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去吃早餐的那家店子的老闆果然也有參賽,不過他的隊伍名字怎麼改得如此奇怪……

「最後一隊!名為「古時」!!係由兩位參賽者名字組合而成!!!由於時間關係,我只係會俾佢哋講三秒鐘嘢……」司儀把麥克風放到我們面前。

古夏林望住MK尊者,以三秒的音速爆出這一句出來:「床前明月光!捏爆你膀胱!!疑似地上霜,食撚多過薑!!!舉頭望明月!!!!再插你阿媽洞穴!!!!!低頭思故鄉!!!!!!!fing頭打我支手槍!!!!!!!!!!!!!!!!!!!!!!!!!!!」

「你講咩嘢……讀緊詩…?」我有點愕然。

「喔,個條友啱啱咁型改詩啊嘛,咪學下佢。」古夏林說。





「長洲素菜第二十八屆比賽正式開始!!!!!!!!!!!」司儀大喊完畢之後,便順道介紹今天的評判:「今日嘅評判係長洲鄉事委員會成員之一,周康文先生!」

「黎明,我哋開始啦!」古夏林精神抖擻的道。

「切好所有嘢先。」我開始指示古夏林,並自己動手調製著醬料。

「唔係啊…加條菜落去先……」九蛇他們那邊也爭吵著。

「是瓜果!你不懂便死開!」貴罵道。





「唔好嘈啦,要嘅應該係水先……我哋整『蔬菜雜錦煲』。」還是只有鹿其一個可靠。

「喂…黎明。」專心地切著菜的古夏林淺笑的道:「估唔到我哋會真係上咗嚟比賽啊。」

「好正常,以我嘅技術……」

「唔係…我係指……你真係會參加依啲活動。」

「……」





「睇下,人生幾美好~切菜嘅聲啊、你拌醬料嘅聲、仲有對面三人一組個隊嘻笑怒罵嘅聲、個邊MK仔句句爆粗嘅聲,早餐店老闆個隊沉默做料理嘅聲……一切一切,都幾咁美好,幾咁值得我哋去留意。」古夏林突然又說點認真的,有點習慣不來。

「咁我應該要多謝你…睇嚟。」

「當然~請我食幾多餐飯都唔夠啦,就俾我睇到你同霞嘅婚禮,我就足夠嫁喇。」古夏林說。

「……」怎麼…面上和耳朵好像赤熱了不少。

「啍,塊臉都紅哂。」古夏林冷笑一聲:「想成實,就確確實實踏出第一步,從我阿哥手上……搶佢返嚟!」

「…關……關於你阿哥同小霞結婚嘅事…點解小霞會答應……」以她個性,應該會以死謝天才對……

「都話得兩個可能性,一就係整親個腦搞到失憶、二就係想保護你而故意放棄你。」

失憶…





還是你刻意將我忘記,對我冷淡,拒我於千里之外?來保護我。

拌著醬料期間泛起的蓮綺,彷彿浮現了她清淡的面容。

我更下定決心,要做好這一餐。

「之後就到MK隊嘅秘密武器!係咩呢……!?」司儀誇張地望去那隊,然後恍然大悟地大喊:「原來係調味粉呀!!!!!!!」

「屌你老母!洗唔洗講埋出嚟呀!!」MK尊者指住司儀,然後激動地走上前對他進行推撞:「屌你!我整啲嘢好撚健康嫁,絕對唔會落調味粉、一滴香、濃湯寶架!!!仆街!快撚啲講番我係用健康有機嘅調味粉!!!!」

「毆打司儀!大會將會取消「香港MK最後希望」隊參賽資格!!!!!」司儀大叫。

「屌你仆街仆街!!!!!!!」MK尊者此刻才真正的毆打著他。





不久之後,就有保安出來把他拉住,離開比賽場地。

「呼…為各位帶嚟咗一段突如其來嘅小插曲啊!」司儀面不改容地說。

「開始整個餅卷。」我說。

「好。」古夏林點頭。

我們兩人在廚所中就像合作無間的雙龍一般,與笨手笨腳的雜錦三人組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們那邊的貴又在湯中下符水、九蛇就在湯中加點酒、只有鹿其認真地照料著煲子。

