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二十分鐘,華仔的人馬和跛康的人馬都到齊,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有作戰的準備,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
人馬到齊後,華仔立即帶隊跑回自己的架步。
華仔一馬當先,跑在去樓梯。
他覺得還有一絲希望,可能碎料良只是重傷,可能碎料良還有救。
一走到樓梯底已經充滿的血跡,整條樓梯都被染成鮮紅色一樣。
華仔向樓梯跑上去,只是一個轉彎就看到了很多屍體,很多鬍鬚狗門生的屍體。
也許因為樓梯很窄,碎料良站在樓梯時就似不停地一對一戰鬥一樣。
對於善戰的碎料良,一對一的戰鬥確實對他很有利。
 
華仔一路往上走,看著一具一具的屍體,華仔很怕會看見碎料良。




到樓梯頂的時候,華仔看到了一個血人躺在地上,那個血人就是碎料良。
華仔立即跑了過去,想要抱起碎料良。
他發現碎料良的身體插進了一把刀,但碎料良的刀又插進了一個人的身體。
那個人就是威哥。
相信是威哥給了碎料良最後一撃,但碎料良也給了威哥最後一撃。
 
華仔抱著碎料良的屍體大叫了一聲,眼淚就不停地流下。
Evan拍一拍華仔,自己帶著幾個兄弟走進去架步,證實了架步沒有人,只有屍體。
然後才走了出來。
 




這時候跛康一個門生對大家說︰「鬍鬚狗返梗自己架步啊!」
 
Evan立即大叫︰「唔好俾佢返到去,立即追!」
的確回到架步那種唐樓單位,樓梯很窄,防守比進攻有利得多了。
碎料良在這樣的環境損耗了鬍鬚狗不少人馬。
 
Evan一說完,華仔就跑了下樓。
大家緊緊跟著華仔跑向鬍鬚狗的架步。
 
幸好鬍鬚狗還未回到架步,華仔的人馬就碰到了。




華仔人馬的腳步聽很大,鬍鬚狗很快就注意到。立即轉身準備迎戰。
 
華仔拿著開山刀大叫︰「鬍鬚狗你條仆街,我今日要埋你單!」
然後華仔人馬氣勢如虹地向鬍鬚狗衝過去。
如果論士氣,必然是華仔的人馬更勝一籌。對於華仔的人馬,現在是第一戰!而且有報復你偷襲的怒氣。對於鬍鬚狗的人馬,已經是第二戰,而且剛才的偷襲居然損失慘重,現在又遇到華仔人馬,對方又聲勢浩大,難免氣勢上會輸了給華仔。
 
華仔拿著刀一馬當先,Evan跛康緊跟其後。
鬍鬚狗舉起雙手向前揮,身邊的兄弟亦立即往前衝,自己原地站著。
短兵相接,華仔一個大橫斬擊開了對方的攻擊,但大橫斬卻令華仔的胸口位置露出了破綻,緊貼著華仔的跛康經驗比較老到,立即上馬踏前保住華仔的空檔,再用刀刺向剛才被華仔擊開了攻擊的那個人。
刀很鋒利,插進人體也不用花很大多力氣。
刀插進身體後,跛康再將刀向刀鋒位置一拖,然後清脆地將刀拔出來。
對方的血立即四濺,然後就倒在地上。
 
跛康拿了重要的先殺,令士氣大增。
Evan拿著雙刀,但如果懂武術的人也知道,雙刀比起單刀要難很多。




Evan雖然沒有學過,但天姿聰敏的他將雙刀使用的不錯。Evan主要是防守,但只要他一攻擊就能命中別人。
 
現在混戰的場面已經打得亂七八糟,嘶叫聲,金屬的撞擊聲,衷嗚不斷。
華仔也發現了自己一開始的大橫斬要不是跛康補位,自己可能已經受傷了,所以戰鬥也比之前更加小心。
 
跛康發現潮州昌相當勇猛,一直向跛康的兄弟衝殺過去。
氣勢上潮州昌贏了一大折,跛康的兄弟只有防守的份。跛康立即閃身過去潮州昌的身後,快速地給他身後斬上一刀。
潮州昌中刀後沒有喊痛,他的反應是一個轉身往後的橫劈。
跛康沒料到潮州昌竟然有此一著,那記橫劈在沒有預備下閃身不及,中了右手臂。
中了刀的跛康向後一跳,潮州昌立即追上。
右手手臂中了刀暫時使不上力,跛康將刀拋往左手,左手一接住就往前劈。
潮州昌立即用刀去擋。
「鏘!」的一聲兩把刀交鋒起來。
潮州昌用右手,當然比較有利,立即將刀壓下去。
跛康沒有跟他鬥力,立即轉動手腕再往左一跳。




