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月十三日,是放榜的日子。在今天有人笑,有人哭,可是不論心情如何,路始終要走。

我那放榜前的心情想來與大家一樣,都是忐忑不安的。那晚,與高小曼談着通宵的電話說道未來的路要怎麼走,徹夜未眠。
惶恐自己進不了大學的感覺,令我倆頂着黑眼圈回校。當然,為了安慰她坐立不安的情緒,不見周公一晚為是值得的。

安慰人的進不了大學,受人安慰的進了。說真的,那種感覺並不好受,但是男人總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哭。
拿着如洋蔥般催淚的成績單,以尿遁的方法,離開她那耀眼的身影,鬆開了她的手。
感受着她餘留在我掌心的溫度,與我冰冷的皮膚南轅北轍。也許在那時便注定了我倆會形同陌路。
我落柏地走到男廁中,嘗試找一個只有我的空間,放聲痛哭。
偏偏每一個廁格都被人佔據,空氣中更傳來一陣陣哽咽的泣聲。大概每個男人都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哭出來,眼紅一點也會傷到我們的自尊。




沒有容下我的廁格,我只能用大量的冷水去洗滌自己的情緒,用外來的水去沖淡眼眶的水。
突然眼前一道火光閃過,把我喚醒。

「點呀?死得未呀?」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轉過頭來,一個金髮的男人在我瞳孔中出現。他是恆仔,人稱恆MK,是陪我落網吧的損友。
人生中總有幾個損友,平時陪你吃喝玩樂,當你有難時也總是第一個仆出來見你的。摸着酒杯談心事會是你和他們做得最多的事。
說是損友,只不過是男人要臉的說法,他們往往是男人最珍而重之的兄弟。

他一手奪過我手裏的成績單,和他手上那張作比較。





「屌!你考得好過我咁撚多,喊乜尻呀。」他咬着香煙,盯着我發紅的眼睛。

「入唔到U。」我用哭得沙啞的聲線勉強回答。

「益你啦!屌!好撚貴嫁啲煙,用黎平復下情緒啦。」他遞過一根香煙給我。

那是我第一根的香煙,混雜着廁所的尿騷味和心中的苦澀。可是,卻偏偏平息了我心中的驚濤駭浪。

「入唔到U使死咩。拿,見你之前係家政玩木工咁撚威,打呢個電話都係一條出路黎嘅。我呀叔做木都幾出名嫁,考慮下啦。」





於是,我今天便站了在這個單位,當一個木工。

山不轉,路轉。放榜那刻我也曾感到絕望,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人生的一段插曲。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路是人走出來的,人生沒有走不通的路。也許你要繞道,但始終能走到終點。
恆MK將我從只有讀大學才能成功的迷思中拯救出來。

「我要將你拯救 逃離人類荒謬」

我們也許走不到大眾所望的錢途,但我們還有自己的理想。
追不到的夢想,換個夢不就得了。
人的價值不在乎過客的眼光,而是我們自己做了甚麼。
做人不求成功,但求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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