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我會提起這單六年前的事? 因為一單最近的案件, 和我最近在中文大學入面聽到一些駭人的傳聞.
 
今日頭條: 八十後女生怒斬情敵
 
涉事的兩位女事主, 正正是當年有份參與欺凌的苑珊和樂君. 苑珊懷疑樂君勾引其未婚夫, 找上門理論, 疑其後起爭執, 有人一怒之下用利刀割傷樂君右臉, 導致毀容. 樂君因大家是好朋友關係, 放棄追究.
 
「你做咩叫donald陪你?」
「我…我…我失戀, 飲大左…」
「我唔信! 你有心的, 你有心想搶走donald!」
「我無呀…我無呀…」




「你點解要咁做? 點解要咁對我?」
「我真係無呀! 你信我啦珊…」
「你要我信你? 好, 咁你劃花自己塊面, 醜過我, donald就唔會鍾意你!」
苑珊將開信刀遞到樂君面前.
「你傻左咩珊!...你…你…認真嫁?」
「咁多年我都當你好朋友, 我知, 你們以前一齊過丫嘛! 仲瞞住我添! 但都咁多年啦! 你仲要同我爭!」
「我真係無呀……」
「你係唔劃丫嘛?」
苑珊走前幾步, 和樂君只有一寸之隔, 她舉起開信刀, 一手捉住樂君的臉龐, 樂君拚命掙扎, 不停推撞, 又嘗試搶那開信刀, 可惜苑珊如被鬼附身般大力, 她什至可以一手將樂君按在飯桌上, 掐住她的頸, 她居然掙脫不了, 不停叫救命.
 




她呼吸愈來愈急促, 眼前愈來愈昏暗, 而面前著了魔一樣的苑珊, 她開始覺得, 她樣子變了另一個人, 完全認不出她, 面目猙獰, 眼神充滿仇怨和忿恨, 完全忘掉了昔日的情誼, 她是苑珊嗎? 她…她…她…
 
鈴……鈴……
 
是夢一場, 但那情境, 卻和一個月前的一模一樣, 這已經是第四次發相同的夢. 樂君頭痛得很緊要, 心理治療完全起不了作用, 惡夢依舊, 像鬼一樣纏著她. 她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 還剛剛完成了去疤手術, 疤痕雖已淺色了很多, 但仍然很明顯, 想起當日那道結集血和肉芽又粗又長醜陋無比的深痕, 自己只是一時糊塗喝醉, 扯了好姊妹的未婚夫陪了自己一個晚上, 這懲罰實在太嚴重了, 更心痛的是, 能狠下心腸傷害自己的居然是結識了六年的好姊妹, 為何她可以這般狠心? 真的恨到要她死嗎? 樂君不禁悲從中來, 自己現在是個四失的人, 失戀, 沒了兩個好朋友, 還失去了原先的容顏.
 
「嗨.」
「嗨.」
「近來好嗎?」
「不錯, 找我有事麼?」




「嗯, 沒有, 只是想找個人傾訴而已…」
「你沒事麼?」
「嗯…可以出來見個面嗎?」
「好的.」
 
樂君戴著烏蠅眼鏡和帽, 頭髮剛好遮蓋了疤痕, 到了約會地點.
 
坐在面前的是阿沈.
 
「嗨…」
「嗨…好耐無見…你…沒事嗎?」
阿沈詫異地望著她一身裝束, 她以前從來不戴帽的.
「嗯……你最近肯定沒看新聞吧…」
「沒有啊, 整個月都在大陸, 上星期才回來. 什麼事?」
樂君將臉龐伸過去, 將右邊的頭髮輕輕揭起, 露出一道深淺交加, 有肉芽突出的疤痕, 阿沈看見大吃一驚.




「發生什麼事?」
「……苑珊……她以為我想搶走donald……」
「太過份了!」阿沈激動得大力拍打枱面.「她怎可能這樣對你?」
「她當時很生氣……失控一樣……」
阿沈憐憫的看著樂君.「你兩個點會搞成咁…不是感情很好麼?」
「……近幾年, 她脾氣都時好時壞…我自己失戀, 扯阿donald陪了我整晚, 沒想過她會生氣得那麼緊要……」
「都沒理由刺傷你呀!」
「……你說得對, 我都不知道, 她好像著了魔一樣……」
「那她現在怎麼了?」
「沒有聯絡, donald也沒有……我現在每天一個人在家, 向公司請了長假.」
樂君終於悲傷的落下淚來.
「…sorry…」
「沒事嗎?」
她搖搖頭, 抹一抹眼淚.「我都唔知點解會搞成咁, 這個月一個人在家, 總是很靜侷的, 沒有人來看我……」
「屋企人呢?」




「他們有, 但除了他們, 就沒有其他人來看我了, 係得老闆間中send個message俾我, 同事們都不太關心我……我…我…覺得世界好似得番我一個人, 所以才, 所以才……sorry, 叫你出來只是聽我哭和訴苦, sorry…」
阿沈伸手拍一拍她手擘.「不緊要……」
「……我還有件事, 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我想拜祭一下家俊……」
 
家俊, 阿沈這些年落力去忘掉的名字, 他希望忘掉一切傷痛, 忘掉那深深悔疚的自責, 不過, 每年差不多時候他都會到他墳前拜祭, 因為他只得他一個好朋友. 此刻這名字被樂君提起, 喚醒了沈睡多年, 想起仍然痛恨得咬牙切齒的往事, 不過, 面前的她, 再不是往日那個驕肆自大, 終日附和吹噓的女生, 今天的她多了一份沈默和傷感, 面上也多了一道永遠都洗不去的疤痕. 這些年, 她也有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自責嗎?
 
樂君見阿沈默不作聲, 怕他生氣拒絕, 連忙解釋.「我覺得我實在對不起他, 現在終於嘗到惡果了……也明白了那種沒朋友, 寂寞難受的滋味……」
「好吧, 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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