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智妹! 認住剛才那個男人, 佢夠膽再上來, 見一次趕一次! 痴線! 仲查查查, 查乜鬼? 人都死左, 唔通要我賠條命?」
那件事發生之後, 黃江脾氣壞了不少.
 
門鈴再次響起, 黃江暴躁地從房間走出來, 他以為是剛才那個記者, 不怕死地再次上來拜訪. 門一打開, 是位太太帶著兒子, 是客人來的. 黃江立即收起兇巴巴的惡相, 展露一貫殷勤的笑容.
「想找菲傭嗎? 入來傾入來傾.」
 
那位小朋友很頑皮, 入到黃江的房間, 不停玩弄他工作桌上的東西.
「唔好搞人啲野!......唔好意思, 繼續說吧…」
「請問太太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呢?」
「我講左唔好搞人啲野呀! 你咁曳早知唔帶你出來!」




「不如咁, 小朋友出去坐好嘛?」
「好…好…真係唔好意思, 搞到你…」
「唔緊要, 小朋友係咁嫁喇.」
黃江極度討厭小朋友, 但在客人面前, 被迫裝上一副慈父忍耐的模樣.
 
房間外, 只有那位小朋友, 和那位輕度智障的員工阿清.
 
太太在房間裡和黃江傾了十多分鐘, 黃江送太太出房的時候, 發現放在阿清旁邊的一疊文件, 面頭那張紙有一個暗黑色小小的指模. 他怒瞪小孩, 小孩扮了個鬼臉, 被太太帶走了.
「弱智妹! 連個細路也管不好, 抵你成世都弱智!」
他將那疊文件毫不留情往阿清頭頂一掟, 可憐的阿清頭殼被敲一記, 痛楚地嗚咽起來.




「喊咩喊? 再做錯野我炒左你都仲得! 爆埋你屋企呃綜緩等你們成家人一齊坐監, 到時別在我面前扮可憐!」
阿清因為自己的先天缺陷, 找工作很困難, 就算一再受到黃江的欺壓和侮辱, 都一直啞忍.
「你! 同我找之前被投訴虐兒的那個給他!」說完便呯一聲關上房門.
阿清始才發現文件上有個指模印, 是什麼時候印上的…?
 
那天入黑後, 街頭異常的寧靜, 阿清早就下班, 剩低黃江一個在辦公室. 辦公室的燈光突然一眨一眨起來, 黃江感覺有股輕微的寒意, 慌慌張張的放低手上的工作趕緊下班去, 前額鋪滿冷汗.
 
他清楚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第二朝早, 黃江如常上班, 公司在三樓, 他通常搭電梯的. 他有一個習慣, 每天一見到電梯大堂的看更不在, 就會打電話投訴看更蛇王, 原因, 因為那看更曾經叫他不要在電梯入面食煙. 那看更已經七十歲, 為怕沒了份工, 人前人後總是忌他三分, 盡量不離開座位, 連廁所都不敢去.




 
今早得黃江一個進了電梯, 但等了好幾分鐘, 電梯門只關不上, 他按了幾次開門, 都沒反應. 然後突然間電梯裡的燈光一眨一眨起來, 變成電影裡的撞鬼貨一樣, 黃江非常驚慌, 嚇得雙腳不停抖震, 且發狂地按著開門掣, 也按了警鐘.「救命呀! 救命呀! 救我出去呀!」
 
「呯!」
膠水樽被風吹跌, 黃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醒.
 
原來是一場夢.
 
黃江魂都未回, 又被電話的響聲嚇到整個人彈起, 是阿清打來.
「乜野事呀!」
「黃生, 係我呀…公司啲燈唔知做咩眨下眨下…」
「咁你CALL人來整啦死蠢!」
沒有聽阿清說下去, 便掛斷了她電話. 床單沾滿冷汗, 濕了一大片.
 
發生什麼事了?




 
黃江叫自己冷靜一點, 平伏心情再上班去. 沒事的, 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
 
回到公司十一時半, 阿清已經找人幫忙換了燈膽. 黃江怒瞪她一下, 徑自走回房裡, 叫她沒事別打擾.
 
上鹹網, 睇鹹片, 他稍為放鬆了一下, 到了一時許, 他聽到有門鈴聲.
 
打開房門, 一個人影都沒有, 阿清不在.
 
「死弱智妹, 出去食飯唔出聲!」
正當他準備打電話辱罵她一番, 突然發現平日鎖著的廁所門半掩了, 心感好奇, 阿清是否在入面呢?
「喂! 弱智妹!」
門後沒有任何反應.
「弱智妹! 聽到我叫你嗎?」
沈寂如無人一樣.




 
她肯定是出去了, 還忘記鎖上廁所門, 正死女包, 講過唔記得做, 五行欠打!
 
不停被黃江咒罵的阿清, 此刻確實不知跑到哪兒去, 問她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她多次回答"沒有". 沒有人證底下, 沒人能夠証實黃江之後見到的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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