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Apple比起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因為她擔心從澳門過來可能有時間上的誤差,寧願早點過來等待。她貼近地坐在我的旁邊,手牽著我說︰「我好開心在這裡見到你,我們很有緣份﹗」,我很擔心Kiwi突然出來看到這個情景,於是我說︰「我陪朋友上來做脫毛,她擔心被人推銷走不了,所以我在這裡等她…」。
 
「啊,你真是一個大好人。不過這幾天你對我很冷淡,你不會是那些網上騙財騙色的人吧?」她笑瞇瞇地問,從她面上我見到熱戀中的樣子。不知道為甚麼無名火起來,我說︰「神經病﹗你當我是甚麼人,如果你真的這樣說,你以後不要再找我吧﹗」,然後我起身走去接待處詢問洗手間位置,在途中我轉過頭來看到她有點害怕的樣子。在洗手間內我想過先離開,不過想到Kiwi知道我不辭而別後又會生氣起來,我選擇洗洗手,抬起頭出去面對。
 
我回來時真的碰到我最不想見到的事情,Kiwi和Apple都在等候區坐著,幸好的是她們兩個人相隔了一段距離,而且是背著對方,於是我先走去找Kiwi,了解她是否已經可以離開,然後我告訴她我碰到朋友會過去打個招呼,之後我再走去找Apple,告訴她我朋友已經做完了,我會和朋友先走及叫她再打電話給我。Apple在我起身離開前在我面上輕吻了一下,我立即望向Kiwi,Kiwi正望著我。我感到我的面有如火燒一樣的熱,我不斷叫自己要冷靜。
 
走到過去找Kiwi時,她問我︰「Baby,那個是誰?」,我說︰「朋友…」,她追問我︰「是甚麼朋友?為甚麼沒有見過的?」,我很自然地說︰「朋友就是朋友,沒有太大關係。」。
 
我看得出Kiwi有點憤怒,不過她刻意壓制自己,我想大難臨頭。Kiwi突然拖著我的手,走到Apple面前,自我介紹︰「我叫Kiwi,你好。」,Apple望著我倆呆在面對。Kiwi再問︰「你是Mark的朋友?」,Apple說︰「對…。」,我見到Apple的身體有點顫抖,這種顫抖不是我們發生關係的抖顫,我分不出是甚麼,我只知道的是我要離開現場。
 




我拖著Kiwi說要離開了,她以勝利者的步伐和我向電梯方向走過去,我轉身望回Apple,想看看她怎樣,Kiwi一手拉我回來說︰「還望甚麼?走啦﹗」。入到電梯內,在沒有人的環境下她怒目相向,然後向上望,好像在找閉路電視的位置,之後走到我面前,背對著閉路電視問︰「是甚麼朋友?你要說清楚。」,我低下頭說︰「是工作上的朋友…。」,她說︰「工作上的叫同事,工作上可以有朋友嗎?」。她突然鬆了手,向Apple親了我一下的面頰上打了一記耳光,我繼續低下頭不作聲,面上傳來一陣劇痛。
「去拿錢來﹗」她說。我伸手按著被打了一記耳光的臉龐,有一陣火熱的感覺,撫摸的時候會有點赤痛。我問︰「為甚麼?」。
「上次和你提過的Chanel手錶可以取了,是你要補償澳門的錯誤。」
「我去澳門工作有甚麼錯誤的地方?」
「你要補償要我擔心你﹗」
「那你要多少?」
「四萬元。」
「上次不是說好三萬元?」
「看,你是記得的,不要假裝不知道。」她開始面帶笑容。
「不過提款機一天最多拿取兩萬元…。」,「所以你現在要先拿兩萬元給我,然後再轉賬兩萬元給我…。」




我有點擔心我戶口內不夠現金,不過我不敢說出來。
「不如我下個月發薪金的時候再轉給你?」,她黑起臉說︰「是否想我再打你一巴?你應承了送給我的…」。她假裝要哭的樣子,在街上我玩不起這種鬧劇,唯有和她走到地鐵站內恆生銀行的提款機,用信用卡透支了共四萬元給她。
 
「好呀,我有Chanel錶啦,多謝Baby﹗」,說罷她親了我臉頰,不過也是之前Apple親我的位置,可能她已經不記得了。
她拿出電話發了個短訊,然後跟我說要先走。我問她去哪裡,她說她找朋友去拿取錶,我提出和她一起去,她拒絕後堅持送我入閘,目送我入閘後她揮手跟我道別,我假裝落一層到月台乘車,再飛快地跑樓梯返回閘口,看到她從iSquare的出口走去。我跟在她的後面,想知道她的去向。
 
Kiwi沿著扶手電梯到地面,走出北京道後右轉到樂道,在辰衝圖書的門外上了一輛黑色的豐田BB 的私家車,車上有個短髮額角很突出的男人,樣子很面熟。我見到Kiwi上了車後和他親了嘴,扣上安全帶後,那名男子開了車迎面向我駛來,我的內心像被撕裂的感覺,就像一個西瓜從中間被刀破開成兩半,流出不知是淚水還是西瓜汁。我希望我是一個厚皮的西瓜,沒有那麼容易傷害到我內心的果肉。
 
我禁不住把手掩住口,相信他們未必看到我的面容,有一些像西瓜汁似的液體流入我口中,不過是苦的。身體感到一種無力感,可能支撐著身體的力氣慢慢流失,身體自然地彎曲起來。在模糊的視線下,我看到車牌是PD8530。我心想︰「8530,8530,為甚麼那麼熟悉?」
 




我想起了︰「8530 5959 0001,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
 
Apple﹗我還有Apple,我想起了她,於是我撥了電話給她,不過沒有人接聽。我走回北京道一號二十二樓找她,當然接待處不可能給我找她出來,而且也不再讓我獨自留在等待處,我只好離開。回到家中,我再發訊息給Apple,她再也沒有回覆我,電話也不接聽,直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和Cherry和Apple失去聯絡。
 
我戴上耳筒隨意播放音樂,聽到王力宏的「Kiss Goodbye」,我的眼淚又流下來。
 
「Baby不要再哭泣 這一幕多麼熟悉
緊握著你的手彼此都捨不得分離
每一次想開口 但不如保持安靜
給我一分鐘專心 好好欣賞你的美
 
幸福搭配悲傷 同時在我心交叉
挫折的眼淚不能測試愛的重量
付出的愛收不回 還欠你的我不能給
別把我心也帶走 去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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