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赤小隊

在那之後,我就一直身陷於暈迷之中。時間、空間,在這個漆黑的空間完全沒有,哪怕我連自我的意志也沒有,就像置身於夢境之中。

而這一次,我又再回憶起了與赤小隊的一次任務經過。

四年前。

「啊呢~啊呢~」在Red Eyes酒吧裡,赤牙一邊咬著薯片,一邊看著特工部傳訊息過來的手機:「聽講有一批日本特工喺「海洋監牢」救走咗我哋一年前捉嘅日本間諜特工呂以村左滕。」





「海洋監牢」,是香港政府為了監禁國際罪犯、商業間諜及特工而設的海上移動監獄,在南海一帶附近駕駛,是一首面積極大、監禁及刑罰科技也極為先進的海上船艦。

「吼吼,話唔定呂以村左滕走出嚟第一件事係去食麵啊?」赤瞳吃著這間酒吧特有名產雪糕──「火焰雪山」,開玩笑地說。

「小瞳。」喝著蘋果馬提尼雞尾酒的赤曲,溫柔地展現出猶如彎月的笑眼:「你推測都有可能啱。」

「咁小時呢,你又點諗?」赤曲問。

「呃…」我想了一想,再大口喝著牛奶推測:「我諗……佢會即刻返去日本,將得知嘅重要資訊講俾日本特工部門個方面聽掛?」





「咦…冇哂薯片啦…?」赤牙想在碗中取塊薯片卻摸空,於是大叫道:「要份卡邦尼芝士沾醬薯條唔該!」

「我都要份特大嘅火焰雪山max二重天吖唔該!!」赤瞳也向侍應喊道。

她一直吃的火焰雪山是一種會著火的雪糕,原理不太清楚,可能是低溫火。我只想知道赤瞳她一整天都在吃雪糕,但為什麼能夠不肚痛而且不發肥?

「赤時,點解唔搵番個女朋友嘅?」像個小女孩不斷猛吞雪糕的赤瞳突然問道。

「吓?哈……你知架。」我苦笑。





「知~特工一有感情,就會身不由已。」然後赤瞳望住赤牙良久,不禁噗哧的笑出來:「但係你可以學下佢啊嘛,同人搞一夜情,周圍亂識女仔!」

「啊呢~當年純真嘅小赤瞳依家已經識老屈啦~」赤牙嘆著氣笑道。

「唔係咩,個日見到你同一個外國女仔出街喎~」赤瞳說。

「啊呢~你應該唔知道,佢係特工部目標人物,美國嘅雙重間諜嚟架~~」赤牙反駁。

「Really?」赤瞳疑惑地望住他。

「Of course~」赤牙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話剛說完,特工部手機裝備就響起了來,傳來了新的任務。

「特工部:赤小隊接受新任務,追捕近日逃脫的日本特工呂以村左滕下落並殲滅其同伴。」





「小朋友們,係時候。」赤曲微笑道。

「係!」赤牙、赤瞳與我三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於是,我們便開始展開了捉捕呂以村左滕的任務。因為他逃脫的關係,所以近日警方也在可航空及可行海地方區域進行大範圍搜索,以確保呂以村左滕一行人等還未逃離離境。

但是絕不可能長期維持現今狀況出動大批警力鎮守,因此我們只有四十八小時去解決任務找出呂以村左滕。

第一天,我們四人先取得特工部的許可,前往南海那首大型的「海洋監牢」之中。除了想搜尋一點線索之外,還想借機參觀一下這裡。

因為「海洋監牢」平時為了保持高度的隱密性,所以除了每平均兩小時會在海上移動幾公里之外,還有權拒絕未得許可的人進入,儘管他的地位是如何。

那一天我們四人就坐著黑色的快艇,前往去那龐大的「海洋監牢」。





「好似出梗海玩咁啊,嘻嘻。」想不到平日穿得死氣沉沉的赤瞳今天竟然戴了頂草帽。

「最重要嘅係,你喺邊到搵杯香草雪糕嚟食?」赤牙一邊咬著薯條一邊問。

「咁你啲薯條又邊到嚟架?」赤瞳反問。

「哈…」我苦笑,並望往面向著無際大海的赤曲:「真係好難同佢哋兩個溝通……」

「小時,好快你就會習慣佢哋。」溫柔的赤曲握著一杯不知從何時出現的雞尾酒,並輕輕的細嚐到嘴邊之間。

呃…連赤曲你也……懂得魔術的嗎…

很快地,那座龐大的「海洋監牢」就出現在我們面前。雖然外表看起上來是一輛極大的航空母艦,但其實裡面監禁著的是曾在香港犯事的S級國際罪犯。

根據資料上說,「海洋監牢」未在呂以村左滕入獄前,就有過不明敵人想入侵裡面把己方國家同伴救出,可惜都是失敗並且被船上的迫擊砲轟死。





所以除了這一次呂以村左滕成功被營救之外,這座監牢可以說是從未被任何人攻破。

「到。」赤曲提醒我們。

「海洋監牢」母艦在開放給我們進入之前,先派出了兩架小快艇的人來搜索我們身體,所有尖刺或電子器材都不得帶入母艦內。

簡單點來說,就是除了衣服之外,什麼也不可以帶進去吧。

在進入母艦的一路上,我們經過了多重的安檢。包括指紋、眼球、金屬探測器等,總之十分繁複和麻煩。

在進入主控制廳之前,看似高科技的電子鐵門外,那裡站著把守的軍人們又要再作多次安檢。

「請你哋作最後安檢。」軍人們說。





「啊呢~就係咁入嚟都已經冇咗半日時間,點係四十八小時之內完成任務?」赤牙散悶地說。

「唔好意思,為咗確保安全係必須。」此時,一個女從後走上前來望向我們。

她留著短髮,身穿筆直的女性辦公室制服且擁有外國人的輪廓。

「你係…?」赤牙問。

「我叫哈莫‧米雪兒,係「海洋監牢」控制室副總管嘅秘書。」她友善地展現出合作的微笑。

「特工部,赤曲。」通常這種外交場面我們都是交由成熟穩重的赤曲處理。

在控制室的人員操控下,控制室的門終於開啟。裡頭有著數千個監視鏡頭之餘,更有數百部電腦及人員同時一起運作,不說的話我可能會認錯這裡就是特工總部。

「控制室總管呢~」赤牙雙手插著褲袋,毫無禮貌地問。

「喔,佢平時都有事在身,所以有時候控制室重要決定會交由副總管處理。」米雪兒答道。

「你好。」還未說完,副總管已經出場:「我叫吉川春袋。」

他有著東方人的臉孔,輪廓比較偏向日本,而且戴著名牌眼鏡,形象上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彬彬有禮的人。

