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古時‧拯救篇──(114)

最後，我與古夏林經過到雜錦武館門外，就遇到了最後一位創辦人──九蛇。他正在掃著門外的落葉，如常的帶住一張愁眉不展的臉，眸中卻像蛇般的精光想噬人。

今天什麼日子，三個雜錦武館的傢伙都遇上了。

「九蛇。」我向他打招呼。

「毒兄？」九蛇抬頭瞧住我。

「又──係你朋友啊？」古夏林好像開始有點煩厭見交識廣的我。





「佢叫夏林。」又一貫的介紹，然後本著好奇的心問：「聽講你哋都參加咗比賽。」

「哦…無錯，鹿其烹飪能力咁好，唔參加就浪費。」說著，九蛇又嘆了口氣：「不過佢點都要我同貴參與其中，就無辦法……我其實對煮食冇太大興趣，不過既然贏咗會有一筆獎金，就參與一下都無妨。」

「你哋會煮咩？」

「雜錦蔬菜煲。」

「好附合你哋……」





「三個奇怪嘅人走埋一齊，煮出嚟嘅味應該好怪。」九蛇啍然一笑，就回入武館之中。

「估唔到你朋友又幾多～」古夏林說。

「之前一啲濟遇，令我遇上過唔少人。」

「睇落佢哋幾好啊。」

「我遇過好人，亦遇過壞人……」我想起忍部屋事件，於是說：「所以有好多嘢同人都唔可以用二元對立，去介定對錯。」





「你會將我介定為好人…」古夏林停下來，凝望住我：「定壞人。」

「你……我都唔清楚，好同壞…可以一瞬間改變。」我插住褲袋，繼續向前行：「所謂嘅好壞……對於自己嚟講，都係種對他人信任與否嘅選項。」

「咁…喂。」她拍一拍我膊頭，微笑：「有冇咩歌介紹嚟聽下。」

「呃……Jay Chow嘅《晴天》。」我答。

「Jay……」古夏林若有所思地戴上耳機，閉眼淡笑：「你令我諗番起一個，好耐以前嘅朋友。」

「…」

在夕陽的輝耀下，我跟古夏林走過了原本應該有點寂冷的小路，去為下星期的烹飪大賽繼續作出準備。

在接下來的日子，我倆都忙於烹飪比賽的事情。原來做一個普通人，是能夠這麼的開心。





可以跟朋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生活每天都會有點變化，不需苦惱自己的生命會否在下一次任務中到達盡頭，而是能夠真心真意……去投入一件事。

令我感覺到……

生活，的確是好幸福。

「古夏林。」整理著廚具的時候，我說。

「咩事？」洗著碗筷的她問。

「多謝你。」我淺笑：「我開始感覺到……你所講嘅生活，係咩一回事。」

「唔洗，係自己領悟番嚟。」古夏林說下去：「你就好似中東俄土個班打慣仗嘅傭兵一樣，只係突然間習慣唔到正常人嘅生活。」





「原來每日可以自然醒，食一份早餐、睇新聞、晨運、喺小區入面遇到自己識嘅人、聽下歌，渡過一日係咁幸福。」我想把握住這種幸福。

「你就想～」古夏林輕嘆一笑：「真正嘅香港人，係返工，你唔返工賺錢何來咁嘆？」

「窮窮地咁過…都應該得呱？」

「你諗得太完美啦～」

「咁你呢，你同我一樣休息咁耐，啲生活費係從事殺手事務賺返嚟？」

「咁我屋企本身有少少錢，又係一個勢力龐大嘅殺手組織……嚟長洲渡下假唔過份呱～？」

「咁你屋企比小霞個邊好得多……」

「家規呢，就用嚟突破嘅…！都話咗我細個就離經叛道，離家出走囉。」古夏林說。





「自己一個生活辛唔辛苦？」

「只要旅途上識多幾個朋友，人啊……自然就會快樂啲。」古夏林停下手上的工作，轉身望向我：「就好似我同你，彼此都係過客…冇太大關連，但係把握得住，大家就會變成朋友，影響彼此。」

「同你做朋友應該幾好……」我亦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去沙發前放鬆全身、坐下：「你應該幾重視朋友，呵。」