正在用力的潮州昌劈了個空,跛康捉緊這個破綻時間,往他右手手腕界了一下。
正好中了脈搏,潮州昌的右手不停的流血。
潮州昌後跳了一步保持著與跛康的距離,他對跛康笑了一笑,然後學著跛康將刀拋到左手。
跛康也笑了一笑回應。
這一笑過後兩個人一齊往對方踏了一步,沒想到行動會如此一致,反而雙方的距離太近,沒法用力斬對方。
潮州昌立即用刀頂住跛康的刀,跛康忍著手臂的痛用右手勾拳打向潮州昌氣門。
械鬥時大家都會將注意力放在刀鋒上,正好讓跛康有這個空檔用拳頭攻擊。
拳擊攻擊不會致命,但中了氣門的潮州昌呼吸困難,緊張的往後退。
 
正如Evan所說,打架不外乎一膽二力三功夫。
打架時當然可以往後退,但止於策略性地往後退,而不是像現在這種慌亂地往後退。
潮州昌一個慌亂,立即有了破綻,經驗老到的跛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刀刺了進去,再將刀向刀鋒位一拖,然後又一個清脆地將刀拔出來。
潮州昌的血四濺,然後倒下。
 
華仔一開始被跛康保護了一下之後,就很小心自己的出招。




他覺得自己不能在與鬍鬚狗戰鬥之前受傷,刀握得跟自己的頭是水平狀態。
每次劈出去就立即把刀收回來。
華仔一直劈一直向前衝,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殺了鬍鬚狗!
衝到了人群後,竟然發現鬍鬚狗正在逃跑。
華仔馬上拔足追了過去。
跑了一條街後,鬍鬚狗也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到了華仔。
鬍鬚狗對華仔說︰「死傻仔,單挑你死撚梗啊!」
 
華仔說︰「我今日要埋你單啊!」
華仔一個怒叫向鬍鬚狗衝了過去。
鬍鬚狗站穩馬步等待華仔的到來,華仔到了鬍鬚狗面前向他一劈。由於鬍鬚狗早有準備,輕易地擋住了華仔的攻擊。
擋住了華仔的一記攻擊後,鬍鬚狗向右一跳很快的往前亂斬。
華仔閃避不及身體很中了兩刀,幸好傷口不深。而已剛剛喪友的悲痛心情仍未平復,心中也只有殺死鬍鬚狗的想法,原全不覺得有痛的感覺。
 
中了刀的華仔沒有廢話,立即還擊。




一記橫劈,但鬍鬚狗亦是老江湖,不是省油的燈,用刀將那橫劈隔開。
橫劈被鬍鬚狗看準時期,用直斬隔開,直斬擊中華仔的刀,華仔的手自然向下跌,胸口位置又一個破綻。
鬍鬚狗直斬後立即將刀向上刺,華仔本能地向下一蹲。
刀刺中了華仔的左肩,幸而剛才本能的一蹲,否則可能已經中了要害位置。
 
襯著自己中刀的時機,華仔立即將刀向上一揮。
但鬍鬚狗竟然看出自己的技倆,往後一踏避過了華仔的揮刀。
華仔相當驚訝,鬍鬚狗笑著對華仔說︰「細路,你想同我打?我打交多撚過你食飯啊!」
然後鬍鬚狗就開始猛烈攻擊。
華仔只有用刀不停地防守,後退著。
華仔想,技術和經驗自己都是輸給鬍鬚狗,如果想贏,只能用奇招取勝。
 
華仔一步大力的跳後,與鬍鬚狗保持兩三個身位左右的距離,鬍鬚狗的攻擊暫時打不了他。
 
鬍鬚狗看他大力跳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喂,後生仔,你不如試下轉身跑走吖,可能我追唔到你呢。」
 
這時候華仔突然想到一個奇招,雖然如果失敗了華仔應該會立即戰死,但華仔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性命,華仔想到的只是要拿走鬍鬚狗的性命。
 
華仔突然間一個轉身往地下跳,面朝天,頭向著鬍鬚狗的腳位置撞過去。
華仔一著地時,頭正正就是在鬍鬚狗的腳下。
這樣的奇招任鬍鬚狗再有經驗亦應接不暇。
一個站著的人,腳底下突然多了個人,就算要用刀插下去也要蹲下。所以鬍鬚狗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睛看到華仔而已。亦不明白華仔在做什麼。
但華仔人一著地,立即用刀向上插。
 