「你好,吉川春袋先生。」赤曲淺出優雅的微笑,與之握手。

「你好,赤曲先生。」吉川春袋微微一躬。

「當時情況一定好混亂。」赤曲微笑道。

「係…」接著,吉川春袋副總管先生便開始說出當日的一切……

當日那隊來劫獄的日本特工原來分了三隊人馬,分別是潛水艇、快艇和直昇機。可能他們行動太過快速,熱能感應器還未探測得到,他們已經發射出干擾彈令器材失靈。

當到達船身之後,控制直昇機的日本特工就進行高空的火力壓制、快艇隊的日本特工負責游繩上去船上交戰、最後潛水艇隊的日本特工則進入潛入內部。

雖然已經打算關閉艦上各個出口,可是似乎被對方電腦駭入的關係,令某些短暫地開保持開啟狀態。

到了最後,他們則與艦上軍人不斷交火,並因為開啟監房需要主管或是副主管的指紋認證,因此一名日本特工強行把吉川春袋副總管先生的右手姆指割去,用以開啟呂以村左滕監房的大門。

而因為他們中途不斷施放催淚彈及電擊彈的關係,令當時情況十分之混亂。最後那隊日本特工就乘著這混亂的場面殺出一條血路,潛水逃離這裡。

總之就是一個字:「快」。

「大概就係咁。」吉川春袋先生果然已經失去了的姆指。

「我想睇一下當時錄到嘅畫面。」赤曲要求。

於是吉川春袋先生便帶我們到其中一部電腦面前,要求工作人員回播當日錄到的影像。

「吼,好悶啊,我好想食雪糕啊。」在這麼重要認真的關頭,赤瞳竟然驀地提出這個要求

「赤瞳……」原本我還想叫著她忍耐一下,想不到米雪兒秘書哈哈笑道,說艦上裡頭有雪糕吃,在得到赤曲的批准後便帶著她前去了。

我想這裡的職員不知道赤瞳是特工的話,還只是以為她是某高官的公主女兒。

「就係依一段。」職員點擊那影片檔案。

從電腦畫面中可見,主控制室外的監牢正站著兩、三名日本特工,正與艦上的軍人駁火,他槍法尚準,把不少軍人都射殺了,除了幾名在船上看守的特工之外。

不過那幾名日本特工無論找掩護、開火或是場地四周的觀察也十分之流暢,就像對地型十分之熟識一樣。正常特工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也沒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就完全適應整個環境吧?

「佢哋好似當出入自己屋企咁。」赤曲跟我也有同樣的疑問。

「嘖,話唔定佢哋排練過好多次~」赤牙不屑地雙手托著後腦望著天花板發呆。

「海洋監牢」母艦內部可以說是分成兩部份,一部份就是現在我們身處的控制室,擁有多樣先進的通訊及電腦設備,有一塊大型防彈玻璃可以望得到對面整排監房裡的犯人。

而另一核心部份就是監牢,每一層的監房中都設置高科技的防脫設備,國際罪犯都被禁錮於一個中型的強化玻璃車中,裡面設有三重的保障,最外一層是大型的強化玻璃房、第二層是經電子加密過的鋼鐵門、第三層是特化堅固的玻璃層質。

而且裡面設有電擊、噪音、強光、神經毒氣等精心折磨的拷問設備,可以說是專為每一個罪犯設置的小型地獄。

發明這裡出來的那個人,肯定多少也有些心理變態……

赤曲望著電腦畫面微微一笑,似乎已經有些少頭緒。

「赤曲先生,請問係咪已經有頭緒呂以村左滕走去邊?」吉川春袋先生問。

「我想見一下控制室嘅主管先生。」赤曲微笑道。

「但係…佢正常都唔會想見任何人……」吉川春袋先生面有難色。

「嗯?」

「主管佢…雖則係獄長,有權操控控制室嘅一切重要決定,但係佢經常都唔會出現,而且性格奇奇怪…好難同人相處……」

「啊呢~身為獄長都唔出嚟睇下個場~?真係一份好工。」赤牙笑道。

「唔係……佢自辯話自己對光有敏感。」吉川春袋先生說。

原來比赤牙、赤瞳更奇怪的人還是有的……

「咁佢都能夠成為獄長,證明佢能力都幾好?」我說。

「無錯…佢係一個天才。」吉川春袋先生開始說出這個神秘主管的一切:「雖然佢性格怪異、但係天賦異稟,喺電腦科技上有卓越嘅成就……就連依座「海洋監牢」都係由佢設計……只要佢有一部電腦在手,佢就幾乎可以有成個天下。」

