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頭條: 中大優異生被嘲同性戀跳樓亡
 
這單新聞已經六年前, 當年堂堂中文大學爆出如此一單集體欺凌事故, 令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不堪同儕間的愚弄自尋短見, 傳媒爭相追訪當年有份參與欺凌的學生, 令事件愈描愈黑, 社會上曾經轟動一時. 六年過去, 事件已逐漸被淡忘……
 
樂君將戒刀對準手腕的靜脈, 緩緩的, 緩緩的, 看著血一點一滴的湧出來, 她才感覺到少許痛楚, 豆大的淚珠溢滿眼眶.
「喂!」
出現眼前的是DONALD.
「你做咩? 你想自殺呀? 痴左線咩你!」
DONALD一手搶過樂君手上的戒刀, 替她按著手腕上血流如注的傷口, 非常忙亂地尋找可以抹血的東西.
「你做咩阻止我啫? 你唔好理我啦!」




「我唔理你? 你死左點算呀?」
「你咪由我死左佢囉! 我唔想做人呀……」
DONALD終於找到一塊眼鏡布, 替她緊緊的包紮傷口, 死命的按住不讓它流血.
「傷口好淺, 止左血先.」
眼見DONALD的關心, 樂君只是覺得他阻頭阻勢, 一場自殺行動就這樣失敗了, 她生氣無奈的哭著.
「你做咩要自殺啫?」
「關你咩事啫!」
「唉!」
 
血終於停了, 但樂君的眼淚並沒有完.




「講得未呀小姐? 你發生咩事呀?」
「……佢同我講分手呀!……」
「唉! 你啲女人真係…」
「你咁講咩意思啫! 我同佢一齊三年喇! 係三年呀! 我有幾傷心你知咩? 你啲男人明咩?」
「啪, 啪, 啪」樂君出盡力的在DONALD胸前打了幾下, DONALD沒有逃避, 他知道她很想發洩. 面對這剛自殺不遂, 又因失戀而情緒非常激動的女人, 他覺得還是任由她發洩為妙, 無謂轉頭又自殺過. 他也一反常態變得諒解, 溫柔, 寧靜的聽她申訴, 藉以短暫的安慰她.
「我知你好愛佢…但都唔洗自殺嫁…」
「嗚…嗚…我都唔知呀, 無左佢我真係唔想做人呀……」
「點會咁諗呢? 你仲有大把好朋友, 你死左苑珊點呀?」
「……嗚……」
 




樂君, DONALD, 苑珊, 三個都一齊大學畢業. 那件事之後, 沒人願意和他們三個緊密結交, 結果他們三個互相扶持的完成學業投身社會, 沒有一個人重提舊事.
 
六年前, 樂君, 苑珊, 阿沈和家俊在中大迎新營認識, 前面三個短短認識數天就非常投契, 而家俊, 礙於天生比較內向寡言的性格, 很難和人接近. 他參加迎新營, 只是因為沒有中學同學入了同一個系, 為了適應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盡量入學前認識部份同學, 這就是他明知自己不擅長社交, 都參與迎新營的原因, 他只希望無風無浪渡過短短的三年. 他所有同學都奢求多姿多彩, 什麼都試, 什麼都玩的大學生活, 唯獨他一個對學問懷著一腔熱誠, 至少希望堅持做大多數中的極少數.
 
家俊不太擅長玩集體遊戲, 很多時都呆坐一旁觀戰, 別人玩得興高采烈, 他獨個兒坐在角落, 不叫囂, 不吶喊助威, 整個氣氛, 仿佛人們在破冰船上開派對, 而旁邊有一座冰山, 格格不入. 玩到一些需要全體總動員的遊戲, 他才免為其難參與其中, 有些組員不滿他不合群, 完全不融入, 什至有機會拖累全組, 怨言四起, 尤其是苑珊, 入CAMP數天已經暗地裡稱呼他做”自閉仔”和”透明人”. 但家俊非常慢熱, 要短時間與一班人混熟, 他覺得很困難, “做自己”成為沒有辦法中唯一的辦法.
 
難捱的四日三夜終於過去, 過多兩星期就是學期的開始, 家俊收好同組組員的電話號碼, 執拾好東西準備入住大學宿舍. 他家住長洲, 遙遠的居住地點確保了三年的宿位, 由於迎新營裡面物色不到合適的同房人選, 他抽籤, 希望抽到個勤力讀書的同房便好了. 最後也不賴, 抽到個滿身酒氣的外國交流生, 夜夜老蘭笙歌, 早上才回來, 都好, 至少不會阻他溫習做功課.
 
「來, 我送你番屋企.」
「我唔想番去呀, 番去又一個人孤伶伶……」經過DONALD一輪開解, 樂君情緒終於平伏下來.
「咁你想去邊呀?」
「嗯…不如陪我飲酒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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