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時候腦子裡不斷重覆剛剛與Grace的對話,心情少有地不平靜。大約凌晨一時回到宿舍,我托宿生會的呀威把我買的甜品轉由他的莊員交給Debbie,本來還打算寫幾隻字,現在卻沒有心情了。戴著耳機的Derek在看本月新番,沒有注意到我已經回來了。我把另一份芒果西米露放到他面前,他才回過頭來説句:「啊,你回來了」。然後又重新進入他的動漫世界,最新一集的PsychoPass我也還沒看,但現在只想沉澱一下。在衣櫃拿出更換衣物,到鄰房拿洗浴用品,到對面房拿藍芽喇叭,帶齊裝備走進浴室。冬天的洗澡時間特別長,脫光了就冷,沒被水沖洗的位置又冷。我通常都遲遲不肯把水喉關掉,雖然知道抹乾了就不冷,要主動離開這溫熱的地方始終不太情願。可能是寒冷讓我的頭腦變清醒了,洗澡後總覺得身軀輕盈得多,我也知道該如何動筆道出沉重的真相。「我們認識了十二年對吧。由你轉校插班到我的小學裡,兩條本來不會相交的平行線突然重疊起來。住在同一屋苑的我們,每天一起上學放學,然後升上了同一間中學,屈指一算,一做便是九年同窗。有你在身邊是自然不過的事情,在旁人眼中我們大概一早便與情侶沒有分別,幾乎任何時候都在一起,我也很享受與你共處的每一瞬間。我們牽手,我們擁抱,但我們沒有親吻。你問我喜歡你嗎,我點頭。你問我當你的女友好嗎,我搖頭。你問我為甚麼,我答不出來。你沒有追求其他人,我沒有答應其他人的追求,時光飛逝,一晃就是九年,我們都考進了不同的大學。我在你心中有個特別的位置,你是我無法替代的重要一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吧。」我停一停筆,深深吸一口氣。悲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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