「主管先生名字係?」赤曲問。

「佢話基於私隱理由,唔方便透露…只可以叫佢做獄長先生……」吉川春袋先生無奈地說。

「啊呢~!雖然未同佢見過面,但係單單描述佢份人都令到我好火大。」赤牙不屑地說。

「喔~吉川先生,我好似聽到有人對我有怨言。」突然,一把聽似視若無睹周遭旁人的聲音從控制室裡的喇叭裡傳出。

「係…獄長先生!」吉川先生突然站得一直。

「有趣,原來一直監聽緊控制室一切?」赤曲淺淺一笑。

這把聲音…就是那個對光有敏感的獄長先生嗎……

「啊…有來賓當然,要打聲招呼…」獄長先生似乎與人真的缺乏溝通,說話有點不自然:「邊個…可以帶走依個…細路女啊?我啲雪糕就快俾佢食哂喇~吉川先生。」

「吼!由一出海個一刻我就聞到你杯香草雪糕,喺到向我招手。」喇叭傳出了赤瞳的聲音。

「你…你竟然知依杯係香草雪糕?!」聽獄長先生聲線,他似乎有點驚訝。

「當然,我雪糕達人嚟架喎。」赤瞳自傲地笑道。

「咁依杯?」單聽獄長先生的聲音,他應該是二十多歲的少年。

「依杯叫「冰之粟一燒」!」

「依杯?」獄長先生繼續急速地問道。

「「火龍果大帝」!」

「……不可思議」他聲音中有點訝異。

「睇嚟日本特工攻得入嚟仲劫走埋呂以村左滕不無道理啊~」赤牙嘲諷道。

「話雖如此,但係其實當時獄長先生喺自己間暗房入面都好努力咁控制一切,所以唔可全部怪責佢!」吉川春袋先生真誠地道。

「喔~吉川先生?當時我好似訓梗喎……」獄長先生答道。

「獄長先生……」吉川春袋一面尷尬,就好像不希望他多說一樣。

這個吉川春袋看起來…很忠心啊,會為自己上司分擔一些責任。

「吉川先生,我想要「海洋監牢」嘅建築圖。」赤曲保持著微笑,並向我與赤牙吩咐道:「小時,你去盤問一下附近嘅人順便接埋小瞳番嚟,小牙你周圍檢查下有冇可疑嘅嘢留低。」

「好好好!」吉川先生立即去把建築圖拿來。

「明白。」我與赤牙收到指令後便分頭行事。

我首是看過所有職員落過的口供,再判斷那些是值得再提問一次。雖然有點不願意,但還是要遵例去問一下那位獄長先生當時的情況,儘管他自稱睡著了。

可是我卻好像在這「海洋監牢」迷了路一樣,走到去了一條長長的走廓,走廓一旁是一塊超長的大型玻璃,裡面養著各色各樣的深海生物,令我停下此處有點著迷地觀賞著。

「好靚呢?」秘書米雪兒走到我身邊。

「係…的確幾靚,望落去好舒服。」我答。

「依個地方係總管獄長先生佢設計,但係佢自己從來冇踏足過依到。」米雪兒輕笑著。

「點解…?」

「因為佢話整個大型水族館先配合到佢「海洋監牢」嘅主題,但係佢係有深海畏懼症……所以從來冇嚟依到望過啲大魚。」

「真係一個奇怪嘅人……」

「天才嘅腦,或者就係同我哋不一樣。」米雪兒望一望我:「睇嚟唔係幾精神咁…剛才暈船浪?一齊去咖啡室飲杯嘢先?」

「好啊…」我答。

不知為何,這感覺就像獲得了一個新朋友一樣。

咖啡室裡無論牆身與地板也是黑白階磚的色調,望上去挺有時尚品味。

「唔該,要一杯黑啡。」米雪兒小姐望向我:「你想飲啲咩?」

「我要杯熱牛奶得喇,唔該。」我說。

接著,我與米雪兒小姐便拿著飲料坐到其中一個位子上無聊對談著。

「特工先生,你幾歲啊?」她問,

「工作原因…唔方便透露。」我答。

「喔,冇所謂啦……不過你頸上面掛住嘅十字架又幾靚喎。」說罷,米雪兒秘書小姐就想伸手往我的十字架小刀摸去。

我立即伸出一隻手緊握住她:「對唔住…我驚你會受傷。」

「喔……明嘅。」米雪兒點點頭,吐點苦水:「最近人事部嘈得越嚟越勁……」

「係?」

「聽聞「海洋監牢」裡面唔少高層都對獄長先生好反感,首先係佢待人無禮嘅態度,第二就係佢目中無人嘅態度……」秘密小姐透露著職場秘密:「所以獄長先生可能遲下地位不保架啦……」

「但係座海上移動監獄係佢設計,假如唔係佢做獄長……邊個可以carry到依座監獄?」我問。

「最大可能就係控制室副主管吉川春袋先生啦?聽講佢係獄長先生親戚……不過唔同嘅係,獄長先生並唔係純正日本人,而係香港同日本嘅混血兒。」

「喔…」

「其實有時候……」米雪兒小姐嘆了一口氣:「真係好想幫輕下獄長先生。」

「佢…唔係好懶惰咩?」

「人哋講就咁講……但係我每次經過佢門口拎芭菲雪糕俾佢個陣,都總係聽到佢喺房間入面不斷敲打鍵盤嘅聲音,有時候監獄系統有些少錯漏,好快就會莫過於地俾人維修番……而日本特工成功入侵「海洋監牢」個一次,我拎俾佢嘅雪糕更係一啖都冇食過…融哂喺個碗到……」秘書小姐雪米兒似乎很關心著獄長先生。

「佢嘅努力…總會有人注意到,就好似你。」我說。

「相比起我嘅力量,實在幫唔到啲咩。」雪米兒小姐又再輕笑著:「不過,今日赤瞳小姐聞到獄長先生間房有雪糕個陣衝咗入去,依家佢哋似乎傾得幾開心…?佢終於可以見到同佢自己差唔多年紀嘅朋友仔。」

「總之,我哋會盡快捉番呂以村左滕入獄,你同獄長先生……都要好好加油。」我微笑。

「嗯。」

「多謝你杯熱牛奶嘅款待,我已經充滿精神。」我站起身,問:「我想問下……獄長先生間房喺邊?因為我係時候要接埋赤瞳走。」

「跟我嚟啊。」如是者,米雪兒小姐就引著路帶我去他的房間。

那房間是位於一條走廊的盡頭之處,不知為何總是種神秘的感覺。

我走到過去後輕輕地敲一敲門:「唔好意思,我嚟接番自己同伴離開嘅…」

「密碼。」想不到獄長先生聲音不經過電子器材都一樣是如此冷峻。

「呃…」有密碼這回事的嗎?

