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不希望負上任何責任,一方面又應承人家做事,這絕對是一個大大的矛盾!

晚上八時許,我到達凌毓秀所居住的地方,在我面前是一幢唐樓,比想像之中還要舊,特別是升降機的門,門的中央有一個小窗可以看到外面,十分懷舊!

凌毓秀說他的爸爸今晚會去澳門,所以家中並沒有人,但我從走廊的氣窗看到有點光線從屋內透出,心生疑問,我便利用她給我的鑰匙開門進入,然後禮貌地道:「屋內有人嗎?我是凌毓秀的朋友!」

說話一出,屋內右邊的房間立刻傳出聲音,並且有一個人衝了出來,高聲向我說:「你是什麼人?」

對方是一名個二十多歲的少年,我攤一攤雙手示意友善:「請放心,我是凌毓秀的朋友……你是她的家人?是弟弟嗎?」





「原來你認識那瘋婦?嘿嘿,估不到她還會有朋友,那便好了,喂,你有沒有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給我五百……不,給我一千吧!」

「看來你是毓秀的弟弟,你現在需要錢?」

我從皮包掏出銀紙,他二話不說便將之取掉,而且竟憐憫地盯了我一眼說:「朋友,小心那瘋婦,我要走了,隨你的便吧!」





「弟弟,你為何不問我來到做什麼?」

「關我的事嗎?白癡!不要再見了!」

我跟凌毓秀的弟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碰面。

接下來,凌毓秀在醫院一共住了三天,我答應了接她出院,在行車在途中,她不斷向我致謝,令我感到有點尷尬。

「阿持,前面可以停車嗎?」她問道,「我想到花店買花,謝謝你。」





「可以的,毓秀別客氣,不必每句也說謝謝啦,哈哈!」

「禮多人不怪嘛!」

我點點頭:「說得對,說得對……」

買完東西後,我送凌毓秀回到家中,他立刻取出花瓶將剛才所買的雛菊插好,並放在飯桌中央:「阿持,你覺得美嗎?」

「很美,你很喜歡雛菊嗎?」

「不算呢,媽媽就好喜歡雛菊,所以她的英文名叫Daisy。」

「原來如此,Daisy……」這時我腦中突然閃過一點印象,但不以為然。

然後,凌毓秀將母親的相架珍而重之放回原處,並道:「我每晚也要跟媽媽說話才能安睡,那天多得你的幫忙,否則在醫院睡不著了!」





自問我沒有歧視精神病康復者的意圖,但我卻不太有把握能與他們溝通得好,所以我有點敷衍地道:「最重要便是睡得甜!好吧,你自己照顧自己喇,我是時候走了!」

「阿持,不若在這裡吃一頓飯才走吧!」

我左右打量這間既凌亂又冷清的的居所:「不用客氣,剛剛回來便要你燒菜煮飯,這樣太勞累,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凌毓秀從房間跑出來:「不麻煩!我想媽媽已準備好飯菜了!」

「你媽媽?……她好像不在家裡呢!」

凌毓秀跑到廚房,我聽見她這樣說:「媽媽,我有朋友來了,你今天有沒有煮飯?」

原來伯母也在家中,我立刻也前往廚房準備問好,但當我步到廚房時,心中一涼,廚房只有凌毓秀一人,這時我意識到一點不輕易啟齒的問題,但我還是硬生生的將問題吞回肚子裡,並向她道:「是了,毓秀,你記著要準時食葯呀!」





凌毓秀拿出了一杯飲品,叫我到梳化坐下。

她提著杯子的姿態倒很優雅,並望了我一眼道:「阿持,請勿見怪……」

「哈哈……沒什麼見怪呀!」

「你認為我會不知你在想什麼嗎?」

「我……想什麼?」

「我的病自己最清楚!有些時候會說些沒頭沒腦的話!」

我沒法作出回應,凌毓秀繼續道:「例如剛才你也見到異樣吧,我也不想把你嚇壞,其實我的媽媽已經去世了一段日子,那年她只有三十出頭,我還是小學生呢!...」

我的命運是否如此呢?在什麼也沒有強求之下,為何總是要我越聽越多……





這時,凌毓秀向我身後望了一望,腦筋一向靈活的我,已經知道所謂何事,而內心亦唯有這樣想:「求求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媽媽,我正在跟朋友談話,你還是先入房休息吧!」

她真的說出這句話!

我當然不會向後望,只是一直苦笑著,凌毓秀盯著我再說:「媽媽是給那衰人殺死的,當我再次見到媽媽時,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衰人當然不會承認啦!」

現場氣氛變得很怪,我不得不將話題轉向:「毓秀,上次前來,我遇到你的弟弟,他怎樣了?」

「是嗎?一定是上來偷錢!這個家怎會有錢偷?我想他空手而回了!」

「這……相信大概是這樣。」





「難道他向你討錢了?」

「不,沒有這回事……」

「他還向你說了些什麼話?」

「沒有!什麼也沒有說!」

「阿持,不要騙我,眼神已把你出賣,他一定是跟你說,我是瘋婦!」

[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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