最後就是老闆的一隊,沒有什麼異樣,應該會是這一次比賽中最大的隊手。

「停!時間已到!」過了一個小時多,司儀終於立令停止比賽。





好不容易地,總算完成了匈牙利素豆腐腸磨菇珍珠露荀馬蘇里芝士脆卷。至於其餘兩隊看起上來也很成功……

「之後有請唯一評審,周康文先生分別試食「雜錦蔬菜煲」、「匈牙利素豆腐腸磨菇珍珠露荀馬蘇里芝士脆卷」仲有「黑松露牛油滑蛋」!」司儀說。

周康文握起叉子,就逐一試食我們做的素菜,每吃完一道之後往往都會點一點頭。不過當他吃到「黑松露牛油滑蛋」時,我眉頭一皺感覺…應該說嗅到,那道菜入面有……毒。

是…錯覺…?

沒可能…

「大家都整得好好食!」周康文吃下之後,便站了起身準備宣佈勝出者:「勝出者係……!啊呀……!!」

周康文一聲大叫便倒落在桌上,按住喉嚨不斷掙扎,不消一會就毒發死去。





全場鴉鵲無聲。

「呃…特別環節?」其中一名觀眾大聲地問。

「應該唔係啦……」司儀呆若木雞地說:「周康文先生應該俾人毒死咗…」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驚嚇的聲音果然不久之後就傳遍會場。

「邊個用咗有毒食物咁傻仔…」古夏林眉目一緊,望住了我:「定係你……」

「冇可能,如果有毒我自然會感應得到。」

「走啊!!!」剛才被趕出場的MK尊者發出懦弱害怕的叫聲,想要離開。

「死人呀死人喇!!!!!!」

「我愛黎明!我愛黎明!!」

「報警呀!!搵人報警先啦!!!!!!」

‧‧‧

‧‧



「唔准走。」混亂的場面之中,走出了一個穿住偵探大風衣的瘦弱男生,明明樣子像個乳臭未乾的少年卻口中咬著一枝煙斗:「警察未嚟到之前,一個都唔准走。」

「走啊!!有死人呀!!!!!!!」不安的叫聲還是從觀眾之間傳出。

顯然地,沒什麼人理會他。

「咳…」他有點尷尬地裝咳,繼續說:「我係偵探,可以調查出邊個毒死評判。」

「你的名字……」老闆問。

「普通學生一個,喜歡以偵探自居。」那個瘦弱的少年自我介紹。

「啊……係你啊,陳書洛!」夏林好像認識這個人似的。

「Hi,古夏林,估唔到喺到遇到你。」那個叫陳書洛的人走到眾參賽者中間,斬釘截鐵地說:「兇手……一定唔係喺到!」

「你又識佢…?」我低聲對夏林問。

「以前佢仲係中學生個陣,因為一啲事遇識過下。」夏林說。

「點解兇手唔喺到?」九蛇問。

「因為兇手喺比賽落毒就實在太蠢,所以一定係局外人。」陳書洛推測。

「我明明就聞到啲毒喺老闆個邊傳嚟……」我思疑地望住老闆。

大概…是用錯有毒食材吧?

「書洛,依家要點做啊?」夏林真切地問。

「大概要等化驗~」陳書洛雙手放入衣袋,說:「所以已經唔關我事,我走先~」

說畢,他真的輕描淡寫地離開了。

這傢伙來搗亂的嗎!?