「冇密碼?咁我問你,你答中可以入嚟……」

「呃……」

「你參加賽跑,追過咗第2名,你係第幾名?」

「第…第一名?」我答。

「錯,係第二名,因為你只係取代咗第二名嘅位置。」

啊…中了邏輯陷阱。

「一個啞嘅人想買牙刷,佢模仿刷牙動作,成功向店主表達而且完成咗購買。如果依家一個瞎嘅想買一副太陽眼鏡,他要點樣表達?」他再問。

「指住自己對眼…?」

「錯,佢係瞎但唔係啞。」獄長先生毫不留情面地說:「恭起你特工先生,兩題都答錯。」

「…」我忍不住拍一拍門:「赤瞳出嚟啦!」

「佢走咗啦,特工先生。」他說。

「喔…嗯……唔該。」我愕然地轉身離開。

真是個奇怪的人。

等等,好像忘了問他當時的情況。

「獄長先生,想問你當時情況係點?」我停下來問。

「我訓著咗。」獄長先生就這麼開始與我一門之隔的對談。

「出面打到煙火四起你都可以訓得著……」

「奇就奇在,我竟然咁都訓得著。」獄長先生話語間似乎有些隱喻。

「除非…」

「除非,有人落藥喺我身上。」獄長先生輕淡一笑。

「…你意思係,「海洋監牢」入面有叛徒?」

「特工先生,依樣就需要你自己查探。」獄長先生繼續說:「答案其實我一早好清楚,不過我想交由你哋處理……」

「你平時只係會食雪糕?」

「無錯。」他答道。

「一般都係哈莫‧米雪兒小姐拎雪糕俾你…?」我再問。

獄長先生沒有回答問題,沉默良久:「特工,就交俾你,我差唔多時候要訓覺~」

接著我連三追問,再連續敲門,那個獄長先生都沒再回應我,房間內彷如已經空無一人一樣。

既然他這般不合作,我也只能先從獄長先生平常會吃的雪糕著手。我推測,哈莫‧米雪兒小姐正是獄長先生口中說的叛徒,只是念在多年來的上司下屬關係而不便直接說出吧?

怎樣也好,答案就在眼前了。

「請問你係咪依到嘅雪糕師父?」我走到咖啡室問裡面一位正在製作分子雪糕的俊朗男生。

「係…無錯,請問你係…?」他從裡面探一探頭出來問道。

「我係特工部派嚟調查呂以村左滕成功越獄一事。」

「喔…好啊。」他用工作桌上的毛巾抹一抹乾淨雙手,便走到來我面前開門讓我進入冷凍的雪糕製作室。

「請問當日,你係咪如常咁做雪糕?另外獄長先生每日食雪糕嘅時間有冇既定?」我開始盤問。

「呃,無錯,我當日好似如常咁製作緊新口味雪糕,而當日我製作嘅係一份『火焰雪糕芝士撻』,首先因為甜忌廉太甜太膩,所以我用咗蛋白霜嘅口味代替,因為較為清淡,當中因為打蛋白霜依個步驟非常重要,蛋白如果遇到水、油、蛋黃等雜質就唔可打起……」這個雪糕師父說了一大篇還未說到重點。

「等等,我需要嘅係重點。」我截斷了他的說話。

「喔,重點!重點係,個海綿蛋糕製作需要用到雞蛋3隻、砂糖90克、低筋麵粉90克、牛油溶液或橄欖油20克仲有牛奶10毫升,蛋白霜就要……」

「咳,咁獄長先生每日食雪糕時間有冇定?」我重申問題。

「當然有,如果時時刻刻都食嘅話佢好易會肚痛,所以米雪兒秘書小姐有限定幾點鐘先可以俾獄長先生食雪糕。」他答。

「咁受襲當日有冇特別更改過食雪糕嘅時間?」

「啊!」雪糕師父似乎想起了什麼:「我記得俾人入侵個日,米雪兒小姐佢提前叫我整抹草雪糕俾獄長先生食。」

「唔該。」應該,水落石出了。

應該是米雪兒小姐在雪糕下了令獄長先生沉睡的藥物,使日本特工進攻「海洋監牢」的時候無法作出任何指揮與防衛。

但為什麼,她要這樣做?

錢?除非金額過幾十億,否則不可能令她冒這樣的風險。

而且一個美國秘書又則會能跟日本的特工連繫上,一起合作幹出這種事來……

我一邊思索著,不經不覺就回到控制室那邊。而米雪兒小姐還在那裡跟同事有笑有說的傾談著,那親切的笑容很難令人想像她會是個間諜。

「小時。」赤曲走了過來,似乎看穿了我的內心:「係咪有發現。」

「咳,係…」我答。

「發現咗『海洋監牢』入面有叛徒?」赤曲微笑道。

「你知點……」

「我翻睇過所有錄影帶同『海洋監牢』嘅建築圖,發現個班日本特工完全捉摸得到『海洋監牢』嘅一切,例如邊條路有機槍塔、邊條路可以最快逃離現場……咁你呢,你又點發現叛徒?」

「叛徒可能係……」我把剛才盤問獄長先生的事情都告之出來。

其實,剛才也不算是盤問。

「即係話,米雪兒秘書小姐趁日本特工進攻時,提早拎雪糕俾獄長先生進食,而獄長先生食完之後就一直暈睡,直到起番身……呂以村左滕已經被劫走。」赤曲重組一下案情。

「獄長先生上午個陣同我傾過一陣計。」由上午開始消失的赤瞳突然出現回來:「佢掌管住成座監獄最強殺傷力嘅秘密武器使用權。」

「咩武器咁巴閉?」我好奇一問。

「紅十字X激光、纳米隱形爆炸蟲、泰瑟槍、反導防禦系統、加倫粒子炮、光子機關槍、冰霜鎖鏈,總之恐怖程度直迫科幻電影……不過同我講,只有佢先有解鎖依一批武器嘅權限,亦都只有佢先知道秘密武器嘅存在。」赤瞳好像越說越誇張。