華仔插中的位置,正好是鬍鬚狗的下陰。
一個男人最痛的位置,鬍鬚狗立即痛得連叫也叫不出聲,連武器都掉了在地上。
華仔再插一刀,這一刀正好插破了鬍鬚狗的睪丸。
痛得在流眼淚的鬍鬚狗已經沒有還擊之力了。
華仔慢慢的站起來,冷酷地用刀再向鬍鬚狗的下陰刺過去。
華仔將鬍鬚狗推跌在地上,此時的鬍鬚狗只能發出「呀呀呀」的聲音。
鬍鬚狗倒在地上後,華仔騎在他身上,用左手叉著他的頸。
「屌我老母?屌我老母吓話!而家你撚都無咗我睇你屌乜鳩?」
說罷,華仔又向鬍鬚狗的下陰再插一刀。
「斬我老豆?殺我兄弟?」
華仔像瘋狂一樣一直用刀插鬍鬚狗的下陰。
 
鬍鬚狗流了很多血出來,下陰的位置變成了一堆爛肉。
「其實我啱啱有諗過唔殺鳩你,等你做太監咁過埋下半世都好。不過呢,我兄弟啱啱落去,我又怕佢悶,咁啱今日又係我老豆死忌,我無理由唔殺咗你嚟祭我老豆掛。」
說罷,華仔用刀向鬍鬚狗的頸一拉。
 
鬍鬚狗的頸不停地有血流出來,已經沒法再說話了,只有躺在地上顫抖著。
 
此時,警車的鳴笛聲響起,寓意著黑幫的廝殺到此為止。
受傷的人繼續躺在地上等待救援,順便被警方捉去交差。能跑的現在就跑,警方也不會花時間心機去追究,死的就準備坐黑廂車然後等待家人朋友的認屍。
 
華仔站了起了,慢慢地離開現場,回到了私竇。
私竇中空無一人,華仔拿起藥箱替自己包紮傷口。
簡單的包紮過後,華仔躺在床上。
回憶起今天,雖然報了仇,但失去了一個可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自己另外一個兄弟Evan到現在也沒有回來,相信也是凶多吉少。
華仔覺得好寂寞,好寂寞……
本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但當一個人嘗試過溫暖,他才知道什麼是冷。
 
華仔覺得很累,他相信這一生人裡面絕對再也找不到比今天還要累的日子。
他閉上眼,就睡著了。
 
但當他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有聽音,張開眼睛一看,是Evan!
華仔興奮得整個人精神起來。
「Evan!你無死!」
華仔立刻過去捉住Evan︰「Evan,你無死太好喇,多謝你無死!多謝你無死到!」
 
Evan立即關心華仔的傷勢︰「大佬,你有無事?傷得重唔重?」
 
華仔高興地回答︰「我無事,我無事!係呢,點解你咁遲先返?」
 
Evan說︰「哦,我受咗啲傷,所以去完醫院先返嚟吖嗎。」
 
華仔笑一笑,這太像Evan會做的事了。
 
 
數天後,龕堂門口。
華仔推著坐上輪椅上的肯徳基。Evan手中拿著一個骨灰龕。
肯德基拍一拍華仔推著輪椅的手︰「我終於都捱到今日,今次算係對得住大佬喇,其實我都放心去喇。」
華仔語氣不滿地說︰「喂!基叔!又亂講野!學阿良話齋,癌症?碎料啦!你一定會好返嘅!」
肯德基笑一笑。
 
華仔繼續往龕堂入面走。
肯德基指一指說︰「係哩到喇。」
華仔看著一個個龕位,發現了楊天的位置,正是自己的爸爸。爸爸和媽媽是放在一齊的,肯德基為了想讓大佬住得舒服點,就買了四個龕位去放兩個龕。所以亦令爸爸的龕位很顯眼,很有氣派。
 
華仔拿了香點了,跪下來向父母上香。
 
爸爸媽媽,我終於有面目過來上香了。
 
原來那一天,華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父親的離世,後來母親也離開了。他一直責怪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他對自己發誓,如果他不能替父母報仇的話,就沒面目見父母,沒有拜祭的資格。
所以過去的每年,華仔都要以拜天拜地拜相片去代替。他提醒著自己,一定要為父母報仇。
 
上過香後,Evan將手上的骨灰龕放進楊天隔壁的吉位。
華仔對著楊天的靈位說︰「爸!哩個係我好兄弟嚟架!佢叫阿良,你要好好睇住佢。佢生前同我講過話想見你喎,佢應該係你fans嚟架,哈哈。
今次可以報到仇,可以殺到鬍鬚狗都係因為佢,如果無佢,我可能都去咗搵你。所以阿爸!你一定一定要睇實佢!」
 
碎料良的龕位安裝好後,Evan及華仔立即上香。
 
「阿良,人哋話做兄弟,有今生無來世。不過今生我哋嘅兄弟緣好似短咗啲,有來世嘅,記得要搵返我做兄弟!」華仔上香。
 
「仲有我!」Evan上香。
 
爸,你要繼續保佑我!
如果你去到砵蘭街,你要保佑嘅人唔係叫華仔喇。
我殺咗鬍鬚狗之後就開始無人叫我華仔。
佢哋叫我殺狗華。
我個朵響咗,江湖人叫我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