「呵你老母啊！」古夏林一個突如其來的飛踢，把我踢得直飛到茶几上：「扮下嘢，講幾句感性嘢間接讚下我就唔洗做嘢呀～？」

「條腰……」我按住劇痛無比的腰部。

她更開始用手指挖著耳朵：「真係～以後唔好俾我聽到依啲聽完會打冷顫嘅肉麻說話。」

「直接同我講咪得…你個下殘影腳真係……」





「我仲有好多功夫啊，係咪要領教下？」

我索性收住了嘴，於是電視機上播著的新聞報道更為清晰：

「返到嚟國際新聞。前日，法國巴黎凡爾賽宮內部舉行一個非公開「古埃美術鑑定展」時，遭受盜賊偷去全套六十二件，古埃及文明藝術品，當中包括「全知之眼」等。目前警方還在調查賊人去向。而事發之前無人知曉，只有當地高級官員及認可名門獲邀入場，所以國際警方初報估計盜賊組織為知名偷竊犯罪集團──「死靈盜賊團」。」

「…」古夏林凝視住電視，很快地就把視線離開電視，回到洗手盤前。

「死靈盜賊團……張澄…」我記得西方狐狸跟我說過。那個，之前把赤兵隊弄得面臨分裂的張澄…也似乎是組織中人……

「依個名已經係好耐之前。班警察都唔識Update下資料～依家個團入面只係淨番最菁英個批人，已經改名做「死靈飛盜團」。」

「咩意思，你認識佢哋？」我望向古夏林。

「我？略知一二。佢哋組織成員簡而精，全部都係嚟自世界各地嘅天賦奇才、每一個都身懷絕技……係全世界懸賞通緝犯。」古夏林說。

「咁…咁你認唔認識一個人……叫張澄。」我問。

這個人的下落，我必須要替赤兵隊找出來。

「…」古夏林默然不語，良久後才答：「你遇過佢？咁你仲生存到落嚟……都幾好彩。」

「……」

「你同佢哋有個過節？」古夏林又問。

「係…赤兵隊曾經同佢哋有個過節。」

「睇怕佢都應該係先滲入、後分裂你哋個組織？點都好……最好就唔好同依班人扯上任何關係。」古夏林的表情第一次如此認真。

「我一定要搵出個嗰叫張澄嘅人……」我說。

「原因？」

「赤兵隊入面嘅團長…係我依一生人最尊敬嘅人，我唔容許有任何人動搖到佢……我要幫佢報仇。」把張澄捉拿到黃泉之下，便是對逝去的赤曲，最好的禮物。

「聽講你哋赤兵隊係以對付特工部為目的，不過我想講嘅係……你要捉拿任何一個「死靈飛盜團」嘅成員。」古夏林銳利的目光，凝視著我：「都比對付特工部要困難百倍以上。」

「點解連你都咁講…？」向來自信滿滿的夏林怎麼一說到他們就……

「「死靈飛盜團」組織首領──紫滕玲兒。曾經喺日本紅登區歌舞伎町橫街斬殺三百個山口組成員，憑住一人之力對付三百個人……你做唔做到？」

「有槍都未必做到……」

「何妨佢係用刀。」古夏林補充一句。

「真係連接觸佢哋嘅機會都冇……？」好歹我也是百毒之軀，某程度上來說已經擁有令人畏退的能力。

「有嘅…每每一有珍貴稀有嘅寶物展覽或者誕生，佢哋就會不惜一切方法都要搶到返嚟，你可以喺依啲場合留意下佢哋身影。」

「例如半年前，『瑞士銀行金條盜劫事件』同『美國名車寶馬飛盜事件』就係由組織成員歐姆瀧同嫩B所做，現今史上最出名嘅盜竊事件不出奇右，都係由佢哋策劃。」古夏林說。

「聽落你對佢哋幾了解。」

「我家族好歹都係黑道之中勢力最為龐大之一，依啲小偏道消息正常都會聽過下～」古夏林答。

「我開始對你有啲好奇…」在我來說，也不是完全了解古夏林這個瘋女人。

「對我好奇無好結果。」

「咁我哋繼續？」

「唔洗啦～唉，啲百毒人真係好撚煩，洗個碗都會殘留毒跡～～」古夏林嘆著氣。

「我幫你啦，以後你唔用啲碗就唔會有事。」我說。

「好～」

變得游手好閒的古夏林四周東翻西找，隨意地拉開櫃子看我都買了些什麼，再額外加一點意見，直到她翻到一個藏在床底下的小匣子，才冷靜下來。

「黎…黎明…」

「做咩…？」真不習慣有人這樣稱呼我。