「如果政府知道獄長先生研發同收埋咁多恐怖武器,肯定唔生存得幾耐。」赤曲依然微笑著:「小瞳,唔該。」

「吼,當然~你估我真係嚟玩架咩。」赤瞳說。

「好似吹得幾大下……」我有點難以相信。

「小時,有時有啲嘢唔到你唔信,話唔定……世上有不明嘅地下組織存有住比獄長先生擁有更強大嘅武器。」赤曲說。

曾經,我以為特工部是世上最隱藏、最強大的一個組織,後來我才知道是大錯特錯。

因為世上還存在著比特工部更龐大機密的組織。

猶如「神」一般的存在。

他們不是一群因為太多錢而聚在一起玩變態遊戲的腐敗有錢人,而是一群擁有高祟理念想確切地改變世界的菁英科學家。

不過這是後話。

就在所有證據收集好後,赤曲便帶著我們走到去米雪兒小姐面前,正式把她拘捕:「哈莫‧米雪兒小姐,老實講…因為得番一日半時間,所以依家我哋就要進行拷問,如果有損你雪白嘅膚肌的話,請你見諒。」

「…等陣……」米雪兒小姐整個人愣住,一步一步退後。

「赤曲先生,點解…?」也在控制室裡頭的吉川春袋先生馬上走過來了解。

「我哋有足夠資料顯示,米雪兒小姐極有可能同呂以村左滕逃脫成功一事有關,請將佢帶去拷問室。」赤曲說。

米雪兒小姐與吉川春袋先生對望了幾眼,似乎有點意想不到一樣。

「係…。」吉川春袋先生點一點頭,表情帶點不捨的命軍人把自己的秘書哈莫‧米雪兒帶到去拷問室。

因為,特工部賦予了我們權力,所以是有權殺死或拷問自己認為有可疑的人。所以世上存在有機心的特工的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接著,我們從電腦的畫面上看見了,米雪兒小姐被兩名軍人強行拖到鋼牆冰冷的拷問室之中,並把全身錮定在中間的一張長椅上,那張長椅用了複式皮革及金屬扣製成,因此一被鎖在這裡四肢便不能隨意地動,而且皮革裡有著導電物體,能隨時電擊被拷問者。

「唔…唔唔唔…!!!」米雪兒小姐的口被人戴上了金屬面罩,令她就算出聲說話或想大喊都隔了音一樣,什麼也聽不到。

「哈莫‧米雪兒小姐,特工部對叛國嘅間諜有一個慣例,就係一開始會遵例去對你進行折磨,所以我亦都會跟隨依一項潛規則。」赤曲對著麥克風說,傳達給身在拷問室的米雪兒小姐聽。

「咁我哋開始……」赤曲慢慢把電力提高,米雪兒小姐雙眼瞳孔亦開始漸漸放大,感受到痛楚。

可是任她喊得多大聲,也已經被金屬面罩徹底地隔了音。所以我們從電腦畫面中看去,只能看到她不斷瞪大的瞳孔,感受她那種無盡的痛苦。

這,就是做間諜…

叛變的下場吧。

是…罪有應得的吧。

拷問過一陣子以後,米雪兒小姐雙眼只望著錄影機鏡頭猛眨著,雙眼……就像有什麼想告訴我們知一樣。

「…我真係失責…!」此時,吉川春袋先生拍打了桌子一下:「竟然…竟然請咗一個同外人串通嘅間諜返嚟……」

「唔關你事嘅~阿春袋先生~」赤牙百無聊賴地說。

「唔係!錯嘅係我!」吉川先生似乎真的很生氣自己,臉上十分之赤紅。

「係時候供問佢點解要咁做。」赤瞳說:「佢身體已經承受足夠嘅電力。」

接著,赤曲便命軍人把她口罩卸下,並問:「哈莫‧米雪兒,呂以村左滕依家喺邊到?」

「我…我唔知啊…真係唔知呀…」剛才和藹可親的米雪兒,現在已經像瘋癲了一樣的不斷答「不知道、不知道」。

「吉川先生,你認為應該點處治?」赤曲問。

「殺咗佢,依家就殺!了結依個叛徒。」吉川先生狠下心地說。

當吉川先生一說出這句,拷問室的米雪兒似乎受了很大刺激馬上搖頭,希望吉川先生會放過她一命。

「叛徒,你唔配做人!!!」吉川先生用麥克風喊道:「垃圾!!!!」

「加強電流!我接受唔到存在叛徒!!!!!」突然吉川春袋先生發了狂般控制電流,把電流量及伏特開到最大:「叛徒!!!!!!」

我及時捉住吉川先生好讓他冷靜一下,並且望了一望滿臉是淚不斷眨眼的米雪兒小姐。

赤曲望著畫面中不斷眨眼的米雪兒小姐良久,然後微微一笑:「原來故事咁耐人尋味。」

做人,還是虔誠一點好吧。

「停。」就在這時候,控制室的一切,包括電腦到變成藍畫面,只餘下獄長先生的聲音。

「獄…獄長先生……」吉川春袋先生嚇呆了。

「吉川先生,係你指示?」獄長先生問。

「吉川春袋先生,睇嚟你都有必要去一下拷問室……」赤曲說。

「點…點解!?點解我都要……!?」吉川先生似乎接受不到。

赤曲與獄長先生幾乎同步地一起說道,

「因為米雪兒小姐剛才用眨眼打出摩斯密碼話俾我哋聽,你先係真正叛徒,佢只係奉你之命將雪糕早啲送到過去。」

「我…我被人老屈……!」吉川先生立即反駁:「臨死都要拉我落水!?」

「對唔住,依一次我站喺犯人個邊。」獄長先生說。

「你有咩證據證明係關我事!!!!!」吉川先生大喊道。

「證據就係當日我喺廚房暗角位俾我錄影到你俾咗一包嘢我專屬雪糕師傅,而我即場用機器分析成分檢驗到可以令人長時間睡眠不起,而你應該就係叫雪糕師傅落藥到我雪糕之上,再喺個日命令米雪兒小姐早一啲拎雪糕俾我,咁樣一來被揭穿就可以搵米雪兒小姐做替死鬼……屈佢係間諜。」獄長先生一口氣地說出來,說罷將那天錄影到的畫面播放在控制室所有電腦中。

