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師系列三：怒鬼: 2.大廈鬧鬼
2.大廈鬧鬼
得到符咒之後一段時間，我們找了一些人來試，結果真的有效。方法是這樣的，張家利負責激怒一些人，而我則在旁邊施法，降低對象的怒氣。這項工作張家利駕輕就熟，保證百份百完成任務。「人體實驗」的過程就不多說了，只是沒有鬼給我試一試。
其實鬼也有感情，與人一樣時常變化。一般來說多是感懷身世，經常處於忿怒狀態的鬼其實不多，所以怨靈是多過怒鬼。
這件事過了一段時間，某一日，警方代表忽然來到我的辦公室。
「警察先生，發生了甚麼事？」張家利這邊吃薯片，一邊問道。由於她太沒禮貌，所以我將她拉到一邊。
那位警察定力不錯，對她視而不見，望着我道：「李先生，最近有件古怪事件，警方希望請你幫忙。」
這個城市每年發生的怪事，再多幾對手也數不清，我說：「警方有部門處理這些事務，當他們也處理不來，自然會來找我。你應該不是那個部門的，過來之前有沒有經過部門同意？」
那位警察這時才拿出一封信：「這是上頭批示的文書，內裡有李先生所說那個部門的建議。」我打開公文一讀，原來是說這件事。
話說近日有些商廈和工廈，某一晚出現怪聲，過了幾晚突然響聲大作，翌日公司員工回來，就發現整個地方凌亂不堪，但點算過後又沒有財物損失。該區警署向上級報告，警方一個專門負責特殊事件的部門剛巧全體到西安出席會議，於是建議地區警署找我。
既然有那個部門的推薦，我就跟這位警察去看看。大家不要以為我麻煩，實情是政府的工作要講程序，少了這一步，日後追究起來，那個部門及該區警署要負責。由於我和那個部門長期合作，與當中有些人成為朋友，所以這件事要考慮的，就是要跟足程序，不能為朋友添麻煩。有時候我倒羡慕某些小說人物，可以說做就做，一點也不用考慮現實情況。你看，小說多好！
我和張家利跟隨這位警察，到最近鬧鬼的一座商廈。由於事件太奇怪，公司高層、大廈管理公司與警方一致同意，先暫停工作，原封不動待專家調查，因此我上去時，可以說與當日差不多。
也就是一個亂字。
我從來未看過一個地方亂成這樣子，文件、文具散落一地，椅子東歪西倒，辦公桌被移動得不成行列。牆上的時鐘或是歪了，或是掉在地上，部份冷氣出風口掉了下來，或是幾乎要掉下來。電話被扯斷了，電腦被砍壞了，盆栽被打翻了。地上沒有一處是安寧的，我完全看不到地毯，只有無盡的紙碎、木屑、膠片。
如果不踩上這些物品，我們實在無法進入現場。
我走到辦公室中間，拿出令牌來準備作法。張家利將其他人向後推，示意騰出空間來。這個人真是粗魯得過份。
我閉上眼拿起令牌，唸着口訣，結了幾個手印，再打開雙眼。旁人看起來，我完成一連串動作後就站着不動，但其實我在催動能量，就像派遣使者一樣向四方八面查探。這些能量查的不是環境，而是打探現場有沒有剩餘能量。如果查出來有的話，即表示有鬼魂經過，甚至查到它前進的方向。
一作法起來，就發現四處都有很強的能量。這就麻煩了，我要更長時間、小心翼翼探測才行。
「師傅......」公司負責人想說話，立即被張家利阻止。
我的能量四處探索，就在快要碰到牆身時，突然感到一股勁力推出來。前、後、左、右四邊牆身，也有這種情形。我再集中力量每個方向試一次，發現那種力量是逆時針推動。試一試強行突破，但我的能量尤如香煙飄入颱風中，隨即被拉扯、消散。
對了，四面都是逆時針轉動的能量，就好似颱風一樣，而我所在的地方，恰好就是風眼。風眼是平靜的，颱風壁是猛烈的。
我沒有回頭：「你感覺得到吧？」張家利知道我在問她，答道：「感覺到，能量圍繞整個辦公室，逆時針轉動。」
我走過去一邊壁，單手按着牆壁再感受一下。只覺得一股熱的帶刺勁風吹過，整隻手就似塗上辣椒素，又熱又痛。我連忙縮手，只見手掌又紅又腫。要多大的力量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在我過去的經驗之中，從沒有一隻鬼的能量如此猛烈。厲鬼我見過不少了，它們的能量只是向一個方向湧來，像這種環迴旋轉的能量，還是第一次見到。更令人覺得恐怖的是，靈魂早已不在，但遺留下來的能量居然如此強烈！這不是一般的厲鬼，而是一隻瘋狂的、極具破壞力的鬼。
這一刻，連我也覺得事情很奇怪，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這隻鬼的能量僅在這間辦公室盤旋，並沒有影響到外面，是不是有些東西令它在這裡爆發？
我向張家利說：「你也來感應試試，但要小心，這股能量相當強。」其他人聽我這樣說，嚇得臉都青了。張家利點一點頭就走過來，伸出手、閉上眼。這是她的好處，雖然有時有點莽撞，但面對困難時表現得很勇敢。
張家利將手放在牆邊的一張桌上，我再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就知道她感應到甚麼。還是那一股能量，洪水似的一找到缺口就往那裡颷，我們兩人合力控制流量，再分流到我們兩人身上，因此衝擊力大大減少。
這股強烈的能量很雜亂，沒有章法，是盛怒靈魂的特徵。再探下去，這是女的，而且充滿怨恨、憤怒，年齡不詳，其他資料也不清楚。
「拍」的一聲，張家利的手從桌面彈開，聲音清晰可聞。旁人以為是她拍了桌子一下，但我知道這是能量衝擊將她的手彈開。這種情況就似被靜電電了一下，而且痛楚比靜電更大，但張家利沒有皺眉，根本就似甚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這種氣概與定力，當然是幾年來周遊南美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