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均一髮嘅一刻!
 
岑世英即刻用手擋。
 
但冇鐵通打過黎。
 
佢喺衣櫃望出去,亦見唔到喪榮。
 
「奇怪。去咗邊?」岑世英覺得奇怪,推開衣櫃門出黎睇。




 
佢出到去,發覺喪榮瞓咗喺地下。
 
喺喪榮後面,企住高大嘅阿強。
 
「仆街仔,搞邊科?做乜無啦啦佢會出現架?嚇到我…」岑世英即刻抱怨。
 
「大佬,我都唔想架。」阿強眨眨眼,解釋:「我跟住佢,行行下,佢無啦啦調番轉行。跟住條友就一路行到番屋企。」
 
岑世英見到喪榮後腦腫咗一舊,即刻知道係阿強等喪榮唔為意,扑暈咗佢。佢睥咗阿強一眼:「今次就算數。你黎得啱啱好,再遲啲就你大佬我就遭殃。」




 
阿強撓撓頭,係度苦笑。「嘻嘻。」
 
「話時話。」岑世英望住瞓喺地下嘅喪榮同佢隔離支鐵通。「頭先呢條友做乜無啦啦折返番佢屋企?有乜理由?」
 
阿強提議:「大佬,會唔會佢知道你潛入咗佢屋企?」
 
「屌,有乜理由佢無啦啦會行到半路先知?」岑世英一野敲向阿強個頭。
 
阿強見到岑世英隻手郁就已經避開咗:「嘻嘻,我冇咁戇居企定定畀你打。」




 
岑世英冇繼續追打,而係瞪住頭先自己出黎嘅衣櫃,望到出神。
 
阿強拍拍岑世英膊頭,笑住講:「哈哈,大佬。失手都唔使咁唔開心喎。」
 
岑世英仲係望住嗰度研究。
 
阿強循住岑世英視線望過去,見到佢望嘅野。
 
原來係一個通風口蓋,嵌喺衣櫃入面嘅牆度。
 
岑世英一言不發,走過去執起身支鐵通。
 
「大佬?」阿強問。
 




支鐵通啱啱好可以伸入去個通風口蓋度。岑世英咬咬牙,利用槓杆原理,撬開咗個通風口。通風口入面有個灰色書皮嘅簿仔。
 
「呢個先係喪榮折返嘅原因,佢冇天眼通。」岑世英睥咗睥阿強,伸手拎咗本簿仔出黎。
 
打開咗簿仔,入面列住啲日子、一啲英文縮寫同金額,似乎係喪榮販毒嘅交易紀錄。
 
岑世英知道,佢需要搵嘅、有意義嘅日子只有一個:二零一五年七月一日,廖家豪去法國前一日。喺呢日廖家豪去咗比華利會所嘅船P。而之前岑世英親身去船P求證嗰陣,喪榮明明知道廖家豪一啲野,即使飲醉咗都唔肯講,一定有啲野。
 
喺二零一五年七月一日嗰列咗幾行。邊行先係講廖家豪?
 
岑世英睇睇啲名,通通都喺英文縮寫黎。
 
如果廖家豪個名要縮寫,要點樣寫?
 
佢已經畀關芷怡「Derek前」「Derek後」咁洗咗腦,好清楚廖家豪叫Derek。廖家豪姓「廖」,所以英文係“Liu” 。




 
而家再睇下啲縮寫…
 
岑世英對自己講:“GOTCHA” 。
 
佢搵到一行,講賣畀一個叫「DL」嘅人。廖家豪: Derek Liu,正正係頭一個字母組合而成。
 
「阿強,『MO』會係咩藥?畀啲意見?肯定係毒品黎。」岑世英捧住本簿仔問。
 
「大佬,鬼知咩。」阿強聳聳肩。
 
「屌。」岑世英開始諗。「大麻?可卡因?海洛英?Fing頭丸?冰?」
 
「冰好似M字起頭…meth…唔識串。屌,唔係喎。」岑世英摙摙拳頭、苦惱緊。書到用時方恨少,即使唔知道香港幾何會認識呢啲名。中學?
 