「你…你竟然一早睇到我將……將包藥加咗落雪糕上…點解……點解你仲要食咗佢…而唔即場揭穿我……」吉川先生十分驚愕地問。

「因‧為‧好‧玩‧啊。」獄長先生嘆了口氣:「長期被人安排喺到做獄長,對住冰冷嘅科技器材……真係好無聊,不過多得你…總算搵到啲樂趣……就好似偵探遊戲咁。」

「竟…竟然……」吉川先生嚇得坐了在地上:「輸俾個細路…仲俾你玩返轉頭……」

「啊…原本我的確打算當無一回事,有犯人被劫走根本唔關我事、呂以村左滕?聽都未聽過~反正我依一世只會坐鎮喺依座『海洋監牢』,不過……我無辦法認同出賣自己部下嘅人。」獄長先生續說道:「既然你會出賣部下,就代表總有一日都會出賣我。」

「……」吉川先生幾乎無法答上任何一句。

「我唔理呂以村左滕越獄會有乜嘢損失,不過假如連繫到我利益……我就唔可以坐視不管。」

「你…你根本唔配管依座監獄!係邊一個每一日親力親為到控制室裡面監控依到嘅一切?係我!係我呀!!!!!!!」吉川先生怒喊道。

「真係唔好意思,『海洋監牢』一共有一千零五百七十六個監控鏡頭,你企喺控制室望住嘅重要位置畫面頂多只佔百多個鏡頭需要負責,而我每日就需要仔細處理監控依一千多個微細嘅位置……亦都幸運地因為咁,俾我發現你喺廚房暗角裡面偷偷收買我天價請返嚟嘅雪糕師傅。」獄長先生說。

「…我……我輸咗…?」吉川先生望著地板呆滯地說:「我……我會輸俾個廿幾歲嘅細路!?」

「依座『海洋監牢』就係我嘅帝國。」獄長先生聲正嚴名地說一次:「無嘢可以逃得過我雙眼。」

「啊呢~!?依條一友一早就知吉川春袋係叛徒!?」赤牙有點愕然。

「原來我哋都中計。」赤曲嘴角處微微挑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吼!總算無白嚟,都食咗唔少雪糕!!」在場唯一得赤瞳表情是十分滿足。

「點解要拉埋我哋落水……」我望一望手上的電子錶,有點憂心:「返到去都已經差唔多得番一日去搵呂以村左滕……」

「特工,多謝你哋特意過嚟陪我玩。」獄長先生竟然笑了一聲:「仲有赤瞳,今日食雪糕食得好開心。」

「吼,你就開心啦!我哋得番一日多少少時間去追尋呂以村左滕下落啊!」赤瞳生氣地踏著地,向天喊道。

「特工,作為今日嘅遊戲獎賞…就話俾我聽,你哋要活捉呂以村左膝定還是殺咗佢都無所謂?」獄長先生問道。

「活捉。」赤曲問:「獄長先生知道下落?」

「其實每個犯人入嚟之前都會俾我植入跟蹤晶片落牙齒之中,只要跟蹤晶片一被拆下,就會自動爆炸……所以佢哋走到邊我都會查到,除非佢哋死咗。」獄長先生說,

「咩話!吼吼!!咁我哋咪哂咗半日時間!?」赤瞳問。

「當然,我唔會咁隨意將佢嘅位址交俾你哋,因為咁做即係要麻煩我去查。」

「咁如果特工部下到命令你要即刻俾,你唔聽命只會引嚟殺身之禍。」赤曲說。

「本身我冇匯報自己擁有『跟蹤晶片炸彈植入技術』,所以特工部係唔知……為咗唔好加重我嘅工作量,都請你哋報密──噓。」獄長先生說:「如果你哋保唔到密,都難保有一日有隻納米自爆機械蟲飛入你哋耳朵入面~砰!」

「你話點就點啦~」赤牙打了個呵欠。

「日本ナショナルビバ!」吉川春袋被軍人綁起的同時,洗腦式般大喊著「大和民族萬歲」。

「原來係一個愛國者。」我望住已經敗露的吉川春袋。

「松楓川秀…你都係半個日本人嚟嫁!!你個叛國徒!!!」吉川春袋大叫道。

原來這就是獄長先生的名字……

「將日本間諜吉川春袋用以測驗新研發嘅穿刺陷阱防禦系統,將佢帶到實驗室。」獄長先生快捷地敲打鍵盤的聲音不斷從喇叭中傳出:「特工,你哋需要嘅呂以村左滕喺深水埗大棠山路56號士多裡面。」

