




坐在朱偉身上的華仔,冷冰冰地說了這句話,然後握緊拳頭,一言不發地向朱偉的頭打下去。
 
此時華仔的表情很冷淡,表情間沒有恨,也沒有高興。只是專注地用拳頭向朱偉的臉打下。
左拳打完,到右拳打,右拳打完,再到左拳打。很有規律,很有節奏,很專注地打。直拳就向著眼睛或鼻樑,勾拳就向著下巴或太陽穴。
 
這樣的動作就樣不停地重播一樣,已經不知道到底打了多久。
 
因為頭骨畢竟比較硬,華仔的拳頭也已經打到雙手流血,朱偉的頭更是已經血肉模糊,早就死了。
 
但華仔仍然是很專注地向他那血肉模糊的頭揮拳過去。




直至到到華仔雙手已經失去氣力,再也抬不起時,華仔才停止。
 
累壞了的華仔躺在地上恢復體力,身邊正是朱偉血肉模糊的屍體。
 
華仔將頭轉過去看著朱偉的屍體發呆。
原來報得了仇是這種感覺,很平靜,很舒暢。
 
華仔也沒有想到,原來當年殺他父母的人,其中有一個是警察。
那時候華仔年紀還少,入世未深,曾經他也覺得或許警察,或許法律會還他父母一個公道。
 




但向來,警方對於黑幫仇殺的案件都是冷處理,有時候就隨便捉一個認罪的刀手就當作破案,有時候甚至完全不管,能真正破案的黑幫仇殺案,少之有少。
 
反正黑幫仇殺嘛,這個社會間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殺人的是黑幫,但死了的也「只是」一位黑社會而且。
黑幫間爭權奪位,有人死才是「正常」吧。
有很多人,覺得死了這些人對社會不會有大的影響,有些人更會覺得死了一個黑社會對社會更好。
 
死了一位巴士司機,大家會覺得他服務社會,會為他感到惋惜。
死了一個小孩,大家會為他沒有了未來而感到可惜,也會擔心他家人的心情。
但死了一個黑社會,大家不會有任何惋惜或可惜。也不會想到黑社會也有家人,也不會關心這黑社會生前到底做過什麼事。
 
這種案件,就算破不破案也沒有人關心。
 
市民就是情緒化的動物,有時候同埋心好像很強,有時候卻又殘忍得令人心寒。
華仔的母親被發現屍體後,起初社會的反應好大,很多人的心底裡認為女性等於弱者,女性被殺等同於有人欺負弱者,人們鋤強扶弱的心態出現,華仔母親的死相當受社會關注。




 
大家起初也認為這是一件人神共憤的事,畢竟有位女士被輪姦至死,任何有良知的人也該為些憤怒。
 
但很快,傳媒查出這個女人是黑社會的老婆,自己本身更是一名妓女。社會就因為她的身份而變得平靜。
可能因為她是妓女,她本來也不是一位潔身自愛的人,她死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去憐惜一位妓女的身體?太可笑了吧。
 
本來這些案件就不好破案了,現在知道原來有警察參與其中,那麼想破案更是一件大難事。
 
或許有些人,天生就不值得擁有公義。或許有些人,對社會來說是死不足惜。
 
望著朱偉那血內模糊的屍體,華仔覺得自己終於為父母爭取到一點的公義。
既然社會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公義,那麼就用自己的雙手去維持自己的公義。
 
公義,從來不是為了寬恕某些人而存在;公義,從來就是為了懲罰某些人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