「咳藥水?瑪啡?」
 
岑世英拍拍自己個頭,佢就黎諗到頭爆。
 
阿強突然開口:「大佬。你話個藥名嘅縮寫係咩話?」
 
“MO.” 岑世英眨眨眼,問:「做咩,你咁醒諗到?」
 
「呢排我成日喺醫院,好似聽過呢個名,話止痛藥。」阿強講。
 
止痛藥。
 
嗎啡。
 
岑世英腦海就好似畀雷轟中咁。




 
如果講長洲同嗎啡,呢兩件野聯繫起身,好似提醒咗岑世英一件事。
 
長洲襲擊事件,確認咗嗰件事。
 
再加上接二連三嘅失蹤事件,更令件事無從置疑。
 
所有嘅野,開始串連埋一齊。
 
佢好似,之前都聽過人講過「嗎啡」。
 
馮德明講過,佢喺長洲同同事行咇嗰陣,發現咗條屍。
 
岑世英腦入面開始閃過一啲畫面。
 
「『有。』張德明答:『條屍雖然個樣已經破壞到認唔出,但係有一陣好特別嘅味。』」
 
岑世英控制唔到自己,冷汗直流。佢記得好清楚,張德明專程走咗去問阿華,佢第二個老友。而阿華,亦畀過個答案佢。
 
「張德明沉思咗一陣,答:『佢話係瑪啡。』」
 
無邊無際嘅不安,侵佔咗佢成個心思。
 
岑世英拎起杯簿,同阿強講:「走。」聲音不斷咁顫抖。
 
阿強有啲錯愕,佢望住佢大佬嘅表情,有啲疑惑。
 
「即刻。」岑世英塊面鐵青曬。見到佢大佬嘅表情,阿強亦唔再多講咩,即刻跟佢大佬離開喪榮間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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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嘅香港,颱風襲黎。大雨滂沱,雷電交加。
 
風雨,將白晝變到黑夜般陰暗。
 
淅淅瀝瀝嘅雨點,打曬落岑世英嘅身上,但佢完全冇介意,亦冇心思去介意。
 
岑世英只係狂奔上番偵探所。
 
有一件事,佢需要求證。
 
最後嘅答案。
 
廖家豪嘅下落。
 
「嘭!」佢一野拉開偵探所道門,完全無視關芷怡嘅兩個保鑣。
 
阿強從後跟上黎,同關芷怡兩個保鑣交涉。岑世英亦完全冇留意,佢只係喘住氣,望住一面錯愕嘅Veronica。
 
「吓…吓…吓…」岑世英喘住粗氣,成身濕漉漉。
 
Veronica望住佢,問:「你…做咩?」
 
「吓…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岑世英表情顯出少見嘅嚴肅。
 
「問咩?又問Derek有冇吸毒?」Veronica講。「我仲未嬲完喎!」
 
岑世英搖搖頭,皺住眉頭講:「今次唔同。」
 
Veronica留意到對方嘅表情,覺得有異樣。佢有啲遲疑:「…咁今次…問咩?」
 
岑世英講:「你跟我黎睇一啲野。」語氣好平淡。講完佢走入自己間房,係咁喺堆資料度摷,想搵某啲野。
 
Veronica跟岑世英走入佢間房,粒聲唔出咁睇對方搵野。
 
資料好多好亂,心急嘅岑世英摷到佢地更加亂,睇到Veronica都有啲不安。
 
摷咗陣,岑世英喺最低嘅資料嗰度搵咗個文件夾。
 
佢望咗望個文件夾,諗咗一陣,然後將文件夾遞畀Veronica。
 
岑世英望住Veronica,緩緩講:「我想你…睇下呢個文件夾嘅野。」
 
Veronica用疑惑嘅目光望番岑世英,接過個文件夾。
 
岑世英只係默默咁望住對方。
 
Veronica慢慢咁拆開個文件夾,抽出一份文件。佢睇咗一眼,用疑惑嘅眼神望岑世英,岑世英只係緩緩點咗點頭。
 
Veronica開始慢慢咁睇文件夾入面嘅文件,逐份逐份咁睇,表情仲係好疑惑。
突然佢睇到一件文件,成身猛震一下。
 
一份報告。
 
佢認得。廖家豪身體嘅特徵,即使冇樣Veronica都認得。男友身上嘅痣,同胎記,Veronica記得一清二楚。
 
即使,有人將男友搞到面目全非。
 
佢都認到。
 
因為,廖家豪一直都喺佢心頭。
 
佢全身控制唔到劇震。
 
岑世英見到Veronica嘅樣,只係輕輕問一句:「係咪?」
 
Veronica點點頭,兩眼淚如泉湧。佢跌坐喺地下,默默無聲飲泣。
 
鬼哭神嚎,固然悽慘;無聲哭泣,肝腸寸斷。
 
機場一別,估唔到,竟然係永別。