「有勞哂獄長先生。」赤曲禮貌地道別。

「有時間,赤瞳,再一齊嚟食雪糕。」

「吼~好啊,到時我就整件『七彩奇幻夢』俾你試下,記住準備材料俾我喎!!」赤瞳向未見過的他答應了承諾。

在離開的路上,我與赤牙不禁好奇問起獄長先生的外貌是如何。

「赤瞳啊~」赤牙依舊用雙手托著後腦:「個獄長先生到底咩樣?」

「係囉,講嚟聽下~得你一個見過佢真人個樣。」我也很好奇。

「佢…」赤瞳還是第一次粉如少女般臉紅:「佢……好樣衰架!成臉暗瘡、食咁多雪糕就知佢肥啦?而且佢頭髮總係油淋淋~真係好恐怖!吼。」

「咁恐怖嘅人都同佢傾到幾粒鐘。」夕陽的餘輝光澤,完美地貼滑著淺淡地微笑著的赤曲:「真係辛苦你,小瞳。」

「哼,吼~」赤瞳把頭別過去。

能遇到志同道合,的確是一件好事啊。

「哈哈哈哈!!!」

到最後,我們三人還是老樣子的忍不住一邊大笑著今天的經歷,一邊步出「海洋監牢」。

獄長先生,松楓川秀……

你的名字,我記下了。

凌晨一時四十五分。

水埗大棠山路56號士多,外面。

我們由南海乘著快艇,並跟特工部交代一下後便帶齊了武器來到這裡。赤曲依舊是當指揮的一個,赤牙、赤瞳與我則負責行動。

其實我也不可以算是行動,因為我在這裡年資尚淺,赤曲說我還未見識入深,有很特工其實身懷絕技或秘密武器,不過都是到最後關頭才會展示出來,所以每一秒都要有所警覺。

久而久之就會司空見慣,能應付各種突發場面。

獄長先生所指引我們來到的士多早已關上大閘,但在外面觀察期間,卻出現了一輛車子到來門店前,車上的人下車後便提著一箱東西在大閘敲門。

敲門聲富有節奏,三高一低、三快一慢,這應該是開門的暗號吧?果然,裡面的人打開了大閘,那個捧著大箱子的人便走了進去。

「強攻?潛入?」赤牙問。

「放粒煙霧彈入去,焗到佢哋自己行出嚟?」我提議。

「應該可行。」赤瞳點頭同意。

如是者,他們就採用了我的方法,並且由我施方煙霧彈。我先到士多一旁的窗戶空隙之中偷看裡面大概有多少人,或正在做些什麼,然後開始用無線電回報情況給赤小隊聽。

加上呂以村左滕,裡面總共有六人。呂以村左滕坐在中間,剛捧著一大箱東西的那個男人原來是個廚子,箱裡都是食材,疑似正在烹煮著「手攪麵」。

另外四名則是日本特工,從他們白色的緊身夾克就得知。四人各分別持有武士刀、雙苦無、銀狐鋼抓及充滿水畫的扇子。

「佢哋應該會用盡一切方法保護呂以村左滕。」我對無線電說道。

接下來的三十分鐘,廚子的麵終於煮好了,呂以村左滕吃過一口後馬上大讚:「手攪麵果然係最棒!」

「とき、我々は残すように開始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か?(我們何時可以開始離開?)」一名日本特工問道。

身為特工,外語這種東西只是入門級。

「等外面風聲冇咁緊再出發都未遲。」呂以村左滕說,然後陰森地笑起上來:「竟然俾我發現特工部秘密研發緊一套強力嘅特工裝備──『殺戮者』,如果將所有資料帶到去大日本帝國,再另行製作改良一套……一定會為國家帶嚟好大貢獻!」呂以村左滕興奮得把自己的陰謀都說出來。

原來特工部正秘密研發著一套特工裝備叫『殺戮者』嗎……

「恐怕你唔可以將依個訊息帶返去祖國。」說畢,我把一顆煙霧彈擲了進去裡頭,直接連窗也擲破。

「滋──」煙霧彈散發著濃烈的煙霧。

同一時間便是一群日本人在士多裡頭大呼小叫的,赤瞳也把黏彈射到大閘的鐵鎖上,再快速引爆,戴著防毒面具的赤牙亦在大閘旁準備著,一引爆後立即把大門拉開!

「砰!」拿著熱能感應狙擊槍的赤曲把在煙霧之中的廚子殺掉了。

「啊…!」

呂以村左滕及四名日本特工可能見戰況不利,所以立即走上了士多的二樓。赤牙也順利成章的從地下把燃燒彈向上擲往二樓。

燃燒彈爆開的一剎那,為這黑夜帶來耀眼的火光,大火正焚燒著二樓的外圍,不過一會就完全被火攻包圍。

我自己本身亦拿著一把手槍瞄準著樓梯位,只要一有人從那裡走下來就立即開槍。

經過一會之後,日本特工也還未有什麼動靜,突然有人從二樓裡頭扔出一顆閃光彈,把赤瞳和赤牙都瞬間致瞎。

「Is my time!」四名日本人同時從二樓跳了下來一樓,他們著地一刻都懂得用肩膊去碰地以卸力。

於是,我們赤小隊四人便與四名日本特工在這條大街道相遇對望,各自取出自己的擅長武器。

首先一名手持武士刀的特工先靠近赤瞳,可能是因為赤瞳也拿著長刀的關係,同時赤瞳也把自己的手刺拋予赤牙,以便對抗攻擊快速且近身的苦無特工。

而拿著扇子的人則走到去赤曲那邊,最後拿著銀狐鋼抓的那人便是向我衝來。

「砰!砰!砰!砰!」在他跑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向他連開四槍。

可惜他的步法猶如神行鬼步,一個輕微的抖動就把子彈避開,最後更用鋼爪把子彈打開!

於是我便跑入到士多裡頭打算找些武器來應付這名日本特工,不過他腳步神速,在不經意之間已經出現到在我身後,我唯隨手取起廚子內的平底鍋向他反擊。

不過這名日本的身法實在太快,幾乎每一下攻擊都能避開到一樣,不說還以為他是日本忍者……

「気をつけろ!(當心!)」突然,由下而上的一下快爪把平底鍋擊碎,再一腳踢我腹部令我彈開向後!