「依啲嘢係咪你……」

我走到去她的身邊，只見她拿著一張信紙，上面用紅色的血字寫成一小段句子：

「捐獻能夠讓主教得到平穩，小島得以安寧，一切都是為了和平──黑魔教。」

字體毛骨悚然，讓人自動聯想起電影中的恐怖劇情。

「唔係我…應該上一手留低。」我答。

「上一手嘅住客又會留埋啲咁嘅嘢……」

「上一手住客已經死咗，係兩母女。」我說下去：「仲有一個，就係死咗兩母女日日出海拋西瓜嘅男人。」

「原來係佢…佢以前就住喺到。」古夏林環視住房間。

「有咩問題？」

「冇，憑住我敏銳嘅觸角，只係覺得事情唔簡單姐。」古夏林雙眼又銳利起來：「殺手嘅觸角。」

「你哋殺手就係咁鐘意做唔關自己事情嘅嘢？」

「係我。」古夏林淺淡一笑：「我就係鐘意搵嘢嚟搞。」

「個封信寫住「黑魔教」，話唔定有關連？」我推測。

「絕對有。」古夏林逐點推進，說：「話唔定係邪教？活人獻祭。」

「香港會有依種邪教咩……」夏林說的這種我只有聽過在外國發生。

「有，不過以地下形式舉行，香港地方雖然細……但係依然會有好多你估唔到嘅嘢。」

「但我睇都冇得再查落去，件事已經過咗成年。」

「周圍睇下先！」古夏林離開房間之後，步入洗手間：「哇……點解有攤血喺牆到嘅…」

「喔…我入嚟個陣已經有。」我答。

「你唔驚嫁喎……？」

「下…有咩好驚？」我愣住，望住牆上的血跡：「只係一攤乾咗好耐嘅血。」

「實不相瞞啊…我好驚鬼嫁……」古夏林疑慮地望住四周。

「多疑都無用，不如我哋專心應付個素菜比賽先。」

「唔…」古夏林點頭，說：「偵探遊戲遲下玩都未遲，又或者我可以叫我個朋友嚟。」

在我以地獄式廚房訓練下，古夏林終於被我操練成一個會聽懂指示、不會駁嘴、不會亂走的二廚。在成功入圍之後，我們也將正式進入真正的烹飪比賽。

比賽當天，卻發生了我們意想不到的小插曲。

「歡迎嚟到～長洲素菜大比賽呀！我係你哋嘅司儀，Marco呀！！今日會為你哋講述一切比賽流程同經過啊，各位觀眾，掌聲俾參賽者～～～！！！！！！！！」

司儀一段熟能生巧的開場白，吸引了數百名長洲居民及遊客拍掌並坐在席上觀賞比賽。比賽場地設於戶外一個空地上，東北及西北兩旁搭建了一棚架子，上面放著椅子給觀眾坐下，另外場地四邊皆圍上了欄繩，防止外面觀看比賽的遊客會進入場地擾亂比賽。

當日太陽正猛，每個人大汗流浹背，礙於我百毒的身體，我必須用傘子擋住太陽及用繃帶包住身體吸收汗液，可是其餘上數百名的觀眾卻把我當成世外高人出山般，不斷對我作出討論。

「啍～我學識啦，等我下次參加比賽時都著到鬼五馬六咁先～」說話的人，正是之前遇過的MK尊者。

真想不到他也會參加這種比賽，而且還要入圍。不過說起上來，他的頭髮比我更來得標奇立異吧？

「好啦好啦！各位觀眾，接下來第一隊叫「香港MK最後希望」！！！」接著司儀便把麥克風對向了MK尊者的嘴邊，問：「有咩想講呢！？」

「Yo！yoyo！！長洲賓客人數多！斬你阿爸，斷你條撚！！！清明時節雨紛紛，你點香我就開支香檳！路上行人屎忽痕！！！我禁你落個墓碑切佢條撚！！！！！」MK尊者對住麥克風大喊。

「好啦！到下隊參賽隊伍～～～叫做「雜錦三人組」！！！！！！佢哋嘅金句係──」司儀又把麥克風對住他們。

鹿其：「現在誠意招收太極學生，詳情請嚟到雜錦武……」

貴：「想驅魔嚟長洲「雜錦武館」搵我……」

九蛇：「想學失傳白蛇拳嘅就快啲過嚟雜……」

在三人還未把說話說完之時，司儀已經把麥克風收回，續道：「接下落嚟就係一位鋪頭嘅老闆，隊伍名為「主角之前食早餐時遇到個一位有幾句對白嘅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