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幸福嘅倒數.6


喺一張圓枱上,今次坐咗六個人。

「咦?乜咁齊人呀?」阿爸先開口話。

「特登嚟睇你死得未㗎!」外公嘅憤氣同阿爸淡淡然嘅氣息形成一種無形中嘅抗衡。

「要你失望,我未死喎。」阿爸笑笑口咁講。





「但係我個女畀你害死呢!如果唔係嫁咗畀你,佢就唔會留喺香港,佢就唔會死!」外公話。

阿爸變得一面死灰,平淡咁講:「我知你一直都反對我哋喺埋一齊,係我冇好好照顧阿茹,對唔住。」

阿菇,係媽媽嘅名字。

但點解阿爸要咁樣同外公道歉呢?

講起媽媽嘅離世,明明處於上風嘅佢霎時變成縮頭烏龜,任由外公嘅辱罵同指責。





可能阿爸覺得,冇好好照顧到媽媽係佢一生最大嘅遺憾,佢內疚,所以忍受外公。

跟住,我都唔知外公鬧咗幾耐,將咁多年嘅鬱結抒發晒出嚟。而我就坐埋一邊,小南就畀佢兩位家姐拉埋另一邊竊竊私語。

我諗,兩位表姐會企喺我嗰邊啩?

唔知點解總覺得有啲不祥嘅預感。

鬧到咁上下,外公終於停低。





然後阿爸同我講,話要收留佢哋三個。

我聽到嗰陣都嚇咗下,阿爸再話小南同佢兩個家姐就瞓埋同一間房,我就瞓返我嗰間,而外公就瞓阿爸嗰間,佢自己就做廳長。

我唔明白,點解阿爸要咁忍讓外公。

「咁佢老人家呀嘛,算啦算啦。」阿爸依然係好豁達。

就係咁,台灣個外公同埋兩個表姐同一個表妹就嚟咗我屋企坐。

但今次,時間可能更短⋯⋯

臨瞓前,小南拉埋我喺角落頭,同我講咗啲說話。





「星星⋯⋯我諗我過幾日應該要返一下台灣,應該三十一號⋯⋯不過,我會返嚟㗎!」

就因為呢句說話,搞到我成晚都瞓唔着,眼光光咁望住天花板,望到個天空由黑變白。

小南⋯⋯要返台灣?點解我連問都未問都會收到答案。

點解我會咁唔捨得佢?明明佢話會返嚟,偏偏我就好驚佢好似阿琪咁,一去不返。

「你可唔可以唔好走?」
「唔得呀,對唔住⋯⋯」
「我驚你⋯⋯」
「我會返嚟㗎,你話過要娶我㗎嘛,所以我一定會返嚟。」


倒數,六日。





呢六日,好似六秒鐘,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