倒在地上的我雙腳騰踢一下站回起身,開始與他展施近身搏擊。架好了出拳姿勢開始斷拳搏擊,在他靈活避開我數下攻擊後馬上來個特快反攻,向我連續狂爪把我的衣服都撕碎一條條痕之餘更留下了血染的傷疤……

可…惡…我……我不是…他的對手…

「これは、香港のエージェントの強さは何ですか?(這就是香港特工的實力嗎?)」那名日本特工正一步一步繞著我身邊走……

我…與其他特工相比起來……

實在是太過弱小…

我微微抬起頭望往正在苦戰著的赤小隊…他們每一個也與敵人不相伯仲……

赤瞳交戰的對手雖然一樣是耍刀,但是兩人絲毫沒有退讓,哪怕分神半秒,就會一頭落地。

而握著手刺的赤牙亦正與握著苦無的日本特工鬥過你死我活,兩人身上皆是斬傷的痕跡、而且一樣滿身鮮血。

最後,赤曲那名拿著扇子的日本特工戰鬥。那特工每次一把扇子打開都會飛出數枝銀針出來,且攻擊路法陰謀怪異……連赤曲也無法在短時間把對方戰勝。

「それの終わり。(完結吧。)」我身後出現了這麼一把聲音。

說罷,那不斷繞著我走的日本特工終於在我身後停了下來,舉起了鋼爪準備一下插進我頭顱再向後拉扯!

在千鈞一髮之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首先還是立馬向前翻滾把攻擊躲開。

我無視那名日本特工跑到上去二樓,果見戴著面具的呂以村左滕。既然實力上有懸殊,就利用他來當人質威脅那些名日本特工吧。

戰鬥並不是單靠一股蠻力,還包含著智慧……是赤曲你教我的。

我走上前與略懂武術的呂以村左滕交過兩下散手後,趁他空檔時一隻手架著他頸部並大喊:「全部停低!」

終於,戰況得以緩下來。

「エージェント、あなたのために良いそうではありませんやって。(特工,這樣做對你沒好處。)」那手執扇子的日本特工說。

「放過我…!我請你食手攪麵!!」呂以村左滕低聲說。

「你收聲。」我說:「你哋無必要為呂以村左滕而賣命,佢體內已經裝置跟蹤晶片,一旦佢番到國家……我哋亦會隨之引爆,到時你哋都只會死。」

「なぜ我々はあなたが信じてい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か?(為什麼我們要相信你?)」握著日本刀的特工問。

「你認為我哋點知道你哋喺依到?」我反問。

「…」拿著扇子的日本特工望住我良久,思考著什麼一樣。

「唔好相信佢,特工!接我番大日本帝國!!!完成祖國交俾你哋嘅使命!」呂以左滕喊道。

「依種身體俾人植入咗炸彈,但唔講俾你哋聽,隨時會害死你哋嘅人……值得你哋賣命去保護?」我再說:「只要我哋一死,就會引爆炸彈……你哋所保護嘅一切都係白費。」

「…」終於,那握扇的日本特工沉下臉色:「手を停止します。(停手。)」

然後那四名日本特工聚集到街道上同一位置,便開車離開而去。

「当初から、私たちはああを失います(由一開始,我們便輸了啊。)」他只拋下這一句,便四人駛著車離開。

這裡除了火焰「啪啦」的聲音之外,就再次變回平靜。

「呼……仲以為自己差啲死。」赤牙這時才敢嘆出一大口氣。

赤瞳辛勞地靠到牆壁旁:「攻得入『海洋監牢』嘅特工……果然有番咁上下實力…」

赤曲反而好奇地問:「小時,你點會突然諗到依個方法威脅佢哋?」

「哦…我腦海中入面突然間諗起獄長先生…佢嘅『結局論』……」我繼續解釋,說:「就好似吉川春袋咁…佢其實一早已經俾人發現係主謀,點做都唔可以洗底,情況如同呂以村左滕一樣…佢被人植入爆炸晶片個刻就如同死亡冇分別…而且係無法改收變嘅結局……既然已經無法改變…個班日本特工都唔會蠢到用自己條命去保護一個同死咗無分別一樣嘅人。」

「小時。」赤曲凝望我良久,然後又勾起了微笑的嘴角:「聰明。」

「啊呢~總算有番啲貢獻啊,總諗住今日嘅戰鬥會斷一、兩條骨。」臉頰上染著血跡的赤牙打個呵欠。

「吼!番去喇!」赤瞳說。

有時候特工解決任務的方式不一定是打打殺殺。暗中擾亂敵人或是透過說話誘導別人去達成目的,都是解決任務方法之一。

特工最重要的是……

隨機應變吧。

「又係你哋…」在車上,看來呂以村左滕對我們恨之入骨。

「學人越獄~嘖。」赤牙帶點不屑。

「特工界一日有我哋,你都唔洗亂嚟呂以村左滕。」坐在副駕的赤曲望向天上差不多要出的晨曦,微笑道:「我哋係……」

「赤。」駕駛這種雜碎事通常由我做。

「小~」赤牙就像在說粗口一樣。

「隊!」最後一句由赤瞳補充。

我轉頭望一望後面坐著的赤牙、赤瞳,再望去坐在旁邊的赤曲,不知何時,心裡缺乏「愛」的那塊碎片。

好像被一塊叫「赤」的碎片,所補上了。

沒錯…

我們就是赤小隊。

永不分離的家人。

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吧。

永遠……

然而,這段沉長的回憶終於要告一段落,我又再次返回到那漆黑一片之中的世界。

那個,失去了赤瞳與赤牙的世界。

一個,我永遠不想夢醒的地方。

如果我沒醒來的話,就讓我們一起繼續在另一個世界活下去。

但假如我醒來的話,就讓我……就讓我替你們報仇吧。

「嘶嘶~吡呲~」突然間,漆黑的世界周邊都圍著一團火,燃燒著的聲音就像是一條響尾蛇一樣發出令人畏懼的警告。

儘管復仇之路如何困難……

我也要…

踏上。

‧‧‧‧‧‧

‧‧‧



一滴淚水滲出到眼角內,沿著臉部流落到下鄂……過程左邊臉頰有一陣赤熱之感。

就似是叫我不要忘記,自己在那漆黑的世界之中所許下的承諾。

「報,仇…」我緩慢地把眼皮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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