直到警方來到之後我們下了點口供,可能連老闆自己也不知毒死了評判?怎樣也好,比賽獎金一事是「浸水」消失了,跟夏林好像白白忙了一頓。

「唉……」結束之後,我去到夏林的長洲渡假屋。

裡面稱得上為五星級酒店的格局,到底為什麼這傢伙總要來我屋子打發時間……

「仆街!!!!!」夏林在房間使出憤怒一拳,聲音聽起上來像打著沙包。

「你已經打咗好耐…」

「個評判無啦啦俾人毒死!你話係咪痴Q線架!」

「咁每個人都有被毒死嘅權利…」

「冇!!!!」夏林的怒喊,全遍整間屋子:「分埋啲獎金先落地獄啊嘛!!!!!!!」

「砰──砰──噠!砰噠噠──!!!」她的拳擊節奏,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本來有點頹然躺在沙發上的我,走到去看看古夏林打成怎麼樣,一看……卻令我恍然出神。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房間內,播碟機中一首似曾相識的歌曲傳入到我耳內。

童年的盪鞦韆 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一個似曾相識的揮拳背影出現在我眼前。

她的步法…

身法…

怎麼看…都是一致的。

「Jay……」我幾乎動不了。

「砰──」夏林的拳擊終於停了下來,側視住我。

那側臉的容貌,就彷彿與Jay冰冷的神色重疊住。

「周杰倫…Jay Chow?」夏林說。

「冇嘢…。」她,已經死了。

就當我想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眼角無意瞧到了桌上放了一個相架,照片中站住兩個少女,而且大家身旁都放住一部摩托車……那兩個女的臉孔一個是夏林…另一個是Jay!

「你係邊個…」我望向她。

「咁你又係…」

「你認識Jay!?」夏林走近到我面前。

「係…你係Jay嘅邊個……」

「Jay…」夏林站直的望住了我,認真的神緒令我不敢把目光偏離:「係我朋友。」

「佢……都係我朋友。」

接著,我跟夏林就到沙發那邊當住面說過往發生過的事情,我把自己五十比一試煉的事情告訴了她,只見夏林聽得著緊……去到最後眼框更泛起一滴不顯眼的水珠。

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全告知她:「事情…就係咁。」

想不到……

世界比我想像中更要小。

「我認識Jay……喺你識佢更早之前。」

「到底…」

「我同Jay……曾經都係「死靈飛盜團」成員。」

「……」

夏林專注地望住地板,把頭髮翹到去耳背後,說起往事:「我曾經同你講過…我年輕個陣就離開屋企。其實Jay都係出身於某個黑手黨嘅殺手家族,我自細就同佢玩到好埋……個陣我哋一齊逃離各自嘅殺手家族,每日都做無法無天嘅事…」

「之後點…」

「之後…我哋兩個好快就俾「死靈盜賊團」入面嘅副會長──火會食反,物識到……我哋就做哂一連串傷天害利嘅事……偷竊、殺人、綁架、走私都只係小事,我哋殺過嘅人…幾乎數唔清。

直到有次「死靈盜賊團」嘅團長…紫滕玲兒提出要將公會革新,就一下子殺哂團中實力唔達標嘅人……而其中Jay就因為要幫手清除實力唔合附紫滕玲先標準嘅成員…而逃離組織,之後組織就更名變為「死靈飛盜團」。」

「點解佢唔幫手…」

「因為…佢落唔到手……」古夏林苦惱地按住額頭,說:「大家始終都係出生入死嘅成員……所以Jay都被列為組織要清除嘅目標,下令由我代替佢所有職務……不過紫滕玲兒冇耐之後…就一個人將Jay成個殺手家族嘅成員全部殺死……迫佢現身。好彩嘅係…佢最後都冇俾組織搵到。」

「照你咁講……佢之後為咗搵保護……就加入香港政府特工部,當係順便利用特工身分逃避追殺。」我說:「過幾年之後,我就搵咗上門……認識咗佢。」

「我諗……事情就係咁…」夏林淡然地說。

「你唔講……我都唔知你係成員之一。」我望向這個好像被我看穿了,卻又有好多層紗布的女人。

難怪,古夏林她會知道這麼多「死靈飛盜團」的事情。

「依啲…事,我本來就唔想講,我覺得係自黑歷史……好後悔加入咗依個組織。」夏林合起雙眼,說:「唯有放低一切身份,我先覺得做返自己。」

但是回頭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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